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考试为一对一模式,故不虞有人作弊,也不会打草惊蛇。用这种方法,傅庚已经标记了近四十位患有色盲的各地官吏,并陆续拿到了他们这十二年来升迁、调任的记录。孟渊则从联调司搞来情报,提供了连环杀手作案的大致时间线,而这些资料最后全都汇总到了傅珺这里,由她一个个加以排除。
比起受人瞩目的御史府与阁老府,温国公府显然更易处理此事,谁能想到,嫁为人妇的勇毅郡主会是查案的主力?此事目前仅只四人知晓,连何靖边那里傅珺也没说。便是因为手上有这些事,因此吴晚每每前来,傅珺总觉十分不便。
可是,人家一个温柔和善的姑娘家来傅珺这里作客,她总不好摆脸将人赶出去,便只得客客气气地应酬着。
所幸吴晚来的次数不多,否则傅珺手头的工作也要耽搁了。
这一日晨定之后,因想着昨日发现一名官吏的调任轨迹与凶手作案路线有八成相近,傅珺心中挂记着这事儿,出来后片刻未停,带着人便直往临清阁而去。吴氏落在她身后几步,想要唤她却终是不及,人还没到廊庑下,那厢傅珺已是芳踪沓然。
吴氏的脸当即便沉了下去,“急脚鬼似的,是躲着人还是怎地?”她低声咒骂着,眉头拧得死紧,眼中有着浓浓的怨恨。
☆、第676章
吴氏原想求傅珺帮忙进宫去看看孟翡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傅珺总是来去匆匆,吴氏根本捞不到机会与她说话,此时见傅珺又是跑没了影儿,她心下不免恨恨,扶着丫鬟的手一用力,尖利的指甲便在那丫鬟手上掐出个血印子来。
那丫鬟猝不及防,“嘶”了一声呼痛,吴氏立刻眉目一冷,一掌便甩开了那丫鬟,指着她怒道:“主子还在呢,你嘶什么嘶?不知道忌讳么?在主子跟前死啊活的,你又是个什么贱东西?”
一面说着,她一面便又“啐”了一口,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那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直打颤,口中哭叫:“婢子错了,太太饶命。”
吴晚正在不远处,见四下里仆妇皆瞧了过来,她心下哂笑,面上却擎起个柔柔的笑意来,三两步赶上前去,拉了吴氏的手细声道:“姐姐息怒,看气着了。”言罢又转向那丫鬟,眉尖微蹙:“还不快下去,竟是等着人说‘请’字儿么?”
那丫鬟先是一怔,旋即便感激地看了吴晚一眼,起身喏喏退了下去,吴晚便又柔声对吴氏道:“这里是风口,姐姐可别着凉了,翀哥儿这几天可老咳嗽呢。”
吴氏最心疼自家这个宝贝儿子,一听此言立刻道:“哟,你说得正是,我若是病了再过了病气给翀哥儿,那可就不好了。”说着便忙往前走,却将那丫鬟的事儿也给忘了。
三言两语哄得吴氏离开了众目睽睽之处,吴晚暗里松了口气。
这人还在素心馆呢,吴氏就这么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儿对个丫鬟喊打喊骂的,叫人瞧着成什么了?再者说。那挨骂的丫鬟与孟瀚怕是有些首尾,吴晚早就察觉了,可笑吴氏还蒙在鼓里。若是那丫鬟再往孟瀚那里哭几声,吴氏现就吃不了的亏。吴晚目今还用得着这个堂姐,自是要帮着她一些儿。
“阿晚,怎么还不走?”吴氏走了几步回首看去,却见吴晚正自立在廊下出神。便出声唤道。
吴晚忙笑道:“就来。”说着便走了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了吴氏的手臂,两个人往括香居而去。
吴晚如今也有了自己的院子,便住在宅子南边儿的“薰风馆”。挨在倚琼台边儿上,与孟湄做了一对邻居。不过她今日却是有事,便陪着吴氏一同回了括香居。
几经思量,她最后还是决定将孟瀚与那丫鬟的事告诉吴氏。说到底。若她还想在三房那里谋一份前程,便需吴氏相帮。而她也要表现出一些诚意,方能换得吴氏为自己筹谋。
心中计议已定,回房之后,吴晚寻了个由头遣退了满屋子的丫鬟。再斟酌着词句,慢慢地将那丫鬟与孟瀚之事说予了吴氏。
吴氏闻言气得直抖,当即便跳将起来。直要叫那丫鬟立刻进屋回话。
吴晚好说歹说按住她道:“姐姐糊涂,这会子闹将起来。头一个便是我的不是,旁人只当我乱嚼舌根儿,往后我在这府里可也住不得了;次一个,此事若是没过了明路,那丫鬟还知道些忌讳,也不敢如何,一旦过了明路,那丫鬟豁出去闹一场,可不叫人看了笑话儿去?”
吴氏一听这话有理,只得将火气往下压了压,却仍是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地,拍着榻沿儿切齿道:“贱蹄子,不要脸的下作东西,往/日/我待她也不薄,竟敢背着我勾搭爷们儿。什么阿物儿,哪一日撞在我手里,定要扒了她的皮!”
她越说越气,脸色已是铁青,眼中皆是戾气。
“姐姐且消消气儿。”吴晚替她抚着后背顺气儿,又倒了半盅热茶递了过去,柔声道:“这人是肯定留不得的,只姐姐不能明着处置,必要寻一个法子,既叫爷怪不着姐姐,又不叫那丫鬟有时间去爷跟前儿喊冤。姐姐,这事儿可千万得慎之又慎,最紧要的是莫要惊动了爷,若不然,爷头一个闹起来,姐姐岂不委屈?”
吴晚这话说得极贴心,吴氏心中感动,再一想到孟瀚平素的样子,一时间悲从中来,眼里便蓄了两泡泪。
她拿了帕子来按住眼角,咽声道:“他就是个狠心的,我巴心巴肝地待他,什么好的不尽着他?有了好处头一个便想着他。他倒好,处处下我的脸,又何曾将我这个正房太太放在眼里?”
她一壁说,一壁便落下泪来,早上才抹的香米分儿也给眼泪冲散了,露出里面微黄的肌肤。
吴氏皮色微黄,一直引为平生憾事,因生恐别人说嘴,故她每日起床后头一件事儿,便是细细地往脸上抹香米分,一年三百六十天从不断的。
吴晚见她一张脸哭得又黄又白,花猫也似,不免心中暗笑,面上神情却是越加温柔,拉了吴氏的手安慰她,又悄声道:“此事说难却是一些不难,姐姐只需如此这般,定能两全齐美,最后爷还要念着姐姐的好儿呢。”却是向吴氏献了一计,叫她借着冯氏的手除去那个丫鬟。
吴氏细细地听着,再一思量,果然此计极好,喜得眉开眼笑,拍着吴晚的手道:“还是妹妹想得周全,这法子果然极好。妹妹真真是个女诸葛。”
吴晚柔柔笑道:“我这也是替姐姐打算,姐姐莫要嫌我多事才好。倒是姐姐,这会子且莫夸我,还是先净了面,这妆都花了呢。”说着她也不待吴氏作声,便自转出槅扇,唤小丫头送了热水进来,又亲挽了袖子拧干布巾,替吴氏净面上妆,待她十分亲厚。
不一时,吴氏便在吴晚的服侍下重匀香米分、细染胭脂,姐妹二人重新坐定,又叫小丫头换了热茶上来,吴氏便挥退旁人,拉着吴晚的手笑道:“我这妹妹果真贴心得很,他日却不知谁有那个福气得了你去。”
吴晚闻言羞红了脸,垂首不语。吴氏却又微蹙了眉道:“只可恨那三房防得紧,我这里也不凑手,倒委屈妹妹了。”
吴晚一听这话中之意,竟是大异于前,她心下不由便有些发起急来。
她已年过十七,若不能在国公府寻一门好亲事,待回至老宅,又到哪里去寻孟渊这样前程似锦的俊美贵公子?而当年她为躲过选秀故意中计落水、大病一场的算计,岂非变成了笑话?
这般想着,吴晚连害羞也忘记了,只轻声问道:“姐姐这话是怎么个说法?如何姐姐便不凑手了?三房为何又要防着姐姐?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又出了什么事儿?”
☆、第677章
吴晚这一句一句地问得甚紧,吴氏一时间张口结舌,那神情便有些不自然起来,强笑了笑方道:“那个……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实则也是无事。”
文秀一事当日被孟渊严令封了口,事后又当众打杀了一个多嘴的婆子。那些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议论,吴晚自是不知此事。
吴氏语中破绽百出,吴晚立时便听了出来,于是便又是一番软磨硬缠,终是磨得吴氏说了些实情。她隐去了傅珺塞美人儿的事,只说傅珺十分强项,仗着郡主身份坚不肯文秀与文娟进屋,末了又叹道:“因三爷也跟着一齐闹,夫人也无法,只得随他们去,如今三房的事情夫人也不大管了,妹妹的事儿,只怕这一事半会儿的却是不成。”
她虽语焉不详,吴晚却还是从这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大致的真相,心下不由恨了一声。
这吴氏赚得她错过了选秀,却又因斗不过三房便想撂开手去,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只她心中虽如此作想,却也明白这事儿不能急在明面上,万一迫得太紧,吴氏一甩手将她送回老宅,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看来,此事还是只能靠自己,但她是客居,行事诸多不便,少不得还需吴氏帮衬着。
这般想着,吴晚便抬起头来,微红着脸向吴氏柔柔一笑,道:“妹妹也不瞒姐姐,那件事……妹妹是愿意的,只姐姐如今也为难,妹妹更不愿姐姐难做。故妹妹只求姐姐帮一个忙。容后之事妹妹自己处置,断不会连累了姐姐去。”
说至此,吴晚已是珠泪盈睫、两腮作赤,垂下头来掩泪道:“往后便有万般不是,皆是妹妹自作自受,万望姐姐帮着妹妹这一回,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了。”
吴氏见她哭得可怜。又见她口口声声只要自己帮一个忙,她早心软了。
孟翡进宫伴读一事,吴氏将之算在了傅珺头上,更何况这一年多来。她又数次在傅珺手上吃亏,心里对傅珺更是深恨,此时见了这大好机会送上门,她自是万分乐意给傅珺添堵的,便拉着吴晚的手道:“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妹妹便和我嫡亲的妹子也似,姐姐自会助着妹妹,妹妹且说要姐姐做什么?但凡能做到的,姐姐定不推辞。”
吴晚垂首听着,神色间已是一片冰冷。
这话说得真巧,什么叫“但凡能做到的”?若事情难办,她这位姐姐只怕又要缩起头来万事推个干净了罢。
心中虽恨,吴晚的面上却仍是害羞的模样,轻声道:“也不需姐姐帮多大的忙,在三爷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姐姐只需给妹妹……行个方便,便成了。”
她越说声音越轻,说到后来羞不可抑,脸颊儿红红、眉眼儿水润,别一有番动人风韵。
吴氏便笑了起来,手指轻点了点吴晚的面颊,笑道:“这事儿容易,包在我身上。”
支走几个下人再简单不过,吴氏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府里主持中馈的人是冯氏。届时不拘寻个什么由头,叫冯氏出面便是。
这般想着,吴氏面上的笑容便有些走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而低着头的吴晚却一无所觉。自然。她目中的怨恨与不甘,吴氏亦是毫不知情的。
重阳节前两日,金陵城中已是一片金秋盛景,那街头巷陌枫叶醉红、银杏染黄,更有桐树飘落了一地的枯叶,西风拂过时。满城便有瑟瑟蛩音,有若琴韵,萧然中又添一抹寂寥。
涉江已经回来了,宋夫人的病情亦有好转,这个节日傅珺的心情尚算不错。
说起来,重阳在大汉朝也算是个重要的节日,虽无登高风习,重阳糕却是有的,亦有茱萸插门扉、小儿点朱砂、女子戴菊花的习俗。
对于最后一个风俗,傅珺表示欣赏无能,却也架不住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