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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草动大家伙儿都挤破脑袋往前冲,也不管看到的自己心里能不能受得住。不过现在人普遍愚昧,崇尚皇权,还不知人家犯得是什么罪,那边下圣旨这边就跟着叫好。有的人回去了多一项谈资,有的回去好久都睡不好觉,石燕子当初就这样,想着刚嫁进来要捧捧公公的臭脚,孩子好悬都没吓掉了。
她当初连犯了几天的癔症,又跑又砸的,一通折腾孩子楞是没事。这么皮实的小子,老爷子当初在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高看一眼,生下来也确实虎头虎脑就更是喜欢,而这个还是小豆芽就无所畏惧的小子,就是现在砍头杀人的荣大。
石燕子当初吃过这里的苦头,怕豆芽儿不知道忌讳,说道:“他们的那套东西不管是啥你都别动,给你啥你也别问,省得心里犯寻思。”
豆芽儿点头说省得,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怕怕的,但这好奇心却不是人能控制得住的。明知道会害怕,还是忍不住前凑,豆芽儿也是,说是不来不看,但那天还是早早就到面馆儿了。
面馆的二楼视野不错,远远能窥得法场一角,一大早上法场四周就被围了起来,还有衙役把守。大煌朝的旗帜和兼管衙门的标志迎风飞扬,大伙儿一见有热闹看,早早就把法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就怕来晚了占不上好位置。
行刑掌人生死,所以讲究说法特别的多,真正开刀要在午时三刻,正值阳气旺盛天时地利的时刻。被正午的阳光炙烤,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免得心中有怨的人成为厉鬼。
日中时分,各阶官员到场,一干刀斧手也就位了,领头的肯定是荣大,一身黑衣腰系红带。上了刑台后立在正中,一手握在腰间大刀,威风凛凛。不知官员喊了句什么,目测应该是杨勇,在法堂下振臂一挥,衙役们押解着身着灰色囚衣的犯人鱼贯而出。
处决死囚的时候,要由执法官验明真身,但这种满门抄斩的,也就会审查重要人物,比如儿子一类的男丁。确认无误后,由衙役唱名并细数罪状,并在囚犯背后写着名字的灵牌上,用红色朱砂将姓名勾除。
所以直到现在大家也很忌讳用红笔写名,因为在古代,用红笔写姓名就等于是被宣判了死刑的。
这时刀斧手们也要喝壮胆酒,还会将酒液喷洒在砍刀之上,荣大这类的人物是不需要喝酒壮胆的,但还是需要将酒喷在刀上,因为这样刀才不容易沾血。
死囚上了刑台,就要垂头跪下,有那不识时务的,就会被按在墩台上毫无尊严的被剁头。
荣大站在了与他玉牌犯人的身后,他没像一般人那样要求留些筋皮,免得自己身首异处,反道:“爷们儿,手上利落些,别留情!到下面我也会感激你的。”
大概是因为之前受了不少的拷打,他已然不忌讳那些,只是不再想多遭罪了。
荣大哪却他的感激,没回他,因为行刑时讲究要憋住阳气,免得被这些遭砍杀的厉鬼的煞气扑住。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他没像往常一样高举鬼头刀,而是反手握刀,久经沙场的千人斩划出一道漂亮冷冽的弧线,人头,应声落地。
很多人形容刀快,说是人头落地还无感觉,还能喊出‘好’来,这些纯属杜撰。因为人被斩首后,瞬间会喷出很多血,生气早就被放没了。但如果利落的刀斧手,快速斩掉头颅的话,人的神经还是能存活一会儿,但说话是不可能的。
豆芽儿远远就见荣大手起刀落,一个黑点就飞了出去,后来听人说,人头落地后,那眼睛还在眨巴,嘴巴还在不停的咬土呢。大家对荣大的敬畏又上了一个层次,还有那些不知所云的人夸他动作潇洒手脚俐落,真是变态。
又说这将军只是从犯,听说主犯已在边关被擒获,正在押往繁城的途中。还说这种通敌叛国的大罪,肯定会被凌迟,那几个人又兴致勃勃的议论,好久没见过这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的了,很是推崇了一下荣大的手艺。说他当初年少的从容淡定,到前几年的利落艺术,豆芽儿觉得自己又要孕吐了。。。
下午豆芽儿回去的时候荣大已经在家了,头发微湿衣物也焕然一新,那柄刚才威风尽展的千人斩,也重新被包裹起来摆在正堂。那块翠的出水的玉牌,就被摆在刀下,桌上的香炉也不同于往日的清香,反而燃起了三柱粗长的黄香。
邦下晚的时候,之前来过的张府管事又来了,现在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次他大大方方的提着礼品而来。
“听说弟妹有身子了,我们宅子里的夫人们怀了孩子特别喜欢吃些燕窝补身,这次我们老爷淘腾了一些上好血燕,正巧拿来给弟妹补补。”
不管是官燕血燕还是普通的燕窝,营养价值其实是一样的,但是现在的人不知道,这血燕的价值不知道要高出其他的多少倍,可以算得上是大礼了。更别提还有一些上好绸缎绫罗,和一小匣目测就是银两的不菲红包。
☆、第59章
荣大客气的说道:“老哥你来我家还整这些没用的,你这样老弟不欢迎了!”
那管事也假意生气的说:“我这是给弟妹补身子的,有你什么事,况且咱们哥俩的交情,推来让去不外道么。”
荣大也只是让让,闻言便不再推辞,问道:“令府小公子可有起色?”
管事闻言露出喜色,颇有些喜笑颜开的说道:“有,太有了!现在除了身子有些病后虚弱,大夫把脉说已见大好,这不听你捎信说这次还有合适的,小夫人感激的不行,特命我一定向你好好的道谢。”
荣大哈哈一笑,道:“刚才老哥还说别外道,现在自己反倒如此客气了,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老弟来说是不足挂齿,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救命之恩!”管事说着还起来冲荣大抱拳致谢。
荣大赶紧起来与他推让,详怒道:“老哥你再这样就是寒碜弟弟了!咱们这关系不说什么恩啊谢的,那不都是应该的么。”
豆芽儿在一旁看他们虚伪的客套都累得慌,但也任俩人寒暄半天才道:“大哥晚上留下吃饭吧,正巧夫君徒弟送来一几只野物,已经炖上了。”
这个徒弟不似老爷子带荣大那般倾囊相授教导,而是每有新人进来,总要有老人领着传授些经验,新人想多得提携,自然是要诸多讨好。荣大手下徒弟无数,三不五时就有人提着礼物上门,看着那些三四十岁的莽汉也管自己叫师娘,豆芽儿也是醉了。
若是还在老宅子,是肯定要叫豆皮儿来作陪的,现在一来一回的也不方便。管事走时荣大拿了个不小的匣子给他,豆芽儿知道那是啥,但是对血馒头能治痨病的传说表示很怀疑,但看管事那样,又确实是见效了,让她在科学与迷信中间开始摇摆不定。
待那管事走后,荣大看了那满满一匣子的血燕,和钱匣子里的元宝表示很满意,又说道:“这些东西里捡一些大舅哥他们用得上的东西,明儿你回去看看他们,这管事是大舅哥介绍的,叫他吃吃红。”
“我哥可不为吃你的分红!”豆芽儿说。
荣大弹了了她脑门一下,宠溺的说:“歪歪丫头,我哪是这意思,这不是对丈母娘丈人表表孝心么。”
豆芽儿很宝气的叉腰瞪着他,大眼睛眨啊眨的晃着小脑袋说:“那你想表多少孝心?这些都送去?”她指了下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荣大根本不在意那些,只觉得她挺着大肚子瞪人的样子特别爱人,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说道:“咱家的东西怎么用,用多少,还不是都你说的算,我不管。”
豆芽儿抿嘴一乐,但想到刚才的胡搅蛮缠,不好意思的把头缩到荣大怀里。汗,最近总有越活越回去的感觉。
转天赶个不忙的时候,豆芽儿拿着布匹和燕盏回娘家,路过肉铺时,老2一家竟然没出摊,让她纳闷得不行。那两口子可是钱锈,天上下刀子都不待耽误挣钱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但是他们又没回去和老人说,按说该不是什么大事才对。
回黄家时李菊花还真跟她念叨这事了,说道:“你小叔子家那个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妹妹一会儿丫头的,前阵子开始她就没完没了的吐,刚开始大伙儿还以为她有什么病症,后来有经验的妇人就都议论她是不是怀孕了。
刚开始还说可能是姑娘犯错叫家里藏到你小叔子家,后来看肚子又不像,现在外面说啥的都有。”
这么说,邹华十有*是怀上了,这事豆芽儿没法谈论,就是亲娘都不行。不然真从她这出什么纰漏,又是一场家庭大战,她说:“娘,他们二房的事我不管,你以后也千万别跟着议论。毕竟是亲戚,好赖传出去多不好听。”
“这我省得,就是街坊约传越邪乎,我想装听不见都不行。”李菊花说。
看女儿的态度,她也看出荣家怕是有什么秘密,女儿是肯定不会坑她,不说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她又不是爱刨根问底的人,这话说完就算过去了。
“你这肚子都快六个月了吧!豆苗儿没比你小几天,从她有了身子我还没照过她的面儿呢,真是让人惦记啊!本想叫你哥去瞅瞅,最近又一直事忙。”李菊花唉声叹气的犯愁。
豆芽儿也没想到豆苗儿竟然一直没给家里捎信,生气的同时也惦记她怕出什么事,想着还是与哥哥商量下去看看她,确定人平安就行。但她却没对李菊花说,说了她心里该惦记是回事了,岔开话题说起别的。
“哥前阵子说要在二道街买个大铺面,怎么样了?家里银子够用么?”
说起这个,李菊花就自豪不已,儿子就是有本事,这才回来多久,家里就要换大房子了。她止不住满面的喜意,与女儿细说分享她的喜悦与自豪,道:“听你哥说银子将吧够用,不过那铺面现在的租户隔色,非要等俩月租期到了才搬,所以暂时只付了定钱,还能再缓缓这俩月能多攒点。要我说再攒攒家底再说置产业的事,可你哥说咱们家现在摊子小,还不愿我们跟着挨累,换了大院子雇几个小工出货也多,他还想再发展些买家。说是家里这些能放两天的东西,挨点累往周边村镇的杂货铺送送肯定能行。
他说那一套我不懂,不过肯定也轻松不到哪去,看他这阵子都要瘦脱相了,要是能雇几个小工来替替他,这房子咬咬牙换了也中。
按说娘不该对你个嫁出去的姑娘说这话,可你哥自己撑着太难了,你的日子过的好,你要是能说上话,就帮帮你哥吧。我们当老的没能耐,拖累你们了!”
“娘你说这个干啥,我嫁出去不也还是黄家的女儿么!家里要买铺面的事夫君也知道,我来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了,让我告诉家里用钱吱声。”豆芽儿说道。
李菊花欣慰的拍拍女儿的手,说:“长生那孩子也仁义,当初娘还对他有偏见,婚后看他那么疼你,娘这心才算放到肚子里。”
其实想想挺惭愧的,这个家现在能过得好,不就等于是用豆芽儿换回来的么。她现在过的好了心里得坎能迈过去,如果过得不好,那她还有啥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豆芽儿安慰她又说了会儿话才走,趁着李菊花不注意,她悄声对豆皮儿说了豆苗的事。
本来妹妹回家豆皮儿还挺高兴的,一说到另一个妹妹,他这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见李菊花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才说道:“我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