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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克里斯先生您也过来了吗？”钱伟林更为惊讶，先不提对方的地位，就说八十多的年纪，完全没想到会亲自跑过来，“马上。位置在江边的会议厅，车子已经安排妥当。我们这就出发。”
其余科学家行动很快地拧起小背包。
角落处有几个青年科学家对视几眼，一位轻声道：“请问，宾格和诺尔他们？”
钱伟林回答得轻描淡写：“嗯。出入境资料不齐，所以只能遣返回国了。”
“……”不仅说话的青年，其余科学家也有些愣。
这一次华国的态度有点强硬啊。
*
徐静怡刚下舞台，台上还在演讲，她附近的记者团已经激动地冲过来，秩序一度有些混乱。
好在忽然出现的保安们将人群隔离。然后B市有过一面之缘的一男一女走出来，沉默地保护徐静怡离开。
徐静怡原以为他们一直不会开口说话，没想到临近她下车前，女士开口：“徐总，您需要雇佣一位私人女保镖。你觉得我怎么样？”
徐静怡一愣：“为什么？”
她反问得没头没脑，没想到对方一板一眼地回答：“随着您出入的场合越来越特殊，暗处保护容易造成误会与冲突，也不够保险。”
“……你叫什么？”
“周亚楠。”
徐静怡点头：“好。那我以后的安全就拜托你了。亚楠。”
“……”始终严肃面瘫脸的周亚楠眸光闪了闪，她没想到对方会答应得如此不假思索，认真点头，“是！”
徐静怡率先一步下去，周亚楠收拾装备时，驾驶座上的同僚打了个哈欠：“唉……白鸠，真不明白上级让保护一个科学狂有什么意义，反正她天天蹲在C市的研究室，最多回个家，日子单调安全得很。还不如让我们去东欧那边拼命发挥余热呢，闲得蛋疼。”
换好一身工作人员衣服的周亚楠没回答，只在离开前才说：“蛋疼就去男科。毒刺。你以后会怀念现在的平静。”
毒刺诧异抬眉。
周亚楠看得比毒刺远，这样的天赋成就，任何一个邻国都会视她若珍宝，任何一个领国都会视她如巨大的威胁。她已经崭露头角，未来必然波折不断，这也是白鸠急着要成为贴身保镖的原因。
徐静怡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见黑板前围着一大圈人。
黑板上已经被不同颜色的粉笔写得满满当当，内容全是“高维空间”“量子力学”“引力”之间的推导公式，与她提出来的一些构想验证，以及激烈的讨论：
“就算是她说的是真的，有稳定的虫洞，那么这个世界有足够多的虫洞供给大家穿梭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有几个的话，对世界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或许更适合对宇宙开发寻找新生命体？等她过来我一定要好好询问！”
“我也有疑问，假设距离穿梭能行，每次需要耗能多少？会不会随着距离呈几何倍的增长？建筑材料以什么为主？能够普及吗？”
“我也有一个想法，假设她真能找到虫洞。埃弗雷特曾经提过“时间不断分叉，通往无数未来”，曾经我认为多世界平行世界都是妄想，因为他们所论证的“虫洞可以连接这些平行宇宙”中的虫洞，就是根本找不到的存在。可现在有人告诉我处处都有虫洞，人类甚至可以利用它进行短途旅行？难道不会不幸地跑到别的世界去？安全如何保障？”
……
第四十章
面对这么多的问题，徐静怡会怕吗？会紧张吗？
No！只有兴奋！满满当当的兴奋！
这么多的大佬； 这么多知识的碰撞； 会给她带来多少灵感与火花？！
她虔诚地盼望这将又是一场视听盛宴。
有了之前中科院的经验； 徐静怡拍拍左侧的小球，让它去购买一些水、面包还有毯子做准备，然后她快步上前，刚准备开口。
旁边一位中年男性将水杯递到她手中：“麻烦倒杯水，然后送到亚德的座位处，谢谢。”
徐静怡下意识接着，还没开口，她手中的水杯就被另外一个人利落地拿过去。
“我来吧，”来人轻声说。
“范师兄？”徐静怡扭头后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
“当你的助手，”范天耸耸肩； “师父说你没带学生，让我过来多帮衬你。”
“辛苦了。”
“不存在的； 要不是你，我博士论文不一定能过，”范天挥挥手，“再说了； 我过来也能学东西，不亏。”
他一个生物博士； 来到都是物理大佬的地盘能学什么！不过是谦虚的托词罢了。
“我来的比较早； 将他们想问的问题都整理在文件夹里； ”范天掏出一个文件夹，“你先看看，有所准备后再登场，我相信你一定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谢谢。”
*
亚德拿着粉笔在讲台上激。情四射地叙述自己的观点。
作为勉强挤上二线的物理学家，能在这么多大佬面前讲述理念是很难得的事，若刷脸成功，指不定就能改变命运。
他不了解徐静怡的理论原理，但他了解在场各位大佬心中的疑惑。
亚德巧妙地将大佬们的观点总结，攻击几处相当明显的弱点，一个是耗能，一个是材料，还有一个就是虫洞的稳定性。
“……我在国内用超级电脑，根据她的手册上的公式测算过，其描述相对论时间膨胀和空间扭曲效应程度的物理量，测量值为0。9968 /…0。0005，并不符合她提出的0。9998 /…0。0003，呃……因此我对她的严谨性也提出质疑，综上所述，我认为这或许是一次伟大的猜想，但距离实际应用起码还有30到50年。”
他看底下不少大佬仔细地看他写下的方程式，心情激动，志得意满地去座位上拿水，却发现之前的女志愿者并没有将水杯送过来。
这令他大感不满，刚准备发脾气，就听见旁边传来平静的女声。
“这位先生，你会测算错是因为方程式（Gμν=8πGTμν&）联系了空间的曲率（Gμν）和物质与能量的分布（Tμν），&代表奇点变量，你只加入了能看见的宇宙常熟，却忽略了27％的负压强的能量。”
亚德愣住了，下意识说：“哦？如果加入暗物质，整个方程式会不平衡。”
“不是不平衡，而是不能将新变量放在方程式左边。在左边的话，空间的性质会发生改变，但如果把它移到方程式右边，它代表的是一种怪异的新型能量密度，这种能量是探测寻找虫洞钥匙。”
“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亚德反驳道。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另外一种验算方式。你计算2…body→n…body过程的S。1矩阵元，通过计算相应的n 2个Heisenberg场算符的关联函数。这些关联函数的动量空间表达在p2复空间存在奇点，也可间接表达“虫洞”趋稳态势图。”
说话的人慢慢走到讲台上面去，她直接举起一块很长的画板，然后拿着马克笔在白纸上快速书写。
她手中的笔不停，嘴里轻声解说，从亚德推导的公式在第几步出现错误，以至于最终验证数据出错，到她怎么推导出变异公式，以及为什么要加奇点数据。
一时间，会议场内的气氛静悄悄。
所有人都戴着眼镜上前，仔细观看马克笔写出来的公式与数据。
直到徐静怡将整个推导过程写完，全场始终鸦雀无声。
大佬们或翻看资料，或拿着笔在计算，若有所思窃窃私语。
半晌，他们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惊讶与惊叹。
大佬们会吃惊不仅是其精妙的推论，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居然能从亚德的结论数据，逆向推导出对方出错的缘由，且严谨没错误。
在如此短的时间完成逆向推导，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亚德脸色尴尬，因为此时的他才发现，在台上侃侃而谈演示的姑娘，正是之前被他误会成服务员的人。
“好吧，”亚德拿起对方的马克笔在数值上画了个圈，清了清嗓子，“谢谢你指出我的一个错误。但那个&物质的数据很重要吗？你刚刚所言并不能推翻我之前的质疑。”
徐静怡摇了摇头：“很重要。因为你在计算时，忘记结合离散拓扑和黑洞热力学的三定律，T=K/2πck；dM=TdS ΩdJ ΦdQ和δStotal=δ（Sbh Sm）≥0。虫洞的超强力场可以通过“负能量”来中和，而&数据代表如何达到稳定。至于质疑，你重新按照手册上正确的步骤进行一次完整的实验，当你观察&暗物质近乎惰性的稳定时，自然明白我是对的。”
又提到实验和错误。
这令想要刷脸转运的亚德有些偏激，近乎抬杠地说道：“哦？实验？难道数论推导说不清？”
徐静怡皱眉看他：“实验是论证的基础。没有凭空算出来的结论。”
没有实验，没有验证，那还是不断开拓创新的物理领域吗？
会场传来点点议论声。
约翰逊、钱伟林和克里斯等人都露出赞同的目光。
亚德脸色涨得通红，不用看，他也知道刚刚的失言会让自己在大佬心中降低几个位置。
他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徐静怡。
徐静怡瞥了一眼，中科院的氛围令她沉迷，可这人的素质却让她稍感失望。
“这位徐……小姐，”约翰逊博士迟疑了会才用这个称呼，他上前两步，指了指第一块黑板，“你的研究相当有价值，我也做了手册上的实验，有些疑惑不解，不知能否满足我的求知欲呢？”
“当然，”徐静怡瞟了一眼他指向的黑板，“虫洞的数量是否能支撑距离穿梭？”
她回头看向约翰逊博士：“这个问题问得很棒，因为它牵扯出一个双方的认知问题。当前宇宙模型很多，如霍金果壳状膜宇宙模型、斯坦哈特…特鲁克火劫等。在你们的概念中，宇宙是怎么样的？”
她稀稀拉拉听到几个回复，又说：“我与你们在这点上截然不同。我认为宇宙是充满缝隙的。正因为初次大爆炸后产生的宇宙弦，这些无处不在的弦令我们的宇宙空间遍布缝隙。”
约翰逊抬眉看她：“哦。宇宙弦，这是最近比较火的一个论点，但那只是猜测。”
丁福忠忍不住低声对钱伟林说：“居然是基于宇宙弦去理解宇宙模型，这个论点在当前的科学界只是猜测。她的物理导师到底怎么带人的？”
担忧的丁福忠完全忘记徐静怡根本没有物理导师。
钱伟林皱了皱眉：“先听听看。”
其余科学家抱臂看着，很多人明显对这个论证并不信服，亚德眼底带着轻蔑，居然拿一个科学界尚未得到证实的论证做依据，太可笑。
只有少数几人露出好奇的神色。
徐静怡表情一直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其他人的反应给影响，而是掷地有声地抛出三句话：“宇宙弦能引起2。7K宇宙背景辐射的微小突变，我已经观察到。”
“宇宙弦以引力辐射的形式失去大部分能量的，它产生的引力波也已经观察到。”
“在B市时，我用新一代的高速粒子加速器找到超弦理论里的超对称性学说所预测的超粒子。也从侧面验证宇宙弦存在。”
会议场安静几秒，似乎被这三句话给炸懵了，紧接着是稍显吵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