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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忠靖侯府,他才忽然记起皇帝说的那句“东宫与阿芸互有情意”,他拍一拍脑袋。互有情意?这是皇上的说辞吧?
等等,好像还有一件事。他记得,他的长女谢萱嫁到了英国公府,是太子纪恒的小舅母。姐妹嫁甥舅,合适么?
谢律心里的兴奋淡了一些。他理理衣衫,去了薛氏房内。
赐婚的旨意还没下,他不好对旁人说起这件事。但是对于枕边人,他不想隐瞒。——回京后,他与薛氏之间的感情比起在绥阳时,要好了很多。
正巧阿芸也在。谢律眼中闪过喜意,他笑了一笑,接过妻子递来的茶:“阿芸也在啊……”
谢凌云见父亲回来,待要施礼告退,却被父亲阻止了。
谢律笑道:“阿芸别走,爹正好有些事儿要跟你说。”
他挥一挥手,令房中仆妇退下,招呼妻女坐了,这才说道:“我今日进宫,皇上说起一桩事来……”
说到这里,他看看妻子,看看女儿,有心卖个关子,然而并无人追问是什么事。她们只拿眼睛瞅着他,谢律只得自己继续说道:“皇上说东宫年岁渐长,该娶妻了……”
谢凌云心中一凛,面色已经微微变了。
谢律看女儿一眼,得意一笑,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要阿芸做太子妃呢。”
他这才注意到女儿脸色绯红,他心说不好,自己大意了,儿女亲事怎么好当着女儿的面说?他也是太高兴,以至于忘形了。但是既然一惊说开了,若再遮掩,反倒容易教人多想。
薛氏悚然一惊:“当真?”
谢律点头:“那是自然。是太子妃。我特意问了皇上,是太子妃么?皇上也说了,是。太子良娣还不急,大约是还没选好。而且,听皇上的意思,我这官职还会再升一升呢。这回可是沾了阿芸的光了。”
谢凌云看着父亲,只问了一句:“太子良娣?”
谢律一呆,以为女儿还在担心,就解释道:“太子良娣是旁人。皇上说了,你是太子妃。”
谢凌云偏了偏头。她知道,良娣是太子的妾,还是有品级的妾。只是还未娶妻,就想着纳妾了么?那也得看看,她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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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承诺
薛氏看女儿神色不对, 暗暗叹了口气,冲丈夫使个眼色:“先别说这些……”阿芸听了,未必会好受。
谢律点头:“是是是,圣旨没下, 这还没定下呢,先不声张。”
谢凌云眼神微动,轻声道:“对, 还没定下呢。”她现下庆幸此事还没定下,若真的圣旨已下, 板上钉钉,那可就麻烦了。
谢律只当是女儿害羞, 呵呵一笑, 不再提起此事。
薛氏也悄然舒了口气,暗自思忖皇上都把话挑明了, 恐怕这件事也八。九不离十了, 容不得他们不同意。她得寻个机会, 好好跟阿芸谈一谈。
看着女儿娇美的侧颜,薛氏心里一酸,一直以来她为之发愁的阿芸的亲事, 就这样定下了么?圣上的旨意, 他们连说“不”都不行。虽说先前她也隐约想象过有这么一天, 可是当这一切就要成真时,她又觉得难以接受了。
夜间,谢律见妻子似是不大高兴, 不禁奇怪:“这是好事,你担忧什么?”
薛氏摇了摇头,半晌只说了一句:“没什么,可能是觉得阿芸,不适合那里吧。”
谢律一呆,笑道:“竟是为这个?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你觉得不合适,我倒觉得挺好。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是好事,就该开心些。你这样,叫阿芸怎么想?”
薛氏瞧他一眼,没再说话。丈夫说的容易,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由得她不多想?
当然,多想的不止薛氏,谢凌云夜里也在思索这件事。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妻妾共行。既然不喜欢,那就表明自己反对啊。
她想,与其她哪天冲动之下在纪恒身上戳了十七八个窟窿,或是一把火烧了皇宫,还不如在圣旨未下之前,告诉他们。——对于这个决定,她不愿接受。
于是,她果断下床,换上从舅舅那里拿来的“夜行衣”,离开谢家,几个纵跃后,穿墙越巷,前往皇宫。
夜里宫中自有守卫,谢凌云小心避开。她在黑暗中辨了辨方向,在找皇帝与找纪恒之间,选择了后者。
——其实真正到皇宫后,她就觉得她冲动了。她完全可以等到天亮后,再寻个借口进宫。夜探皇宫,刺激倒是真刺激了,只是未免不符合她眼下的身份。
谢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行刺谁呢。思考了一下自己被当做刺客的可能性,谢凌云暗暗摇头,加快了脚步。
先前她进宫见五公主,被其遥指过东宫方位。她循着记忆在皇宫顶上疾行,小心避开宫中守卫。
皇宫的夜晚甚是安静,谢凌云在上空穿行,仍难免心跳加速,感到紧张。夜探皇宫,上辈子她想都不敢想的。
约莫亥正时分,她到达东宫。谢凌云趴在屋顶瞧了片刻,默默叹息,为宫中守备担忧。怪不得纪恒想学武,这守卫确实不大好。
乘两队侍卫换班之际,谢凌云闪身进殿,身形微动,便进了内殿。她正思索是先跃上房梁,还是躲到屏风后,偶一瞥间,却看到了灯下自己长长的影子。
亥正了,太子纪恒还未休息。他并未绾发,身着寝衣,正在案前写着什么。
殿中并无旁人。
案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纪恒一惊,抬头看去,待看清那人身影后,他眼中的惊疑褪去,换成了惊喜。
他猛地站起:“是你——”
谢凌云粗声粗气道:“是我,我来杀你了。”
她话一出口,纪恒眼中笑意更盛:“啊,原来是薛壮士,失敬失敬。”
谢凌云扁了扁嘴,他认出了她,她也不算太意外。她拿掉脸上的面具:“对啊,就是我,薛壮士。”
纪恒笑道:“不知道薛壮士深夜来访,有何要事?天寒地冻,要不要坐下饮杯热茶?”
谢凌云轻哼一声,天寒地冻,可这东宫暖和得很呐,一点都不冷的。
纪恒看着她,心中欢喜。他正要迎她坐下,一低头看自己身着寝衣,不由面露尴尬之色,歉然一笑:“阿芸稍待,容我去换身衣裳。”
谢凌云这才注意到,他现下装扮不比平时。她点一点头,说:“好。”
“好”字出口,她后知后觉想到不对劲儿。她大半夜跑到一男子房内,跟夜探香闺的登徒子有何区别?
啊,还是有区别的,就是他们身份性别颠倒了。
若她为男,他为女,那她岂不是就成了采花大盗?不妥不妥。
谢凌云又羞又窘,转过了身,急切道:“你快些。”
她声音本就细嫩,这回又多了恳求之意,更显软糯。
纪恒心中一荡,轻笑出声。他迅速取过衣衫换上,松松绾了头发,确定身上并无不妥之处,才道:“好了。”
谢凌云回过身来,匆匆扫了纪恒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虽然他如今衣衫整齐,可她还是能想到他方才仅着寝衣的模样。
纪恒容貌英俊,平时华服玉冠,让人只觉华贵,难以接近。方才头发放下,在灯光下,竟莫名地多了一些平和与温柔。
谢凌云咳一声:“我……”
纪恒已然抢道:“阿芸,你坐。”
他将案上奏折收起,斟了杯茶,随即他又皱眉:“茶冷了。也不好教人送热茶进来,很抱歉。”
谢凌云摇头:“我不喝茶。”
她跑到这儿可不是来讨茶喝的。
纪恒接过话:“那你歇一歇。”
“你怎么还没睡?”谢凌云奇道。
纪恒挑眉:“怎么?阿芸想等我睡了之后对我做什么吗?”
“你……”谢凌云不悦,“我若真想杀你,何须等到你睡后?你可以找人保护你,看我能不能得手。”
纪恒一噎,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他以为她听了这话,会羞恼。可是,他好像只看到了恼,没看到羞。
不过,她来找他,不管是什么缘由,他心里总归是欢喜多一些的。
她武功高强,在宫中、在军营皆可来去自如。可是,她来找他,却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睡意全无,笑道:“你杀我做什么?你又哪里舍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让她坐下,指着摞成一摞的奏折,说道:“这是一些奏折,父皇让我看看。”
谢凌云暼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我来找你有事。”谢凌云道。
纪恒含笑望着她:“你说,我听着。”
“我爹爹今日进宫,你爹爹跟他说话了。你爹爹说,想要我做太子妃……”谢凌云皱了眉,“还说圣旨就快下来了……”
纪恒失笑:“所以你来找我?”
他一时来不及去想,父皇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当日父皇答允了他,他的婚事,父皇不操心的。怎么还跟谢大人提起了?她还没点头呢。
不过,她深夜来找他,是什么意思?她是想亲口告诉他答案吗?
纪恒一颗心砰砰直跳,他伸出手去,端了茶杯,饮了口冷茶:“嗯,我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你一说,我就知道了。阿芸,你怎么想?”
他希望她就此顺水推舟应下,又害怕她不满此事,翻脸拒绝,让他永无达成心愿的可能。
谢凌云瞧他一眼,慢慢说道:“你爹爹还说,太子良娣的事情不急……”她抬眼看向他:“所以,是有太子良娣的了?”
“嗯?”纪恒一呆,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阿芸在担心太子良娣的事情?是不是阿芸在乎他,远比他以为的多?或许一直以来,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谢凌云看他眼里有光芒闪烁,不解其意:“你笑什么?真有么?”
她说着便肃了面容。
纪恒不答反问:“如果真有,阿芸怎样?”
他看着她,满是期待。
谢凌云毫不迟疑,答道:“我不同意,我不想我的丈夫还有别的女人。我这人看着软和,其实决绝得很。谁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我不在意的,也就罢了。若是我在意的事情……”她顿了一顿,说道:“我想我会要了他性命。”
——其实,这辈子十多年,她对人的性命比前世多了几分重视。或许她不会真的要人性命,但是她得教纪恒知道,她的态度。
“那,阿芸在意我?”纪恒小声问。她特意来找他,说明她在意吧?
谢凌云没有说话。
纪恒心里忐忑渐淡,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喜悦。他试探着问:“那若是没有良娣,你是不是就同意了?没有良娣,没有良媛,其他女人都没有,阿芸是不是就同意嫁给我了?”
谢凌云缓缓摇了摇头。
纪恒一颗心渐渐下沉:“阿芸……”
没有也不可以吗?他以为她会同意的。
谢凌云一脸为难道:“可是明明就有啊,而且还是有品级的,你爹爹都说了。怎么可能没有?”
纪恒心情急转,下意识身体前倾,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前一瞬,他以为他已经没有半分可能了。但是没想到,她摇头竟是因为这个。
纪恒急道:“这个很容易的,阿芸。”他心念急转,说道:“良娣良媛,不是必需的。可以有,可以没有。你不喜欢,不要就是了,没必要为这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