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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舍人,你认为如何呢?”
是皇帝的声音。
搞什么,之前在讨论什么,她压根就没听,怎么回答啊!
她站出列,脑中飞快转动着,一边跪拜,一边敷衍:“微臣……赞同皇上的看法?”
“哦,你也赞同朕?”皇帝笑了起来:“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不可草率行之,虽然长乐公主对你有意,但毕竟也要得到自己的首肯才行,朕并非不通人情的君主,不会强迫你应允这门婚事,再者,苏太师在休养,还未回京,等他回来后,再商议此事也不迟。”
苏墨钰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脑袋阵阵晕眩,等听完皇帝的话,早出了一脑门的汗。
倒不是因为怕皇帝怪罪,而是差一点,就犯下大错。
谁知道这么严肃的朝会,竟把自己的婚事拿来讨论,幸好皇帝没有应允,要不然她可得悔断肠子了。
行了一礼,苏墨钰趁着皇帝没有改口前,连忙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下,再也不敢走神了。
“皇上。”这时,兵部侍郎出列道:“微臣有事启奏,近来塞外胡人频频作乱,边塞百姓苦不堪言,还望圣上能出兵平乱。”
胡人作乱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了,但却是头一回,有人建议皇帝出兵。
出兵,就代表着战争,故而之前不论边塞的形势多有恶劣,都没有人提出过出兵这个建议。
皇帝神色一凛,整个太和殿内的气氛也变得紧绷起来。
众人议论纷纷,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整个殿堂都因为兵部侍郎的一句话,而沸腾起来。
“肃静!”皇帝拍了拍龙座上的扶手,交头接耳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皇帝目光在下首的官员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苏墨钰的脸上:“苏舍人,说说你的意见。”
靠!怎么又找她!
她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难道是自己太优秀了,站在一众大臣里,就如鹤立鸡群,黑中一点白,想看不见都难?
她轻咳一声,自人群中站出,抬目直视龙椅上的皇帝,一字一句,清晰高亢:“微臣认为,犯我强晋者,虽远必诛!”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太和殿,又炸开了锅。
即便是兵部侍郎,也只是建议皇帝出兵平乱,保护边塞百姓,以示国威,而她一出口,挑起的就是战争。
“不可!”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浑厚有力,完全盖过了苏墨钰的气势。
是阎烈洲。
第107章 比试
阎烈洲站在人群的第二排,因为前面少了三个重量级人物,他便等同于站在第一排。
回头看了眼苏墨钰,阎烈洲朝着上首的皇帝拱手道:“蛮人可恨,不值得宽恕,但百姓又何其无辜,若贸然发动战争,首先受苦的,则是边塞的百姓,故末将认为,胡人恶行不可放纵,但也不可逼得过紧,给予一番教训即可,若有收敛,则暂且放过,若依旧不改,再发兵剿灭不迟。”
阎烈洲曾说过,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是该死的。
而在这样的和平的年代,战争已是很遥远的一个词了,甚至有很多人,都不明白它的涵义。
可不管明不明白,战争,都是残忍而绝望的。
站在这里的文武百官,只有他,才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只有他,亲身经历过残酷的杀戮。
只有他,最不愿意看到战争。
而作为一国君王,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千秋伟业。
一个有野心的帝王,希望留给后世的,或许是自己的英勇战绩和丰功伟业。
但对于处于和平年代,而又没有太野心和抱负的帝王,唯一希望的,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皇帝多少还是偏向于阎烈洲的看法:“胡人可恶,总要给些教训才是。这样吧,就照阎少将所说,派一支军队前去边塞,把那些胡人赶出我大晋的土地便可。”
阎烈洲立刻上前请命:“皇上,末将愿担此重责!”
带着赤狼军去边塞吗?这样,岂非等于放虎归山?
苏墨钰站在原地不吭声,容蓟虽然不在,但想来给皇帝是不会同意的。
“赤狼军是我大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不能有半点闪失,更何况,区区一群流寇而已,根本无需赤狼军出战。”果然,皇帝没应允。
“皇上说的没错。”苏墨钰紧跟而上:“赤狼军不是普通的军队,从实力上来说,胡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让赤狼军出战,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与杀鸡用牛刀没什么两样。”
趁势追击,气死你丫的!
得意地朝阎烈洲看去,没想到他竟然诚恳道:“苏舍人说的没错,让赤狼军出战,的确有些小题大做。”
诶?
阎烈洲这家伙脑袋没问题吧?是敌是友你分不清啊?
姐是在坑你呢!这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皇上,阳陵离边塞最近,一天之内便可穿越鹿云关到达塞外,邢将军手下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士兵,用来对付胡人,应是绰绰有余。”
邢将军?阳陵?谁不知道,邢将军是她的姐夫,一力推荐自己的姐夫,他这私心也表现得太重了吧?
能站在这朝堂上的人,个个都是猴精,她在打什么主意,一猜就知道。
知道就知道吧,谁没个私心啊,都以为自己很高尚呢,实际却是五十步笑百步。
皇帝一番思索,觉得派邢将军去,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拍板道:“也好,既然吃着皇粮,就该替朝廷办事,朕这就下旨,命****为此次讨伐的主将。”
阎烈洲没有异议,但阎将军急了,这么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怎么能让给苏家的人,于是道:“皇上,阳陵离边塞虽近,但据老臣所知,邢将军部下的那些士兵,已很久没有参与过战事了,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这样一支队伍,如何敌得过彪悍勇猛的草原汉子?”
苏墨钰冷笑,这阎将军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谎话瞎话张口就来。
“邢将军负责驻守阳陵,那里常常有流寇土匪出没,他手下的兵不但身强力壮,且个个勇猛,以一敌三,若真像阎将军说的那么弱,阳陵早就完蛋了。”
“阳陵是个什么样,本将军比你清楚!”
苏墨钰幽幽一笑:“是吗?难道您去过阳陵?在那里做过调查?”
一句话,把阎将军噎得哑口无言。
总不能承认苏墨钰的质问吧?若是承认了,叫皇帝如何想,他一个负责驻守京城及邻镇要塞的将军,竟然对阳陵的兵力了如指掌,想造反不成?
“总之,草原人凶猛,邢将军根本无法担此重任,只有我儿才能击退胡人。”阎将军说不过苏墨钰,竟开始倚老卖老了。
苏墨钰也不甘示弱:“阎将军似乎将阎少将想得太过于重要了,难道没有他,大晋朝就大不了仗,守不了家,卫不了国了?别说是邢将军,就是我一介文官,也能将胡人驱逐出我大晋的土地!”
阎将军还没表态,就有好事之人提议:“皇上,要不让苏舍人跟阎少将比比,看看苏舍人是不是在说大话。”
这些人,自己没本事,却喜欢嫉贤妒能。
行啊,比就比,既然她敢放下那样的豪言壮语,就不怕有人挑衅。
皇帝觉得挺有趣,整天批折子批得也腻烦了,正好消遣一番,“苏舍人,阎少将,你们打算怎么个比法?”
阎烈洲是看不起苏墨钰的,一介文臣,又是个纨绔子弟,哪懂什么兵法,但皇帝既然问了,他也不好拒绝:“就以沙盘布阵来做比试吧。”
苏墨钰前世玩过这玩意,简单得很。
很快,沙盘被搬来,苏墨钰吓了一跳,这哪是沙盘,简直就是一幅世界地图。
阎烈洲当仁不让,走到沙盘旁,首先挪动上面的青铜模型,抛出第一个难题:“若我军四合而围之,断你归道,绝你粮食,我军既众,粮食甚多,险阻又固,你欲必出,为之奈何?”
苏墨钰蹲在沙盘边,沙盘太大,她挪动起来有些费力,不过对于阎烈洲抛出的问题,她却是张口便答:“我会令将士拿着黑色旗帜,手持器械,乘着黑夜行动,再派遣勇敢有力、行动轻捷、敢于冒险犯难的将士担任先锋,攻占敌人的营垒,为我军打开通道,同时派遣弓弩手作为伏兵,隐匿在后面掩护大部队行动。如果敌军发觉我军的突围行动,可令先锋部队迅速发起冲击,向前推进,老弱士卒和车骑随之跟进,配备有强弩的士兵则在隐蔽地埋伏起来,当敌人前来追击我军时,伏兵立即攻击它的侧后,并大量使用火光、鼓声乱敌耳目,全军奋勇战斗,合力突围。”
第108章 输了就是输了
似乎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迅速,且思维敏捷,竟让自己一时无法招架。
短暂的怔愣后,阎烈洲继续道:“我若引你至有大水、广堑、深坑之地,你欲逾渡,无舟楫之备,我军屯垒,限你于军前,塞你归道,斥候常戒,险塞尽中,车骑要你前,勇士击你后,为之奈何?”
“凡是大河、宽堑、深沟之地,敌军一般不会设防,即使设防,由于地形所限,兵力也一定不会很多,这样,便可用飞江、转关和天潢等工具将我军摆渡过去。再派遣勇猛的士兵按照指定的方向,冲锋陷阵,拚死战斗。为了保证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我军的辎重,粮草将全部焚毁,明确告诉全军将士,奋勇作战就能生存,畏缩怯战就是死亡。待脱离危险后,再命我军前卫部队设置烟火信号,派出后备部队警戒,占领丛林、山崖等险阻地形。如此,你还敢长驱远追么?”
……
……
你来我往,在兵法上,两人好似真的置身于残酷的战场,刀光剑影间,血流成河。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阎烈洲颓然一叹,心悦诚服:“我输了。”
输了?
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阎少将竟然说自己输了?
在场的人,包括皇帝在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阎将军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烈洲,你在说什么!”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身为当事人的阎烈洲却一脸平和,既无愤怒,也没不甘,反而诚挚道:“输了就输了,我阎烈洲并非输不起的人。”他看向苏墨钰:“苏舍人在兵法之道上,的确远胜于我,之前多有冒犯,还望苏舍人不要放在心上。”
苏墨钰是那种别人客气她也客气,别人嚣张她更嚣张的人,看在阎烈洲这么谦虚的份上,她微微一拱手,也诚挚道:“只是纸张谈兵而已,论实战,还是阎少将更胜一筹。”
“兵者诡道也,真正上了战场,靠的并非仅仅是经验,出奇制胜才是关键,在这方面,我明显不如苏舍人。”
“哪里哪里,阎少将客气了,不管怎么说,在大晋朝的百姓眼中,你永远都是不朽战神,是令胡人闻风丧胆的少年统帅。。”
之前还剑拔弩张的,这会儿两人倒开始互夸起来了,吃瓜群众表示一脸懵逼。
皇帝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拍着龙椅哈哈大笑:“没看出来,苏舍人还有这等本事,当真是朕屈才了。”
苏墨钰继续装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