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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婉清有些尴尬,认真说起来,自己的确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我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看烟花。”
“哦,确实。”她看一眼容蓟,再看一眼木雕状的阎烈洲:“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殿下和少将都是女孩子。”
阎婉清越来越讨厌苏墨钰了,这家伙总能把自己的话曲解成另一种意思。“我哥哥是陪我来的。”
“哦,那……殿下,您是陪谁来的?”
容蓟看她一眼,强忍着笑:“自然是长乐那丫头。”
她垮着脸:“唉,看来只有我最像女孩子。”她冲阎烈洲咧嘴一笑:“阎少将,我可是女孩子,您一大老爷们可不能再欺负我。”
阎烈洲眼角狂跳,满脸厌恶:“不知羞耻!”
她觉得好笑,以前容蓟也总是这么骂她。
烟火不断,璀璨的烟花将整个天幕照得亮如白昼。
阎婉清毕竟女儿心性,注意力也被头顶上方的烟火所吸引,连连赞叹。
苏墨钰却是有些乏了,想要早点回府,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觉。
明天大年初一,可以不用上朝,想到这里,她越发的倦怠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亮得刺眼。
是刀刃!
薄薄的刀刃,反射的天幕之上的烟火,冷光乍现,寒意森森。
刀锋出鞘的刹那,她下意识朝阎烈洲冲过去,“小心!”
当冲出去后,她这才有些后悔。
因为那原本冲着阎烈洲而去的利刃,竟然反转着朝自己刺来。
阎烈洲的反应也算是快了,她刚喊出,阎烈洲便一掌击向持刀之人,可还是晚了些,苏墨钰的手臂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染红了月白的长袖。
她“哇”的一声喊了出来:“疼死老子了!”
并非夸张,是真的很疼,那刀口从手腕一直延伸道到下,鲜血就喷泉似的,汩汩流个不停。
容蓟神色一凛,立马将她拉到身后,同时,阎烈洲上前一步,将那持刀行凶的人反剪了双手绑在地上。
这么一闹,周围的人群哗啦一下,全部都散开了。
于是,苏墨钰所在之处,变成了最显眼的地方。
远处的长乐公主见状,也赶了过来:“苏……苏小少爷怎么受伤了?”长乐胆子虽然大,但看着那一大滩鲜血,还是感到很害怕。
苏墨钰欲哭无泪,这年过得,简直糟透了。
容蓟扯下自己的袍子,扎住她的手臂,以免失血过多,“去太医院。”
“今天太医都放值,你去哪找?”一掌将刺客打昏,阎烈洲丢来一句。
“总有值夜的。”这么深的伤口,必须找太医医治。
相比于容蓟的紧张,阎烈洲却是一脸冷漠:“区区小伤而已,何须太医?”
卧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墨钰忍不住骂道:“去你姥姥的,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挨这一刀嘛!”
阎烈洲冷冷丢来一句:“不需要你救。”
苏墨钰气得头顶冒烟:“好,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阎烈洲拧了拧眉,苏墨钰伤得的确不算轻,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讨厌苏墨钰,但还是承了他这份恩情。“去将军府,战场上经常有人受伤,这点伤势我来处理就好。”说着一扯苏墨钰,大步流星朝将军府的方位走去。
第102章 果然娇气
喂喂喂,我跟你不熟啊!
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阎烈洲强行带走,苏墨钰吓得不轻,她可没忘记,这家伙跟自己有辱妹之仇,一度想要她的小命来着。
一边走,一边用力挣扎,但她的那点小力气,在力若万钧的阎烈洲面前,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阎婉清也傻眼了,好半晌才想起跟上去,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容蓟道:“殿下若放心,也一起来好不好?”
她压根不指望容蓟能答应,两人虽然早已订婚,但容蓟却从来不去将军府,每次都是自己去宫里见他。
没曾想,容蓟想也不想便道:“好,孤随你一同去。”
阎婉清立时有些受/宠/若惊,欢喜应道:“臣女来带路。”说着,伸手去挽容蓟的手臂。
容蓟不动声色地躲过,大步向前:“不用,孤认得将军府的路。”
阎婉清能感觉到容蓟的拒绝,以往他虽然也有些淡漠,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那种感觉,就好似连碰都不愿碰自己一下。
心中虽有怨气,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愿意随自己一同回将军府,便是给足了她面子。
将军府内。
阎烈洲拽着苏墨钰,一路将她拽去了自己的院落。
将军府的规模比起太师府来更显宏大,颇具气势,不似太师府那般小家子气,一看就是武将的做派。
来到阎烈洲的住处,宽敞的院落前,有大片的空地,大概是平日里用来练武的吧,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都是四季常青的松柏,气势是有了,不过却显得有点单调。
伺候他的丫鬟小厮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不用他吩咐,便主动去端热水,取药箱。
拿银剪剪开苏墨钰的袖子,露出狰狞的伤口,“有点疼,你忍一下。”说完,眼都不带眨一下,一把抄过桌上的烈酒,直接朝着她胳膊上的血口淋了上去。
苏墨钰一声尖叫,“哇哇哇!疼死了!”
阎烈洲伸手将她压住:“这点痛都受不了?”蔑然一哼:“果然娇气。”
娇气?你特么才娇气呢!
这么深的伤口,直接拿烈酒往上浇,是个人都痛好不好!
但她却不甘示弱,虽然疼得脸都抽筋,却咬着牙,冷冷讽刺:“阎少将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别说是受点伤,就是杀人,对你来说也是家常便饭,我哪能跟您比。”
“说的没错,上战场若是不杀人,还怎么打仗?”
也不知他到底听懂自己的话没,怎么感觉,他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讽刺他。
这人也真是够奇葩的。
“阎少将能保证,自己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没有错杀,没有枉杀?”
他勒紧了她手臂上的布条,将淤血逼出,随后取过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战争是残酷的,你不杀人,就只能等别人来杀你。”他顿了顿,眼底深处漫上一丝怜悯,“你问我有没有错杀枉杀?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不论是敌将,还是普通百姓,所有人都是无辜的。但再无辜又如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没想到能从阎烈洲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原以为,他是个只知杀戮的莽将而已。
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无论什么地方,什么年代,战争都是最不愿提及的话题。
她没有上过战场,没有亲眼直视那些血淋淋的残酷,所以,她没有资格去评判阎烈洲。
上好药,阎烈洲拿起绑带开始为她包扎伤口。
他包扎的手法很独特,不知是不是战场上用的特殊法子,总之,血是止住了。
“轻、轻一点!”谁说这家伙不是莽将,包扎个伤口而已,就不能温柔些?那么大力气,她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报复自己。
阎烈洲觉得有些不耐烦,抬头剐了她一眼:“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能爷们些,别像个姑娘一样娇气!”
苏墨钰简直要被他说得无地自容了,她本就是个姑娘,怎么爷们?
真是倒霉,救了他一命还要被他埋汰。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实在疼得受不了,她伸手去接绷带。
这时,另一只手伸来,从阎烈洲手中抢过了布条和绷带,“阎少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孤就好。”
阎烈洲头也不抬:“不行,你不会包扎,包不好会让伤口恶化。”
他应该知道来人是谁吧?这么毫不客气的拒绝,苏墨钰着实替他捏把汗。
容蓟也是一怔,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揣着手站到一旁去了。
阎婉清自然不关心苏墨钰的伤势如何,好不容易殿下来一回将军府,怎么的,都要留他在这里吃年夜饭。
“殿下,左右都来了,而且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不如您留下一起用膳?”
容蓟没有回答,反而去问苏墨钰:“苏舍人,你觉得呢?”
“啊?”两人在说啥,她压根没听啊。
阎烈洲插了一句:“若是方便的话,就都留下用顿便饭吧。”
都留下?阎婉清有些没弄懂他的意思,“哥哥,苏舍人肯定是要回府跟两位兄长一起守岁,咱们还是别强人所难了。”
“嗯,的确。”容蓟跟上:“苏舍人,伤口包扎好了就走吧?”
苏墨钰一头雾水,整个人都是蒙的。
卧槽,刚才发生了啥?
总感觉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奇怪的因子,她小心动了动胳膊:“哦,多谢阎少将了,今天大年夜,一家团聚最重要,我还是回自己府上比较好。”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迎了上来,抓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孤送你回去。”
“啊?”她看一眼阎婉清,又看一眼阎烈洲,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
没等她把话说完,容蓟就架着她朝外走:“那怎么能行,不将苏舍人安全送回府上,长乐那丫头肯定要担心。”
拿长乐公主做筏子?亏他能想得出来。
阎烈洲紧跟着两人追出来:“我也一起去,毕竟苏舍人是为了我而受伤,顺便审审那个刺客。”
容蓟原本笑意盈盈的面孔,顿时黑沉下来。
第103章 一只狗而已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料,阎婉清眼睁睁看着三人出府,许久都没从茫然中回神。
走在大街上,左边是容蓟,右边是阎烈洲,苏墨钰被夹在中间,觉得别扭极了。
“你觉得,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你?”左边的容蓟发问。
“我不太清楚,不过看那人的长相,深目高鼻,很可能是胡人。”右边的阎烈洲回答。
“胡人?”容蓟神色一凛:“这些南蛮子胆子倒是大,不仅觊觎我中原土地,竟还敢在我大晋的地盘上为非作歹。”
阎烈洲沉声道:“怕是他们狗急跳墙,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容蓟赞同:“这些人自称英雄盖世,到头来,还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法来对付我们。”
阎烈洲不确定道:“这还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要等审问了那名刺客再说。”
容蓟颔首,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眼苏墨钰:“那人的目标既然是你,又为何转而对苏舍人下手?”
诶?问到点子上了,她也想知道,于是和容蓟一起,双双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阎烈洲。
阎烈洲也很不解:“或许是因为苏舍人提醒了我,让他恼羞成怒吧。”
“这说不过去。”苏墨钰终于找到插嘴的时机:“身为一个刺客,应时时刻刻以自己的任务为重,就因为坏了他的事,就转而攻击我,这刺客当得也忒不称职。”
两人互看一眼,对苏墨钰所说,似乎都表示赞同。
“难道说,刺客本来的目标,就是苏舍人?”阎烈洲道出了心中猜测。
容蓟神色越发凛然,眸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