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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音眼底泛红,面上神色悲痛欲绝,却始终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我不信,我怎能相信……”
“三姐……”
“信与不信又能如何?”阎婉清言笑晏晏,朝着二人走来:“左右人都死了,木已成舟,两位还是节哀顺变吧。”
“滚。”苏墨钰死死捏着拳头,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究竟会不会因为愤怒过头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阎婉清却笑得娇媚,不但没有退后,反而又朝前走了一步。
记忆回溯,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涌上脑海。
不等她想清楚,阎婉清便低低道,“苏墨钰,你抢了我的地位,我的荣耀,我的一切,这就是对你们苏家的惩罚!”
她蹙紧了眉头,拉着几乎昏厥的苏明音,朝后退了一步,但阎婉清恶毒的脸孔,却步步紧逼,“不但邢将军要死,永平王也要死,还有苏太师,淑妃娘娘,苏三小姐,还有你……苏墨钰!”
苏明音一声尖叫,整个人朝她扑去:“闭嘴,你给我闭嘴!夫君不会死,不会死的!”
苏墨钰见状不妙,伸手去抓苏明音,一个不小心,竟然撞到了对面的阎婉清。一声惨呼,阎婉清整个身体狠狠朝后跌去,落地的刹那,她抱住了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哀鸣:“孩子,我的孩子……”
石青色的软缎锦裙下,是一片粘稠的暗红色鲜血,蜿蜒如河。
第254章 还有翻身的可能么?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苏墨钰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边的苏明音就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眼睛一翻,竟然晕厥过去,苏墨钰连忙将她扶住,“三姐!三姐你撑住!”
但苏明音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整张脸泛着惨白,浑身冰冷无温。
她用力掐着苏明音的人中,但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慢慢的,脸上的惨白,竟然变为骇人的青色。
同时,阎婉清那边也不太平,原本在挑选首饰的客人,纷纷发出惊惧的喊叫,周围一片混乱,有人看热闹,有人上前帮忙,还有人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争先恐后地朝着首饰店外冲去。
苏墨钰这会儿脑袋也乱得很,苏明音应该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受到强烈的刺激,所以休克了。
她前世也学了不少的急救常识,可这会儿,竟然一个都用不上。
正当她急得满头大汗时,听到有人喊:“有人来了,是将军府的人!”
将军府?
她抬起头,果然见一队身着皮甲手持长刀的护卫,正朝首饰店的方向而来。
为首之人,竟然是阎夫人。
一进门,看到阎婉清血流不止的模样,阎夫人一脸的痛心疾首,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慌愤怒的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转身,对身后提着药箱的大夫道:“麻烦您了。”说完,看了眼苏明音,又加了一句:“还有,也帮忙看一下苏家三小姐的状况。”
那大夫应声上前,将药箱搁在地上,从其中取出一粒药丸,先让自己的学徒拿给苏明音服下,然后取出脉枕和银针,在阎婉清手臂几处穴位上刺下。
那大夫似乎很了解阎婉清的情况,几针下去,她脸上的痛苦之色,便有所缓解。
大夫起身,走到阎夫人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阎夫人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眼中掠过一抹决绝的冷光,她点点头,转身对带来的那些护卫道:“你们和这位大夫一起,送二小姐回府。”
“是。”几名护卫上前,将阎婉清小心抬起,送入了将军府的马车。
苏墨钰探了一下苏明音的鼻息,发现她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平稳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苏小公子。”阎夫人走到两人身前,道:“今日之事,还望你给将军府以及宁王府一个交代。”
苏墨钰将苏明音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转身看向阎夫人:“夫人应该明白,这件事与我无关。”
“苏小公子如果需要证人的话,刚才这里有不少客人都亲眼看见,清儿之所以会摔倒,是因为你推了她一下。”
苏墨钰拧眉,如果这事真的追究起来,自己的确难逃其责,或许,这便是阎夫人和阎婉清有恃无恐的原因。
“夫人打算要我怎么做?”
阎夫人道:“苏小公子只需要亲自前往宁王府请罪,至于宁王殿下想要如何处置你,这不是我们将军府的事。”
“请罪?”她冷笑:“我为什么要请罪?”
“你害死了清儿腹中的孩子,你说为何要请罪?”
她猛地靠近阎夫人,目光如刀刃般逼视对方:“阎婉清只是动了胎气,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您怎的就知,这孩子一定活不下来?”
阎夫人猛地一窒,眼神有些慌乱:“刚才大夫说,清儿胎像不稳,有大出血的征兆,孩子必然保不住了。”
“哦?是么?”她的视线,仍牢牢锁定在阎夫人的脸上:“但我瞧着夫人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甚至都不曾请求大夫尽力救治,难道你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会保不住?”
阎夫人的神色越发慌乱,在苏墨钰一步步的逼近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清儿的身子不好……”
“我姐姐的身子也不好,但我明白,孩子就是她的一切,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请求大夫,尽一切可能保他们母子平安,即便知道不可能,还是会抱有一丝侥幸,因为她是我的亲人,我不愿也不忍,看着她受到这样的痛苦和折磨,哪怕只有微弱的希望,也要祈祷奇迹的降临。”她停了停,语气中刻意带了丝了然和讥嘲,“反观阎夫人,似乎什么都没做呢。若非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那便是,阎婉清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阎夫人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她看向苏墨钰,斩钉截铁:“怎么可能?清儿当然是我的女儿。”
“阎夫人。”她声音低沉,口吻严肃:“这件事你我皆心知肚明,阎婉清的孩子必然保不住,你要找替罪羔羊,也别找到我的头上,否则,我必会让你后悔至极。”
她的眼神有些可怕,像是被逼进了绝地的野兽。
阎夫人不禁有些焦躁,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也会令自己生出退缩之意来?
她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苏小公子,木已成舟,清儿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全京城的百姓,都能替我作证。”
“是吗?”苏墨钰不以为然:“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替人背锅,阎婉清自作自受,活该受到惩罚,我是个无辜之人,无辜之人自然不会代她受罪。”她蓦地一笑,意有所指:“阎夫人为了这个女儿,还真是煞费苦心呢。”连今日会发生什么事,都算得这样准。
阎夫人面无表情道:“不论如何,这件事,苏小公子都逃不掉,谁让你运气不好呢。”
“我运气好得很,阎夫人信是不信,今日之事,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阎夫人定定看了她几眼,手一挥,屏退了所有人,等店中只有她和苏墨钰二人时,才开口道:“苏小公子,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我可是一清二楚。”
苏墨钰心头一跳,脸上却丝毫不显,只挑挑眉:“哦?”
“我不是清儿,我不会做傻事,但我会做疯事,为了我的女儿,我不怕把事情闹大。如此,苏小公子,认为自己还有翻身的可能么?”
第255章 事情捅大了
苏墨钰的脸色先是有些沉,随即嗤地笑了出来,悠然道:“夫人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吗?”
“不然呢?”
“夫人啊夫人,你自以为掌控了一切,但你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眸光骤然冷了下来,阴寒的语气,犹如腊月寒冬的冰霜,眸光更似淬了鲜血的利刃,“为了女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那儿子呢?阎夫人可有这个勇气,舍弃阎烈洲?”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阎夫人如坠冰窟。
“阎烈洲向来爱恨分明,性情耿直的他,最厌恶憎恨的,就是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若他知道,是夫人您,杀死了他的亲生母亲,您认为,他会怎么做?”
在阎夫人惊恐无比的眼神中,她最后表明自己的立场:“为了自己,我也不惜把事情闹大,而且,我会比夫人您更疯狂。”说罢,转过身去,背起昏迷中的苏明音,苏墨钰头也不回地朝首饰店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微微偏了偏头:“多谢夫人今日的善举,我代三姐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阎夫人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呆呆看着苏墨钰的身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陡然间,她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颓然瘫倒在地。
那是个噩梦,缠绕了她整整二十年的噩梦。
这个噩梦,只要在看到阎烈洲的时候,就会突然跑出来折磨她。
阎烈洲,她从未给过半点溺爱的儿子,她又爱又怕的儿子,她愧于面对的儿子,她引以为傲且又因其而耻的儿子。
当年的一念之差,生生让她煎熬了二十年。
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却在刚才,被人血淋淋的揭开,那些以为愈合的伤口,骤然间血如泉涌。
除了痛,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或许,她犯下的错,终有一日,会有人来讨要。
……
对阎夫人的恐吓还是挺有作用的,一连两日,苏墨钰都没有被找过任何麻烦。
她虽然不知,阎夫人当年换子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阎夫人这些年来,也不好受,不知在面对阎烈洲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的亲生母亲,会不会在午夜梦回时,梦见那个被她杀死的可怜女人前来向她索命。
她听说,阎烈洲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家从军了,那么小的孩子,便要远离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前往最残酷最可怕的战场,当时她还在腹诽,阎夫人怎么能舍得。
原来,与舍不舍得根本没有关系,是因为阎夫人害怕,害怕看到那张与阎烈洲亲生母亲越来越像的脸。
其实她对于阎烈洲的身世并不关心,既然阎夫人当了他二十年的母亲,那么,继续当下去也没什么,突然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不是阎夫人,而是一名被阎夫人杀害的纳西族妇女,对他来说,也实在太残酷,倒不如一直这样下去,人嘛,难得糊涂,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那天之所以当着阎夫人的面说出来,也是为了吓唬她,好在阎夫人是个有脑子的人,没有破釜沉舟,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虽然成功为自己解了围,但苏明音的病情却又加重了。
大夫说她伤神过度,忧思难解,以致五脏受损,气血不足,今后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则性命难保。
早知如此,那天就不该带她出门。
可就算没有遇见阎婉清,邢将军的事情,就能一直瞒着苏明音吗?
皇帝分明就是过河拆桥,苏家就算功高盖主,也为皇家付出不少苦劳,说杀就杀,天家的人,真的都这么冷血么?
看来苏太师说的没错,事已至此,除了前进,他们没有任何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