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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如今这样一解释,似乎所有的困惑都能够解释的清楚了。
她上一世死后,暴云霆、岑栩也不得善终。这个人在得知她重生后,就用这条被子来帮她和岑栩,从而也是帮了暴云霆和乔第。
都道天南国神秘莫测,如今看来传言竟是真的。
邵珩对着那人下跪行礼:“阁下大恩大德,邵珩没齿难忘。”
那人吓了一跳,接连后退好几步:“你不必行此大礼。其实,我还险些害了你们。如果当初岑栩误认为夜里那个人是乔第,你们几个还指不定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你和岑栩的今天,是你们自己心意相和才有的结果,跟我的关系还真不是很大。”
“因为这个,我还为你们担心了许久呢,生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还记得趣味庄园吗?那时候我因为愧疚所以想帮你们一把,让你们尽快知道上一世的真相,早些功成圆满。结果弄巧成拙,精心设计的上一世画面只让暴云霆和乔第看到了。”
说起这个,那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只要出了天南国立马就会变成老人,当时第一次外出,真把他吓得不轻。好在一回来又变年轻了。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儿些。
说到趣味庄园邵珩想起来了,当时她便觉得那庄子奇妙的狠,原来也是这个人。她抿着唇没有说话。突然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她还有些不能回神。
那人也不再跟他说这个,只是道:“你睡了三年,你的家人都要等急了,出去看看吧。”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开着的屋门。
听到这个,她心上一急,下意识便冲了出去。
外面亭台楼阁,花团锦簇,峥嵘轩峻,鸟语花香。一个身材笔直高挑的男人坐在八角亭下,藏青色衣袍随风翻飞,墨发摇曳,美不胜收。
熟悉的背影让邵珩鼻头一阵酸涩,唤了一声飞奔过去:“三哥!”
邵宋听到声音身形明显一顿,半晌才缓缓回过身来,看到一身桃粉色襦裙,神采飞扬,灵动可爱的妹妹,他眼角眉梢夹带一丝笑意:“浔阳,你终于醒了!”
“三哥!”邵珩跑过去,在他跟前停下来。
邵宋伸手捏捏她的脸,眼眶里因为高兴而布了一层雾气:“真好,韦长老真的把你治好了。”
“韦长老?”邵珩蹙了蹙眉头,他哥哥在说方才那个人吗?那个人那么年轻,居然都是长老了?
邵宋点头:“三年前都准备将你下葬了,天南国青鹤的爹娘找了来,说是韦长老的弟子,能够救你性命。于是我便带着你来了天南国,这三年里你都一直在那屋里躺着,里面机关遍布,我没法进去看你如何了,只能每天在这里等。”
说起这些,邵宋也是感慨万千:“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韦长老的,他真的把我的妹妹救回来了,真好。”
邵珩鼻子发酸:“那这三年,三哥一直都在天南国待着?”
邵宋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是啊,因为三哥一直相信,你会醒过来的。”
“爹娘呢,还有二哥和阿瑾,他们都还好吗?”邵珩问。
邵宋同她一起在石桌前坐下:“你别担心,大家都挺好的,也都很担心你,当年天南国给了我们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我们全家人也都在等你醒过来。”
邵珩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自责地开口:“我只是睡了一觉,不想却已经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来,浔阳让你们大家挂心了。”
邵宋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傻话。”
“对了,乔第和暴将军应当已经成亲了吧?”邵珩又问。
邵宋道:“是啊,早就已经成亲了。这几年我偶尔会回长安一次,倒是听过他们的事,听说是陛下亲自为他们主婚的,轰动了整个长安城呢。”
听到她们的事,邵珩我算松了口气:“乔第嫁给暴云霆,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以前在乔国公府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她也算是熬出头了。嫁了人,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了。对了,她现在身体如何了?”
邵宋道:“暴将军宠若珍宝,天下各处的名医都要被他给拜访完了,效果着实很明显,她现在气色瞧上去好多了。以前都是病怏怏的模样,身子孱弱,上回我见她时整个人圆润了许多。对了,乔第还生了个儿子,叫暴思衡,那孩子聪明伶俐着呢,七个月都会开口叫人了。”
“暴思衡,暴思珩”邵珩念了几遍,倒是没说什么,只心里觉得暖暖的。
乔第这是还记得她呢。
“对了,陛下很喜欢那小家伙,还说等你回来若是喜欢就认他当干儿子呢。”邵宋笑道。
邵珩神色微变,没接他的话茬,只又问:“那太皇太后呢,身体可还康健?”
“健朗着呢,去年冬天倒是染了一次风寒,当时据说很严重,把陛下吓得不轻,险些把宫里所有的御医都拉出去砍头,幸好被母亲给拦住了。不过后来太皇太后的病总算是挨了过去。就是听娘说,天天念叨着想见你。我有时候在想,年前那么大的一场病太皇太后都能熬过去,只怕就是撑着一口气为了等你回家呢。太皇太后对你,真的是没得说。”
邵珩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沉默着没有再问。
邵宋见她突然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人,你怎么不问?三年了,原以为你一醒来,最想知道的会是他的消息。”
第111章()
邵珩笑着挽上邵宋的胳膊:“三哥;我都睡了那么久了;你不陪我在这天南国到处转转?”
邵宋张了张口还想再问;又看她目光里似有躲闪;叹息一声;终究没问她究竟什么原因不愿再提陛下:“也好;咱们今日在这天南国转转;明日向韦长老辞别。”
邵珩嗤嗤鼻子:“不用跟韦长老道别,他只怕巴不得我早些离开呢。”
兄妹二人在天南国转了整整一天,对于邵珩来说毕竟是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很新鲜,一直很欢乐的样子。
但邵宋看得明白,她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
“有心事?”从街上回到住处的时候;邵宋关切地问她。
如今邵珩醒来;被韦长老安排住在邵宋所在驿馆的隔壁。
邵珩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啊;玩得很开心呢。”
邵宋见她强颜欢笑有些心疼;不免怀疑是不是韦长老跟她说了什么;本想问一问;却被邵珩打断。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玩了一天好困啊;三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
说着进屋关了房门,她将背靠在门框上;双手不自觉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眶里布满水雾。她吸了吸鼻子,默默去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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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邵珩和邵宋兄妹二人一大早离开天南国的时候,耳边又鸟儿欢快地叽叽喳喳。
邵珩不怎么会起码,便在马车上坐着,由邵宋在外面赶车。
她掀开帘子问:“三哥,咱们多久能回到长安?”
邵宋想了想:“当初送你来的时候,大概快马走了三个月,若以现在这个速度走路,只怕到了长安就已经入秋了。”
他说着扭过头来:“等爹娘看到你,都已经是你离开的第四个年头了。”
邵珩道:“你昨晚不是给爹娘写信报平安了吗?不着急。”
邵宋驾驭马车的速度慢下来,颇有些困惑地看着她:“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你不想急着回去?”
想,自然是想的。
邵珩揉了揉脑袋:“只是最近感觉整个人有些凌乱,我想趁这路上的时间好好想想明白。”
邵宋将马车停了下来,认真看着她:“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三哥,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邵珩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三哥不知道上一世的事,解释起来也麻烦。其实,她自己都觉得一直拘泥于过去不应该。
但心上的痛消不掉,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见她不说话,邵宋想了想:“对了,再过几天应该就到汴城了,想不想在那儿待几天?以前送你治病的时候我们路过汴城都未跟汴王殿下打声招呼,如今你好了,倒是可以去看看他。”
邵珩想了想点头:“也好。”就当是散散心了。说起来,她也许久没有见过湛大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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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月以后,兄妹两人终于抵达了汴城。
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街道,邵珩感慨:“汴城环山绕水,人杰地灵,湛大哥也将汴城治理得很好。”
“是啊,咱们陛下还算仁义,待阿湛也算不错了。若如先帝那般,那会将他留在这等繁华富庶之地?”
邵珩神色一怔,没有接话。岔开话题道:“难得来一趟,咱们兄妹二人转一转吧,晚些再去找湛大哥。”
邵宋点头:“也好。”
二人将马车寄在一家客栈里,便一起在最热闹的明鹤街上逛着。邵珩给自己买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又添置了些首饰,不多时邵宋手上便提了不少。
邵宋颇有些无奈地摇头,早知道她的妹妹这么能买,他该雇个小厮才是。
邵珩正在一家糕点铺子门前的摊位上挑挑拣拣,却听得耳边一阵刺耳的尖叫:“鬼啊!鬼啊!”
那女子的声音又尖又响亮,刺的邵珩蹙了蹙眉头,扭头看向尖叫之人,却顿时愣了。
安乐郡主?
却见安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上面全是打得布丁,整个人面色枯黄,消瘦的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跑。
而她的脸上还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和淤青,似是被人打过。
她看到邵珩脸色有些惨白,定定地站在那里,手边是撒了一地的糕点。
糕点铺子的店小二看到这情景有些怒了,直接抓着安乐的手道:“你弄脏了这么多糕点,赔钱!”
安乐此时也顾不得去看邵珩,瞧着地上的糕点,她有些局促不安地用手掌在衣服上搓了搓:“我”
看她这样子,店小二越发恼了:“怎么,没钱?”
“我”她取出一个灰色的小荷包,抠了半天也不过取出两个铜板来,颤巍巍伸出手,“只有这么多了。”
店小二也顿时火了:“你个穷要饭的,没钱你来我摊位钱干什么,信不信我揍你?你弄脏了这么多糕点,还想两个铜板了事?”
“我”安乐眼里闪着泪花,“我只是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这核桃杏仁酥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我已经三年没吃过了,我只是一时没忍住”
“没忍住所以你来偷?”店小二怒火中烧地走过来直接在安乐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安乐没有防备,就那么被他一脚踢倒在地上,手不小心按在地面的尖锐石子上,留下一道刮痕,她疼得“嘶”了一声。
看她如此狼狈的模样,邵珩不解地扭头去看邵宋:“三哥,安乐怎么会在这儿?”
邵宋道:“当初她和邵珊对那条被子做了手脚,陛下亲自处决了邵珊,却念及靖武侯当年的灭门之祸,只将安乐郡主贬为庶人。我觉得,陛下对安乐郡主的处罚未免太轻了些,她当初害你,居然还能留下一条命来。”
邵珩勾唇一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留下安乐你以为是为了安乐好吗?”
邵宋不解你看着她:“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