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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将军到底是身负守卫润州之责,对润州城防总是不敢大意的。”陆校尉觉得傅远德此时着急也是应该的。
戚石头觉得有理。他身上带伤,一走动伤口就疼,失血多了脸色也不好。可关系到守城之事,还是站起来要和陆校尉一起过去。
玉栋既然被邀了,自然也得一起去。
“陆校尉,这议事都是到将军府吗?”玉秀不禁问了一句。
“将军府衙在城东,傅将军不愿待在府衙时,有时就会召集大家到他家中议事。”这样的议事,以往也是有过的。
可玉秀还是觉得怪异,傅远德可不像是礼贤下士的人啊。
“秀秀,怎么了?”玉栋了解自己妹妹,听她一问再问,这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陆校尉,若说傅将军召您去议事,自然是应该的,召戚将军也说得过去。可召我哥哥过去,我哥哥与他素无交情,他怎么知道我哥哥有意留下守城?难道您向他举荐过吗?”
“而且,傅将军对我哥,只怕还是有些不喜的。”
昨日玉栋在城下救人,傅远德下令关城门,当时多少百姓对他不满?后来碍于玉秀拿圣旨一阻,才让玉栋进了城门。
若傅远德素日是个胸怀宽广的也就算了,可他明显不是这样的人,反而有几分刚愎自用。
只怕昨日那事后,他心里对玉栋兄妹是怀恨的。要不是军情紧急、蜀军兵临城下,他也未必会这么容易放过玉秀兄妹。
而玉栋又从未跟他说过愿意参与守城。
这样的情形下,傅远德为何要找玉栋过去?
玉秀的话说得含蓄,但大家还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不是他知道颜大郎的威名……”
“戚将军,若说我哥在明州武举中有几分薄名,还有几分可能。可在润州……我哥从未来过。不止是我哥,其实,戚将军,往日傅将军对您,可是礼待有加?”
“对我?傅远德心里恨我恨得紧,以前来润州,哪次不是来找他吵架拍桌子的……咦,对啊,按傅远德那脾性,居然还用了请?”戚石头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对劲了。
玉秀一笑,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对劲,那就肯定是不对劲了。
“颜娘子,您这么一说,是不对劲。可傅远德想干什么?拿下我们耍个威风?”
“这时候耍什么威风,保命才要紧!”钱昌沉声说了一句。
房中一阵沉寂,傅远德要想保命,不就得卖力守城吗?
“要不……要不大郎和戚将军先不去,我先过去看看?若是有不对劲的,你们就别来了。”陆校尉想自己先去看情形再说。
“陆校尉,还是派个人过去看看吧。”玉秀建议道。
“对,陆老弟你别去,我让人去看看。”戚石头点了一个亲兵想吩咐。
玉秀连忙拦住了,“戚将军,我家在这边有铺子,城中也熟,让我家铺子里的伙计去打听吧。”
“对,戚将军,还是让我家的伙计去打听。”玉栋附和了一句,连忙让阿胜去后院找赵全生,让他安排人去打听。
315章 掩耳盗铃()
♂
傅宅里,傅远德有些心绪不宁,听着屋外香樟树上传来的声声蝉叫,让人觉得燥热烦心。
送滕王密使去歇息后,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当年在洪天锡麾下时,他作战也算英勇。这些年,待在润州,天下太平,他除了带人打猎、日常练兵,再没厮杀过。
支援青州时,傅远德觉得当年很称手的大刀弓箭,拿在手里觉得有点太重,到底是年纪不饶人啊!而且,他看不得流血了!
一想到鲁辛的血,傅远德右手不由自主地擦擦左手背。那里,那种滑腻腥气的感觉,一直都在。
明天,他要登上城楼打仗吗?
当年听到战鼓擂响就觉热血沸腾,现在只觉得嘈杂刺耳。
可若是献城投降,自己,不就背上贪生怕死的骂名?
傅远德来到后院,想听听老妻的意思。不想,老妻那里,正有几个妾室姨娘,听他一开口,众口一词都说老爷不能傻得等死。
新纳的第八房美妾读过书,还说了前朝名将诈降的先例,“老爷求死容易,只是这满城百姓的性命,都在您一念之间。您怎么能光顾自己的气节,不顾满城百姓呢?”
傅远德那点舍身成仁的心,在娇妻美妾的哭闹声、在儿孙们的哀求中,动摇了。
他最小的孙子,才一岁呢。若是拒绝了滕王的招降,他就得带着这一大家子死在润州。
傅远德有些不甘心,索性又叫来几个亲信商议。
那几人听说滕王派密使招降,都是喜出望外,“大哥,滕王既然派人来游说,说明王爷对您很是看重,这机会难得啊。”
“是啊,大哥做这润州将军已经几年没能升迁了。滕王此次五十万大军,兵强马壮,我看朝廷未必抵挡得住。听说朝廷如今连粮草都凑不齐,成王又身受重伤不能带兵,成王世子周明年纪轻,哪是洪典的对手?”
“这话说得对。成王一家也就是北地称雄,没见其他地方带过兵。百姓无知,还说什么战神!”
“过了润州,这一路到京城,都无险可守。滕王攻下京城,还不是指日可待。滕王也是先帝的儿子,这登基也是名正言顺啊。”
“对对对,一样是儿子,谁当皇帝都说得过去。”
“跟了滕王,以后我们不就是开国有功之臣了?”
这些人本来以为必死了,如今一条生路在眼前,还是做开国元勋的康庄大道。
能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当然是活着好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说。
傅远德那本就风雨飘摇的忠心,如风中残烛,噗的一下就灭了。
“兄弟们说的是。大家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害了大家。”傅远德挺了挺胸脯,“我不是那种不管兄弟们死活的人。再说,我也不能为了自己,拖着满城百姓送死。”
“大哥爱民之心,我们都是知道的。”
“大哥,我们兄弟几个总是跟着你干了。”
“对对,我们听您的。”
几人争相说话,傅远德摆手,示意大家静声,“兄弟们的情意我明白。只是,现在城里人心不齐……”
城中剩下的一千多守军里,除了他们,其他校尉、总旗,未必和傅远德是一条心。
这些人里,也有陆校尉这样愿意送钱的。可只孝敬了银钱,没见忠心。
“若是有人阻拦,只怕我们要开城也不容易。”傅远德扫了大家一眼,“这事我们得处置妥当,不能让新皇觉得我们无能!”
几人听傅远德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这些可能反水的人,会阻了自己的青云路。
“非常之时,不能妇人之仁。这些人不和大哥一条心,不如都杀了,也算我们给滕王的投名状?”
“对,松城那个戚石头不也在润州,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们将城里不可靠的人数了一遍。
傅远德心中一动,想起玉栋来。
滕王说过,若是润州抵抗,那攻打下润州后也要跟松城一样屠城。现在自己献城投降,城中百姓自然都能平安无事。可这些刁民,未必会感激自己救了他们一命。
昨日颜玉栋为了自己在人前露脸,不顾城门安危,救了百来个百姓,城中尽说他少年英雄。自己却因为下令关城门,被人议论纷纷,大失颜面。
现在自己为了救一城百姓,要献城投降,得到的却是骂名。
这种不公,让他心生恼怒。
再说,颜家兄妹跟靖王府有牵扯,若是他们趁机离开润州、逃入京城,自己的事岂不是要传开了?
他压根不去想,一旦开城投降,他的丑事必定马上传开。哪里还需要人特意去说?
傅远德心里想着,正打算开口,一个总旗说出了傅远德的话,“颜家那颜玉栋也该杀。润州城里,别人还算了。这颜玉栋昨日在城楼前杀了蜀军,应该拿他的首级向滕王请罪。”
“这话有理,那下手的时候,不如将他一起叫来吧。”傅远德摸了摸自己的肚腩,点头称是。
六人商议半天,觉得最保险的法子,就是将这些人都叫到将军府来。在这里设下埋伏,一举歼杀。然后他们再带兵开城门。
动手的时候,当然是选在天黑时分。
几人商议好了,傅远德拿了令牌让一个心腹先带人去替换南城守卫。
其余人一个去营地查看,另外三个随时待命着。
大家分头准备,傅远德自己亲自来到客院,跟滕王的密使说了献城之意。
滕王密使大为满意,满口答应等他一切解决后,带着他去面见滕王爷。
“傅将军是眼光长远之人,到了王爷帐下,必定会得到重用的。”
有了这颗定心丸,傅远德更加有干劲。
他选了最可靠的一百亲兵,到傍晚时分调到府中埋伏,又让几个亲信去分别传人,只说共商守城大计。
傅宅地处城东,占地极大,周围空旷。
可非常时期,将军府自然倍受瞩目。
他小心再小心,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还是瞒不过附近住户。尤其是百来号人走动,那动静可小不了。
316章 也来劝降()
♂
夕阳终于下山,天色将黑未黑。
傅远德等了这许久,最先来到将军府的是陆校尉和玉栋。
陆校尉和玉栋一脸凝重,进了将军府后大礼参拜,态度甚是恭敬。
傅远德一脸亲切地让两人进厅,“颜大郎来了?请坐。你们来得倒早,戚将军怎么没过来?”
陆校尉和玉栋落座后,听他问起戚石头,陆校尉开口说道,“戚将军伤势太重起不来,下午喝了大夫开的安神汤药,一直睡着。”
“哦,是这样啊。”傅远德有些失望,戚石头居然没来,这人在松城和润州的军队里颇有些声望,若他出面鼓动,军中那些墙头草难保不听他的。
“将军,其实我和颜大郎是特意早些过来的,有些话想跟将军说。”陆校尉压低声音说道。
傅远德听他这话有些奇怪,示意他接下去说。
“将军,现在蜀军兵临城下,还放话要屠城,您是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我身为润州将军,自然是与润州共存亡!”傅远德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如今城里就一千来号人,蜀军,听说滕王带的先锋军就有几万。这二三十个打一个,我们这点人,压根不够看啊。”陆校尉有些泄气地说。
“那你有什么妙计?”
“将军,属下在您麾下,您慧眼如炬,必定看出来属下只是想谋个出身而已。属下家里虽然不是豪富,但十来亩良田,妻儿相伴,这日子也挺好。属下压根没想到,润州也会打仗啊。当年本来要让属下去北地的,是花了银子,才调到润州来……”陆校尉絮絮叨叨诉苦,一脸懊恼加害怕。
傅远德听着倒有些感同身受,谁能想到润州会打仗啊!他做了十几年润州将军,可连剿匪都没有过。
“陆校尉,谁说不是啊。可我们摊上了,能有什么法子呢?”
“将军,本来我们是没法子了。可有颜大郎在,我们不一定要和蜀军打啊。听说滕王爷手下没多少良将,将军您可是身经百战的,只要您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