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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蓄意灌醉了赫连上。
醉了,就去睡觉。睡着了,才是最安全的。
萧景的酒量够大,喝个两三坛酒没什么问题。
他和赫连上一共喝干了五坛酒,赫连上这才不支,醉倒在地。
萧景不疑有他,亲自带着奴仆将他安置在了最前面的厢房里。
而玉小公主,则是住在最后面,中间还隔着花园、假山、他和太子秦缨,隔的是有够远的。
这便已经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刻。
将才那桌宴席,说的是午宴,开席的时候已经是未时。
一顿宴席吃了将近两个时辰,也是有够累的。
萧景安置好了秦缨,又安排好了侍卫、暗卫,甚至还有明早要吃什么,等等,一大堆的麻烦事,一回了自己的厢房,抱着枕头就入了梦。
玉宝音又没喝酒,也没安排这安排那使得自己疲惫的要死。
是以,她在床上躺了半天,也不能入梦。
想着没有喝成的酒,想着再过不久便是她十岁的生辰,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与她只隔了一天过生辰的赫连上。
这就出了怪事。
怎么才一想起赫连上,她就闻见了酒香呢?
☆、第59章 于
赫连上的酒量,就和他的人品一样——是没有下限的。
有酒,有肉,还有玉宝音的地方,想让他真的醉倒,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萧景带着人走后,赫连上在床上静躺了一会儿,一直耐心等到天色真正地暗了下来。
他从南朝带来了十六年的佳酿,这酒还是他出生之时,他爹亲手埋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原本是预备他行冠礼时喝。
时下,男子多是二十岁行冠礼。
可他父早亡,母又改嫁,家中并无顶梁的男丁,四年前,他以十二之龄入仕,那时真元帝便特许他提前行冠礼。
冠礼倒是行过了,可这酒一直留着没舍得喝。
好酒,当然是要留给能配得上它的人喝。
除了美酒,赫连上还带来了她母亲自己做的肉干,是玉宝音很喜欢的。
这是又有好酒又有肉,就缺一个玉宝音了。
这也难不住赫连上,他即使不用眼睛,只凭直觉,都能摸到玉宝音那里。
至于萧景安排的那些侍卫,那是用来防备刺客的,他又不是刺客,大大方方的走路就行。
萧景千防万防,就是没防着赫连上装醉。
赫连上很快就找到了玉宝音的厢房,他没有出声,只是打开了酒封,自饮。
睡不着的玉宝音循着酒味摸到了外面,瞧见的就是对着月亮独饮的赫连上。
她不满地道:“都来了我门口,你怎地不舍得出声叫我一块儿喝酒呢?”
赫连上道:“不用我叫,你这不是也出来了!”
玉宝音也不同他计较,往他身边一坐,道:“得亏我是个鼻子灵的。”
赫连上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鼻子灵的,肉团随你。”
话音才落,两个人相视一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可两个人一旦投了机,说的多是废话哩!
赫连上问了玉宝音一句,在南朝过得可还好?
这个问题,玉宝音在给他的信中可不止一次提起。
虽然因着建康和长安相隔太远,他们的来往书信不多,却也能够一年写一封。
四年写了四封信,玉宝音每一次都会在信中提起“长安还行”。
可赫连上还是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她会不会时常将他惦念,等等问题。
玉宝音也不嫌他烦,只是不懂他的心,半眯着眼睛对着月亮道:“还行,和在建康时并无两样,若非说不同,那便是我不大常出公主府。”
她的回答中,并没有将他提起。
赫连上略感失落,却还是接着问了一句:“哦?你为何不到处走走?”
玉宝音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问:“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
“你怎么会有此一问?”赫连上很是不解。
玉宝音又叹了口气道:“不论是在建康还是在长安,与我交好的人并不多。在建康时,我若是去了谁家受了冷落,还有你在我的身旁。可在长安……”虽说也有萧般若,可那个笨蛋,也是自身难保的,和她一样的不受人待见。
这便是萧般若和赫连上的不同了。
赫连上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不论男女,他都能降服的住。
萧般若除了这两年行情见涨,受到一些丫头的青睐,在小子堆里,他是第一个受排挤的。
或者是因为他的优秀,可赫连上也是优秀的,文也好武也罢,都不会比他差,但唯有身份比不上他。
或者就是因为身份的影响,赫连上对人的态度是谦恭的,没有萧般若身上的那种凛然傲气,就少了许多人嫉妒。
就算有人嫉妒赫连上的才华,转而便会想他是个没有好出身的,再一想人无完人,嫉妒之情便会大打折扣。
赫连上知道萧景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说玉宝音多了一个便宜哥哥,可他并不知道她和便宜哥哥的关系怎么样。一听她说了那样的话,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他没再言语,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她便在他的身旁一边吃着肉干,一边数着数。数到“八”的时候,他会将酒坛递给她,给她尝一口酒,再拿回来自己继续喝,而她也继续吃肉干继续数数。
这是原先就养成的默契,他喝八口,给她一口,她不吵不闹,他们有的时候会聊天,有的时候就各自发呆,一句话都不讲。
如此这般,他们以前可以这样一待就是一下午的。
现在毕竟夜深,尽管赫连上的心里有万般的不舍,饮了半坛酒之后,他还是站直了身子。
玉宝音道:“你要走了是吗?”
赫连上点了点头。
玉宝音打了个哈欠道:“也行,该睡觉了。反正以后见的机会还多着呢!”
赫连上不敢开口说自己其实到了长安之后,住不了几日就要返回建康,他只是突兀地道:“我行过冠礼你可知道?”
轮到玉宝音点头了。
赫连上又道:“没人给我取字,不如你给我取个字吧!”
玉宝音略感惊讶:“我?”
顿了一下,她道:“我起的不好,怕你嫌弃。”
赫连上抬起了手,温和一笑:“起吧!除了猫三狗四,你给起个什么都是好的。”
玉宝音呵呵笑笑:“我还是有点儿审美的。”说着,便单手握拳,砸在了他的掌心。
赫连上也笑,眼睛并不是月牙形。
才一见面,就给了任务。玉宝音对着夜色中赫连上渐行渐远的背影咧了咧嘴,在傻笑哩。
她觉得挺好,他让她给他取字,证明他们的关系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
并不是她娘说的,这世上,唯有时间和权力可以改变人心。而她和赫连上的之间,刚好就多了这两样东西。
四年未见,他已经拥有了曾经没有的权利。
他又比她大了四岁,这中间就可以多出很多的心机。
玉宝音心道,就算她上哥哥是个狡猾的,对着她不狡猾就行。
与此同时,赫连上的心里想的是,这世上最大的距离,便是他已成人,她却还怀着一颗孩童的单纯心。他在她的眼里,还是那个从前的上哥哥。
方才他抬起的那只手,其实是想摸一摸她的脸。
他有所迟疑,她却不疑有他。
这是他想要的,也是他不想要的。
☆、第60章 于
我比你大了几岁,我已经懂得了男|欢|女|爱,可你却还是一派天真。
我有心想要表达我的感情,却又唯恐破坏了你的纯真。我只能将心底想要潮涌而出的感情,紧紧地压在某一处,静待着你的天真一点点地褪去,等你长大,等你懂得男女之情并非友谊,等你懂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哥哥和情哥哥的差距。
——赫连上
上哥哥……不是亲哥哥,没有血缘关系。可谁要是胆敢欺负他,她就是拼得追光剑碎成了几段,也要继续拼命。
是以,已经知道赫连上是装醉的萧景,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赫连上并非善者。
就引来了玉宝音嘟嘟囔囔一大长串抗议的话语。
萧景举起手投降,道:“如今,谁还敢欺负了你上哥哥!”
“什么叫现在没人敢欺负他,他去了长安人生地不熟的,长安有那么多“地头蛇”。哼,我自然是不怕的,大不了,蛇来斩蛇,妖来斩妖。”
萧景没敢再往下接,只道了一句:“你舅舅也是初到长安,你就不怕他被人欺负?”怎么光想着赫连上去了。
玉宝音回道:“我娘和你自然会看护好我舅舅的,可你们不会帮我看顾上哥哥。”
萧景故意道:“那是你舅舅,和我可没有多大关系。”
玉宝音呵呵一笑,还挑了挑眼皮儿,“有能耐你跟我娘说去。”
萧景一噎……好,好吧,他不得不承认,玉小公主最擅长的就是捏人七寸。就是不知道,她可知赫连上的七寸在哪里?
那个狡猾的小子,居然连他都骗过了。
萧景对赫连上故意装作醉酒的事情,耿耿于怀。特地将冒越调到了玉宝音的身边。
冒越本是负责秦缨的安危,经此一事,萧景想秦缨都那么大个人了,又带有自己的侍卫,不怕他被人拐了去。怕只怕他傻呼呼的玉小公主,被人给拐跑了呢!
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还是野兽看猎物的神情,他还是能够分得清。
萧景看得出来赫连上很克制自己,一个过于自我约束的人,要么可以约束自己一辈子,要么一旦爆发,便是神鬼都不可挡的。
赫连上很少会当着他的面去看玉宝音,可偶尔投过去的眼神,迸发出的光芒,总是让他觉得惊心。
总有一种生怕玉小公主会被人掠走的错觉。
萧景这个做爹的,在外人的眼里是不合格的。譬如,儿子都十四了,他的婚事还没有提上议程。
更别提只有十岁的女儿了。
说的是,世家不会为十岁的丫头议婚,主要是离及笄还有五年,谁能保证这五年中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可实际上,私下相看还是有的,怕的是议的太晚,好少年被别人抢了去。
娶妻宜低娶,嫁人宜高嫁,实在不行才是门当户对。这几乎成了长安城中婚嫁的定律。
如他家,若说想要为萧小爷娶妻不容易,那么想要给玉小公主找一个合适的郎君,就是更不容易了。
若高嫁,嫁给谁是个大问题。
皇帝?不行。秦愫绝对不会同意。
宗亲?那一群纨绔,他绝对不会同意。
若平嫁,玉小公主的身份是个大问题。
不尊她,她好歹是个公主。
尊她,她又不是大周的公主。
再说了,不是真心尊她的,猜猜他这个做爹的会不会打上门去!
没有见到赫连上之前,萧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一见了他,萧景突然意识到玉小公主迟早有一天会长大,迟早也要嫁出去。
不管她嫁给谁,嫁的总是要真心对她好的。前提条件,也得是她真心想嫁的。
赫连上是空有真心,本也可算上好人选,可在玉小公主还不懂那些之前,他是萧景必须防备的。
其实说真的,要不是秦愫强烈反对,将玉小公主嫁给他皇帝外甥,也并非不可以。
一是,身份足够。二是,这几年他皇帝外甥比之从前靠谱了许多,还挺像个人样的。
萧景瞧着院子当中正和秦缨说着什么的赫连上,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