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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殿中,延帝站在窗口,也不知再看什么。
王福年看着他的侧面,愈发觉得九王跟他像了。明明几位皇子中九王跟你最像,你为何要对九王冷淡如此呢?王福年心里想着,人已恭声道:“陛下,太子走了。”
太子这一词像是惊扰到了他,延帝转过身,看着王福年,不辨悲喜的说道:“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好像是说错话了,可是王福年并没有请罪,因为他看出来了,延帝对着称呼并没有动怒,到底是存了私心的。
“他,可说了什么?”半晌后,延帝又问道。
王福年心一滞,面上还是那副忠厚老实,而后他不带犹豫的说道:“太子说,让您好好保重身子。说,小心七王。”
九字一下改成了七,王福年纵使想要稳住,可心底的波澜还是慢慢变大了。这是欺君之罪,如果有一天太子重回东宫,父子相问一下,他便人头难保!可是要如实说了,只怕九王就要功亏一篑了!
明明是风平浪静,可王福年却似到了生死关头。
在走进宫殿的那条路上,他的内心无限挣扎,可是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把注押在了九王那一方!
“小心七王?”延帝闻言,却皱起了眉头,随后转过头,目光犀利,“他为何这么说?”
王福年再不敢直视,低头小心道:“太子并未明说。”
延帝沉默,许久后才叹了声,“知道了。”
……
裴琳去皇陵,原本只有几个侍卫陪同,只不过皇后生怕裴璋作恶,硬是命一队暗卫跟随。
裴琳见之,嘴角微微一抿。多无必要。
从僻静小道坐着马车出了城门,却不想,马车突然停了。
裴琳正闭目养神,觉察到了动静,睁开了双眸,一名侍卫已掀帘回报,“殿下,九殿下在前面。”
裴琳透过帘子缝隙望去,见裴瑾坐在高头大马上,正在不远处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夕阳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绚丽的光芒。
“十弟。”裴瑾驾马到了马车窗口,看着里面那个面容沉静的男子说道。
“九哥。”裴琳微微颔首,“九哥怎么过来了?”
裴瑾拉着马缰,望着夕阳道:“手足一场,特来送行。”
裴琳微微一笑,“九哥费心了。”
“听说皇陵那里特别寒冷,十弟身子弱,可带足了御寒的衣物?”裴瑾目光满是关怀。
“自然。”裴琳应答的很敷衍。
裴瑾见之,微微蹙眉,而后又笑了,“你九嫂让我向你问好。”
果然,裴琳听到这个称呼,眸色微微起了变化,不过转瞬即逝,只道:“九哥得此佳妻,令人羡慕。”
裴瑾见他很快又恢复入定神色,愈发觉得这个十弟看不透了,“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十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相处这么多年,始终看不透啊!”
裴琳抬起头,漠然的面孔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九哥不也是照样让人看不透么?”
裴瑾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背上竟莫名生出了些寒意,他低头轻笑掩饰内心瞬间的激荡,等到再抬起头时,面上又是温和贤良,“你九哥我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人了。”
裴琳一笑,不置可否,“时候不早了,九哥请回吧。”
“好。十弟保重,后会有期。”
裴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说了最后一句话,“后会无期。”
裴瑾这回真的怔住了,裴琳语气平淡,却是无比笃定。
他要做什么?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裴瑾眯起了双眼。片刻后手一挥,北斗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一共二十八人,可以吗?”他问道。
北斗点点头。
“那就去吧,一路顺风。”
马车里,裴琳闭着双眸端坐着,任由路途颠簸。突然间,他红润的双唇上又抿出了一丝笑意。
相府之中颜世宁跟颜世静说的那些话又一次浮响在了耳边——
“世静,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的!不过你放心,等到她死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呵,原来,十月初六你也有份。原来,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
原来,九哥你一直是藏得太深。
幸好,幸好在最后关头,终于被我看穿了。
父皇,我给你捅破了这层纸,你就好好看清这里面所有的丑陋吧!深宫之中,再无净土了。
“唉……”
伴随着最后一声叹息,护送队伍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作者有话要说:老王头是偏向裴瑾这边的,其实在前面就已经有伏笔了,就是太子自残请求被废的那一章,也不知道当时乃们有没有看出来。嘿嘿
另外:太子啊,你都走了还要插一脚,你这心理扭曲的真不是一点半点。╮(╯▽╰)╭
ps:谢谢丫丫的火箭炮,谢谢lucylulu920的雷,谢谢乃们!
pps:还是腰酸背痛,故而,明天休息一天,不更新了,见谅。
☆、51夫君,悠着点
龙吟岭;岭中山风呼啸犹如龙吟,故而得名。而去皇陵,必经此岭。
看着马车外落日昏黄秋叶萧瑟,裴琳原本沉静的目光变得隐隐有些狂热;而当马车拐过一道口;一座陡峭的山崖矗立在面前时;他那薄薄的红唇抿出了一丝笑意。
山崖处;十来个面目狰狞的汉子手握长刀;恭候多时的样子。
“前面是什么人!”一名侍卫挡在马前大声喝道。
“要你们命的人!”那帮汉子说完就冲了上来。
金戈撞击;鲜血纷飞。满地飞沙起,遮掩住了落日余晖。一名侍卫看着其中一个汉子将刀架在了太子的脖子上,还想拼命去救,可又一炳长刀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侍卫倒下。
而在他睁大的眼睛里,一幕诡异的画面却落了进来。
把刀架在太子脖子上的最后一个汉子突然倒地了,然后就是太子擦拭着手中的短刃慢慢的走了过来。侍卫觉得很惊喜,想来太子是得救了,可是他还来不及表达喜悦,那柄短刃嘶的一下就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侍卫看着太子明媚的笑容,突然间觉得,这个唇红齿白的俊秀男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妖孽……
裴琳细细的检查了下倒在地上的尸体,四十三具,皆没了气息,很好,很好。他找出其中与自己身形容貌都极为相似的一个,然后交换了衣服行头,接着又把这四十三个人一具具的抛下了悬崖。
高空坠下,不是粉身碎骨也是四肢不全,再加上被鹰食被狼咬被虫啃,到时候任谁都认不出来了吧!
裴琳看着寂静的山谷,听着龙吟般的风声,欢快的笑了。
自此之后,再无裴琳,自此之后,彻底自由了!
笑完,裴琳转身进入马车,将所需的东西收拾出来,然后骑上一匹马,奔走而去。只是没走几步,又勒住了缰绳。
前面不远处的高石上,站着一个人。那人戴着笠帽,穿着黑衣,眼神寒冷如冰。
“是你!”裴琳认出了北斗,这个人常常跟在裴瑾的身边,面无表情,像极了个鬼,可是他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北斗的视线从他身后的悬崖转到了他的身上,看了半晌后,北斗开口道:“谢谢你。”
说完,宝剑抽出,寒光一闪。
……
“你对他说谢谢?”贤王府里,裴瑾听完北斗的述说,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想着该怎么迅速而有效的对付那二十八个人,他一下全给我解决掉了,我不是该谢谢他么?”北斗很实诚的说道,眼神却在瞟来瞟去。
裴瑾沉吟半晌,叹道:“倒没想到他会来这招,诈死逃脱,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也许是想重新开始。”北斗随意的接了句话,眼神还在发飘。
“重新开始?”裴瑾却被这话触动心思,“如果不这样还真是难以解释。呵呵,没想到我这十弟竟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看来,他对父皇请辞是发自肺腑的,枉我还以为这是他以退为进呢。那他现在人呢,你把他安置在了哪里?”
“苏达那。”北斗答着,眉头皱起,人呢?半晌后他发现有些古怪,回头一看,见裴瑾正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看。
“我说北斗先生,打你回来就有些神不守舍,你这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是找什么呢?”裴瑾戏谑道。
北斗脸色一正,一本正经道:“眼睛里转了沙子,我把它转出来!”
“噗。”裴瑾一口茶喷了出来,笑了半天后才能开口再说话,“你还是找你的好徒弟帮你吹吹吧。你别找了,她在后院跟小乙研究五行八卦,你去找吧……唉唉,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明天我要进宫,你可准备好啦!”
看着北斗一溜烟就走没影了,裴瑾笑着摇头,这才几天啊,就想成这样了,这开了窍的北斗先生真是吓死了人!
再说北斗跑到后院,看到小司正挨着小乙坐得近,眼神就有点冷。
“你,跟我回屋!”北斗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回到屋里,小司有点纳闷,“北斗先生,有事吗?”
北斗沉默半晌,红着耳朵道:“我眼睛里钻了沙子,你帮我吹吹。”
小司:“……”
……
颜世宁伤口渐好,养着病又养着胎,各种滋补品便流水似的端来,于是一个月下来,她的气色越来越好,身子也渐渐丰腴起来,摸起来手感特别好。只不过裴瑾也就只能过过干瘾,没法,北斗说了,不宜行房!
只是娇妻在怀,焉能无动于衷?于是每次亲热之下,裴瑾都觉得这火啊,都快把自己烧成渣了!而颜世宁在他撩拨之下动了情,他尚能抚弄她至宣泄,可他这坚不可摧的架势,该怎么办啊?
“爱妃~”这夜,锦帐之内,裴瑾眼看着这火又烧起来了,眨着眼睛向颜世宁哀求。
颜世宁知道他的意思,蒙着被子不应,只不过被子里的脸却是红彤彤的。裴瑾想要摸过她的手,她也一把抽走犹如被蛇咬。
“爱妃~”裴瑾眼神可怜的不像话。
“不答应!”被子里传来颜世宁嗡嗡的声音。
“就一次嘛~”
“不要!”颜世宁转过了身。
“哼!一点都不体贴我!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裴瑾愤然道。
颜世宁转过眼,见他郁闷神色,眼睛一转,有些犹豫,本想说些什么,谁知裴瑾很快又转过头,继续一副可怜相,“宁妹,你就行行好嘛~”
颜世宁趴倒装死,想起会压着胎儿,转个身继续装死。
裴瑾见她拒意已决,捶床,“这个孩子太讨厌了!”
“再讨厌也是你的!”
“那可说不准,别忘了滴血认亲时血可没融合啊!”裴瑾恨恨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今晚不准睡床!裴瑾你个混蛋!”
片刻后,裴瑾披着衣裳被赶出了屋门。守在外面的小乙见到自家主子一脸悲怆,与小甲对视一眼后,不厚道的笑了。
“你再笑我就跟你算算帐!”裴瑾见之,怒道。上回颜世宁受伤,小乙怎么说也有点守护不力,可也因为他那一扑,颜世宁才无甚大碍,再加上小乙都差点抱着颜世宁的大腿求饶了,裴瑾也就只象征性的惩罚了一下,说记在下次!这回见他幸灾乐祸,不免恐吓起来。
小乙一听却当真了,笑脸瞬间转变成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见自家主子还是一脸愤然,又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道:“王爷,有件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话就说!”
小乙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