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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说的极是,奴婢定当牢记公公今日的教诲,本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在这敌对又陌生的皇宫里,能有一个人这般好言相劝,她心里自是感激不已。
得到她的应允,小印子也不再多言,先她一步走出饭厅。
清舞跟着他一路走着,出了甘露殿,穿过御花园,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清幽僻静的院落。
小印子推开那扇略有些陈旧的木门,将她让进院中,“公主暂时先住在这里,明日会有嬷嬷来教您宫里的规矩,天色不早了,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清舞收回打量的目光,微微福了一礼,“公公慢走。”
目送着小印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清舞转身,蹙眉凝视着门楹上悬挂的匾额——萦碧轩,很别致淡雅的名字,倒是甚合她意。
她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是与院中同样格调的家居摆设,虽有些陈旧,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难看出,这是个许久无人居住的清静之所。
环视四周,终是在西边角落处寻到了梳妆台,她走过去,手指轻浅的解开衣襟,透过铜镜,看着那被自己抓的面目全非的胎记。
为什么看到它,那个男人的反应会那么大?为什么自己对他会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种疑惑交织在脑海中,让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她扶着桌沿刚一坐下,便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清舞姑娘,奴才是印公公身边的小泉子,公公让奴才送些伤药给你。”
伤药?她心里闪过一丝诧异,理了理衣衫,强忍着头痛,起身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太监,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笑容干净中带着一丝羞涩。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接过他手中的一个白玉瓷瓶,轻轻道了句:“谢谢。”
那小太监赶忙摇头,“姑娘不必客气,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奴才就先回去了。”
清舞笑着点了点头,待他离去,她才又回到屋里,打开手中的瓷瓶,指尖蘸了少许里面的药膏,触手清凉,气味芳香淡雅,若她猜的不错,这应该是用数十种罕见的花草和深海珍珠配制而成的雪肌霜,是再好不过的去疤灵药,千金难求。
她心下愈发不解,即便那个印公公是欧阳忆潇的贴身内侍,也决计不敢擅自做主,拿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更何况,他也并不知晓自己身上有伤。
难道这都是那个男人的意思吗?
“你若再敢碰它一下,朕便废了你这只手!”他凌厉的话语犹在耳边,让她害怕的同时也更加疑惑。
为什么他会这般在意这个不祥的胎记,他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兄妹分离
宣明殿
欧阳忆潇眉目未抬,淡淡的问:“送去了?”
小印子点头应道:“奴才让小泉子送了过去,只是……”他抬眼偷偷打量了下主子的神色,有些犹豫的说:“言贵妃娘娘惦记那雪肌霜许久了,这刚制成就给了公……清舞姑娘,怕是娘娘……”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欧阳忆潇冷冷的打断:“言贵妃岂是那般气量狭小之人!”
小印子顿时冷汗直冒,“是,奴才多嘴了。”他心里懊恼不已,主子宠爱言贵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怎容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今个儿他还真是有些不长眼。
“出去!”欧阳忆潇轻揉了下眉心,掩不住疲倦地说,“朕想一个人静一下。”
夜已深沉,而他却依旧了无睡意,满心想着的,都是那个秀雅绝俗的女人。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他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裳儿的影子?
裳儿……
念及这个名字,心再一次疼痛不已,只怕此生,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如她那般默默的爱着他,不因他的身份,只是单纯的爱着他这个人。
可她真的好狠心,将所有的真相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却又那般绝决的离开他。
这个世间有什么比曾经拥有却永远的失去更令人痛苦呢?
手探入衣襟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白色的香囊,指尖摩挲着那绣工精致的寒梅图案,里面装着的是她留给他唯一的慰藉,午夜梦回时,耳边总会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她所说过的话。
她说,苗域的习俗,相爱的男女在新婚之夜,用彼此的发绺挽成同心结,放于香囊之中,女子贴身携带,来世便还能为夫妻。
她还说,若有来世,他一定不要再将她认错。
这一字一句,他都清楚的记得,可若真有来世的话,只怕被伤到极致的她也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了……
高高的亭台之上,清舞躲在石柱后,偷偷望着前方那一行渐行渐远的车马,那里同样有一个人再不住扭头张望着。
苦寻不到妹妹的身影,云沐歌仰天长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回来这里,接她回去,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好好的守护她,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想到此,他终是狠下心肠,策马一鞭,率先出了宫门。
在哥哥的身影隐没在那金璧辉煌的宫门外时,清舞颓然的靠在冰冷的石柱旁,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来,泪水肆意的流着,她的记忆再次回到了五年前。
母亲告诉她,那一年,她是从阁楼上滚落下来的,却阴差阳错的摔好了她的痴傻之症,同时也摔掉了她之前所有的记忆。
五年的相处,哥哥和母亲是她唯一的牵挂,她想要一辈子留在他们的身边,可人世间却有太多的无奈,让她也开始怨恨命运的不公。
“很恨朕?”
冷冽的声音响起,清舞蓦地睁开双眼,正对上欧阳忆潇泛着幽幽寒芒的眸子,她单薄瘦削的肩膀微微一颤,屈膝跪在了他面前,垂首道:“奴婢不敢。”
“口不对心!”欧阳忆潇薄唇微哂,“就算朕准许你与他当面道别,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他的话说得理所当然,仿若是给了她多大的恩典一样。
“奴婢明白。”清舞咬唇答道,这几日来,他不准她出萦碧轩一步,也不准她与哥哥相见,她心里不是不恨,但那又能怎样,正如他所说的,那个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三日后去宣明殿当值!”欧阳忆潇缓缓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纤细的下颌,审视着那张被泪水打湿的小脸,暗含警告的说,“忘记那个让你沦为奴隶的国家,朕不想看到一张哭丧的脸!”
宣明殿?清舞一时惊愣,那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一般人是进不得的,他就不怕她会有所异动么?还是说,他本就想要抓她的把柄,好以此刁难父皇?
在她神思恍惚之际,欧阳忆潇已收回手,直起身,越过她挺得僵直的身体,冷冷的甩下一句话:“朕的贴身女官不是那么好做的,如若你不能令朕满意,朕不介意将你那兄长重新请回来!”
他此话一出,清舞不由握紧了双拳,转头,见那人已离她稍有些距离,那身明黄色的帝袍,在春日明媚的阳光的映衬下,竟刺得她眼眸生疼。
远远的,她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印公公向她摆了摆手,她这才站起身,膝盖已跪地有些麻木,但她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那个男人对她的折磨,只会愈演愈烈……
作者有话要说:
☆、殿外罚跪
皇帝的寝居外,清舞端着洗漱用具已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寅时刚至,外面还是黑蒙蒙一片的时候,她便被打扫的宫人唤来了这里,那一刻,她才知晓,自己每日的工作并不仅仅是在宣明殿做磨墨掌灯一类的琐事,更重要的是要伺候这个男人的日常起居。
因着他素来不喜女官近身服侍,又刚巧赶上印公公抱恙在身,所以这伺候他更衣的事便只能由她来做了。
她微微动了下有些酸痛的胳膊,凝神倾听着卧室中的动静,忽听里面传出一个低沉且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进来!”
稍愣了下神,她立刻打起了精神,待侍立一旁的宫人推开房门,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清舞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绕到了屏风后面,垂眸跪在龙床前,手指僵硬的帮刚刚睡醒的男人穿着鞋袜。
欧阳忆潇墨眸微眯,一脸兴味的睨着她泛红的俏脸。
今日的她,穿的是宫里最为普通的樱粉色侍女服,梳的发式也极为简单,却依旧掩不住那优雅出尘的气质,再加上这不经意间流露的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让他那颗冷硬许久的心微微泛起一丝涟漪,但也转瞬即逝,即便她的身上有再多裳儿的影子,她也代替不了她。
在他心思流转间,清舞已经为他穿好了鞋袜,起身去拿矮榻上叠放整齐的龙袍,依旧不敢正眼看他。
欧阳忆潇缓缓站起身,任由那个丫头低头认真的给他更衣束带,鼻尖萦绕着一股让他莫名心悸的奇异幽香,很浅很淡,掩于脂粉味中,让他辨不真切。
他不由烦躁起来,待一切穿戴洗漱完毕,再次看了她一眼,他便沉默的转身,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稍顿,漠然开口道:“以后不许上胭脂。”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清舞有些许茫然,手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教她规矩的嬷嬷说过,皇宫里的女子极注重仪容,在穿衣打扮上是不可马虎的,更何况,女子用些胭脂水粉,是很平常的事情,何以他要如此计较?
再一想,自己似乎并未有哪里做的不妥,她这才稍稍安了下心,不用就不用吧,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些脂粉的味道,这样正合她意。
想到此,她也不再纠结,开始着手收拾起床铺来。
整理好锦被,她的手不经意间滑到了枕下,指尖触到了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不假思索的便将它拉了出来,但见是一个月白色的香囊。
看样子,应该是那个男人的贴身之物,她刚要将它放回去,却又觉得这东西格外眼熟,仔细瞧了一番,心里蓦然惊愣起来。
正在这时,一声怒斥瞬间惊醒了呆愣若木的女子,“谁准你碰朕的东西的?!”
清舞手一抖,眼看那个香囊就要掉落在地上,却被一只白净的大手更快的接了过来,“看来你的规矩是还没学会了!”欧阳忆潇冷眼睨着那个依旧有些迷茫的女人,“去外面跪着,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
清舞没有说话,再次瞥了眼他手中攥着的香囊,微福了下身,便转身出了卧室。
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冷静下来的欧阳忆潇突然有些懊恼。
攥紧了手中的香囊,他的眸光愈发幽深难测,晨起,他走的太急,将这东西落在了枕下,折返回来取的时候,就见那女人拿着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气便不打一处出。
一个最卑贱的奴,凭什么碰他最宝贵的东西,活该她被骂!
“皇上,早朝的时辰快到了。”立在一旁等候的小太监恭声提醒道。
欧阳忆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太久,小心的将那个香囊收入怀里,顺手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摆。
他一出门便看见了那个惹他生气的小女人,本想过去训斥两句就让她起来的,却见她只是垂眸对着澄亮光洁的地面发呆,丝毫不察他故意加重的脚步。
心里微恼,他冷哼一声,决定下了朝,再好好调。教这个让人恼火的丫头。
清舞跪在寝殿外,直到那沉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