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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玉秀前世见识过周明身边的护卫,少言精干,那时,洛平是护卫头领,只有他还会多说几句,其他人是一句话都不多说的。
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周明的信。
这人看玉秀看信,想气洛平把信交给他时,嘱咐务必没外人的时候,尽快交给玉秀,还得帮世子爷说说好话。
他琢磨着应该如何说好话,杀人护人他都在行,为人说项的事,没做过啊。
他憋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道,“大娘子,这信是世子爷写的,当时蜀军偷营,世子爷没来得及多写。”
前世玉秀也见过周明的字迹,那时的周明,字迹刚劲有力,锋芒暗敛。
她展开纸条,看信上只写着八个大字“顾好自己,一切有我”,这字迹一看就是匆匆写就,潦草地很。最后的“我”字落笔稍重,最后一勾,高高提起,透出几分自信和张扬。
听这人说当时是蜀军偷营,周明必定是赶着去打仗的,难怪字迹如此匆忙。
她又问了几句,得知玉栋已经升为副将了,连日阴霾的心情,总算稍有舒展。
又说了几句后,钱昌看天色已晚,带人下去。
宫嬷嬷伺候玉秀洗漱后睡下。
玉秀这一路一直绷紧着一根弦。
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两件事,一是要将柳絮好好地带回家。二是要护好玉梁护好大家,让大家平安回家。
就算过了润州,明知不可能再有什么凶险,她还是睡不着,每夜睡一两个时辰就会惊醒,然后去柳絮灵前上香,再静静坐着,听着荒野里秋虫鸣叫,直到天明。
现在,柳絮被赵全生带走了,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拿出周明的信看了一眼,将信塞到枕头底下,好像精气神一下被抽光了,躺在床上就昏睡过去。
玉秀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头脑昏昏沉沉的。
她听到房外有熟悉的人声,仔细一听,原来是洪师傅和洪伯的声音。两人正低声和玉梁说话,说大夫说大娘子没有病,只是太累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玉秀有些疑惑地张嘴想喊人,却发现喉咙有些干,一时发不出声。她动了动手,想要起身。
守在床边的宫嬷嬷,被玉秀的动作惊动了,看玉秀正睁着眼睛,疑惑地看自己,惊喜地说,“大娘子,您总算醒啦!您哪里觉得不适?奴婢去请大夫来。”
“我没什么不适,就是睡了一觉,能用什么事?好端端地不用请大夫。”玉秀终于说出话来,就着宫嬷嬷的手撑坐起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外面的是谁?”
“大娘子,您醒了就好。您这一睡,可把大家吓坏了。您都睡了三天了。”宫嬷嬷帮玉秀将被子移开,看枕头底下露出的书信一角,连忙又塞回枕头底下。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
这三天里,玉秀睡得昏昏沉沉,怎么叫都叫不醒。可那手,还是捏着枕头一角,若有人动到枕头,她的手就会捏得更紧。就好像,这枕头,是她唯一信任的依仗。
“我睡了三天?”玉秀也有点惊讶,自己怎么会睡这么久?
难怪她觉得腹中饥饿,浑身无力。
“大夫说您是几日没睡好,太过劳累了。如今心神一松,就多睡了会儿。”
宫嬷嬷拿了一套衣衫给玉秀穿上,手脚麻利地帮玉秀挽了个发髻,嘴里也没闲着,“二郎君吓坏了,在您房里守着不肯走。后来,换了三个大夫,都说您没事,只是劳累过度睡着了,要让您好好休息。二郎君才肯回房去睡。”
玉秀连忙穿好衣裳,听到房门外玉梁压低的嗓音,扬声喊了一声“小四”。
“大姐,你可醒啦!”玉梁一听到玉秀的声音,在门外大声回应,惊喜地叫了一句。
随后脚步声传来,显然是他跑到了房门口,“大姐,我能进来吗?”
玉秀有些讶然,看向宫嬷嬷。
宫嬷嬷不知道玉秀是什么意思,连忙在边上解释,“奴婢想着二郎君也大了,若随意进出娘子们房间不好,才提醒二郎君,以后进出时,应该问一声。”
玉秀看宫嬷嬷有些拘谨,笑了,“嬷嬷不用多想,你想的周到,是应该如此。往后若有和大家规矩相悖的地方,你也要多提醒着。我留下嬷嬷,就是为了自己想不到时,嬷嬷也能帮衬我一二。”
宫嬷嬷看玉秀没有责怪,反而说她提醒的是,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大娘子万一不喜欢,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
玉秀说完,起身往外走,嘴里应道,“小四,进来吧。”
玉梁吱呀一下推开房门,看玉秀果然无碍,和往日一样眉目含笑地看着自己,又欢呼了一声,“太好了,大姐,你真的醒了!大姐,大夫说你累到了,我以后一定会多做事,不让你一个人忙!”
玉秀看玉梁一脸内疚又郑重的样子,“没事,姐在呢,那些琐事姐会做的。你还小,现在应该好好读书明理,然后,再帮姐做事。”说着牵了他的手往外走,“刚才你和谁在说话?我听着好像是洪伯的声音?”
375章 求得自在()
玉秀躺在床上时,听到房外的声音应该是洪伯的。
她牵了玉梁的手往外走,润州之围解了后,洪伯陪洪天锡回到砚山田庄。
玉秀回来时没见到他们,后来又一直昏睡,现在听到声音,不知道洪师傅的伤好了没。
在房外的洪伯听到玉秀的说话声,“大娘子,您醒了?”
玉秀走出房门,果然看到是洪伯,还是以前的装束,精神不错,应该没有什么事,“洪伯,你伤都好啦?师傅呢?”
“秀秀,我在这儿。”边上一个洪亮的声音。
玉秀看到那人,却愣了一下。
那人一把雪白胡子,紫红脸膛,那张脸,是洪天锡的脸。
可他一身僧衣,头上烫着九个戒疤,俨然是一副和尚打扮。
“洪……您怎么……”玉秀有些讶异,洪天锡是为了掩饰身份吗?在砚山田庄这里,没人见过他,不需要如此的啊。
洪天锡看玉秀难得张口结舌的样子,总算有点十来岁小姑娘该有的表情,莞尔一笑,“秀秀,我现在法号慧果。”
慧果?
悔过?
“觉今是而昨非。当日我为了一己私仇,为虎作伥,唉……”洪天锡——慧果法师长叹了一口气。
从润州离开后,洪伯跟着他,几人绕开官道一路往砚山田庄走。
这一路上,看到村庄破败、天地荒芜,还有流离失所的百姓、老人稚子啼哭。这些人,都是因为蜀军一路烧杀抢掠,毁了家园。
他们看到洪天锡几个,却没顾着自己的哀痛,看他们年纪大又是伤患,还热情地为他们指路。
“都是那该死的叛军!这几年日子眼看着好过了,又被叛军给害了。你们是润州那边逃难来的吧?你们没死在那算命大,听说松城那,一城活下来就没几个。你们有地方去,赶紧歇息歇息继续赶路,过了兰江那边就太平了。”
洪天锡一路听着这些话,更觉羞愧。
快到砚山时,路过一座破庙。
那破庙,是真正的破庙,他们看那院墙倒塌、庙宇毁坏,以为庙里没人了。
附近也没别的地方住宿,就想进去找间屋子将就一夜。
没想到,大雄宝殿里,居然还有一个老和尚在那打扫,擦拭佛像,看到他们一行人,老和尚说这寺庙被叛军烧毁了,其余和尚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他一个在此。
入夜洪天锡睡不着,看那老和尚还在大雄宝殿前念经,忍不住问道,“大师,你拜佛念经有什么用?这些泥塑木雕要有灵,也不至于庙宇被人烧了。”
那老和尚也不生气,祥和一笑,指了指前面的天王殿的弥勒佛说,“施主有没有看那边弥勒佛前的对联?”
洪天锡对这些东西向来不在意,自然不会去看。
“弥勒佛前挂了一副对子,上联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下联是‘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众生放不下,终日蝇营狗苟,佛祖放得下,求得自在。”
“那照大师这么说,佛祖活得岂不窝囊?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有人无缘无故打了你左脸,就这么放下了?若有人杀了你家人,也就一笑置之?”洪天锡嗤笑一声,觉得这说法荒谬至极。
那老和尚看洪天锡有些义愤填膺,一直低垂着的双目一抬,“那施主觉得该如何?以杀止杀?老衲看施主面色郁郁,心中有挂碍之事吧?有人杀了自己家人,那俗家来说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杀了那人报仇。只是,有多少人能快意恩仇?有多少人借着快意恩仇之名,祸害四方?杀了后,心中可有自在?”
这老和尚不说佛语后,说出的话居然带了几分江湖气,难道他当初也有放不下的仇恨吗?
他说的这些话,让洪天锡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辩驳。
冤有头债有主,他的仇人,是武帝,是鲁辛和傅远德。他跟着滕王起兵时,觉得有生之年报仇有望。
可他心里,真觉得跟着滕王是对的吗?
他心里也知滕王造反成功的希望渺茫,若永定没有周家,若滕王行仁义之事,还有可能。可滕王所作所为,让百姓更加心向朝廷。
眼见着多少士兵无辜死去,百姓们被战祸波及流离失所。
他亲手杀了鲁辛,当时心情畅快。后来玉栋说为他杀了傅远德,他心中却已没了仇人死去的畅快,只有隐隐的后怕,若玉栋出了意外,他不是要抱憾终身?
亲眼看到唐赫章跳河自尽时,他心中隐隐有愧。
听到松城被屠城、看着润州被围,他心中隐隐生悔。
等见到颜家兄妹,他只觉自己愚不可及。他最大的仇人是武帝,可他此生都不可能弑君!
听着老和尚的话,他越想越觉得悔恨无比,喃喃问道,“那大师觉得,如何才能得自在?”
“自然是放下。”
“我心中的恨,如今可以放下。可心中的悔,却让我日夜难安。”
“阿弥陀佛,施主,那就入我门中吧。经文可让人安心,可超度亡魂,可让你得个自在。”那老和尚笑着,悠悠说了一句。
洪天锡看那老和尚,昏黄油灯下,他面容慈祥宛如带着金光,让人望之而心境平和,只觉这张脸,和他身后的三世佛一样,好像有着普度众生之力。
洪天锡禁不住跪下,虔诚说道,“求大师收我为徒!”
那老和尚为洪天锡剃度,赐他法号慧果,第二日就飘然离开。
洪伯等人第二天醒来,看洪天锡出家了,都是愕然。
本来洪天锡让他们回砚山田庄,他自己想留在那破庙里忏悔修行。
可他身上伤势未愈,几人都不肯留他独自在那,最后洪天锡拗不过众人,只好答应先一起到田庄来养伤,等见了颜家兄妹四个后,他再离开。
“就这样我出家了,大师说我已经是出家人,俗世种种譬如昨日死,都与我无干了。”洪天锡想着剃度那夜那老和尚说的话。
玉秀听洪天锡说的这句,倒是赞同,只是,他年事已高,怎么能一个人出去修行?他们兄妹四个也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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