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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她卧床养病,家里其余俩女人的厨艺没一个拿得出手,他就天天在一品楼给她叫一盅补汤。海参鱼翅燕窝,哪样都是他们这样平民小户平常难接触的东西,刚开始她对于吃独食还挺不好意思,可老爷子婆婆公公都笑着支持她吃,那她还矫情啥啊。
就这么一补,孩子三个月后豆芽儿整个人都换了个状态,小脸儿软润光泽,整个人都白里透红粉的嘟透着那么美。和油渍麻花风吹乏累的邹婷兰站在一起,俩人就跟两代人一样,憋气的正值精力旺盛年龄的荣二都懒得碰她。而她这阵子也正在吃暖宫丸,正要修身养性,巴不得两口子别那么腻糊呢,也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豆芽儿没啥大碍后就又把厨房接过来了,现在的孕妇没那么娇气,生完孩子转天就下地干活的也不在少数,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基本都是正干这活呢就要生孩子了。况且豆芽儿有些后世的知识,知道勤活动反倒有利于生产,虽然之前有过一次惊险,自己多注意别磕着碰着就好了。
这会儿她正在家卤猪头呢,现在天不算暖和,正好能放的住,留着做点猪头肉平常空嘴吃或者拌菜给男人们下酒吃。
“大妹,妹夫没回来呢?”豆皮儿带着一个男人,手里还拎着四样礼儿。
最近豆芽儿最近不太出去走动,好些日子没见到哥哥了,细端详发现他最近好像还胖些了,感觉很是欢喜。赶忙给俩人让到堂屋,说道:“还没呢,也快了,哥你找他啊?”
豆皮儿介绍来人,道:“这位是南城张员外家的管事,以前就跟哥关系好,知道咱两家的关系后,托我找妹夫办点事。”
豆皮儿没说是办啥事,豆芽儿也没刨根问题,他们兄妹俩这关系他都没说,肯定是不好让她知道的事,只道:“看时辰也马上就到家了,正好我卤了猪头肉,哥你们今晚在这吃。”
来人客气的说不麻烦,还是豆皮儿应了下来,说:“我大妹的手艺好着呢,你有口福了!都不是外人家,有啥客气的,我那妹夫也善交着呢,咱们边说边吃,通过这事儿咱也是认识个朋友。”
来人也是长袖善舞,恭敬不如从命了!
豆皮儿又拜见了荣家的长辈,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越发让石燕子觉得这孩子好,话里话问他知不知道她娘家侄女的事。豆皮儿滑不溜手的,哪能当着外人说这种私事,挠着脑袋装糊涂。
荣老爷子眼里多有事儿啊,借口家里人多,让他们去荣大那屋单吃,正好也方便他们说事。
豆芽儿给他们上了一盘卤猪头肉,一盘麻油耳丝,一个麻婆豆腐和一道溜双花,又烫了酒后她就去外间缝补旧衣了。荣家给儿子住的两间厢房都是小套间样式,进屋是个灶房之后才能进到里屋,这样取暖炉灶和共同都可以放在外间,屋里干净卫生不少。
豆芽儿卤好猪头的时候就吃了一大块的眼肉,这会儿也不饿,正好给他们伺候酒局。
“妹子手艺真不错,妹夫好福气!这头肉卤的鲜香可口,还不失嚼劲,比我们食楼的大师傅手艺都好!”
荣大谦虚,但不难听出口气里的得意,又问道:“哥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只管说,又有我大舅子这个关系在,只要不是让兄弟掉脑袋的事,您就只管张嘴。”
来人是南城首富张员外家的管事,明着是府里太太的人,私下里却向着张员外一位最得宠的姨娘。因为俩人是一个村的,从小青梅竹马,各种际遇吧,让两个人最终以这种方式互相搀扶。姨娘有个儿子,也很得张员外的看重,却不巧得了肺痨。这病好好养着倒不至于死人,但是一个病秧子又怎么继承家业,他们不甘心到头来好容易争取到的东西再给人吐回去。
就这样,听人说血馒头可以治这个毛病,而管事恰巧和豆皮儿有点交情,就请他帮忙穿针引线了。
“原来就这么点事儿,哥哥放心,指定给你办妥帖了。只是最近没有好药引,若是不着急,最好还是等一等。”
血馒头是很有讲究的,一要看药引的生辰八字是否带煞,还要看这个人身体是否健康。如果一般人家来求药,油水不足的,他们就是敷衍了事。有时候要是懒得动了,兴许还会给你个猪血馒头狗血馒头什么的。
显然管事也是打听清楚才来的,对于荣大这么重视,很是感激的从怀里掏了一包东西递过去。荣大知道管事一直挺关照豆皮儿的,食楼里还进着黄家的东西,这次后估计自家也能再开辟个新客户了。银子又不是一时能赚完的,他就又把东西递回去,俩人撕吧起来。
后来管事走时把东西藏在炕垫底下,这个暂且不提。
☆、第38章
两边都觉得对方挺识交,越唠气氛就越融洽,那管事又说:“长生老弟,明天让你家人去我们张府找我,以后我们府上和食楼用的肉料都找咱家了!”
荣大自然感谢不已,南城首富可是大户了,全府上下百十多号,再加上食楼的用量,看来家里每天又能多杀一头猪了。而多杀一头猪是什么概念,普通农户养一头猪,到年底除了留下自己的吃用,剩下的卖掉就能过个富裕年。
“弟妹这手艺怪可惜了的,这要是放在外面开个买卖,我头一个就天天捧场!不若让弟妹每天卤上一锅,放在我们食楼里卖,全当是个乐呵也给自己赚个零花!”
这卤味大家都知道,真心不费啥劲儿,只是这卤方难得,一锅好汁几年都不换,老卤慢炖就是添把火的事,人家这摆明就是照顾你让你挣钱。
荣大心思重,好多事情都想的远,家里肉铺生意以后肯定是老二的了,若是分家他自然还想再开个买卖。他这人脉多朋友广,不用太可惜,爹娘还年轻,媳妇儿又有手艺,整点啥都能挣钱。
只是豆芽儿现在怀孕了,他不想让她太操劳,但为以后着想这个人情儿也得接着,就说:“哥哥太照顾了!只是我屋里的现在双身子,少来少去的摆弄一下还行,量多我怕她身子受不住。不如我让她把方子记下来,哥哥拿回去请人来做岂不更方便。”
管事一拍桌子,道:“你当哥哥啥人呢,不看你这么交心,也还有黄老弟的面子呢。哥就这点小权利,给得我心思的人一点小方便,你就让弟妹一天做一只猪头就行,量少更显精贵。”
三个男人聊的很投契,一时半会儿这酒是喝不完,堂屋那边儿吃完饭石燕子也来他们外屋来陪豆芽儿。
“尽打零嘴儿了,晚上也没见你正经吃饭,娘给你烙了两张油梭子饼,可香了,快趁热吃。”
一开门豆芽儿就闻见油梭子的香味了,虽然嘴里一直没得闲,但是就是想吃。
天黑了油灯昏暗,豆芽儿怕害眼睛不怎么做针线活,因为想吃点花生酱馅饼,俩人就拿着簸箕开始扒花生仁儿又一边说话。多是石燕子在扒,豆芽儿吃的比扒的还多,怀孕后她的胃口大还不挑食,石燕子总是笑着说肯定能生个结实的孩子。
“你哥他们今天来有啥事儿啊?”
“来的那个管事和我哥有点交情,说是要什么血馒头?!那是什么啊?干啥的?”豆芽儿问道。
这个话题显然很忌讳,石燕子合掌拜了拜念叨了一下才道:“本来你个双身子我不该说这些吓你,但是你男人就是干这个的,早晚你要明白点儿,今天赶上了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血馒头,就是人尸首分离时喷出来的那一腔子血,用馒头吸附了给患了痨病的人吃,特别有神效。当初我刚嫁进荣家也不懂这个,你爹是个没能水的,最见不得这个,根本不跟我唠这些。有一回我就发现家里有一些带血的馒头,我就当你爷想吃这个怪口味呢,只以为是染了猪血什么的,就给上屉蒸上了。出锅时我还一时嘴馋,掰了半个尝了一尝,味道还怪好的。
等你爷一说那是啥,吐的我整整三天水米不打牙,以后再也不敢瞎动家里来历不明的东西了。不过自那以后到现在我是一声没咳过,可见虽然吓人点,但确实是好东西。”
。。。。豆芽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只觉得天雷阵阵,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真的能让人吃么。好在这么多年碰到的愚昧事多了去了,除了有点恶心,也没太大的感觉。
石燕子好像觉得还不够雷似的,又继续说道:“还有那富贵人家说要什么人肉做药引,孝敬的就割自己,缺德的就割奴仆,有点良知的就从法场买。千奇百怪要哪都有的,这事慢慢你都能遇到,但也不用自己吓自己,大部分他们都不会到家里来的。我也都是在你爷爷心情好时听他说的,那个血馒头之后,家里就再不许进这些奇怪的东西了。”
这么说豆芽儿就放心多了,虽然她一直都有心里准备,但荣大每天跟个清闲的公务员一样,和正常人没啥区别,她对这种事情的阴影就淡化了不少。旧事重提,兴许现在接受了荣大,对他的职业反倒就没想象的那么畏惧了。
“芽儿,你娘最近和没和你说我上回提的,我娘家侄女那个事儿。”石燕子又问。
“倒是听我娘说打听家世什么的挺合适的,就是没见过姑娘,也不知道脸面坏成啥样。”
石燕子听这是有门了,只要姑娘毛病不大,这事儿就算是成了,便说:“咱们两家这关系我还能坑人么,我娘家你那表姐就是外面瞎传的邪乎,其实就是额头到眉毛有快小儿拳头大的青胎,额发一挡根本看不出来。这要是缺德的人家,说亲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只是怕那样嫁过去姑娘会被薄待,所以才想要找个知根知底不嫌弃的。”
“那明天我陪娘去表姐家坐坐成不?”豆芽儿道。
“中,你这妮子,看出向着你哥了,看看也行,省的心里划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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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喝了一阵,天都黑透了才散局,豆芽儿收拾完残局又给荣大打了水泡脚,她自己也洗漱完做在镜前梳妆,之后才换上宽松的寝衣。
荣大在身下摸了一下,扔给她一个小包,豆芽儿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啊?”
他说:“刚才那人给的红封。”
“啊?你不是没要么?”豆芽儿道。
荣大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嗤笑道:“傻媳妇,没好处谁给你办事啊,不过是让让罢了。你看看他给了多少,要是会来事儿的,看在大舅子的面儿上我就把事好好给他办了。”
豆芽儿拆开那个红色的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往炕桌上一倒,厚厚的一沓金叶子,还有十几颗金瓜子。就着烛火的映衬,金灿灿的晃得她下巴都合不拢了,现在白银的购买力都□□的不行,除了成亲时荣大给的首饰,她还没见过黄金版的货币。
有一阵子她还吐槽过以前看过的小说,什么出手就几百两,银锭金锭随便甩的。现实是普通人家成锭的银子是很难见到的,流通多的还是铜子儿和碎银,散碎银两要是想兑换成整银,还要多付几钱的手续费,一般人家更没人去换了。
“出手还挺阔绰,是个通透的人!回头你拿几颗瓜子儿去打对金耳钳,过几天岳母生辰时送她,也是让大舅子吃吃红。其余的瓜子儿你看着打成首饰吧,金叶子放好了,这是难得的好东西。”
豆芽儿把被子都从炕柜里倒腾出来,在柜子角落里有个暗格,可以存放贵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