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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毫无动静,玉秀也没有声音,玉梁忍不住对着钱昌拳打脚踢,好像他是阻止自己去叫醒柳絮、叫醒大姐的坏人。
颜庆山和王氏死时,玉梁才四岁,很多事压根记不清了。
在润州城时,他见过死亡,可那些人大多都是不认识的。
第一次,玉梁发现身边亲近的人,原来忽然之间,就会一动不动的死了。
玉梁的拳脚,打在钱昌身上,自然没多少力道。
钱昌只死死抱住他。
钟有行过来,看到这情形,过来拉住玉梁的说,“二郎君,大娘子还等着您照顾呢。”
玉梁一愣,大姐等着他照顾?
钱昌本想让他住嘴,玉梁的恐惧和悲伤,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钟有行固执地看着玉梁,又郑重说道,“二郎君,如今大娘子还昏迷着,您得快点拿个主意啊。”
玉梁抽噎几声,停下哭闹,眼神看向倒在地上的柳絮,再看看玉秀躺着的马车,抬头,看几个伙计和宫嬷嬷都在看着自己。
往日,他害怕时,玉秀总会摸着他的头说“别怕,姐在这呢”,现在,大姐还在这里,只是她受伤了,得自己保护她,还有二姐,也在等他保护呢!
玉梁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放下手,眼睛和鼻子还是通红,却神情镇定了,一时之间,好像就长成了一个大人。
“我们到前面,给大姐找个大夫。”玉梁吸了吸鼻子,下令道。
“前面就有个小镇,那里应该有大夫。”钟有行态度恭敬地应道。
“二姐掉下去了,要快点去河边找,把二姐找回来。”玉梁看钟有行没有反驳自己,又大声说道。
“小的邻居就在码头那边做工,小的去找他帮忙,多找些人帮忙找二娘子。”一个伙计自告奋勇。
“好的,宫嬷嬷,你给他拿一百两银子。”玉梁转身跟宫嬷嬷说,宫嬷嬷答应一声,从马车里拿了银子交给那伙计。
玉梁昂首挺胸,又恨声说道,“我们要查出那些坏蛋是谁,给大姐、二姐还有柳絮报仇出气。我要给哥写信,还要给大公子、谢师兄写信。”
他们此时距离京城并不远,给李承允和谢惠灵送信,来回也要不了一天功夫,钟有行说到了前面镇上,玉梁写好后,可让伙计赶送回去,而且还得报官。
玉梁想了想,好像没有其他事了,他看着柳絮,又大声说,“我们要带柳絮一起回家。”
“到前面的小镇,我们为柳管事买副棺木。”钟有行又恭敬地应道。
“好,那我们快点走吧。”玉梁说着,扭了扭,趁着钱昌手松开,他用力挺直背,走到玉秀躺着的马车前,随砚要帮忙,被他躲开了,他扒着车辕自己坐到马车里,就坐在玉秀边上。
钱昌叹了口气,对钟有行说,“还是你有办法,二郎君倒真不哭闹了。”
钟有行苦笑了一下,“我也是没办法,只好试试看。二郎君心性良善,但不懦弱。”
两人看着这一片狼藉,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这真是祸从天降,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老赵要是知道了……咦,柳管事手里!”钱昌看着柳絮,忽然指了指柳絮的手。
钟有行也看到柳絮手里的异样,两人走过去,看到柳絮手里抓着一块木牌,牌子上一面刻了“清风谷”三字,还有一面,刻着“静虚”两字。
两人将木牌收好,这时,有本地的里正得到消息,带了差役过来。这种出了人命的大案,本地县太爷也不敢疏忽,很快就亲自带人过来。
听说他们这一行人,还有一个小娘子掉落山崖了,那些人都是摇头叹息,只说九成九是没命了。
钱昌和钟有行怕玉梁听到这些话又要伤心,钟有行留下与他们打交道,钱昌护着马车,带了宫嬷嬷等人,先去前面镇上安顿。
这小镇来时也路过过,镇上也是有医馆的,进了客栈,大夫被叫过来看诊。
玉秀其他都是轻微擦伤,只有头撞在山石上,撞了一个口子。
那大夫让宫嬷嬷带着丫鬟给玉秀清理伤口,又搭脉查看后,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一时昏迷,开了药让去煎熬服下。
宫嬷嬷带了双喜双庆给玉秀收拾停当后,看天色渐晚,就想送玉梁去隔壁上房歇息。
玉梁不肯离开,一定要守在玉秀床边,最后众人没法子,跟店家商议,抬了一张榻过来,就放在玉秀床边,玉梁躺在榻上,压根睡不踏实,时不时惊醒,一惊醒就要到玉秀床边,偷偷伸手探她鼻息。
364章 玉秀苏醒()
玉秀昏昏沉沉,只觉自己四肢百骸酸痛不已,连动动手脚都不行。
这样的不能动弹,让她想起前世,在云水楼她不愿听话时,被四肢捆绑在木板上,关在一间黑屋里。
每日会有人进来问自己愿不愿意,若自己说不愿意,就会有人拿皮鞭抽、拿针扎……还有无止境的饥饿……
自己是又被关起来了吗?
玉秀想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有千斤重。
她想要握拳,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不是云水楼!
那是哪里?
对了,有人要抓自己和淑儿,被抓住了?
淑儿呢?
玉秀想到玉淑,拼命想要挣扎,感觉自己鼻间一暖,随后柔柔的温暖的手,又摸到自己额头上。那手有点小,放在自己额头,都不能盖住自己的额头。
玉秀终于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黄晕,她又眨了几下眼,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自己床边,有哗啦的水声。
玉梁绞干手巾,想帮玉秀擦擦脸,一抬头,看到玉秀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揉揉眼,再揉了揉,重新睁开眼睛,叫了一声“大姐”就扑过来。
玉秀只觉自己脑袋被两只胳膊狠狠抱住,抱得一点光都看不见了。
房里宫嬷嬷几个被玉梁那声喊叫惊醒了,看玉梁那样,唬了一跳,宫嬷嬷几步走到床前,“二郎君,大娘子怎么了?”
玉秀微微动了动头,低声叫了一声“小四”。
宫嬷嬷听到玉秀的声音,连忙又跟玉梁说,“二郎君,你这样抱着,大娘子不透气呢,快将大娘子松开啊。”
玉梁听到不透气,把手松开些,却不肯放手,就将玉秀抱在自己腿上,“大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大夫来。宫嬷嬷,快叫大夫来。”
那大夫给足了银子,就等在客栈另一间房里。
宫嬷嬷叫双喜去把大夫叫来,大夫看玉秀醒了,又上前搭脉之后,说声放心,“娘子醒了就没大碍了,只小心养着,这头上……”大夫犹豫了一下,“这头上,只怕要留疤了。幸好有头发盖着,也没事。”
女子身上有疤是大事,这大夫又安慰说或许找些好的祛疤生肌药膏,能够去除。
别说还有头发遮着,就算露在外面,玉秀对疤痕也并不在意。她刚刚苏醒,身上无力,只好示意宫嬷嬷将大夫送出去。
玉梁还是坐在玉秀边上,一步不曾离开。
玉秀抬眼看玉梁的神色,轻声问,“小四,怎么了?你二姐呢?”
听到玉秀问起玉淑,玉梁摇摇头,强撑着的当家作主的气势,再也没了,“大姐,二姐掉下山了,可能掉河里了。老钱他们说码头那里的船找了几遍,就是找不到二姐。还有柳絮,大姐,柳絮被他们打死了,大姐,我好怕……怕你一直昏睡着……”
在姐姐面前,玉秀好不掩饰自己的恐惧和无助,只拉住玉秀的手,说着说着,头趴到玉秀身上,眼泪从玉秀的衣裳里渗透进去。
玉秀听说玉淑掉下山了,还没回过神,又听说柳絮死了,心里一阵发紧,到底是谁?
她想要坐起来,玉梁却还趴着哭着,玉秀轻轻拍着玉梁,“小四,别怕,没事了,姐在这儿呢。没事了!”
玉梁终于又听到熟悉的安慰声,抽抽噎噎哭着,声音渐渐低下去。
宫嬷嬷送走大夫回来,看玉梁还趴着,时不时啜泣两声,玉秀轻轻拍着他的背,脸上,却是冷若冰霜。
宫嬷嬷乍一碰上玉秀的视线,心中一跳,只觉大娘子的眼神里,说不出的狠厉,让人害怕。再回神,却又是平静无波的样子,刚才那一眼,好像她看错了。
玉秀看床边有个榻,想来是玉梁睡的,“就让他睡在榻上吧,给他盖好被子。扶我起来,老钱和老钟在吗?叫他们进来。”
这种深更半夜,钱昌和钟有行到底是壮年男子。
宫嬷嬷想说什么,可看玉秀那神色,又什么都没说,只扶着玉秀躺靠在床头,又拿了衣裳给她套上,随后,将床帐的纱帐放下来。
只要不直接站在床前,倒也看不到玉秀了,宫嬷嬷才放心地去叫人。
钱昌和钟有行听说玉秀醒了,已经侯在外面,宫嬷嬷带了两人进去。
隔着纱帐,也看不清什么情形,玉秀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和冷静,“我听小四说,柳絮被害了?”
玉秀这话问完,钱昌和钟有行有点意外,他们本来以为大娘子听说二娘子落崖,必定先开口问二娘子消息的。两人已经准备好了请罪的话,只等玉秀问了,就下跪请罪。没想到,玉秀开口却先问了柳絮。
两人对视一眼,钱昌开口道,“回大娘子,柳管事被踢断了两根骨头,心窝上还挨了一脚。仵作上,是心窝那一脚被踢得狠了……”
玉秀听他说完,又看向宫嬷嬷,当时柳絮拦人时,宫嬷嬷也在。
宫嬷嬷只觉玉秀那双清澈的眸子,能照出人心一样,她压下心里的不自在,在边上接着说,“那时候,那几个灰衣人要上山来抓大娘子和二娘子,柳管事抱住了领头那人的手***婢和双喜她们正拦着另几个人。”
“那几个人恼怒之下,就拔了匕首说要砍断我们的手,后来,柳管事被踢了晕过去,等二郎君他们赶回来,柳管事已经……”
柳絮!
玉秀闭了闭眼,压下喉头涌上来的酸涩,“是官府的人来查了吗?他们怎么说?”
“本地县衙的县太爷亲自带人来查看的,他们还将柳管事带过去了。那县太爷听说是像道士的灰衣人后,就先让我们等在客栈里。我们给了些银子,给柳管事装殓了。”
钱昌说着,又将柳絮抓手里的腰牌递出来,“这是柳管事抓手里的,我们觉得县衙的人知道,就没给他们。”
玉秀明白他的意思,让宫嬷嬷拿过来,看着清风谷的腰牌,又递给宫嬷嬷,“嬷嬷,你在京城待得时间久,清风谷,你有没有听说过?”
365章 县衙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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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嬷嬷仔细想了想,“京城里要说清风谷,那只有丹阳道谷出来的。”
丹阳道长?
王丹阳在万寿节后,已经被册封为国师,如今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
国师府的人,为什么要来抓自己姐妹俩?
她还未再细思,客栈的小二走到门外找钱昌,说是县衙来人了。
钱昌和钟有行看宫嬷嬷微微点头,知道大娘子示意他们出去和县衙的人说话,两人出去和县衙的人交谈。
玉秀问宫嬷嬷,“我们从未得罪过国师府,为什么……”
宫嬷嬷凑近玉秀,低声说,“丹阳道长得圣上宠信。国师府里,众人送了不少美貌女子……”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