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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鸾原本觉得不会弹曲儿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见陆锦珩这般怪异的神情,她意识到若说自己真的不会可能露馅儿。
想了想,苏鸾便道:“如今大姐姐命悬一线,我真的没有心情弹琴。”
陆锦珩淡然的笑笑,继续抚弄调试琴弦的松紧,边说道:“琴可表意亦可抒情,谁说定要心情好时才可弹?”
调了一会儿,陆锦珩觉得已近完美,便起身牵着苏鸾的手将她拉到琴后,将她按进椅子里。
“把它当成你最亲密的朋友。喜悦时找它欢庆,悲伤时找她倾诉,思绪不展时找它开解。相信我,琴声可以使你忘忧。”陆锦珩意调极温柔的说道。
苏鸾抬手轻轻落下,在琴弦上自然的拨弄了下,发出美妙的声音。
这应是一把好琴,饶是她这种半个音律也不懂的人,都能碰触出悦耳好听的声音。
这样随意的拨弄了几下,苏鸾的手还是停了下来。
她知道瞒不过去,便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陆锦珩,言道:“我真的一个曲儿也不会弹。”
“也好。”这回陆锦珩不似先前那般诧异,他缓步走到苏鸾身后坐下。
陆锦珩的两臂绕过苏鸾的身子,以从背后拥着她的姿势拨弄着琴弦。
那看似随意的拨弄,却发出连贯的好听的声音,曲子相当的优美。
苏鸾不禁回头看陆锦珩。
而陆锦珩微阖着双眼,指间如行云流水般自在的于弦上舞动。
因着阖上了那双黝黑狭长的双眼,素日里陆锦珩眼底惯有的骄矜之态,以及面对苏鸾时才有的温水软水,皆被掩藏了。
只余长长的睫羽,借着月光在下眼睑遮出一小片阴影。
高挺的鼻梁如美玉雕琢一般,薄而润泽的唇轻轻抿成一条直线。冷硬又诱人。
看着陆锦珩的脸,苏鸾头一次感觉到上天待人是如此的不公平。将世间最完美的一切,集中施于一人。
这样美貌的一个男人,偏偏身上还流淌着大周最尊贵的血脉。偏偏他还会弹琴,弹得如此好听。
苏鸾的视线渐渐移到琴上,注视着陆锦珩灵巧翻飞的手指,白皙清癯,骨节分明。
她幻想着这样一双精致的手,抚摸她的脸颊……
也想像着陆锦珩亲吻她的时候,是用这张好看的唇……
陆锦珩睁眼时,看到的是苏鸾眉目含情,且面泛羞赧的样子。
“你冷?”陆锦珩见苏鸾脸蛋红红的,以为她是被风吹的。
苏鸾蓦地从沉醉中清醒过来,打了个激灵,急急否认道:“不冷!”
苏鸾气的眉头微蹙,她刚刚都是想了些个什么?她……她怎么动摇的这般快。而且毫无原则。
是酒。对,就是酒。定是因为先前饮了几口酒,才令得她想这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曲子可好听?”陆锦珩又问道。
苏鸾不敢转头,以二人此时的贴身,转头近乎脸贴着脸。她只背对着陆锦珩点点头:“好听。”
“那就好。”陆锦珩只是想给苏鸾弹上一曲,令她心情放松一些。如今曲子弹完了,陆锦珩见苏鸾坐的局促,便起身让她只一人坐在这儿。
就在陆锦珩走向石凳的这几步路上,他突然驻下步子,微微侧过头去,余光瞥见一抹黑影。
“炎华回来了。”陆锦珩提醒身后的苏鸾,怕的是炎华的突然冒出,会令毫无思想准备的苏鸾吓一大跳。
果然下一瞬,炎华便出现在了苏鸾和陆锦珩的眼前。所幸苏鸾被陆锦珩先一步提醒,才没吓的厥过去!
“见过世子,苏姑娘。”炎华行礼时,眉眼带笑,陆锦珩顿时就放下心来,猜到了结果。
“行了,那边如何?”陆锦珩催问道。
“回世子,从您离开后大约两个时辰,那个西凉使臣便开始频繁的跑净房。属下回回捂着鼻子跟进去,果然见他……”
讲到这儿炎华停顿了下,看了眼苏鸾,觉得用词不能太过,便很委婉的接着道:“是有颜色的。”
苏鸾自然也听得懂这意思,就是说那个使臣因着服用了清淤丹,而使得小解时发红。加之陆锦珩今日的暗示,他定认为自己是在泻血。
第156章
炎华讲得兴致高涨,眉飞色舞; 时不时还用手比划下相关的数字:“那个西凉使臣只半夜的功夫; 就去了四回净房!他将腿软、腹痛、泻红这些症状,通通认定为中毒后的反应。”
“结果就在他第四回 从净房出来之后; 说自己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之后就不管不顾的出府去了接头人的住处!”
陆锦珩与苏鸾虽一直听着; 但对前面那些没什么反应; 直至炎华说到这儿,二人眼中终是波动了下。
“是个什么人?”陆锦珩眉心一锁,急急追问。
炎华也敛了先前的浮夸张扬; 肃眉沉目声音深沉的答道:“是个邑国人。”
顿时一抹玩味的笑; 在陆锦珩薄薄的唇瓣间绽开。原本设计时他只想拿解药救苏安; 却不料一石二鸟; 直接追溯到了幕后源头。
“解药可拿到了?”比起幕后那些人来; 苏鸾眼下更为关切的是苏安的死活。她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炎华身上。
炎华不答; 只抿着淡淡笑意伸手进怀; 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苏鸾:“和水服下。”
望着那个小纸包,苏鸾双眼发痴; 接过时双手也微微发颤。
片刻后她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狂喜,扯着嘴角笑了开来。
只是在苏鸾转身正想将药包送回碧月斋之时,她脸色蓦地一白,想到了一种可能。
许是话本和折子戏看多了,总觉得坏人与坏人间也存在黑吃黑和灭口的可能性。故而苏鸾有些担忧的看着手中药包,不安道:“这不会是毒药吧?”
陆锦珩抬手抚在苏鸾的秀肩上; 安慰道:“不会。”
苏鸾抬头,满目疑虑。
陆锦珩见她还是担心,便细细给她分析道:“那邑国人既然以为西凉国使臣已经中了毒,若想让他死,只需随便给他一包寻常无害的药粉即可。哪怕是给的面粉,对方也无可分辨。”
经陆锦珩这一点,苏鸾眸中也闪过一道精光,心说没错。若是邑国人想让西凉使臣死,只需见死不救即可,何必费事再给他一包毒,最后岂不是自己也又多了一重被扯出的危险。
“若是当真不放心,不妨就先找只兔子试一点,观察至天亮无碍后再给安定公主服。”陆锦珩又道。
苏鸾摇摇头,“我大姐姐的身体……”未必撑得到天亮呢。
陆锦珩的手从苏鸾的肩膀移至脸颊,轻轻拭了她腮边滑落的泪,“那就去吧。”
陆锦珩命了两个侍卫将苏鸾护送回碧月斋,苏鸾一路疯跑,生怕慢一步都会被阎王的催命符抢了先。
直目送着苏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幕里,陆锦珩才转身问炎华:“那个与他接头的邑国人如今在何处?”
“回世子,西凉使臣咱们不能抓,但一个藩属国的小喽啰就没什么忌讳了。属下当场将他擒获,如今就关押在郡王府的地牢内。”
陆锦珩露出一个极其满意的表情,没说什么,只挥开双臂轻轻一跃,那抹白影便闪过炎华眼前。
炎华随即跟上。
先前还琴笛声热闹的桃园,瞬间空无一人。
如今已过了半夜,虽还不至规定好的倒替时辰,但秦氏睡不好,便早早起床过来接替柳姨娘和苏卉她们。
长夜漫漫,太医说过对于苏安而言,夜晚比白日更危险。因为身边一但没了亲人的鼓励和陪伴,她极有可能松懈下来,撑不住最后一口气儿。
故而柳姨娘和苏卉都不肯回房休息,而是不住的在苏安身边低声说着些打气的话。
苏鸾进屋时,见三人都在,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将略显莽撞的小跑改为走。
秦氏与柳姨娘她们只当苏鸾也是过来倒替的,没太在意。
而苏鸾走到床前,将手中的药包递给苏卉,说道:“三姐姐去倒一碗水,将这药粉化开。”同时苏鸾也去抱苏安,将平躺着的苏安抱起来,给她身下垫了软枕。
苏卉茫然的接过药包,去一旁的桌案上倒水和开。
“鸾儿,你这是?”柳姨娘一边帮手将苏安扶好,一边疑惑的问道。
秦氏有所察觉,眼中放光的指着苏卉正在和的那碗水:“鸾儿,那就是解药?”
柳姨娘一天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认真的望着苏鸾,乞望答复。
苏鸾点点头:“是,咱们快给苏安服下。”
听明白这话,苏卉也加快的手中筷子的搅拌速度,感觉药粉溶开了,她急急端着碗到床前。
柳姨娘怕苏卉不会喂浪费个一滴两滴了减了药性,忙接过手来,亲自给女儿喂药。
果真是仔细到一滴不漏。
边喂着药,众人边给苏安打气。
苏鸾帮苏安捊着胸腹,说道:“大姐姐,你喝了这碗药就会好起来。”
看着苏安连基本的吞咽动作都很是艰难,秦氏也慈爱的哄道:“是啊,安儿,你再辛苦一下,只要将这碗药喝完,就没事了。”
“是啊是啊大姐姐!”苏卉附和。
有了众人劝说,苏安果真觉得有了些力量,配合着下咽。
将一碗药全部喂完,柳姨娘又给女儿顺了顺胃,然后将她平放回床上,让她舒服的躺着。
接下来,便唯有静静等待药效的发出。
四更已是荒鸡时分,天色最黑的时候。
冷硬的石墙围起黑黢黢的地牢,炎华在前面带路,陆锦珩负手跟在他后面疾步走着。
因着西凉使臣的豁免原故,即便逮到了他的把柄实据,也只能派人在他的府邸监看,而不能将人给拘来。
此时这牢里,只关着那个与西凉使臣接头的邑国人。
走到地牢的尽头,是一间刑讯拷供的石室。炎华将厚重的铁门推开,陆锦珩随即进入屋内。
绑成十字的木桩子上,禁锢着那个邑国人。他长发蓬乱,形神溃散,胸前也有鞭伤,显然是已经逼供过了。
“可有问出什么?”炎华朝一边看管的狱官问道。
一般被押来地牢的犯人,都是先由狱官过一遍刑具,看看能审问出多少。接着再由上面的人来亲自审问。
可此时一遍刑罚程序业已走完,而狱官还是愁眉不展,面露惶愧:“回世子,炎侍卫,这厮嘴太硬,无论上什么刑具都牙关咬得死死的,一个字儿也不肯招!”
说罢,狱官又愤愤的剜了那个邑国人一眼。
最恨这种硬骨头!
陆锦珩却没有着急,甚至还是一副半笑不笑的闲适表情。他缓步走近那个邑国人,明知对方不会回答却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两句:
“在青州时行刺西凉国太子的,可是你们邑国人?”
“此事二皇子妃可有否参与?”
邑国人不答,还倔强的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屑看陆锦珩。
反正他答不是,陆锦珩也不会信,反倒觉得他在包庇遮掩。倒不如干脆一个字儿不答,他们便拿他毫无办法!
陆锦珩笑笑,一点儿不气恼,一脸无所谓道:“无妨。反正不管二皇子妃参与不参与,来自她母国的祸事,她自然都脱不了责。”
“哼~”那个邑国人轻蔑的笑笑。
陆锦珩仔细看了看他,确定在这种人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不想再浪费时间,从怀里掏出一份提前命人拟好的供词交给炎华。
炎华随即领会,上前两步掰开那邑国人下意识攥紧的拳头。
“你想干什么?”邑国人终于开了口,视线从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