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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在经过不断放大后,对其未来的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影响。
这……难道就是蝴蝶效应?
正自顾自的出神,阎婉清突然又向前迈了半步,这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苏墨钰不是男人,阎婉清也不是男人,故而此刻这情景实在怪异的很。
但怪异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警惕,是不安。
她快速向后退去,但阎婉清的动作更快,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扯。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苏墨钰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出合理的反应,她只是下意识伸手去推阎婉清,见她做出了如自己意料中完全相同的事,阎婉清的脸上,不禁绽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只一刹那,苏墨钰便知——
完了,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砰”的一声,两人齐齐倒地,从远处看去,就像是苏墨钰强行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起来一样。
但实际上,却是阎婉清在不易被看到的角度,死死拽着苏墨钰。
这样的姿势下,本就不好起身,更何况双手双脚都被束缚。
正焦灼不已时,阎婉清突然扯开嗓子,惊慌失措地大喊:“放、放开我,这奸诈淫贼!”
苏墨钰此刻内心完全是崩溃的,要不是手脚不方便,真要给她两个大耳刮子不可。
刚喊完,就有侍卫带着刀剑冲了过来,与此同时,一声怒喝兜头而下:“苏墨钰,立刻给孤住手!”
住手?她手都没有动,怎么住手?
容蓟的话音刚落下,死死拽着她的阎婉清倒是住手了,苏墨钰刚要起身,突然一个耳风迎面袭来,“啪”的一声,脸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阎婉清边哭边骂:“淫贼,登徒子!”她抽抽噎噎一口气跑到容蓟身边,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肩头,“殿下,您可一定要给小女做主啊!”
苏墨钰抹了把脸,缓缓站起身,站稳后,还一丝不苟地拍净了身上的灰尘。
阎婉清那一巴掌力道不小,她几乎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又麻又疼。
最毒妇人心,说的一点没错。
这一巴掌,她记下了,总有一日,她会十倍奉还。
容蓟掰开阎婉清紧抓在自己袖口上的手指,大步走到苏墨钰面前。
他眼神冰冷,脸容阴沉,虽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这是他怒到极致的反应。
“苏墨钰,你真是令孤失望。”
皱了皱眉,她什么也没说。
解释?指责?据理力争?
没用的,苏墨钰很清楚,这种情形下,她只能认栽,所以根本没必要浪费感情和精力去做徒劳无功的事。
见她装哑巴,容蓟怒意更甚,扬声道:“来人,把苏墨钰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第32章 你可是恨孤?
她终于无法淡定,转首看向他。
他竟然完全相信阎婉清,连查都不查,问也不问。
惊怒之后,她却释然了。
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没什么交情的纨绔公子哥,相信谁,不相信谁,还用得着想吗?
理性上,她理解,但心里,却始终不是滋味。
一声令下,侍卫们上前来押解苏墨钰,这些人动作粗鲁,手臂被扭得生疼,披散在肩上的头发,也被扯掉了几根。
苏墨钰任由他们折腾自己,心中哀凉的同时,又隐隐生出些恨意来。
他不相信她,一丝一毫也不信。
呵……
直到现在才看明白,太子终归是太子,她一时得意忘形,才以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也能成为心意相通的朋友。
傻,真是傻。
十五年的好友,都能出卖她,更何况相识不到一月的容蓟?
没有祈求,没有任何解释,甚至连半点求助的眼神都没。
看来,他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吧。
容蓟闭了闭眼,说不上什么感觉,失望吗?
对一个不学无术,行事悖逆的纨绔子弟,他有何好失望的?
“殿下。”手臂被猛地抓紧,一低头,就看到一张哭得委屈的娇美脸庞,“只是二十大板,会不会太轻了,上次他才非礼了小女,这一次若不重罚,难保以后他不会再打我的主意。小女一向注重名节,却被三番两次被他玷污,小女可以不在乎,但殿下也能不在乎吗?毕竟,我是您的妻……”
想要抽手,可无奈被攥的死紧,他已隐有不耐,但还是平心静气道:“他会得到教训,如果还是这般,孤必然不会再手软。”
阎婉清不依:“上回不也打了二十大板吗?他可有吃到教训?反而还变本加厉,若今日不是殿下赶来及时,恐怕……”她停了停,拿绢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应该杖责四十,好让他多长长记性。”
“四十大板未免过重了。”他握住紧攥在自己袖口上的手,放软了声音:“看在苏太师的面子上,还是算了。”
男子掌心的温度,沿着肌肤源源不绝传来,阎婉清展颜一笑,“可以,那就三十大板吧。”说着,竟自顾自对押解苏墨钰的侍卫道:“没听到吗?殿下已经发话了,赶紧带下去,杖责三十,谁也不能徇私放刑!”
侍卫们并没有听她的,直至看到容蓟对他们微微颔首后,才将苏墨钰带了下去。
厚重的枣木棍,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举起放下亦十分费力,更别说是重重打在身上了。
第一棍下去,苏墨钰头上就开始冒汗。
疼,简直疼得钻心。
第二棍子,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都已经被打散架了。
不知道之前那二十大板,原主是怎么承受下来的,更不知当时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接受那二十大板的。
总之,此刻她的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恨意的。
十三、十四、十五……
眼前开始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终于,还未打足三十下,她便华丽丽地昏过去了。
……
夜凉如水。
今夜的东宫,似乎显得格外静谧。
也许是因为,偏殿之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吧。
他面色苍白,死气沉沉,躺在那里,就跟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一般。
宫女们垂目静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殿下刚刚来过一回,任谁都能感觉出他身上强烈的怒意,几乎可冰冻三尺。
魏总管也来交代过,让她们小心看护榻上的男子,若有个闪失,她们全都得跟着陪葬。
求求您了,苏小公子,您赶紧醒过来吧,奴婢们可还不想死呐。
宫女们在心中暗暗祈求,好似那祈求真的灵验,榻上男子,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痛!
痛彻心扉!
比刚穿越过来时还要痛百倍。
苏墨钰想翻身,可刚一动,浑身的血肉都被扯得生疼,她不禁倒抽了几口冷气。
“公子小心躺好,您伤得很重,一会儿御医会来给您看伤,这期间,您就别再折腾了。”宫女们也是害怕了,说话的口气难免冲了些。
苏墨钰并不在乎她们的态度,一边喘着气,一边冷笑:“不需要什么御医,容蓟呢?出尔反尔的小人,让他来见我,我要回苏府。”
敢直呼太子名讳的,除了皇帝以外,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宫女们都以为她八成是疯了。
清浅的脚步声响起,宫女们转过身器,齐齐跪倒:“太子殿下。”
挥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
终于可以离开了?提起的心这才放下,宫女们差点就喜极而泣了。
“奴婢告退。”为首的宫女带着剩下的人全部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殿堂,此刻就只剩苏墨钰和容蓟两人。
臀/部痛得钻心,连碰都不能碰,苏墨钰只能趴着,但即便是这样的姿势,她眼中的倔强依旧丝毫不少。
想起上一次他哭爹喊娘的情景,难道这一次,真是因为被冤枉了,才会这般恨他?
没错,他看出来了,苏墨钰眼中那浓黑不散的雾霭,是怨,是恨,是浓浓的不甘。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一半脸颊,半明半暗间,竟给人一种绝艳的妖异感,肌肤如玉,唇如点朱。
这哪里是男生女相?分明就是女子的模样。
比罂粟,比烈酒还要妖娆惑人。
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让他不自禁又朝前走了几步。
待走到近前,盯着她渗血的臀/部,微微蹙了蹙眉,探出手去,竟是要去触摸。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苏墨钰立刻大叫:“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能干什么?
“检查你的伤势。”
苏墨钰虽然疼得不行,但还是微侧了身子,不让他碰到自己:“少假惺惺了,你还是去关心你那个被毁了名节,楚楚可怜的未婚妻吧。”
探出的手顿在半空,维持了片刻后,这才缓缓收回:“苏墨钰,你可是在恨孤?”
斩钉截铁:“没错,我就是恨你。”
他扯了扯唇角,干脆在她身旁坐下:“那你便恨吧,只有一点你记住,凡事都不要触犯孤的底线,否则……”
“否则怎样?”她也嘲弄的扯扯唇角:“总有一天,你的眼里会容不下我,到时候,我还不是难逃一死?”
他看得这样清楚,自己还能说什么?
满室烛光,璀璨耀目,却依然无法照亮殿堂的每一个角落,一如他的心。
第33章 只是颗棋子
苏墨钰倒希望自己看得不清楚,但时至今日,她想看不清,也是不可能的。
苏家已被推到风口浪尖,无论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要接受这个结果。
不得不说,容蓟将帝王的制衡之术,掌握得炉火纯青,苏阎两家若能相互残杀,于他这个渔翁而言,则是再好不过了。
而自己呢?被他当成什么了?
一颗随时都能丢弃牺牲的棋子?
或许,她连颗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他诸多计划中的一颗垫脚石。
之前还在怨恨,他信阎婉清而不信自己,而现在,她终于明白,根本没有什么信与不信,只有能够舍弃,与不能舍弃之分。
阎婉清,是不能舍弃的,而自己,是能够舍弃的。
今天,他牺牲了她,难保今后不会再一次牺牲她,这一次是打板子,下一次呢?是砍头,还是凌迟?
也真是辛苦他了,为了对付阎家,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在一个不学无术、凡才浅识的花花公子身上,这会儿,他肯定也很懊恼吧。
管他懊恼不懊恼,总之,老子不干了!
今日算是真正撕破脸皮,从今往后,她跟容蓟,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绝不会让苏家,像吕家那样悄无声息的湮灭,至于他容蓟,会不会一帆风顺登上帝位,那就要看本事了。
早上天不亮,苏墨钰就出宫了。
这一次,容蓟没有再阻拦他,甚至还派了内侍亲自将她送出宫门。
一路上,苏墨钰都只能趴着,臀/部连着脊背一阵阵的疼,还有脸上,早晨她照了眼镜子,发现脸颊肿的比昨天更厉害了,而且白嫩嫩的肌肤上,还留着五道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做不来大肚量。
总之,她跟阎婉清之间,也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