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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管收敛神色,不知这句话要怎么接,名分不高是事实,可是这大活人杵在这里,要说没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要是说没有,柳姨娘可就成了私闯侯府来路不敏的野女人,按罪当诛,何况嫡女坐镇,想要惩罚一个贱民,论事论理都轻而易举,只是不太好听。
明月挑眉,上前一步,“依云沧大律,皇亲国戚有名分者皆以夫人称,侯爷以下只有原配发妻及续弦三年,对内以夫人称,对外称夫姓。”
“原来如此。”凤云焕面纱轻动,表情被挡住,但是眼里的讽刺,让柳姨娘心惊。
“正是如此,”李总管这下转过弯来,立即接口,“另外,但凡在府衙注册过的姨娘歌姬,非有大功于国者,永远不得转为正室!大律言明,大功专指为国捐躯。恶意篡改府衙籍贯者,主犯当众处斩,从犯发配关外,永不赦免。”
三人一人一句,柳姨娘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可是府衙新上任的本家公子,是柳家嫡系,原来就对她们这种庶出的不待见,她嫁入侯府,人家也不给她好颜色,回娘家时见着面,更是连点头示意也没有。她当年想着,攀上凤侯这样的将军出身,以后娘家柳氏谁敢不用好颜色对她?结果从柳凉纾开始,柳家该怎样还是怎样,就当没有她这个人。别说好颜色了,她第三次回娘家时,被柳家嫡系未出阁的女儿给赶了出来,说什么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总往娘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凤侯的欺负。
那会儿凤侯还在宝龙关外,柳姨娘被赶出柳府大病一场,连哭的地方也没有。等到凤侯回来,又带着原配苏夫人甜甜蜜蜜,哪有空管一个姨娘的娘家如何?柳姨娘年轻的时候颇有姿色,但放在苏夫人面前,连半个小指头也比不上,原本柳家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六品小官做正,毕竟柳家门户也不低,但是她堪堪巴着凤侯,弄出一点香囊丝帕的脂粉事儿,加上她当年哭闹寻死,凤侯府里不缺那口吃的,索性就接了过来,至于后来竟然生下不少子女,倒是有些出乎凤侯的意料。
“这么说,府里的主子除去我爹,就只有我一人?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凤云焕冷眼扫过柳姨娘,从头到脚哪一样都不差,确是名门大户女眷应有的姿态,模样身段也不错,不过从她被一乘小轿抬进凤府开始,自降身价永无出头之日!
“大、大小姐,我、我”柳姨娘结结巴巴,这回彻底没词了,她以下犯上若无确切的理由,被罚出府也是活该,没人会同情她,要说也只能说她自作自受!
正在柳姨娘被吓得六神无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凤府三小姐凤凝月一身风雪之色直奔东院月门,看也不看柳姨娘,走到距离凤云焕一丈左右,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
“大姐姐,求你救救二哥哥,他虽然是庶出,可也是侯爷的骨肉!凝月求大姐姐,给二哥哥请一个斩妖除魔的道人,他刚刚在西院醒来,又犯了癫,再这样下去,怕是活不成了!”
凤凝月话音刚落,就被柳姨娘狠命扯了一把,“你胡说什么?涛儿才没有撞邪!他只是病了!这天寒地冻”
“天寒地冻着凉头脑不清楚不要紧,李总管,立即命人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凤云焕挑眉,眉眼凝结,“柳姨娘可要想清楚,一人偏听不足信,三人成虎谣言成了就没有那么好收场!”她要请大夫最好不过,坐实了凤云涛的疯病,让他也尝尝她被人骂了十年的耻辱!
“不!多谢大小姐美意!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涛儿没事!”柳姨娘慌乱的想要逃,清风明月意思一下,就让她挣扎逃开,两人都听见了不远处传来持重的脚步声。
“涛儿没有疯,你们不要乱说!涛儿没事!我的涛儿没事!”
柳姨娘跌跌撞撞摔倒了马上又爬起来,向西院那边跑,没跑两步撞上一座肉墙。
第29章 被罚禁足()
凤侯在宫中与皇后密谈许久,等到两人将应对太子的计策布置出个大概,一抬头天色已经黑了,按照宫规,没有奉召不得在宫中过夜,因此连忙走了侧门出宫,侯府马车等待多时。
车行至中途,早有侍卫从受了李总管的暗示,拦了凤侯的马车通风报信。李总管的人审时度势,只挑了最要紧的说,重点的无外乎两件事,一是凤云涛装疯,二是柳姨娘大闹东院。
凤侯听完大怒,当年他就觉得将凤云焕一个女儿家送去冷月城不妥,要不是一时气恼她不知自爱闹自杀,也不会狠心罚她,味儿一转过来立即将身边三个最得力的全都派去冷月城保护她。清风去了冷月城不久,就密信回报有人暗中动手埋伏,万幸无伤。清风没说是幕后黑手是谁,因为凤云焕命令他不许透漏,这笔账要积攒着一起清算,一件一件单开来,实在不算什么。因此凤侯一直以为是朝中不合的敌对,而今夜,大有纸包不住火的意味!
他早该想到,柳姨娘当年嫁入侯府,手段就用了不少,这些年忍辱负重,真是小看她了!
车夫扬鞭策马,马车一路疾驰,凤侯面沉似水,下车进府就直奔东院而来,正巧遇上柳姨娘在地上连滚带爬,所有人都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距离最近的也有半丈远。她越是狼狈,越是显得矫揉造作,再一看,她半身雪色半裙泥水,别人都是一身干净,显然无人与她撕扯。
凤侯火气瞬间上窜,正要发话,柳姨娘却叫嚷着,没头没尾的向他撞来。
“侯爷!侯爷您回来了!侯爷您为我做主啊!侯爷,救救涛儿,救救我的儿子!”
柳姨娘一看凤侯回来了,顿时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她的侯爷总算回来了,他再不回来,她就要死在这对为非作歹的主仆手上了!他们怎敢这样对她?他们怎么能对涛儿见死不救?
“爹。”凤云焕从月门出来,面色平静,只字不提柳姨娘为何在此。
“侯爷,二少爷突发癔症,柳姨娘不肯遵医嘱,跑来东院惊扰了大小姐。”
李总管里忙上前,将凤云涛回府疯癫,请了大夫来看,又将大夫丫鬟打伤,最后不得不敲晕他绑在床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再然后,就是柳姨娘那些妇人之言,说大小姐从冷月城回来疯病痊愈,一定可以逢凶化吉,要拖凤云焕去给儿子冲喜,劝也劝不听的哭闹无休。
大夫不是没请,是被二少爷给打跑的,要请驱鬼道人,又被柳姨娘给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巫医不通,反倒莫名其妙来找人冲喜?天下可没听说过嫡姐给庶弟冲喜的事情!
凤侯听完,脸色更沉,简直胡闹!好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疯癫了?
看来侍卫说凤云涛是仗着柳姨娘的势想要给焕儿一个下马威,这件事的确不假!凤侯本就厌恶凤云涛平日里不学无术,但毕竟是个庶出的儿子,因此少有管教,如今他竟敢惹到焕儿头上,是时候该重惩一下,让他知道谁才是凤府日后的主子!
凤侯动了心思,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嫁给谁他都不放心,还不如干脆就招赘上门,以焕儿的玲珑,纵然容貌有失,但世间男子也不是个个眼盲心瞎,总有人会认出焕儿的好!
他没进宫之前还想着皇族如何,但是与皇后一番密谈下来,凤侯心思转了几转,宫里虽好,但终究是个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焕儿自在惯了,受得了那份禁锢才怪。
而且还有一件事,凤侯这些年念念不忘,就是原配苏氏的死,苏氏死时,不让任何姨娘来见最后一面,她生前凤侯千般宠爱,始终没有看出苏氏对姨娘有半点妒恨,可是当生命走到最后一刻,苏氏终于表现出来,凤侯悔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年羡煞鸳鸯,后来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新人入门,虽然他自问与姨娘们不过逢场作戏,但也伤了爱人的心。
焕儿的性子多少随了苏氏,只是苏氏内敛,而焕儿清醒之后,表现得更加明显。
“侯爷,二哥哥他疯的不轻,刚刚醒来又吐了不少沫子,凝月担心他熬不过,侯爷不在府上,所以凝月也过来,想请大姐姐出面,请请一个驱邪道人来,清静一下。侯爷,凝月听说,前两日城东徐家也请了道人,二哥哥与徐家公子交好,不知是不是染了什么污物。”
凤凝月早在凤侯一转到内院时,就从雪地里站起,连忙退到一旁,此时也随声附和,却不是向着柳姨娘,而是顺了李总管的话,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她回府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凤云涛受惊头脑不清醒,柳姨娘跑到东院大闹。
凤云焕目光转向这位凤府三小姐,凤英月一身素色袄裙,少有金银首饰,脸上胭脂水粉颜色也不浓,一脸忧心忡忡,倒像是真为了凤云涛,只是狐狸尚年轻,脸上的神情和眼底的神色总有一分不对称,心思藏得还是不够利落,太过活泛的眼神早将她的真心思给出卖了。
府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现在出现,为何?不是不在府里,就是另有缘故。凤凝月这些年来抱的都是柳姨娘的大腿,现在这番话是做什么?
凤云焕心中冷笑,临阵倒戈不是没有,但绝不会发生在凤凝月身上,她还没有半人高时,就敢扔石头撇马蜂窝砸她,幸好她娘以前身边的丫鬟将她推入水里,才躲过一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凤凝月会突然转了性子一心向善?鬼才信!
凤云焕也不说话,面纱下笑容凉薄,唱戏不在早,要她们声势都摆足,她再上最好。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今夜到底能唱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侯爷!你不要听他们瞎说!涛儿没有疯!他只是、只是着凉,对!他只是着凉了!”柳姨娘被凤侯推开,从他眼中看到的厌恶绝对不是假的,她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为什么他不相信她?难道管家和庶女的话竟然比她的还值得相信?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年就让鬼哥将涛儿带走,她是个姨娘,她的儿子就算是凤侯唯一的儿子时,也没有继承侯府的资格,何况现在凤云涛也不是唯一,冯姨娘早先生了个断气的男孩,第二日吊了命就急着送去山中让得道高人养着,这些年来再没回过府。
柳姨娘暗恨,去年外出求学的凤五小姐托人送信回来,提到过那个小子,现在也不知道死去哪里了?凭什么他能出去逍遥快活,自己的儿子女儿就要在这里提心吊胆!
“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着凉?着凉你跑到东院来做什么?不是请了大夫吗?”
凤侯可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他一把捉住柳姨娘的手腕,“走!去西院看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下午吵了御史大人你们还觉得闹得不够是不是?非要将本侯的府邸翻过来才算完?”
“爹!息怒。”凤云焕上前挽住凤侯的手臂,“这件事是我不好,一早回府时四妹就摆了火盆在正门,给我接风让我除晦气,说我养病的冷月城不干净,四妹跪求我,赶上小王爷上门来闹,这火盆我也没跳。没想到真应了四妹的话,是我给府上诸位姨娘庶妹都带了不吉利。着凉也好,撞邪也好,都是我的错,爹,我想过了,我们凤府在京城还有一两处小院子,不如就让我去别院住,以免年关除夕,晦气府上鸡飞狗跳,通通要算在我头上,折福损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