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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来,王襄与傅庚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案件,需要她帮忙处置。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给她这无聊透顶的闺秀生活打了一剂强心针。
这么想着,傅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带着一行人径直便出了角门,直奔玄圃。
还未到玄圃院门,远远地,便见王襄正站在门口,向着傅珺的来处张望,一见她过来便立刻招手道:“四丫头来了,快过来吧。”
傅珺强按下心头的激动,也强行捺下想要几步跑过去的心思,只加快了步伐,一面走一面笑道:“外祖父怎么等在这里?孙女来迟了么?”
王襄笑了笑,眸中却有着掩不住的焦急,道:“不迟不迟,快些随我进去吧。”说着便当先往院子里走去。
待走到了书房门口,王襄便看了许娘子一眼,道:“许管事随四丫头进去,其余人便在书房外头候着,无召不得擅入。”
涉江等人自是知道玄圃的规矩,忙停下脚步,肃手立在廊下。
王襄带着傅珺进了书房。一进屋便压低了声音道:“四丫头,只怕今儿要委屈你跟外祖父出去一趟,帮着外祖父审一个人。”
傅珺一听此言,一颗心已经欢喜得快要跳出来了。眼中更是光彩熠熠,立刻便点头道:“是,孙女遵命。”
王襄十分讶然,盯着傅珺细细打量了两眼。
他原以为傅珺会犹豫或拒绝的。他这个外孙女虽然冰雪聪明,却是个贞静沉稳的孩子。平素喜静不喜动,又被宫里来的嬷嬷管教着,来到姑苏近四年,连知府大院的门都没出过。他还以为傅珺会害怕呢,却没想这孩子竟一口答应了,看那神情还是一脸的欢喜,倒是大出他的意料。
察觉到王襄投过来的狐疑眼神,傅珺心中一惊,忙敛眉低眸,作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轻声道:“还望外祖父莫嫌孙女轻狂。皆因爹也托人给许娘子捎了信儿,说的亦是此事。孙女便想着,外祖父与爹所言必为大事,孙女自幼萌祖辈庇佑,若有了大事却一径推托,实有负于侯府与王家对孙女的爱护,故此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王襄闻言心下释然,捻须笑道:“四丫头能够顾全大局,外祖父心中甚慰。”
傅珺微微一笑,问道:“却不知孙女应该如何做?还请外祖父示下。”
王襄的神色便凝重了起来。低声道:“一会外祖父要带你出去拜望梅山书院的山长,再从那里直接去见棋考。”
“棋考?”傅珺不由一怔。这事都过去半年多了,难道一直未曾解决么?
王襄便叹了口气道:“此子极狡,田先生审了他许久。也未审出什么来,所以才需你帮着看看。”说到此处,他怕傅珺有心理负担,又忙加上一句:“只过去看看便是,若看不出什么也无甚要紧。总归他此际在我们手上,有得是时间慢慢问。”
傅珺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若此事可等,王襄与傅庚也不会急着叫她帮忙了。肯定是因为等了太久等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行此非常手段。
不过,傅珺却是很、很、很开心。
过了这么久,总算又有嫌犯让她审了,她都好几年没接触过嫌犯了,真是十分的想念啊。
傅珺佯做稳重地微微垂首,却在心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于前世的她而言,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两件:周末抓捕、节日审问。这些紧急工作让她的闲暇时间变得无比充实,也让她能够很好地摆脱那些时不时涌现的不安与孤独。
这个习惯至今依旧保持着。傅珺甚至觉着,今天是她来到姑苏后最开心的一天。
王襄见傅珺沉默不语,只当她害怕担忧,忙放轻了声音好言安慰了她几句,心里对傅珺的怜爱浓了好几分。若他知道自家外孙女此时的真实想法,不知道那脸色会变成什么样。
待王襄安慰过后,傅珺便又轻声问道:“外祖父,孙女身边的丫鬟也同去么?”
王襄依旧当傅珺是在担心,于是柔声安抚她道:“你那几个丫鬟不能跟去,许管事一人跟着便是。四丫头莫怕,你外祖父在,田先生也在。”
傅珺乖巧地点了点头,做足一副好女孩的模样,心中想的却是:那棋考必是被秘密关押了起来,此事知情者越少越好,涉江她们自然是不能跟去了。
此时,只听王襄轻轻拍了一下手,一个人便自书房里间走了出来,却是个生得颇为清秀的小厮。傅珺一见之下,立刻便记起,这是那几个守门小厮中的一个。
那小厮走到王襄跟前行了个礼,也不说话,只肃立于一旁。王襄便对傅珺温声道:“你先去里间换了衣服吧。”
傅珺也不多问,轻声应了声是,便与许娘子去了里间。
进屋后,却见那屋中的一方圆凳上搁着套小厮的衣裳,瞧着是全新的,浆洗得十分干净。
许娘子走上前去,将那套衣裳放在傅珺身上比了比,轻声道:“我帮着姑娘换衣裳吧。”
傅珺此时已经完全处在一种查案状态下了,权当这是在变装查案。她十分自然地托起衣物,由着许娘子快速而轻巧地帮她褪下女装,换上小厮的服色,又将她的头发也重新梳过,换成男子的发型。
此时再看傅珺,全然便是个清俊的小厮。那许娘子梳头很有几分技巧,特意将头发往上梳,又将两鬓及额角的头发以一根发带勒住,如此一来,傅珺那双染墨般的清眉便没了往日的秀丽,而是眉梢上挑,形如剑眉一般,无形中便多了分英气,倒还真有几分男孩子的样子。xh211
☆、第165章
许娘子对换装这一套似是十分熟悉,替傅珺梳好头发之后,便又向那小桌案上找了找,果然便寻出一盒似米分非米分、似蜜非蜜的东西来,她便从中挑出一些来,在手上拍匀,再均匀地涂抹在傅珺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连手上也抹了好些。
待全部收拾妥当后,傅珺揽镜自照,简直快要认不出镜中之人了。那镜中现出的是一张男孩的面孔,脸色焦黄、剑眉星眸,若非对傅珺非常熟悉之人,只怕不会有人看得出,这俊俏小厮便是傅四姑娘本尊。
许娘子将傅珺上上下下端详了一番,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
傅珺便又与许娘子回至书房明间,此时,王襄也已收拾停当,正负手站在屋中,眉头微蹙着,一脸的心事重重。
傅珺便走上前去,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口中说道:“大人,小的收拾妥了。”
王襄转首看去,却见眼前是个清秀的小厮,再定睛细看方认出是傅珺,他眸中便露出满意的神情来,抚须微笑道:“甚好。”
傅珺微笑着起身,一瞥眼间,却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
原来,在明间靠墙的书桌前,有一个穿着身玄色镶朱红宽边窄袖袄儿的女孩,正伏案而坐,那背影竟与傅珺像了八、九分。
傅珺心下微惊,旋即便明白过来,这定是王襄给自己找的替身。再联想到方才见到的那个清秀小厮,观其身高与自己差相仿佛,则此人是谁便很清楚了。
果然,却见那桌前的“女孩”微微侧首,却正是方才那个小厮,此时他发上戴着假髻,瞧来还真像个清俊的小丫头。
傅珺不由浅浅一笑,王襄已经走了过来,俯在傅珺耳边轻声地道:“这小厮留下替你,一会儿外祖父会吩咐你在此写字。你高声应下便是。可记得了?”
傅珺心下了然,点头道:“孙女知晓了。”
王襄便站起身来,抬高了声音道:“四丫头便将这五篇字写完,等回来我是要查的。”
傅珺配合地抬高了声音应道:“是。孙女这便来写。”
王襄便带着“小厮”当先出了房门,跨出门槛的时候又回首吩咐道:“许管事随我来。”
于是许娘子便也顺理成章地跟了出来,恭顺地应了声是。
王襄又对廊下肃立的几个丫鬟道:“四丫头要在里头专心写字,你们不许进去扰她。”
王家老太爷的吩咐旁人焉敢不从?涉江等几个丫鬟自是只有应是的份儿。
王襄又转向书问道:“你便守在此处,不得擅离。”
书问也肃声应了下来。王襄这才带着傅珺与许娘子出了院门。
在这整个过程中。涉江她们全无怀疑,皆垂手肃立廊下。唯有青蔓十分同情自家姑娘的遭遇,见老太爷走得远了,便低声嘟囔了一句:“姑娘要写五篇字呢,好可怜哦。”被青芜一眼瞪了回去。
出了院门后,王襄还是有些不放心,没走几步便转首去看傅珺。却见傅珺落后他半步左右,低眉垂首,微微躬身,跟在后头走得十分自然。无论步态还是神情,都很像那么一回事。
王襄的眼中再度露出满意的神色来,暗忖道:这孩子果真聪慧,行事也稳重,竟是半点端倪未露。只可惜是女儿身,否则倒真是棵好苗子。
傅珺前世因跟踪所需,时常换装,扮成男人也不是头一回了,因此驾轻就熟,完全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跟着王襄顺顺当当地出了侧门。那门前早就备好了马车,几个人上了车,便向着梅山书院行去。
梅山书院顾名思义,便在姑苏城最著名的梅山脚下。傍山偎水,风景犹为殊丽。
每年自二月初至四月初,是梅山的盛花期。这整整两个月间,那梅山便似将天上的云霞剪了一段下来,铺在了山间。从曹溪米分到六瓣红,从台阁绿到水朱砂。丛丛簇簇、施朱著碧,人在其间便宛若行走于画中,实是美丽不可方物。
此时还是正月,花时未盛,然那梅山之上的早梅却已开了不少,自山脚下望去,却见星星点点的朱米分嫣红,间错着攀向山顶,倒也另是一番景致。
马车在梅山书院大门前停下,傅珺他们皆下了车。那书院山长已派了长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王襄到来,那长随便快步走了过来见礼道:“小的乌羽,见过王大人。”
王襄含笑点了点头,乌羽便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恭谨地道:“我家先生已在照水阁候着了,请大人随我来。”
王襄道了声“好”,那乌羽便当先带路,引着王襄一行人走进了书院。
这是傅珺三年来第一次出门,亦是她这三年来第一次接触到自然风景,若说她不好奇、不兴奋,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此刻的她扮演的角色是小厮,依着规矩是不能四处乱看的。她便收敛了心思,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只用眼角余光打量周遭情景。
大约是因为书院便建在梅山脚下,又是女子书院,其景物不自觉地便带了几分婉转的味道。
他们走的这条路,便是一条以灰白色碎石铺就的蜿蜒山路,路幅颇窄,连小型的马车也走不了,若是小轿子倒勉强可行。傅珺估猜,那些上学的姑娘们应是在前门下了车,其后一律步行进校。仅从此处便能看出,这里校风不错,并不助长娇骄二气。
山路的两旁皆种了花木,四季皆有,亦有几株梅花。此时尚是寒冬,除了两树梅花绽芳吐蕊,余者皆是一片萧疏,倒让傅珺的视野又能看得远一些。这两片花木占地面积很大,跟两所大花园似的,想必到了开春,便是一幅草木丰秀的景致了。
他们沿着山路一路上行,行至中途又拐进了右边的一条更细的小路,再走了约半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的正前方是一座高达三层的建筑,玄柱青瓦,未著一丝华色,其凝重庄严处却远胜于雕梁画栋的建筑。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