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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急着回庄里叫人,匆匆忙忙吃了点,又麻烦玉栋几个照顾一下自家公子,问玉栋如何走之后,就把马牵出来,骑马回田庄去了。
李承允吃得很慢,拿着一块饼咬了一口,葱花香在嘴里飘散。这饼有点干不够松软,可吃起来觉得很踏实,就好像实实在在吃到了东西一样。以前,他每天喝的不是药,就是软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份踏实感,李承允觉得很喜欢。
“这饼也是你做的吗?很好吃。”他笑意盈盈地对玉秀说,好像为了证明这句话,嘴里说着,手上又去拿了一块。
“这都是家常做的。”
“你没吃过饼啊?我大姐做的其他点心更好吃,大姐,中午我们吃蒸糕吧。”玉梁得意地夸耀,顺便点了中午的菜单。
冬天,衣食无缺的农家,是一年中最悠闲的时候,忙活的就是家里的事。
“中午来不及了,下午吧?我们做梅花糕当点心,好不好?”玉秀想起下雪后的梅香,问道。
玉梁听她答应了,高兴地吃完手里的饼,再把一碗粥吃干净,就不肯吃了,“我要留肚子,等着吃糕。”
“下午才做呢,快点先吃饱。”玉淑给他碗里放了一个鸡蛋,“还有啊,哥昨天不是说,你要是背不出书,不能吃点心。”
“二姐是坏蛋。”玉梁一听玉淑这话,气鼓鼓地抱怨了一句。
可惜身为最小的,就得服管教。
吃完早饭,玉栋拉着他去堂屋边读书习字,颜庆江去喂牛,玉淑在灶间帮着玉秀忙活。
玉梁坐下后,安心地读起《千字文》,玉栋看他读得认真,也不再看他了,自己还有晦涩难懂的兵法得看呢。
李承允看着两人读书,《千字文》这些他小时都读过,后来都没再读过了。
玉秀进来送茶,看李承允落寞地坐在屋里,轻声说,“等周世子请了名师来,大公子就可以好好学了。”
李承允昨日告诉他们,京中送信过来,周明匆匆离开,说年后再来时,会为他带个名儒当先生。
玉秀倒茶后,和玉淑两人拿了簸箩坐到堂屋门口,玉秀将簸箩放在膝盖上,穿针引线纳鞋底,玉淑坐她边上缝鞋面。院门处传来蓝妞的叫声。
小北敲了院门喊,“公子,我带了庄头来接您回去。”
李承允听说回去,有些不情愿,还是推着轮椅来到门口。
玉栋和玉梁放下书,送他过去。
玉淑听到是小北的声音,放下手里的鞋面布,走过去开门。
她才拔下门闩,外面人一股大力推来,那门开得又快又急,要不是玉淑闪得快,就要被门扇砸脸上了。
玉秀双眉一皱,放下手中的簸箩,连忙走过去。
门外进来十来个人,当先的一个尖嘴猴腮留着老鼠须的男子,大步进来。他穿着一件毛皮厚背心,看到玉秀和玉淑眼都没瞟一眼,嘴里说着“大公子,小的担心死您了”,脚下如风地往李承允那边走去。
小北和另一个小厮跟在他身后,那个小厮应该就是小西了。
这个人就是李承允说的原王妃何氏陪嫁庄子的庄头?
这人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霸道狠辣,有佃户因为交不出租子被他毒打致死。他还以交租不够的名义抢了佃户家姑娘,害的姑娘上吊自尽了。
当时苦主告到县衙,最后得了几两银子就不了了之,原来是因为他是靖王府名下田庄的庄头!
老鼠须男子跑到李承允面前,“大公子,昨夜小的担心地一夜没睡,还好您没事啊。小北竟然早上才回庄里通知,实在失职,回头应该重重罚他。小的把马车拉过来了,您快跟小的回去。这破地方,”他嫌弃了看看周围,“真是委屈您了,在这过了一夜。”
李承允听他的话,心中恼怒,他想要发作,可下意识又想隐忍。犹豫之间,那男子的手已经推上他轮椅了。
“站住!”玉秀走到那人面前,板下脸喝道。
那男子听声音气势十足,可一看竟然是个小丫头,“哪来的小娘子啊?长得倒是标致,怎么,想跟我们大公子……”他猥琐地笑着,想调笑几句。
身后的玉栋听他要口出秽语,气得抬脚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这些日子习武后,玉栋那脚力练出来了,含怒之下的一踢,那男子又压根没有防备背后,直接如块破布似地往前扑倒,咚一下摔落台阶,直直扑倒在玉秀脚下。
那男子倒地后傻了一会儿,才啊地痛叫了一声,“哪个兔崽子踢老子……啊……”第二声惨呼,比刚才的痛叫还厉害点,因为是直接一瓢冷水浇头上。
数九寒天,这一瓢冷水下去,那人叫了一声后就哆嗦了。
“庄头您没事吧?”后面跟进来的几个男子,马上有两个上前扶人。
他站起身看到玉秀手里拿着水瓢,哆嗦着手指,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指着玉秀,“把她……把她给我吊起来!”
“大公子,这是您家的人?”玉秀退后两步,看着门口的李承允说。
“住手!”李承允看那庄头颐指气使的样子,气得叫了一声。
那庄头总算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听到“大公子”三个字,想起自己是什么人了,转身弯腰说,“大公子,这两人无礼,小的帮您教训他们……”他说着,对其他人挥挥手。
玉秀拉了玉淑,趁他说好的工夫,走到李承允的边上,看那庄头几个人往自己这边扑过来,拉了拉李承允,吐出两个字,“抓了!”
“小北,小西,把他们拿下!”
154章 狐假虎威()
李承允到田庄来,只带了两个小厮还有丁三爷那几个随从,这庄子没有他的人,能拿人的就只有两个小厮了。他声音却有点弱,甚至还有点颤抖。
十多年里,顶着靖王府大公子的名头,却从未能发号施令,就连在病床上说“不要吃”都不会有人理,只会被人灌下去。
现在听玉秀的话,他下令后,两眼紧盯着眼前的事,难掩紧张。
小北和小西听到李承允的话,小北行动如风,上前伸手先将那两个快到堂屋门的人给拍下了。
玉栋看他那身手,眼睛一亮,要不是知道现在不是求教切磋的时候,真想冲上去拉着小北切磋一下。
小北将那两人拍倒在地,往后一退。那庄头还没反应过来,膝盖上就被踢了一脚,咚一下跪在雪地中。
小西略一犹豫,看那庄头要起身,上前在肩膀一按,那庄头感觉肩膀上压了重担,动惮不得。
“大公子,你为什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李承允沉声问了一句。这一次,底气足了,小北和小四看着年纪小,这一下撂倒三个,让他有信心了。
第一次,有刘氏的人被押着跪在自己面前!
他有些激动,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来稳住自己,太过用力,以至于指甲边都泛白了。他很想多痛斥几句,心情激荡下,除了这句外,竟然说不出别的话。
“我们好心收留了你家公子,他都视我们为恩人,你不但不感激,还恶语伤人,这是对上不恭。昨夜你家公子雪夜迷路,你在庄内安睡不出门寻找,这是事上不谨。当着你家公子的面,你竟然擅自下令拿人,这是对上逾越。你这样的奴才,架子比主子还大,还真是难得呢。”
“你挑拨离间,大公子,不要听这小……听她胡扯!小的是跟着王妃来到王府的,对王府对您都是忠心耿耿啊!”那庄头转头对李承允叫屈,脸上却不如何惧怕,“小的在田庄里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要是处置小的,王妃能答应吗?不怕让其他忠心王妃的人寒心吗?”
他口口声声王妃,就不知他心里的王妃,指的是何氏还是刘氏了。
他叫得响亮,这些话,倒像是叫给其他人听的,这庄子里,都是他的人,李承允能叫得动谁呢?
李承允的手捏得更用力了,刚才是激动,现在是气的!
这庄头的话,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刁奴该死!他张了嘴又犹豫地看向玉秀,他能直接下令处死他吗?
玉秀看李承允沉吟不语,再看来的十几个人里,除了小北和小西,其他人都是一副与那庄头共进退的样子。
她会忽然发难,一来是不忿这人差点伤了玉淑,她若力有不逮,也只能忍气了。现在明显可以出气,自然是要为玉淑出气的。
二来既然说了和李承允合作,她希望先从李承允身边肃清,好歹他手里得有几个能办事的人吧。
这庄头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显然是觉得李承允是捏在他手掌心的。这种人,不能留。
那个小西看按压的动作,肯定也是会武功的,只是动手犹疑,明显不是惟李承允之命是从。小北干脆利落,令出即动,可见周明将这人留给李承允,是给他留个好帮手。
她看李承允询问般看过来,低头训斥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可笑,你在田庄能做二十多年的庄头,不应该感念你家主子恩德吗?什么功劳苦劳?难道打算恃功而骄?”
“我跟我家公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把她给我赶出去!”那庄头被问的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对其他人使眼色。
他是跟着何氏来到靖王府的,可这么多年能坐稳这庄头之位,日子过得还挺滋润,靠的自然是刘氏。
当初其他几个不听话的庄头,都被刘氏换的换,赶的赶,只有他,日子越过越好。
接到李承允要到这里养病的消息,他同时也接到了刘氏让人传来的话:好好照顾大公子,莫让他在外染病身故。半年后若顺利的话,就把另一个田庄也给他管。
这些话的意思,他自然懂。半年内让李承允死,他就能管两个田庄。
昨天丁三带人去县里,一听李承允问起看到的寺庙,他将那景致渲染一番怂恿他离庄探访。原本想着要不要带人在路上收拾,后来听说那小厮是成王世子送给李承允的,他觉得有风险。
到半夜两人还没回来,他还以为他们在哪个山角旮旯翻车死了,或者冻死了,没想到一早小北居然回庄说大公子昨夜借宿在东屏村这边。
东屏村颜玉栋家,这小半年里,名声鹊起。
建昌县的文人追捧他家的茶,姑娘夫人们追捧他家的胭脂水粉。而这世上最长舌的,就是文人和妇人了。
李承允若是和颜玉栋交好……庄头只觉自己头皮发痒,若是大公子通过颜玉栋声名远扬,那他可能会被王妃活活打死,或者被二公子剥皮抽筋。
他慌忙带着人赶过来,刻意嚣张跋扈,希望让李承允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没想到,这是弄巧成拙了?
听玉秀训斥的话,他真想一巴掌扇死她。颜玉栋的大妹妹才十来岁的年纪,跟几十岁的掌柜谈生意,口舌便利做事老道,毫不怯场。做人上,有人夸她温柔良善,有人说她泼辣无礼。
这些传言他都听过,可还是头次打交道,听她那些话,觉得这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
他一向知道拳头比嘴巴可靠,吵不过没事,他带着人呢,拿下这四个,万事大吉。
“你们听他的,不听你们主子的话?”玉栋怕玉秀吃亏,将她拉到身后,看着其他几个跃跃欲试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