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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当年是有过让她当家主的念头的,但那种想法也不过就是一闪而逝。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名声显著的世家女子。
一家有女百家求,当年她故意让自己的名声被透出去,可不就是为了泯灭老爷子心里那一点不该有的期盼?
作为家主,尤其是一个女子,自该低调再低调,以便日后找个老实可靠的赘婿当门面。外头的事情就让傀儡丈夫出面,自己在人后操持大局,机关算尽。
她对蓝家没有一百分的忠诚,自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她将自己从局中盘了出来。老爷子大约也是看穿了她想置身事外的想法,所以也就默默认同了。
有些事情,强求了反而不美。
如今就很好,至少,锦甯有能力的时候,会帮着蓝家,会承老爷子这份情。
阿常默默听她平静的说着,可语气里的矛盾的坚定又戏谑着。她仿佛是在自嘲,又仿佛是下定了决心。
明知道老爷子看透了她的个性才会如此放任她,叫她心怀感恩,可这恩,她还不得不接受。
生为世家贵女,不被当做权利的牺牲品已经是意外之喜,相形之下这样微弱的又在情理之中的算计,实在算不得什么。
那是她的家人,就是老爷子不算计她,她也不可能轻易放下。
无论如何,蓝老爷子这个老狐狸,还是稳赢了蓝锦甯这只小狐狸一把。
阿常温柔的看着她,淡淡道:“既然是甯儿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也会帮你。”
语气轻柔,却是十足的肯定句。
锦甯感激的一笑,只埋首在他的胸前。有些话,其实不用多说,他一直都在帮自己,哪怕是他也许不认同的东西,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从未反对过。
这样一面倒的支持和爱护,早已超出只是喜爱她这个浅薄的原因。
她和他,就好像是一个人,纵然脑中会有截然相反的想法出现,可自己,是不会反驳自己的。
这一刻,锦甯心中好似多了一丝明悟。
宫中。
宸帝微微抬了抬眼眸,看了眼大殿暗处的角落。他张口威严,声音丝毫不带一代其他的情绪,仿佛只是直白的疑问:“那丫头又做了什么好事?”
隐藏于暗处某个黑色的影子下意识的颤了一颤,明明不觉得冷,心中却透着一股子凉意,从脚底一直冒到头顶百汇穴,整个人仿佛都坠入冰窟了似的。
稳了稳心绪,影子将在王老太傅府中发生的事情不带丝毫感情具细具靡的说了一遍。
宸帝没有出声,眸中却掠过一丝思索。
影子不敢催促,低垂下头,让自己的身形更好的额隐藏于黑暗之中。
半晌,影子额头上都要流下汗来,却听见宸帝呵呵笑了一声:“狡猾的丫头,和那只老狐狸一样,都让人无可奈何,罢了。”
影子觉得,心底似乎更冷了。
“继续给朕盯着,只是不要让人发现了……只怕那鬼精灵的丫头早就发现了。”宸帝瞥了眼影子,移开眸子看向手上的奏折,挥了挥手。
影子松了口气,转眼消失在冰冷的大殿中。
“徐安。”宸帝看看桌上的大堆折子,将手中的也扔了出去,叹了口气,唤道。
一个老人应声而来,诚惶诚恐的趴跪在地上,正是宸帝身边惯用的老太监:“皇上,老奴在。”
“去把那些弹劾蓝家的折子都给朕烧了,还有传旨,蓝家二小姐与朕的孙儿大婚在即,封她做明曦郡主,赏她宫纱百丈,黄金万两,以示皇恩。”
“皇上?”徐公公惊愕的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蓝家已经出了一位封号郡主,那位蓝二小姐都要嫁入皇室了,还要封赏?
“朕的话你可是听不明白?”宸帝声音一冷。
徐公公顿时一顿,忙低下了头:“老奴听清了,老奴这就去。”
说罢,颤颤巍巍的抱了那一大堆的折子离开。
看着空落落的桌面,宸帝的心情好似好了些,英俊的面容上多了丝笑意。
接着看了几张奏折,总算不再是那些没营养的废话了。哼,明君就不该给蓝家过度的恩赏么?他还偏要如此了那些人,一个个的就那么见不得旁人好么?
良久,宸帝起身,腰间的玉佩撞击在一起,清脆的叮咚作响。
又莞尔一笑。
当年那个看似活泼可爱,实则心眼极多的丫头,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给朕看?
宸帝是不会相信养生丸那样的好东西只有那么一份的,王家会不会孝敬上头他不清楚,但他明白,蓝锦甯这个女孩子,手里不会只有这么一瓶。
那么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是忌惮蓝家,可还不到铲除的地步。不觉得看武郡侯府那两个小子你争我抢得很有意思么?定下来?定下来他还有什么乐子可看?多久没瞧见蓝老爷子变脸了?
没想到老狐狸还沉的住气,小狐狸却跳了出来,还明晃晃的摆了赤果果的诱饵在他眼前。
他应该说是意外之喜么?
不过,他终究还是上钩了啊不管是情愿又或者不情愿,那般神奇的东西,他还是不愿意放过。
虽然他不过中年,依旧年富力强。
是人,都有老去的一天。
是人,都怕死。
而生为天子的他,比旁人更加怕死。。。。
369。何人为帝
蓝锦曦赐封明曦郡主的那一日,宸帝的案头多了两瓶养生丸。
“这东西至多不可超过十粒?”宸帝摩挲着小瓶子,动作看似随意,眸中却闪过慎重:“十粒之后,只可养生,不可延寿?”有几分莫名的失望。
夜魑堂堂正正的跪在御书房桌案前,举止恭敬,眼带好奇却并无多少惧怕。
哪像寻常人头一回见到皇帝的模样。
“是,世子妃说添福添寿是人间美事,只是过犹不及,就是山中神仙,亦不能长生。”夜魑有礼有节的答道,声音铿锵有力,显得十分可信。
山中神仙……那韩道长便自言从紫薇山上来,可他却从未听过什么紫薇仙山。
这世间有许多传说,可有哪一个传说是真的?
听闻山中神仙亦不能长生,宸帝只觉得心里莫名的踏实了些。
“罢了,你去告诉那丫头,朕领了她的情。”宸帝摆出上位者的威严来,端茶送客。
夜魑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带着宸帝打赏他的物件,满脸严肃的出了宫门。
唇边漾起一抹难言的浅笑,映的那张寻常的面孔透出几分绝艳的色彩来。
几个正递牌子出宫的小宫女见了,忍不住红了脸,在一旁窃窃私语嚼舌头。
“不知这是谁家的贵人?”
“笑起来竟那样好看……比皇子们都不逊色……”仿佛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小宫女连忙掩饰的遮住唇角,小心翼翼的偷看了身边姐妹们两眼,发觉她们并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才悄悄的放心。
男色啊,真是祸人。
夜魑一副听不到的模样,其实声声入耳。带着人皮面具就是好,若是以真实面貌示人,就跟小姐说的那般,只怕是祸不是福。
他回头一望,那皇宫堂皇富丽,却莫名的冰冷。
最是难测帝王心,自家小姐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最重要的不是讨好皇帝,让他放心。而是该反其道而行之,让皇帝对自己心生忌惮,想动不敢动,想杀杀不得。
至于养生丸……功效是实实在在字面上的意思,自打这东西被某个脾气不太好的母老虎研制出来,他们夜族一直拿来当糖豆吃。
延寿?别说笑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抬出韩道人的噱头,假的也就成了真的,就算皇帝只活了七十年,他也会觉得有十年是赚来的。
解开系在宫外树边的坐骑,夜魑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
想起皇帝方才那副自得又刻制的模样,心底暗自啐了一口,就算你是帝王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家小姐给摆了一道?
城内李家大小姐听闻了此事,恨的砸了自己的梳妆台。
李夫人惊闻此事,忙去女儿闺房安抚,望着眼睛通红的大女儿直叹息:“这又是怎么了?”
李大小姐委屈道:“女儿素在太后跟前得脸,却连个县主也没挣到。凭什么那蓝锦曦一不用卖乖讨好,二不用伏低做小,却捡了便宜?”
李夫人无言,女儿素来与蓝家二小姐有隙,也不知是何时结的怨,让她如此记恨。
当年老爷子于蓝家争锋失了势,赔了二房一个嫡子的出息,自个也折了进去。这些年韬光养晦,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女儿却又与蓝家嫡女拈酸。
“你这个丫头,皇家的恩典岂是你随口说得的?”李夫人怕女儿出言不慎传出去招来祸事,忙板起脸来责怪:“你爹是将你惯的越发不像话了,罚你禁足三日,抄写《女则》。”
李大小姐见母亲非带不安慰自己,还受了责罚,不禁趴在桌上哭泣起来。
她爱慕大皇孙多年,可几次“巧遇”,那人都对她冷淡不说,还将在国子监中总是与她作对的蓝锦甯捧在掌心里。这几年臭丫头不再去国子监,她原本还偷偷窃喜,却不料大皇孙却是再不出现在女子学院,能“巧遇”的机会少之又少。
“你们都护着那个臭丫头,我不要你们管”李大小姐娇气发作,又摔了凳子。
李夫人气的脸色发青,摇头退了出去,吩咐女儿的大丫鬟看好她。
她心里又何尝不觉得委屈,自家女儿样样都好,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哪里比不上蓝家那两个嚣张的女孩儿。可偏偏人家得宠,她费尽心机,不过就是得了太后一句贤淑的夸奖。
夸奖这种东西,哪里比封赏实惠。
听老爷说,宸帝如此宠着蓝家,看似恩赏,实则多半是想捧杀了。让人落到高处再掉落泥端,实在是再狠不过的手段。只是想来想去,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固国公家两个嫡女皆嫁入皇家,一个是皇上亲弟弟的儿,一个是皇子的长子,又听闻两个青年都是十足的长情,若是罪了蓝家,只怕京畿动荡。
先说靖王世子,他痴情之名众所皆知,哪怕触怒亲娘,也要娶得蓝家大小姐为妻。那蓝小姐也是好手段,都说她与靖王妃水火不容,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可婆媳水火的消息没听到,却传来靖王妃极宠这媳妇,甚至叮嘱儿子不得纳妾的传言。
靖王世子娶妻三年无子,屋里却没有一个通房小妾,不就是明证?
换做是她,只怕早往儿子房里安了人。
再说蓝锦曦,小娃娃时就与皇长孙常在一起,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是一般人能比?更别说当年谣言四起,说蓝二小姐有了别的心上人时,皇长孙却并没有兴师问罪,反而笑答那些试探的人道:“只要曦儿开心,我愿请皇祖父解除婚约。”这几年皇长孙已经年介十七,却连个教他知人事的宫女都没有,一心只等着娃娃亲的妻子过门。
蓝锦曦还没嫁,大皇子已经放话,这就是他们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李夫人越想越怅然,觉得老爷的猜测纯属臆测,当不得真,心中越发难言羡慕。
为何她的女儿,没有这样的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