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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利用吗?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她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也不至于这般日日备受煎熬……
云中秀不想解释,她垂下双臂任由他抱紧,只是口中却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那种深深的挫败感让连沐风心慌意乱,怀中的人儿似乎是没有灵魂的布偶一般,他怎样也无法再多靠近她一点。只能紧紧抱着,紧紧地紧紧地不想放开手。
时间静悄悄地流淌着,一阵冷风吹过,连沐风的醉意似乎清醒了几分。他怀里人儿柔顺异常,没有一丝挣扎的迹象。这也让连沐风越发绝望了,他不由得出声打破沉默,“秀儿,你开心吗?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云中秀点了点头,柔声道:“嗯,我喜欢这里,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连沐风苦笑道:“就是不喜欢陪在你身边的人,对吗?”
“说的什么傻话?”云中秀在连沐风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软声安慰道:“我开心着呢,你不要多想。你呢?作何喝了这么多酒?今日是她的忌日吧?”
她记得有人告诉过她,只有在玉珍忌日的这一天,这个男人才会破例饮酒。这里是大草原,和南祺的天气完全不一样,日子过得似是流水一般,她也懒得去问今日是何夕。
连沐风沉默了,听到云中秀提起了玉珍,他的怀抱僵硬了几分。
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秀儿,你想见他吗?你若是真的思念他,我……我成全你,带你去找他……”
云中秀故作不知,“他是谁?我现在过得很好,你想太多了。”
连沐风松开怀抱,紧握住云中秀的双臂。借着月光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眸,认真地开口道:“我只想让你真心幸福,倘若我给不了,也不配继续呆在你身边。你明日收拾好行装吧,我带你去找司远。”
最后那两个字,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云中秀的心。她一把将连沐风推开。恼羞成怒地警告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否则别怪我翻脸!”
多久了。连沐风多久没有见到云中秀有过这样激动的情绪。他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便泛起更加浓重的苦涩。他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输了……不,他似乎连输的资格都没有……
吞下喉间溢出的苦涩。连沐风哑声道:“如果他从来没有出卖你……你是否会过得快乐一些?我是说……如果……”
满是怒火的杏眸忽地一滞,云中秀别开眼闷声开口道:“不是说过不要再提他了,你若是再说那我便回去了。再见。”
话一说完。她转身落荒而逃。可是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连沐风有些愤怒的声音,“你去找他吧!既然那么在意便去找他吧!他从来没有出卖过你!将你带去白云观也是他的主意!而你背上之所以会疼痛那么久。不是因为他取了你的皮,而是他永远地将它抹去!你听清楚了吗!”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这一刻听到了连沐风的亲口证实,云中秀的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疼惜。
启程来这里的前一天,她无意中听见净潭仙人与连沐风之间的谈话,这才知道自己为何能安然无恙地被连沐风救到白云观。而司远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战斗,甚至亲自带兵迎战东祺。
他送她离开不过是为了给南祺百姓看的。也为了引出自己身边的奸细……
已经快一年了吧,战争恐怕早就结束了。他应该赢了吧?就如前世那般统一了四国,成为当之无愧的王者……
云中秀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一弯清冷的明月上。她记得司远曾经说过,月亮是最孤独的,因为它永远是孑然一身。不像星星,有那么多伙伴,总也不会孤单……
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啊,高处不胜寒,恐怕只有帝王才能参得透个中的滋味吧。
笑着摇了摇头,云中秀的声音极为平静,“那又如何?我该感激涕零,重回他身边吗?”
相较于她的镇定,连沐风则显得激动了许多。他大步走了过来,声音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你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中秀并未隐瞒,如实答道:“离开白云观的那日。”
连沐风更觉惊奇,“那你为何还愿随我离开?”
云中秀好笑地开口道:“知道又怎样?我为何不能离开?”
是啊,知道了又怎样。这个妇人是云中秀啊,她那么骄傲,骄傲的宁可带着满身伤痛离开,也不愿意低下头求人怜悯。哪怕那个人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
可她绝对想不到,那人早已经归隐山林了吧。该放手吗?倘若她知道了,那么自己将会永远失去她,再没有半点机会了。但他如何能忍心见到那张终日也绽放不出笑脸的容颜?看着她这么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消沉。本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可到头来却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司远啊司远,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恐怕连你自己都想不到,这妇人对你如此用情至深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沐风竟忽然笑了起来,“我真的很羡慕他,虽然目不能视,腿不能行,可我还是羡慕他。如果可以,我倒宁愿那个人是我……”
回味着这句话,云中秀眨了眨眼,似是没有听清一般,狐疑地开口道:“你说什么?谁目不能视腿不能行?”
都已经到了一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连沐风惋惜地叹道:“司远……他受伤了,从战马上跌落,摔断了一双腿,而且……眼睛被剑刺伤。”
沉默片刻,云中秀忽然笑着道:“开什么玩笑呢,人家好好地做着皇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摔断腿……瞎了……”
云中秀笑不出来了。喉间溢出腥甜的液体,她想咽回已经来不及……
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下了一跳,借着月色,再看到她唇角那猩红的液体时,连沐风惊恐地奔到云中秀身后,忙接住了她软软的身体。
这一刻他的酒意彻底清醒。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连忙矢口否认道:“我今日饮了酒。秀儿你莫要听我胡言乱语啊!司远没事,正如你所说的,他还好好地做着南祺皇帝,怎么可能那么惨呢!你别激动。我……我……对不起……”
躺在连沐风怀中,云中秀苦笑着道:“他还好吗?有没有人照顾他呢?”
再多解释也于事无补了,连沐风只得老老实实答道:“有蒋震在。应该不会太难过。你想见他吗?”
想吗?云中秀不知道。她想,可是又怕。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怕自己会一时心软原谅他……
可就算有一千一万个怕。她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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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云中秀和连沐风告别朴实的村民们,离开了她们生活近一年的地方。
一路北上又是乘船又是骑马,耗尽了半月时间,才到了北祺一处人烟稀少的荒林中。
在那里,云中秀见到了那个整整折磨了她一年的人。她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她曾以为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可她从未想到,他竟真的再也无法站到她面前了……
朴实无华的农家小院里。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他的身下是一张竹编摇椅,正是云中秀院子里的那张。男子的面容苍白,嘴角含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只是他高高的鼻梁上却架着白色布条。
他看起来十分惬意,十分的悠然自得,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来人的声响,他平静地道了句,“你来了……”
说好了不哭,说好了再也不会流泪,可云中秀却早已成了泪人。他说‘你来了’!他说‘你来了’!这个傻瓜便一直在这里等她吗?还是说,她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云中秀强忍泪水,带着浓浓地鼻音,轻轻地‘恩’了一声,想看一看那白衣男子的反应。没想到他却咧起唇角,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真的来了。”
是惊喜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平静,可是他却笑得像个孩子。那么开心,那么知足,似是真的等了她好久好久……
云中秀再也忍不住了,她连忙用手堵住双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哭声让他听到。可是白衣男子却张开双臂,孩子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憋着多难受,到这里来。”
云中秀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又是气恼。她冲到他的身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为何不干脆死掉呢!做什么还要来惹我伤心?你欺我骗我逼迫我!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恨你!恨不得你早早死掉才好!可你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让我……让我如何继续恨你……”
一旁,连沐风早已经是红了眼眶,他转身离去,将从外回来的蒋震也一并拉走。将时间留给那一对命运多舛的苦鸳鸯……
司远依旧是笑着的,从以前到现在,他永远都在笑。只是云中秀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是否传达到眼里,是否出自于真心。可他的笑容却是憨憨的,带着巨大的满足感。还故意扁着嘴,委屈地开口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为何才来呢?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腿也走不了路了,你不能丢下我不管的!我对你不好也都遭到报应了,你留下来一直陪着我吧……”
带着一种撒娇的胡搅蛮缠,而且还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他不是应该赶自己离开?不是应该告诉自己他没事?可这家伙却厚脸皮地借题发挥,竟然让她留下来陪他?
云中秀哭着哭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皱着眉,极其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倒是不怕连累我。还说的如此大言不惭。若我不来呢?你会不会等上一辈子?”
司远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你会来的。不然我就白受伤了。如果这样还换不回你的心,那我也算罪有应得。活该等上一辈子。”
还让她说些什么呢?云中秀算是彻底败给了他,这样一个狠心到将自己性命都一并算计上的人,她该拿他怎么办?
只是沉默片刻,云中秀便扑到了司远的怀中,再也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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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章多送将近一千字,亲们我回来了~~~你们拍死我吧,我对不起你们~~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