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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陡然变得狠戾，似压抑着极大的怒火：“是你——”
沐流彻两眼一眯：“阁下认识我。”
“呵呵～”少年冷笑，面容阴笃，“永生难忘啊”
感受到紫袍人的阴冷气息，沐流彻心中警惕，暗自估量了一下男子的实力，竟发现那人的实力，他看不透！
还未等沐流彻反应过来，紫袍人已经直朝着这里攻了过来，招招狠戾，誓要将沐流彻碎尸万段！沐流彻眼神一凛，周身寒冰肆虐，支起一方结界挡住了他。
第140章 当年（）
那浑身的冰寒似乎刺痛了紫袍人的眼，他眼底流露出滔天的恨意，一双墨瞳隐隐发红，流露出的气息竟是令在场所有的人胆寒。
那两只刚契约的林隐猴早已躲在了不知何处，章平两腿有些发软，他感觉得到，空间内的三只契约兽对眼前之人无边的恐惧！
冬暖眸光微闪，一挥袖，将除了慕容琉璃之外的所有弟子转移到了修行塔外。
刚走出塔，只听轰隆一声，有些暗淡的天空瞬间劈下一道惊雷。弟子们回头一看，偌大的塔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被寒冰包裹，另一半已被惊雷劈焦。
上天异动引来无数人的注意，几乎是片刻，修行塔周围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弟子。公孙重阳看着面前的景象眯起了眼睛，一歪头正看到赫连霄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怎么了，阿彻出了什么事？”赫连霄盯着塔上一半的寒冰，目露焦急。
公孙重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现在看来，沐流彻并不是被动的。”
听着她的话，赫连霄看了她一眼，莫名松了一口气。
零玄看着天边的惊雷密布，笑得有些莫名：“馄饨和冰煞有什么过节么？”
银灵子淡淡看了远处一眼，说道：“冰煞当年，在神魔之战杀了阿七。”
零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冰煞，结怨不少啊”
银灵子淡淡看着他，那眼神中分明写着：若非你把馄饨引到那里去，他又如何能跟沐流彻撞上？
“你又想搞什么鬼？”
零玄敏锐地读出了他眼底的怨怼，嘴角一扯：“等不得了，我必须让冰煞的神魂觉醒。”
“出了什么事么？”银灵子问道。
“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零玄回道，“冰煞是她的气息演化而成，他的神魂中的精血说不定可以帮她。”
银灵子不禁一愣，心中疑窦丛生：“无的身体已经这么差了么？就算是逆天改命对身体有损，也不会如此严重。”
零玄笑了一声，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当年竭煞爆发，生灵涂炭，你大劫将至，小冬改了命数，替你挡了劫，吸收竭煞入体去死，你为了救她回来，又改了自己的命数，陷入了沉睡。两次改命，修改命理的她，要受到天命的直接打击。”
银灵子眸中闪过一抹愧疚，低声道：“抱歉。”
零玄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怪谁的意思，这是他的劫数，我明白的。除了阿无，还有你，你的劫数还没有到，竭煞一日不除，你的劫数就过不去，两次改命，你跟小冬的命数已经绑在了一起，竭煞就是你们头上悬着的刀，命中的天敌，前世是你们的劫，今生也逃不掉。”
银灵子撇嘴，挑眉：“看来我这辈子，是跟竭煞杠上了呀。”
零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先别开心，煞盟的目标可不一定是你，别忘了，小冬百万年前封印的那五成的竭煞之气，只有她知道那些竭煞在哪里。”
银灵子神色一凛。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眯眼问道：“除了改变命理，她还做了什么？”
零玄看他紧盯着自己，自知瞒不住了，眉间似有轻愁萦绕，看向银灵子：“她替你挡了一部分劫数。”
银灵子蹙眉：“我的命数中只有一道大劫，暖暖已经替我挡了。”
零玄不说话了。
银灵子剑眉深锁，步步紧逼：“是不是跟暖暖的秘密有关？”
零玄两眼一瞪：“你知道？”
“好吧。”银灵子忽然平静了下来，低头捋了捋袖子：“我不问了。”
塔内。
“受死吧！冰煞！”馄饨手上一记化形的紫色惊雷，直直朝着沐流彻劈了过去。
沐流彻不知何故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慕容琉璃手蓦地一抖，两眼大睁，竟本能地跑到了沐流彻身边挡在了他身前。
紫袍人手猛然停住，瞳孔一缩，惊雷轨迹一偏，劈在了沐流彻身旁的地面上。
轰隆一声，修行塔从中间分裂开来，断成了两半，摇晃两下，轰然倒塌！
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还没来得及反应，烟尘冲天而起，塔外众人纷纷四散逃开。赫连霄被烟尘呛得重咳了一声，手忽然被大力扯了一下，一个踉跄便撞到了一具柔软的躯体上。
“嘭”！离开瞬间，方才站立的地方已经砸下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将玉石地面砸出了一个两尺深的大坑！
赫连霄低头，正看到扯着他袖子的手，再往上看去，便看到半截红色的衣袖。
“谢谢。”他低声说着，不动声色扯开了她抓着的那截袖子。
重阳眯眼一笑：“不谢，记得还就好了。”
“”
第141章 不可能（）
修行塔的地面从中间断裂开来，天旋地转，慕容琉璃抓住木头般的沐流彻用力一拉，躲过了砸下来的巨石。
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一道清越的鸟鸣，一只通体赤红的大鸟浑身浴火，从废墟中冲天而出，丈宽的翅膀划过烟尘四起的天空，拨云见日。
“重明！是重明！”有人指着空中盘旋的那只赤色的大鸟，惊喜道。
重明在空中盘旋两圈，直到地面不再震动之时才拍打着翅膀从空中降落。
直到重明降落之时，他们才发现，重明鸟身上竟还坐着两个人。慕容琉璃的姑获鸟血脉已经进化彻底，进化成为了重明鸟。
慕容琉璃抱着沐流彻从重明鸟上下来，看着他呆滞的双眼，两眼是不可自控的担忧和恐慌。
她眼中尽是他的影子，仿佛眼里只容得下他，视世间一切如无物。
馄饨从废墟中走来，上下打量了慕容琉璃一眼，只觉得似曾相识，冷声问道：“你是谁？”
冬暖站在紫袍人身后，语带感慨，缓缓道：“当年你为之挡剑之人，现在竟连样貌都忘了么。”
紫袍人两眼猛地睁大，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虚空之中仿佛一道惊雷劈中了他，他身形摇摇晃晃的，身体僵直，盯着慕容琉璃，呢喃着：“不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冬暖从他身后走来，伸手在他肩上一拍，男子如中迷药，身躯一晃，栽倒在了地上。
冬暖不动声色舒了一口气，笑看向沐流彻，却看他忽然动了，却是捂着脑袋身形摇晃，脸色刷白，额头冷汗密集。
她笑容渐敛。
沐流彻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角，然后有什么令人头疼的东西涌了进来。
冬暖心中一惊。她对医之一道并不精通，不过皮毛，却对沐流彻的症状了若指掌，就好像从他体内看到的一般。
然而她并未内视他的身体，下意识就这么想到了。
慕容琉璃离他最近，最先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捧着他的脸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彻？”
冬暖两眼一眯，忽地上前，嘭地一声在他后颈处砍下一记手刀，沐流彻瞬间失了意识，身子一歪，倒在了慕容琉璃身上。
冬暖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又瞥了一眼昏迷的沐流彻和馄饨，有些无奈地想，她就像好好地上一堂课，怎么就那么难呢
房间内。
沐流彻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慕容琉璃陪在他身旁。
她已经不再如方才那般恐慌，只是清丽眉眼间的担忧还是隐藏不住，衣衫鬓角因为方才的动荡已经乱了几分，她却无暇顾及。
“如何？”她看向一身白衣的南宫止水。
止水叹了一口气，回道：“有晋级的先兆，只是魂魄不稳，问题不大。”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琉璃看了一眼沐流彻有些苍白的面容。
止水道：“魂魄不稳，便是动了根基，何时醒来还未可知，只是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帮他稳住魂魄，这点你不用担心。他晋级速度快，这是好事，只是如此导致魂魄不稳，我却是管不到了。”
琉璃微微放下了心，握着沐流彻的手又紧了几分。
“师妹”南宫止水望着她欲言又止。
慕容琉璃看过来，看到南宫止水的模样，忽然有些紧张：“师兄向来洒脱，欲言又止，可是彻出了什么事？”
止水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是谁？”慕容琉璃坐在床沿，盯着沐流彻找不到瑕疵的脸，话却不是对着她说的。
第142章（）
冬暖看了一眼昏迷的沐流彻，坐在床沿，递给她一面镜子。
“这是什么？”慕容琉璃看着那简单的镜子问道，“你把你的梳妆镜给我作——”
话未说完，镜中忽然飞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飞入了她的眉心。
慕容琉璃眉心刺痛了一下，倒在了床沿。
冬暖嘴角微微上挑，挥袖将沐流彻并慕容琉璃收进了空间。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冬暖站在门口，看着床上抱膝蜷缩着的少年。
听到声音，少年的身子动了一动，并未抬头，却是传来了他低哑的声音：“我以为我爱的人是她。”
冬暖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说的云淡风轻：“可是这一百万年来，你心心念念的，不是她。再见时，你甚至已经忘了她的容貌，声音，最可怕的是，连想起她时的，那份感觉都忘了。”
馄饨蜷缩得更紧了。
“时间能抹杀很多东西，同样也能证明很多东西。”冬暖缓缓道，“你所以为爱上的，不过心中一个幻影罢了，心里真正的那个人，其实——”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落，灼伤了谁的心间：“可是她死了，七七已经死了，一百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冬暖沉默片刻，说道：“零玄死过，我也死过，不也都回来了？”
馄饨呵呵一笑：“可是她魂飞魄散了当年若非是我，她不会去找冰煞，也不会死，只是我一直在逃避，害死她的人，是我才对啊——”
冬暖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我魂飞魄散了，不是也回来了？”
馄饨缓缓抬起头，发红的眼眶内是一双淡漠的眼睛。他话语中带了几分绝望：“七七和你不一样，她没有你那样的本事，她回不来了。”
“但是人要往前走。”冬暖劝道。
馄饨笑得沉静，准确来说是淡漠绝望：“界荒等了你一百万年，那一百万年中，有人劝他，人要往前看，他的回答是什么？”
冬暖沉默了。
有些事情，本就宜早不宜迟。
比如后悔，要么早些后悔，要么不要后悔。
再比如感情，要么早些认清，要么不要认清。
思忖片刻，冬暖挑眉一笑：“他那时睡着了，不会回答的。”
馄饨又把头埋了进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再过一段时间，我要出神殿，你和我一起走吧。”
馄饨没有回答，冬暖看了他一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