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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业母子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至少真心为陈名和陈阿源打算。虽然不待见自己和大宝,但还是容忍王氏养着他们。
那个大伯娘胡氏却是太极品了,陈名都病得快死了,这一家子除了王氏都是弱病残,哪里有多的钱孝敬她?而且,孝敬陈老太和感恩陈业还说得过去,还孝敬她?她算老几?
那有——那个陈举人,呃,也姓陈!那人很可能就是这具身子的亲爹吧?听小正太的意思,王氏给陈举人当过童养媳并不是什么秘密。
又问道,“大宝知道——陈举人吗?”
小正太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悄声说道,“这话娘只能问儿子,千万不要去问姥爷和姥姥。”
真当老娘是傻子?陈阿福笑着点点头说,“娘知道。”
第11章 陈举人
陈大宝先一脸得意地说道,“村里人都觉得儿子小,听不懂,所以议论姥姥的时候也不避着儿子,儿子就偷偷听了许多。儿子知道的事情,比小舅舅还多得多呢。”
然后,小脸又纠结起来,“好像陈举人的家住在邻镇,他爹得了重病快死了,他娘就买了姥姥进门当童养媳冲喜,再帮着他家干活。姥姥进陈家时才十岁,陈举人五岁,是姥姥一手把他带大的呐。后来陈举人中了举,他娘就不要姥姥了。听说,那人后来又中了进士,娶了大官家的女儿,一直在一个啥叫江南的地方当大官呐,从来没有回来过。还有哦,他们都说陈举人长得甚是俊俏……”
陈阿福又是一阵吃惊,原来不仅王氏是童养媳,那个或许是自己亲爹的人还是王氏一手带大的小女婿。算算年龄,王氏今年三十六岁,比陈名还大了两岁。这具身子十五岁,王氏就是二十一岁生的孩子。在古代,女子十五、六岁生孩子非常普遍,二十一岁生头胎的确大了些。
想到这些,陈阿福又心痛起王氏来。小小年纪被卖去当童养媳,侍候小女婿长大,在小女婿中了举后却被撵回了娘家。或许因为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不得已又急急忙忙嫁给一个快死了的病秧子,从此负担着这一家子病弱。还好陈名活了下来,人又良善,对王氏和自己这个拖油瓶非常不错。
她在心里骂了那个陈举人几百遍。倒真是个陈世美,一中了举就把患难与共的老婆休了。
可是,这难道不算他的污点吗?古代官员也要讲德行的。这里离京城比较近,只有二百多里的距离。若是有心人把这事捅出去,很可能被被言官弹劾的。难道,这里面还有其它什么事?等自己病好以后,再搞搞清楚。
又一想,搞那么清楚干什么?反正这辈子只当陈名是亲爹,以后好好孝敬他。至于那个陈世美老爹,不想有任何交集。
想到这里,对陈举人也没有了兴趣。
她又想起小正太说的大伯娘母女不待见自己的第二个原因。说道,“陈家早就分家了,怎么可能——因为咱们两个——就没有男人肯娶阿菊?定是她——自己不怎么样,没男人要,却把气——撒在咱们身上。”
陈大宝低声说,“儿子也这么认为,阿菊小姨脾气不好,还又懒又馋。若是我长大了,也不会娶这样的败家娘们。”
这话跟小正太的可爱形像可不相符。
陈阿福皱眉道,“儿子,你怎么——能骂人呢?”
小正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嘿嘿笑道,“我听太姥就是这么骂大姥姥的。”
“骂人——不好,大宝是个——好孩子,以后——不许骂人。”陈阿福说道。
“好,儿子以后不骂人了。”小正太赶紧保证。
第二天,小正太帮陈阿福梳顺了头发。陈阿福又把小正太的脑袋当试验田,忙碌半天。不止她鼻尖上冒了汗,小正太的脸上也出了汗,才终于把冲天炮扎好了。
望着那棵松松跨跨的小树,陈阿福颇有成就感,情况总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嘛。
小正太呼扇着崇拜的大眼睛表扬着娘亲,“娘好棒哦,都会帮儿子梳头了。”
陈阿福又画着大饼,“以后,娘不止——要给儿子梳头,还要给儿子——做新衣裳,还要赚钱——让儿子,你小舅舅去——念书,还给小舅舅和姥爷——治病。”
“好啊。”陈大宝高兴地跳了一下,他对自己娘的信任度是超强的。
王氏还要给陈大宝重新梳头,小正太摇头道,“不要,娘梳的头很好看。”
几人出了东屋,陈大宝又不停地跟陈阿禄显摆自己娘亲会给他梳头了,样子臭屁得不行。还说,“娘说她病好以后,就要挣钱给咱们两个读书,还要给小舅舅治腿。”
陈阿禄对这话明显不相信,但还是笑眯眯地说,“让大宝一个人去读书。小舅舅长大了,以后去府城跟三叔学做生意,供大宝读书。”
陈阿宝看看这个清瘦的小兄弟,真是不错的孩子,跟陈名老爹一样良善。
陈阿福努力地锻炼身体,忙忙碌碌中,到了三月十七日。下晌,陈名领着一家人去大房家。出门前,陈大宝又在灶台底下摸了一把,把陈阿福的脸抹花了。
边抹还边皱眉说道“长得太俊俏就要小心些。”
对于陈大宝这个举动,那几个人都见惯不惊,陈阿福也默认。听了他的话,便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大宝比娘——还俊俏。”
陈大宝嘟嘴说道,“那咋能一样,大宝是男人。”
他们走在小路上,举头四望,这个村子不算小,大概有一百多户人家。
村子绿树环绕,溪水潺潺,远处大片良田,还有连绵的群山,真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小山村。
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也不错,当然前提是不缺吃少衣,不被人欺负。
响锣村的位置很好,离三青县城和定州府城都不远。
三青县城是南方人进京的要道,定州府更是战略要地兼交通枢纽,都非常繁华。再加上这里是大片平原,庄稼长势好,算得上鱼米之乡。所以,只要人勤快些,在这里是都能过得下去的。若人的头脑再灵活些,日子就更好过了。
陈名、王氏、陈阿禄都是内向性子,见人顶多笑笑。陈阿福就更不用说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也不会随意开口。这一家子,话多热情的就是陈大宝。
他笑容可掬地招呼着每一个人,绝大多数农人还是质朴的,也抱以微笑,跟他打着招呼,再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可还是有几个人,似乎觉得跟陈大宝说话就是掉了自己的身价,皱着眉用鼻子“嗯”一声。
大宝也不以为意,又继续跟下一个人说着话。
但陈阿福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暗了暗,只是转瞬即失。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吧?
第12章 大伯家
沿着小路往南走了一百多米,又往西走了几十米,便到了一处大院子门口。院子围墙大概有一人高,土砖砌成。进了结实的木门,上房三间带两间耳房,还有东厢房和西厢房,青砖黛瓦,气派极了。这个院子,在整个村里都当得上几大豪宅之一。
院子也挺大,里面有一颗枣树,一颗柳树,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拴在树上的一条大土狗冲他们狂吠着。
这个大院子就是在府城做小生意的三叔陈实出钱修的,上年才修好,崭新。
石桌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领着两个孩子在玩。小姑娘穿着豆绿色的比甲,白色中衣中裤。比甲虽然褪色了,中衣中裤也洗得有些泛黄,但好歹没有补丁。人勉强算清秀,丹凤眼,掉眼梢,白皮肤,只是眼里的刁蛮和恨意减了不少分。
她见了这家人,“哼”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脏死了,脸都没洗干净就上门做客。”然后头一昂,进了东厢。
这应该就是大名顶顶的陈阿菊了。
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看着陈阿福说道,“脏脏,让你娘帮你洗白白。”
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也跟陈阿菊一样拽,“哼”了一声,跟着她进了东厢。
这两个小不点应该是大堂兄陈阿贵的儿子陈大虎和女儿陈大丫。虽然他们的态度不算友好,但孩子无罪。若不是有大人挑唆,他们也不会如此。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从厨房里走出来,笑道,“二叔,二婶儿,阿福,别生气,我妹子被家里惯坏了。快,屋里坐,我奶和我爹正等着你们呢。”她应该是大堂姐陈阿兰。长得跟陈阿菊有几分相乎,但眼神平和得多。
陈名气的直摇头。
王氏似乎早就习惯了陈阿菊的无礼,强笑道,“二婶知道,阿菊是孩子禀性。”
进了上房,进门就是厅屋。正前方一个大八仙桌,桌旁边两把椅子,两旁还要几把椅子。屋里没人。
他们又往左去了西屋,临窗一个大炕,炕桌旁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地下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人。这三个应该是奶奶陈老太和大伯父陈业、大堂兄陈阿贵了。
陈老太穿着一套灰色衣裙,清瘦,头上戴了一根银簪子,典型的农村精明老太太形像。陈业和陈阿贵都是典型的乡下农民打扮,蓝色短褐,但没有补丁,又长得红光满面,一看日子就好过。
陈业笑着下炕招呼着陈名等人。还道,“人来齐了,走,去厅屋给娘拜寿。”
陈业同陈老太一样,对陈阿源的笑容真诚得多,目光只在陈阿福和陈大宝身上停了一下下。
对于陈老太和陈业的态度,陈阿福也能理解,人都是自私的。从王氏这几天的话外之音听出,自从阿禄腿瘸后,他们母子就没给过陈阿福和大宝好脸色。
只是陈大宝颇有些失望,他喊“太姥”、“大姥爷”的嗓门比谁的都高,可也没有把注意力吸引过来。
还好有大堂兄陈阿贵的补救,笑着叫了“阿福、大宝”,还来牵陈大宝的手。
到了厅屋,陈业又扯开嗓门叫道,“孩子他娘,快把人都叫过来,要给娘拜寿啦。”
陈老太笑眯眯地刚在八仙桌旁坐定,就看到大伯娘胡氏、大堂嫂高氏、大堂姐阿兰从厨房走过来,陈阿菊领着陈大虎和陈大丫从东厢走出来。
胡氏和陈业、王氏都是三十六岁,却显得年青的多。很利索,白净,长得跟陈阿菊很象。穿着一件棕色绣花细布褙子,系着一条围裙,头上带了一支银簪子,耳朵上戴了一对金丁香。这个打扮在乡下属于引领时尚那种,有些地主婆也不见得这么奢华。
陈业和陈名站在最前头,陈阿福、陈阿禄和陈大宝站在最后,一家人跪下给老太太磕头祝寿。陈阿福跪下和磕头都有些费力,要阿禄和大宝帮忙。
磕完头,王氏把她做的衣裳捧给陈老太。陈老太笑眯了眼,直说,“哎哟,还是细布做的呢,这福字绣得真好看,就像在县城绣坊里买的成衣。”
胡氏撇了一下嘴,笑道,“婆婆,我的针脚虽然没有弟妹的好,但我可是天天在婆婆面前敬孝,早晚侍奉床前。一件好事容易做,天天做好事就难了。”
陈老太今天也不想跟人生闲气,便笑道,“是,我知道大儿媳孝顺。”
陈业皱眉道,“你这娘们废话就是多。”
陈名又掏出五十文大钱给陈业,说道,“娘祝寿,不好让大哥一家花钱的。”说完,还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
陈业推托道,“二弟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和三弟每年都要给娘交口粮钱,咋还能另外给钱呢?”
陈老太赶紧道,“大儿把钱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