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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树、掏鸟蛋……”刘怡似笑非笑,盯着三儿,“没听夫子说,明天学堂放假。”
“厄……”三儿一顿,谄媚拉着刘怡的手,“二姐,你别跟娘说,我保证不会逃课,真的……我发誓!”
“……好。”刘怡甩了甩,晕晃晃的脑袋。
泪流满面,这真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屁孩该有的力量,她怎么觉得到处都是星星……
牵着三儿,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家。
跟赵氏打过招呼,说了上午在二丫家学习刺绣的事,才走进西屋,翻着麦秆上的笋干,不时拿着小木棒敲敲,让笋干尽快脱水,要不是赵氏拦着,刘怡还想翻翻火塘边瓦罐,看看酸笋是不是入味了!
赵氏说不能随便掀开,免得进了空气,坏了瓦罐里的酸笋。
“二姐,笋干啥时能吃?”三儿挥着小木棒,不停敲着麦秆上的笋干,星星眼直盯着刘怡,不时咽着口水,那样子好像馋得不行。
“噗嗤!”
刘怡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行,得等干了才能吃,三儿想吃冬笋的话,可以让娘中午做给你吃。”
听到刘怡这话,三儿飞快摇头。
冬笋苦涩,他一点都不想吃那鬼东西。
“真的不想吃。”刘怡放下撩起的裤腿,将手腕上的衣袖放下,跳了火炕。
三儿飞快摇头,“一点也不。”
语气十分坚定,唯恐慢一步,会被逮到抓去吃冬笋。他宁肯啃馍馍,也不想吃冬笋,真的,一点都不想。
“哈哈!”见三儿一副见鬼样,刘怡忍不住大笑。
“怎么了?”赵氏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见刘怡捧腹大笑,好奇问道。
“没事。”刘怡掩嘴,三儿躲在门后,一直朝她打眼色,就怕刘怡说他想吃冬笋,这些年,他被冬笋吓怕了!
“没事就好,把桌子擦一下,准备开饭了!”赵氏擦了下手,走回厨房,添了柴火,将锅里的菜舀出来,唤过刘怡和三儿准备开饭,分出一般放在灶上,那是给大郎和刘大军留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求包养……
☆、第六章 家事
入暮时分,雾霭连天。
许是腊月,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赵氏提着猪食去猪栏,大郎进山砍柴火,砍了好几把,都小心堆在西屋旁的杂物房里,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喂鸡,三儿被赵氏催着去村里田埂里找鹅。
鹅不像鸡,村里大多都放养,除非大雪天,才会将它们关在院子里。
刘怡小心撒着谷粒,大郎小心将柴火堆好,西屋杂物房堆了不少柴火,今年冷的早,左右家里没别的活,赵氏便让大郎进山多砍些柴火,到时去镇上卖,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瞧着赵氏精打细算,刘怡不觉讶异,想着前世运筹帷幄,却比不得赵氏会管家。
见刘怡跟着,赵氏时不时提点刘怡,该怎么过日子!
渐渐刘怡也摸出不少门道,学的分外努力,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稳度日,何况就她这家境,也攀不上豪门,富家太太可没那么好做,赵氏常教导,宁做贫家妻,不做富家妾,这话在理,她没大妞和宋氏那么重的心思,小日子安康即好!
将木勺放回,刘怡跑到猪栏前,踮着脚。
猪栏在院子的西边,离水井约二十米,隔着个茅草棚,用木头搭建,排着两间,靠里边那间大的,关着母猪,外边那间小点的,养着一头小的。
“娘,母猪啥时候下崽?”猪栏里垫了不少稻草,味道很重,刘怡掩着鼻,好奇看着猪栏里的母猪,黑白交杂,很是壮实,“吼吼!”母猪欢快吃着猪食。
赵氏用手搅了搅猪食,倒进旁边猪槽。
见刘怡好奇盯着母猪,笑道:“这才一个多月,还得两个月才能下崽。隔远点,当心别摔了!”
前几月母猪发情,跑出猪栏,赵氏让刘大军,特意把猪栏加高了不少。瞧着刘怡踮着脚,攀着将头搁在上面,赵氏不由出声,让刘怡离远点。
“还要两个月,咋要这么久?”
听到赵氏,说还得两个月,母猪才下崽,刘怡撅着嘴,有些不满,还以为这几天就能看到母猪下崽,摇晃着小脑袋,嘟着小嘴不满瞪了眼猪栏中的母猪。
“你这娃咋说话的,你以为像喝水。”赵氏忍着笑,母猪才怀孕一个多月,二妞就想着它下崽,哪有这么快,“估摸还得两个多月,才能下崽,咱家母猪块头好,能吃,产下的猪崽肯定壮实,到时候准能卖个好价钱。有了钱,咱二妞就能吃肉了!”
也不知二妞性子随谁?个子不大,小心思却不少。
老念叨着吃肉,前些日子还惦记上村东头那条河里的鱼,那河鱼不少,可没见人捞起过,何况这还是大冬天。
“娘。”听到赵氏打趣,刘怡顿时不依,拉着赵氏撒娇起来。
“二妞会害羞了。”赵氏提着木桶,朝院子走去。
身边跟着刘怡,不时蹦跶两下。
还没走进院子,老远就听着鹅的叫唤声,伴着三儿的吆喝声。
“娘,我去把院门打开。”刘怡溜了过去,将小院门打开,只见三儿赶着两头鹅,手上拿着个白花花的鹅蛋,嘴巴咧开,开心笑着。
见刘怡站在篱笆内,举起手上的鹅蛋,“二姐,看,我在田埂上捡了个鹅蛋。”
“啥?”刘怡抬头。
赵氏放好木桶,擦了下手,走了过来。
“三儿,这鹅蛋你哪捡的?”赵氏接过三儿手中的鹅蛋,看了小半会,眼里闪过欣喜,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她都舍不得吃,总想留着换几个钱。
“就在咱家田埂上。”三儿捋着额前的头发,黝黑的小脸紧绷,带着笑。
赵氏拿着鹅蛋,看了看,“明儿你去村里问问,谁家鹅开始下蛋了?”
刘怡歪着头,看着赵氏将鹅蛋收好,“娘,咱家鹅不也下蛋了吗?这蛋又在咱家田埂上,指不准就是咱家鹅下的蛋。”
“就是。”三儿答话,点头。
“问问总没错,二虎子前天不是跟你说,他家鹅也开始下蛋了吗?咱家田埂离他家也不远,别弄错了,省的你伯母说咱家不懂事,贪了她家的鹅蛋。”赵氏进了厨房。
“二虎子他家的鹅,早就关起来了,哪会在田埂上下蛋。”三儿嘟着嘴,愤愤说着。
二虎子是隔壁刘大荣的儿子,跟大郎同年,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宋氏就这一个儿子,疼的紧,当初就为了二虎子,宋氏才将大妞送去镇上,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这事村里没几个人不知道。
“没事,三儿明儿你去村里问问。”刘怡说着,等三儿进了院子,才小心将院门关上,篱笆旁边,比院子略低的地方种了些芭蕉,边边那棵小的被赵氏割了做猪食,旁边还有几棵,霜露一来,芭蕉叶开始泛黄,要是在下场雪,估摸这几棵芭蕉就会被赵氏全部割了。
“嗯。”
“娘,爹咱还没回。”大郎将杂物房的柴火堆好,顾不得冷,撩起袖子擦汗。
眼瞅着天都暗了,村里其他人也都回了。可就没见着刘大军的人影,怪不得大郎会开口询问,刘家村离大山不远,每家每户都会别着篱笆,有小孩的人家,会特意把篱笆扎紧点,就防着入冬后,担心有野兽闯进村子。
刘家村二十几户人,在这一带不算多,也不算少。
以前,刘家村才几户人,后来不少人逃荒来到这里,就在这里扎了根,慢慢地人也就多了。
“估计也快了,大郎你先去洗澡,三儿跟去一起。”赵氏往锅里添了些水,抬头,看了眼外头天色,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他爹这时候咱还没回,以前进山也就一两天功夫,今儿这么晚,咱还没回,难道真出事了?
站在旁边的刘怡,见赵氏脸色微变,想着许是赵氏也急了,便开口道:“娘,急啥,说不准,这次爹逮着好东西了!”
刘家村靠着大山,听刘家村老人说,很多年前一个大冬天,大山里跑出一头大野猪,那次村里汉子费了不少力气,活捉了那头大野猪,那年村里家家户户都尝到了肉味。
村里,每次一有人进山,大伙就盼着有人能逮头大野猪回来。
“娘,要不我去村长家问问?”大郎耸着头,望向赵氏,虽说只有十一岁,身子板可不小,从小跟着刘大军下地上山,个子蹦的很快,要不是因着宋氏的名头,加之刘家家贫,媒婆怕是早就上门说亲了!
“成。”赵氏想了下,点头。
左右,不急着这会,就应着大郎,让他去一趟村长家,问问情况。
村里这次有七八人进山,下午时,就听着回了五六个,就剩下刘大军和村长大儿子铁柱,两人还没回村。
见赵氏答应,大郎放下袖子,顾不得浑身脏兮兮,就朝着村里奔去。
“二妞,大郎去了村里,你先去洗澡,等你爹回了,咱在吃饭。”赵氏打着热水,唤着刘怡去西屋洗澡,“三儿看着屋里柴火,要是饿了,灶上蒸笼里蒸着白面馒头,先吃着垫垫肚子。”
三儿点头,便进了厨房,蹲在火塘边。
赵氏提着热水,去了西屋。刘怡从正屋旁的屋子里,拖着木盆。
进了西屋,见着火炕上摊开的笋干,赵氏好奇看了下,“二妞,这就是你说的笋干,这样真能吃?”
“咋不能吃,还得烘一两天才行。”刘怡踮着脚,摸了下火炕上的笋干,还有些湿,这天色不好,好在有火炕,不然这笋干怕是弄不好,还得坏掉。这毕竟不是前世,日子也没那么奢侈,要真坏了,刘怡还不得心疼死。
这两天,隔一会,刘怡就进屋盯着,不时翻动几下,拿着小木棒敲敲。
“烘干,硬邦邦的咋吃?”赵氏接过木盆,放在离火炕远些的角落,将热水倒进木桶,“天冷,这衣服没穿两天,先别换,过两天让大郎扛着柴火去镇上卖了,换些钱,娘给你做件新衣服。”
瞧着刘怡身上灰白,带着布丁的棉衣,赵氏双眼,不由泛红。
真委屈了她家二妞,这么乖巧懂事,放在别人家,指不准怎么疼爱,大军是个争气的,这些年都苦过来了,不差这点,想着宋氏刻薄的嘴脸,赵氏心里不觉生气,可想着长嫂如母,大军早年丧母,算是由大荣一手带大的,赵氏也不好多说,只盼着日后大郎他们争气些。
“嗯,爹娘大郎三儿大家都做。”刘怡甜甜笑着,刘家虽说家贫,赵氏不像苏丽那般偏心,就只念着刘倩,也不想想刘家能那般显赫,还不全靠着她刘怡,有些人怎么都养不熟,虽说人的心都偏着,可没见过像苏丽那么偏心的母亲。
这世,见着赵氏刘大军他们,刘怡心不觉软了,暖暖的,很温馨。
“好,今年过年,咱们每人都穿新衣裳。”见刘怡这般懂事,赵氏眼眶湿湿的,谁家女儿能这般贴心,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