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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点头,“她到底是没负我,当年,她面临前往北齐出嫁,我却不择手段得到她,空饮恨这么多年,也是我对不起她。”顿了顿,他又道,“她说得对,二十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放不开的人不是她,是我。”
李沐清不语。
左相摆摆手,“罢了,诚如你所说,是我与她修的缘分不够,一把年纪了,她即便回南秦了,如今依旧是北齐的皇后,我左相府也是有妻有妾,不是我孤身一人,想如何就如何的。放不开又有什么办法。就这样吧。”
“相爷能看开最好。”李沐清道。
“至于她说的轻歌之事,我会仔细地考虑考虑。”左相话落,问李沐清,“我这些日子,浑浑噩噩,如今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李沐清将外面的形势简略地说了一遍。
左相听罢后点点头,“皇上去边境是去对了,我们一直拦着皇上,真是老了。”
“相爷还是尽快地好起来才是,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还是少不了相爷。”李沐清道。
左相点点头。
二人又闲话了片刻,李沐清见左相的状态好了很多,起身告辞。
出了房门,卢雪莹等在门口,见李沐清出来,对他道,“李大人,我送送你。”
李沐清意会,这是卢雪莹有话对他说,他点点头,“多谢。”
卢雪莹将李沐清送出院落,向府门口走去的这一路上,对李沐清道,“这些日子,爹一句话也不说,谁的话都不听,娘被他赶出去好几次,被他骂的日日以泪洗面。今日李大人来了,是在爹的房间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人。”
李沐清笑了笑,“相爷心里的苦,不为人道也。”
卢雪莹点头,叹息,“是啊,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爹的苦,如今终于明白了。但为人子女,我虽然体谅爹,但也不希望我娘受到伤害,这些年,我娘也不易。”
李沐清了然,对卢雪莹隐晦地道,“你大可放心,相爷会看开的。”
“有李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大人慢走。”卢雪莹识趣地不再多言多问。
李沐清颔首,告辞出了左相府。
第二日,左相病好,上了早朝,李沐清身上的担子顿时轻松了不少。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治。
雪城濒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但因为李沐清、左相等人把控朝局,朝局依旧安稳无恙。
相较于南秦国内,北齐国内的氛围更是紧张。
南秦皇上亲自带兵亲临前线一路攻城,渔人关虽然是北齐天险之地,但南秦士兵此时有皇上坐镇,攻城十分疯狂,着实让北齐朝野上下,提着一颗心,雪城濒危的消息传到北齐,让北齐的诸多人都对此寄予了厚望。
希望小国舅此举收服雪城,否则北齐危矣。
北齐王早朝,宣布御驾亲征。
南秦的皇上都到了边境,北齐的王上也不能再继续待在北齐京城,太子齐言轻较之秦钰,伤势未痊愈的情况下,这么多年,有玉家扶持,顺风顺水,如今一较高下之时,明显不敌秦钰。
这也是跟二人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秦钰自小以来,和秦铮斗智斗勇,明争暗斗,多年来,早已经磨练了出来。
而齐言轻不同,谢云继没回归北齐时,身份没被暴露时,他是北齐王唯一的子嗣,再加之太后、玉贵妃和玉家的大力扶持,他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也有聪明果敢谋略,但这个皇子相较于秦钰来说,还是太平顺了。
真到战场上,他不是秦钰的对手。
渔人关目前虽然没被攻下,但照着秦钰攻城狂猛的势头,还保不住真被他攻下。
虽然小国舅将雪城目前来手受制于手下,但也难防有变。
北齐王御驾亲征没遭到多少人的反对,毕竟南秦都打到了渔人关了,若是破了渔人关,就是破了北齐的第一道天险,实在是不容小视。
当朝决定后,北齐王便点兵,安排朝事,前往渔人关。
☆、第一百三十一章煞费苦心
雪城师爷派出阻拦言宸的人虽然没将言宸拦住,但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言宸比预计行程晚了半日时间回到北齐。
可是他回到北齐时,渔人关已经在半个时辰前被南秦拿下了。
看到渔人关换了南秦的旗帜,言宸脸色一瞬间涌上沉涌,他翻身下马,随着他下马,身下的马匹轰然倒地,口吐白沫而死。
即便跑死了两匹马,可还是晚了一步,渔人关已经变成了南秦的地盘。
他十分清楚,雪城并没有出兵相助南秦。
可是南秦还是在秦钰的带兵攻城下,夺下了渔人关。
依照南秦现有被他所知的兵力,一定做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南秦另有援兵。
他看着渔人关上鲜明的南秦旗帜许久,对身后喊,“来人。”
“公子。”有人应声出现。
“我北齐如今是何情形?”言宸沉声问。
那人道,“太子带兵撤到了玉霞坡。”
“玉霞坡距离渔人关两百里,我北齐一下子撤退了两百里?”言宸的声音忽然拔高。
那人立即道,“回公子,太子也是迫于无奈,按理说,太子撤退到渔人关后,做好了万全的筹谋部署,渔人关又谓之天险,易守难攻,太子等小国舅从雪城折回渔人关,抵挡得住南秦皇上的攻势绰绰有余,总不会被他短时间攻下渔人关。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儿,南秦这一次作战,来势汹汹,攻城所用的兵甲,俱是万里挑一的能手,我北齐伤亡惨重的情形下,还是抵抗不过,太子为了保全势力,只能退兵。”
言宸沉默不语。
那人继续道,“距离渔人关百里之内,一马平川,没有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为防南秦再乘胜追击,我军士气低落,定然不堪抵挡,太子权衡之下,只能退守到玉霞坡了。”
言宸沉声道,“去查,南秦到底有什么样的援军?速速来报。”
“是。”那人立即去了。
言宸回头看了倒地而死的马匹一眼,又沉沉地看了渔人关一眼,绕道上了山,从山路饶过渔人关,前往玉霞坡。
秦钰夺下渔人关后,带兵进驻渔人关,立即颁布旨意,昭告军中,任何人,一律不准欺压关中百姓。严守军纪,违者重处。
告示发出去后,谢墨含依照军令,吩咐下面的人严格执行。
因为渔人关被攻下的太快,有些百姓们还没回过神来,渔人关就变成了南秦的地盘。
北齐百姓们有的骇然,有的惊慌,有的哀戚,城中哀嚎一片。
国破家亡这样的大事儿,本来让百姓们觉得头顶上的天塌了。可是因为秦钰颁布了旨意,让军中从上到下严守军纪,不叨扰百姓,不欺压百姓,这样的旨意在实行了一日后,关中本来因为城破恐慌不已四处逃窜哀嚎一片的百姓渐渐地被安抚了下来。
他们发现,南秦军纪严明,南秦的皇上说不欺诈百姓,就不欺诈百姓,顿时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于是,关中的百姓们虽然小心翼翼,但也依旧照常生活。
秦钰虽然攻下了渔人关,但也没有因为胜利而产生天大的喜乐,也没大肆地摆酒席庆祝。
吩咐军中,一切照常修整。
谢墨含亲自带着人处理城中一切事宜,一日夜的时间,才打点妥当,真正的安置了下来。
他办完一切事情,前来见秦钰。
谢墨含因为连日操劳,一身疲惫,十分清瘦。
秦钰从登基后,日夜处理朝事儿,如今又奔波出京,未曾休息,到平山谷后立即陆续攻城作战,比谢墨含也好不了多少。
谢墨含给秦钰见礼后,二人对看之下,见到彼此的样子,相视哑然失笑。
谢墨含道,“近日内,北齐应该不敢再兴兵夺城,皇上暂且安心休息两日吧。”
“我听小橙子说了秦铮和芳华的事儿,没想到魅族的天阶山便在雪城的身后,实在是出乎意料。他们连天阶山也进不去,身体的血脉天道归顺没有解救之法,如今生命日益流失,指不定哪日便挺不住了。”秦钰道,“我怎么能安心?”
谢墨含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钰知道他一直部署兵事,小橙子与他叙述时,他正忙着安抚城中诸事,便简略地将从小橙子口中听来的关于秦铮和谢芳华近来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谢墨含听罢后,脸白了白,“怎么会这样。”
秦钰抿唇,“芳华为了腹中的孩子,死活不进天阶山,秦铮也由着他。”
“芳华一直以来就想要一个孩子,让她带着孩子进天阶山轮回池,以她的性情来说,万万不能的。”谢墨含忧心忡忡,“可是拿她的命和秦铮的命换这个孩子的话,我却万万不能接受。我就这一个妹妹。”
秦钰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能接受。”
“那皇上以为怎么办?”谢墨含问。
秦钰道,“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她腹中的孩子,必须打掉。”
谢墨含面色大变,“这怎么可以?妹妹一定不干。”
“为今之计,就是别让她知道吧。”秦钰道,“总不能为了孩子,赔进去一生吧。一想到她死,秦铮死,别说你我不能接受,谁能接受?大伯父?大伯母?老侯爷?别说他们,就连李沐清,也是不能接受。”
谢墨含沉默片刻,也觉得秦钰的想法有理,缓缓道,“若是打掉胎儿,是要用药物,可是妹妹本身就精通医术,打胎之药近不得她的身,就被她知道了。”
“那就不用打胎之药,另想办法。”秦钰道。
“皇上可有好的办法?”谢墨含问。
“我知道一种物事儿,放在有孕的女子身边,闻上几日,就会致使胎儿滑落。再高明的大夫,也察觉不了。”秦钰道。
谢墨含有些不忍,“这样做,会不会太……”
“子归,你是想要妹妹,还是不想要妹妹了?难道这个事情,真要由得她吗?我就不明白秦铮了,他是疯了吗?要陪着她一起死?虽然死在一起,可歌可泣,但哪如活着相守百年?我看他也是魔障了。”秦钰沉声道。
谢墨含咬牙点头,“皇上说得对,我不能失去妹妹。”顿了顿,他道,“兴许,孩子以后还是可以有。”
秦钰颔首,“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儿,我也不忍心,可是什么也比不过她的性命。”
“那个物事儿呢?”谢墨含问。
“在这里。”秦钰伸手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来,递给谢墨含看,“这是我昨日夜吩咐人找来的。”
“这个无色无味,皇上定然费了很大的功夫,可谓煞费苦心。”谢墨含看过之后,放下,问,“怎么给她?”
“让小橙子带回去。”秦钰道,“如今言宸掣肘了雪城,雪城濒危,不知道他和芳华是否化解得了,若是化解得了,兴许他们会在雪城多待些时候,若是化解不了,兴许会尽快找来与我们会和。总之,小橙子待在身边,多靠近她些,就会对她腹中胎儿有所影响。”
谢墨含闭了闭眼睛,“也只能这样了,若是被妹妹发现,一定不准我们这么做。”
“若是被她知道,估计会恨死我们,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秦钰也叹了口气。
谢墨含不再言语。
秦钰喊来小橙子,将物事儿递给他,并未对他说明此物的作用,只说,“你此次快马赶到前线,让朕能及时地调派兵马,你有大功,朕出宫匆忙,没带什么好物事儿,这个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