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说对于学社没有动心,顾云浩心知那是假的,毕竟一个人读书,跟一群人读书是有不同,而且他也并不是那种不愿与人交流互助之人,但实在是觉得没有时间。
毕竟虽然是准备兼治两经,但科考应试之时,仍是需要五经仅选一题作答,意思就是科考的时候,不论士子能通几经,只需做一题即可。
顾云浩一向喜欢《春秋》,便打算科考之时,以《春秋》为主经应考,但是他刚开始治经不久,即便今年的秋闱不得下场,但三年后的乡试,他却是再也不想错过。
旁的学子大多从治经开始,都只选一经,这样一来便会轻松许多,毕竟从是自开始治经到乡试,最少也有六七年的时间。
而顾云浩却是不同,他从十一岁开始治经,但是前面三年却是治的《礼记》,直到去年秋天,才开始跟着江程云治《春秋》,若是准备三年后乡试下场的话,他只有三年多的时间,这样一来,在治经上,要比寻常同龄的学子们少了一半的时间。
当然,学子们互相交流绝对是件好事,但奈何书院里治《春秋》的学子太少,内舍仅他一人,外舍虽有两人,却是乙班学生,年岁太小,实在难以起建春秋书社,所以只得罢了。
“那行,若是哪天你有兴趣了,随时跟我说。”
季航也不在意,直接说道。
随着一声钟响,学子们都开始往讲堂而去。
今天是朔望课的日子,书院里的讲郎会轮流开堂分讲五经。
治《春秋》的人少,学子加上顾云浩一共就三人,而先生自然也少,整个书院就一名讲郎以《春秋》为本经。
熟门熟路地穿过回廊,走进前堂最西侧的一间讲室,边见那两名外舍学生已经等候在此。
因着人少,他们这间讲室便小上许多。顾云浩上前跟那两人点头示意,而后便坐下将自己的文房等物一一拿出来放好。
隔了一会,边见讲郎陆延宁抬步进来。
朔望课上,一般都不会细细讲经,大多都是以师生问答的形式,由学子提问,先生答疑。
顾云浩他们三人学业进度不一,更是如此。
因着书院每季的季考,顾云浩成绩都是不错,因而自山长到讲郎,众人都对他颇为重视,当然,这个‘重视’里面,也有很大成分是来自于他院试案首跟江程云弟子的名头。
陆延宁作为书院里唯一治《春秋》的先生,寻常顾云浩在学业上有什么不解之处,也是多向他请教。
毕竟书院到府城还是得走一个时辰,他不可能时时去找老师江程云。
朔望课只有半日,每每朔望课后的下午半日,都是学子们自己安排学习的时间。
午休过后,顾云浩想也不想,便直接到了书院的藏书楼。
书院的藏书楼典藏丰富,可谓包罗万象,且对他们这些学子完全开放。
藏书楼一共三层,楼上两层皆是藏书,最下面的一层却是摆上不少书桌案椅,以供学子在此读书所用。
除了可以在此翻查阅读书籍之外,学子也可在此将书带走借阅,当然每本书都有归还的期限。
这就有些类似于前世学校的图书馆了。
初到出院之时,顾云浩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兴奋异常。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来说,家里是很难拿出钱让他们买很多书的,一般都是只买科考必用的那些,若是想要看看别的书,便只得到书肆去蹭书看。
对于治学念书之事,顾云浩一向舍得下面皮,曾经也是常到书肆蹭书看。
现下书院有这么一个藏书楼,对他而言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好消息。因而课余时间,除了吃饭和睡觉,顾云浩一般都是泡在这藏书楼里面。
迈进藏书楼,顾云浩四下一看,果然见着已经有好些人在此。
朔望课后,学子们都不愿浪费这半日的时间。
顾云浩心下一叹,这个时代学子的自制力真是挺强。
例如刚进学的外舍弟子,基本是九岁到十岁的样子,进学之后便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除了讲郎们吩咐的课业之外,大多都还会抽空温书练字。
即便今天下午,这藏书楼里也有好几个乙班的外舍弟子在此。
看着眼前,顾云浩不由想起自己当年上小学五六年级时候的情景,旁的不说,至少在念书上,是不如这些人用功的。
看来还是时代不同,前世的世界花花绿绿,容易使人分心,而且人生的出路未必仅读书一条。
而现在这个时代,不仅世家大族推崇读书科考,平民百姓更是如此,若想出人头地,改换门庭,就只有用功读书,一朝高中。
想到这里,顾云浩不由感叹科考在这个时代的地位。
极快地回过神来,顾云浩也并不作他想,开始找书。
《左传》他已经是倒背如流,且也通达了其中含义,甚至一字一句,都可谓是了然于胸,便将书归还了藏书楼,而开始借阅《公羊传》。
因着书院治《春秋》的学子不多,因而关于春秋一经的书籍并不抢手,借走了也不必着急归还,只要求不得损坏罢了。
待斋夫登记之后,顾云浩也不急着回去,而是直接寻了个位置坐下,直接在藏书楼里温书。
认真的时候,时间过得极快,感觉没多大一会,就过了申时,藏书楼关楼的时间也到了。
收捡好东西,顾云浩亦是跟着众位学子的脚步出了藏书楼。
一路向后堂而去,待至一处凉亭附近,便见有七八个学子聚在那亭中,却是在开社辩学。
举目看去,季航亦是身处其中,想来是主治《礼记》的学社了。
学子们或凝神静听,或皱眉思索,或互相争论,可谓全心投入。
唇角微微一扬,顾云浩抬步走开,不去打扰。
走在回寝舍的林间小道之上,感受着书院这传承百年淳厚的书卷气息,只觉奋发进学之心更甚。
陵江书院……
顾云浩有一种直觉,这个地方会让他永生铭记。
第59章 第59章:那位姑娘
读书的日子虽是单调; 但顾云浩却不觉得乏味。
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入了冬。
这几日天降大雪,整个淮安城都是一副银装素裹之态。
顾云浩、楚毅、季航、李文旭四人齐聚于顾家城南的小院。
自院试之后,楚毅跟李文旭都得中秀才,两人皆到府学读书,因而每每陵江书院休假的时候,两人都会相邀来寻顾云浩。
陵江书院每半月学子可休假一天; 虽是肯定来不及往返临川县,但顾云浩还是会回一趟淮安府。
季航跟顾云浩乃是陵江书院的同窗,加之几人先前又在临川县相识,故而也是时常跟着一起到顾云浩的小院来。
当然; 季航乃是云宁季家的嫡子; 季家在府城也是有宅院的,但家中却并非只季航一人,故而倒是不如顾云浩这里方便自在。
此刻; 几人交流了府学跟陵江书院的学业情况; 便在厅中吃茶闲聊。
“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不知到了明年春闱的时候,会不会暖和一些,不然只怕得有许多士子抗不住。”
季航吃了口热茶; 又看着门外的大雪,不由感叹道。
闻言; 顾云浩也是忧心忡忡。
他倒是来不及感叹春闱之事; 反而更是担心顾云涛。
经上次落榜之后; 这个堂兄进学更为刻苦,心志也越发坚定。
甚至还拒绝了方氏为他寻摸了许久的亲事,只说一日不取中县试,一日就不成婚。
因而,想来无论明年的县试是个什么情况,顾云涛也是一定会下场的了。
要知道县试都是二月间,若是一直这样冷下去,对于应试的考生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顾云浩心底还是很认可顾云涛这位堂兄的,自然也是希望他明年的县试能一举考中。
“只盼过年之后,天气能暖和一些吧,若不然不仅是春闱,县试只怕也艰难。”
叹了口气,顾云浩跟着点了点头,说道。
“云浩,你堂兄是准备明年应试么?”
楚毅知晓顾云涛的事,遂问道。
“正是,堂兄这两年埋头苦学,只盼他明年能中吧。”
“不想,你与家里堂兄竟然如此要好,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季航眼睑一垂,眼中竟是带着几分恍惚。
“所谓血浓于水,且我与堂兄自小一处长大,若是这样关系都不好的话,还何谈什么‘亲人’之称呢。”顾云浩道。
“血浓于水么……”
闻言,季航只低喃一句,便默默了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情状,顾云浩几人也都暗暗猜想他触动了心绪,便不再提及方才之事。
看来世家公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想来也正常,世家大族不仅家里人口多,还规矩严,虽是衣食无忧,一生富贵,但也少了许多脉脉亲情在里面。
若是糟心点的人家,来个嫡庶之争什么的,那就更是让人烦心了。
还是自己家里好……
虽然跟季航更为熟悉一些,但季航不提及,顾云浩也从不过问他家中之事,今日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神态。
平日季航行事说话皆是一副温和公子的模样,此时却这样沉寂,顾云浩只觉得一时倒有些不习惯。
不过季航也是个通透的人,仅仅片刻就回转了心思。
只见他淡淡一笑,似先前的心绪全然消散的样子,说道:“说起应试,我前些日子刚叫人从京中带回来几本书,想来你们也有些兴趣。”
闻言,众人皆是来了精神,忙问:“什么书?”
“国子监每年十月会有一次岁考,且会从学生文章中择优编录成册。”
说到这里,季航顿了顿,看着几人笑道:“再则另有今年京中新编制的各省乡试的程墨。”
居然是监生岁考跟各省乡试的程文集录!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心中一热。
他们都是才取中的秀才,又都年轻,自然都想在科考上再进一步,因而对乡试之事,也皆是关切非常。
先前他们越省乡试的程墨,几人也都是买了集录的,在自叹弗如之后,皆是认真加以研习,学长补短。
而没想到的是,季航居然能这么快,就弄到全国各省的乡试程墨集录,这样采观全国优秀士子的文章,无疑对自身学业是大有裨益的。
再说国子监,作为最高学府,自然更是汇集了天下的优秀士子,绝对是顾云浩这些士子书生所向往的地方,国子监岁考编录的文章,亦是足以值得他们学习的。
见着众人如此反应,季航也不吊大家胃口,遂道:“虽是仅有一套,但我们几人可以换着看,每次学里休假,咱们再换就是了。”
顾云浩几人听了这话,自是感激不已。
先且不说这文章集录有多难得,就说季航愿意如此跟他们分享,便已经是很大气了,毕竟三年后的乡试,他们亦是彼此的竞争对手。
这里季航已经拿着纸笔,写下了一张字签,便让巴九拿着去季府取书。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见外面似有响动。
“估摸着是巴九回来了。”
顾云浩轻轻一笑,便起身出去开门。
取下门栓,打开大门之后,看着眼前的情状,顾云浩不由微微一怔。
眼前之人哪里是巴九,却是一个眉眼俊俏的年轻女子,这女子不过十四五岁,正神情娇俏地立在他家门口。
女子身后不远处,正是一架珠缨八宝的华盖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