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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很深的启发。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孟言轲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我想故事中那富商若是真有这东西,只怕也不会只是一介商人了,那皇帝如何奈何得了他。”
林晓霜俏皮地举起右手握住,在孟言轲眼前晃了晃:“不是你这种说法,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拳,权,孟言轲陷入沉思,而后笑容微微一收:“你说的有道理!”
当林晓霜告辞而去时,他站在窗前,盯着楼下走远的背影,心情起伏不定。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吗?还是说她的那番话是借了别人的口来向他宣示?孟言轲不能肯定,不可否认,他对林晓霜越来越有兴趣,或者说,他已经动了心。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孟言轲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他心中的律动告诉了他,这是事实。
生意不让人操心,林晓霜空出了更多的时间学习,正如孟言轲之前所说,学无止尽,她深知自己不懂的东西还很多,而司业夫人是个很好的老师,与她在一起,收获良多。
田司业与夫人只有一个独子,三年前外放漳州知府,带了妻儿同去,所以无人在老两口身边,田司业又没有妾室,家中冷冷清清,只得几个下人。林晓霜的来访并没有给这个院子带来多少热闹,很多时候她与司业夫人各执一本书,静坐观看,不过遇到难处才会问两句,得以解惑后,又一次陷入沉静。
司业夫人很喜欢林晓霜的性子,十几岁的小姑娘,却一点也不闹,比许多成年人要沉稳冷静,这日两人闲话了几句,她得知林晓霜的母亲姓张,高兴地拍手道:“巧了,你母亲与我同姓,如此说来,你应该唤我一声姨母。”
林晓霜原是打听过司业夫人姓氏的,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微微一愕,便顺着她所说,叫了一声姨母。
司业夫人高兴地应了一声,摸了摸林晓霜的头,进屋去了,片刻后出来,后开林晓霜的手放入了一样东西:“你既叫我一声姨母,这见面礼总是该给的。”
林晓霜低头一看,却是一枚鸡血石的空白印章,她虽然不大懂玉,却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忙推辞不受:“姨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司业夫人将冰冰凉凉的印章放进她的手中包住,正色说道:“我送出的礼,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实话告诉你吧,这印章是我祖父留给我的,原是希望我学有所成,将外族的精华译著成书,让中原仕子学习,我牢记着他老人家的教诲,在自己未成功之前,印章上一直空着,没有刻上名字,谁知道没过几年就有了海禁,我的老师也离开了中原,我的学业半途而废,祖父的心愿一直没有达成,我送你这枚印章,不是白送的,这上面寄托了我与祖父的寄托,我希望你能够完成我们的心愿。这是一个长辈的嘱托,你愿意接下吗?”
她这么说,林晓霜不好再推辞,她接过印章,向司业夫人道了谢,而后说道:“我只怕才疏学浅,辜负了姨母的期望。”
司业夫人笑看着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在语言方面的天赋远胜于我,当今皇上是睿智之君,海禁总有重开的一天,我没有做到的事,你一定能够完成,希望我能够早日看到你用这枚印章刻下你的名字,印在你的译著上,传扬天下。”
“姨母!”林晓霜看到司业夫人眼中刹那绽放的光芒,她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我答应你,一定做到。”
她的上司本就是个天下无匹的怪才,那家伙精通多国语言,身为他的得力手下,林晓霜被迫学了很多东西,虽然她不精通,但是会的文字也不少,包括一些很少人知道的少数民族语言,也被那人强迫着学过。她一直被对方骂是个语言白痴,如今重活一世,竟然有人夸她是这方面的天才,让她如何不感动。就冲着这份知遇之恩,她也会完成司业夫人的心愿。
也许是这颗年轻的脑袋比原来的好使,林晓霜研究了司业夫人手中的几本外国文字,对照以前所学,竟然很轻松的就能找出规律,记住那些在外人看来如鬼画符的文字。她深知语言的重要性,只要语言通了,何愁不能走遍天下,这个世界虽然有着变化,但是她记忆中的名山大川仍旧在那里,只是换了个名字,没有变动,她可以肯定这里依旧是地球,地球,她熟悉的家园,纵然换了一个时空,它依旧是她熟悉的家园。
司业夫人紧接着抛出一个令林晓霜吃惊不已的决定:“你也知道,国子监要开女科了,我手中有两个推荐名额,别的人也就算了,我决定推荐你。原本议定的是五品以上官员子女和二品以上夫人推荐的可免试入学,民间考试只取十个,但圣上说,既然开科,当取有才者,最后圣裁依前约选人,却要经过考试方能留下,此案还未公开,我先向你说明,你好有个准备。”
林晓霜惊讶不已,她知道孟夫人手中也有两个名额,身为她的干娘,那位也不曾对林晓霜提过半点这方面的事,当初拿出来当诱饵诱惑了一下林家老太太,后面事情有变,她便没有再提,林晓霜深知自己也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物,丝毫没有半点非份之想,学习也是自娱自乐的行为,没想到司业夫人却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姨母,可是我自小长于乡野,六艺中倒有五艺不精……”林晓霜说的是实话,这里的学生考试,考的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与她前世所知的有一点点不同,但差异其实也不大,礼是大头,包含两个方面的意思,即字面的礼节,类同于现代的思想品德,还有就是文化知识,相当于语文;乐为音乐,要考一门乐器演奏,她倒是会弹钢琴,可也得这儿有啊,早知道以前学古筝了;射是射箭,她打靶倒是瞄得准,不过那个用的是手枪,两者不同;御是马术,这个,完全不会;书是书法与绘画,她倒是一直没放弃练字,可是时间太短,不能与那些练了多年的世家小姐相比,只能说字还不算太难看,至于画画,花样子她倒是画得不错,其他的不知道;数是算术,唯有这个难不倒她。
“你不用担心,”司业夫人笑着打断林晓霜,“考试也针对偏科的学生有所规定,只要六艺中其中一项得了第一名,不管其他科成绩如何,可获通过,而每一项的最后一名则淘汰掉,不能入学,最后考下来,再以平均成绩决定名次,并根据各科的表现,分到不同的学馆,所以从今日起,我们针对其中你最擅长的一科练习,只要拿下第一名就没问题了,相信以你的聪明,再加上我与夫君的指点,这不是难事。”
“田先生也会指点我吗?”林晓霜大喜,如果能够顺利,她岂不是可以和哥哥弟弟一起念书了!“对了,姨母,你说分到各学馆,难道说这女科并不是集中学习,而是打散了与男科在一起吗?”
“正是,考虑到教授们,为了授课方便,决定不单设女科,只是招收女学生而已,学的时候是在一起。”
林晓霜高兴得快要晕了,这么一来,她还有可能与哥哥或者弟弟坐在一间教室,重回教室读书,是也多少年的愿望啊!她满面欣喜地看着司业夫人,衷心地说道:“姨母,谢谢您,我自己觉得比较擅长的是数科,不过其他学生的实力我并不清楚,还是需要您的指点,由您来帮我判断,看看冲击哪一科有望。”
司业夫人微笑着点头:“好,今日也累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我先考考你,然后决定冲击哪一科。”
一品女官
林晓霜恭恭敬敬地向司业夫人鞠躬告辞,赶紧回家去,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张氏,张氏喜不自胜。
林晓霜告诉母亲:“娘,这事我只告诉了您,先别告诉爹和哥哥弟弟,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等最后有把握了再告诉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好好,一切依你!”张氏摸着女儿嫩嫩的小脸,越看越爱,难得地得意了一下,“你爹还真是没说错,我生的孩子,就是个顶个的聪明!没准咱们家也能出一个女状元。”
林晓霜笑着摆出个踱方步的姿势,在张氏面前走了一圈,惹得她一阵好笑。
想起六艺中有乐,林晓霜思量着,也不知道戏曲算不算,估摸着是不算的,上流社会玩的是高雅音乐,戏曲却是属于民间,在上流社会的人物看来,难登大雅之堂。兴之所至,她一时技痒,便唱了一出女驸马给张氏听,作为业余爱好,小姐们也会唱几句,在孟家的某次聚会时林晓霜曾听人唱过。
唱完了她问张氏:“娘,我唱得好不好?”
“这曲儿倒是好听,像是沿东一带的方言,你是几时学来的?”张氏问她。
“胡乱学的呗,对了,娘,想听故事不,我把这个故事学给你听吧。”林晓霜今日讲故事讲上了瘾。
张氏正是无聊,如何不想听,忙不叠地催她快讲。两母女坐下,林晓霜正要开讲,外面柳絮掀了帘子进来:“太太,小姐,秋姨娘来给太太请安了。”
秋姨娘只是林崇严名义上的妾,两人从未同房过,而且事情的起因还在秋氏自己,反正她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让林崇严近不了身,后来索性找张氏说明,因为身体的关系,她不能侍侯老爷,还请张氏谅解。张氏虽然怀疑,可哪个女人愿意别的女人亲近自己的丈夫,便做了顺水的人情,给林崇严说明后,遂了秋氏的心愿。
十几年过去,当年的妙龄少女青春年华已远去,张氏对秋氏不由得生起几分怜惜,她与吴姨娘都有儿女相伴,秋氏却是孤身一人。
“叫秋姨娘也听听吧?”她征求林晓霜的意见,见女儿点头,这才吩咐柳絮:“请姨娘进来。”
秋氏进来,向两人见过礼,取出一件小袄来递给张氏:“这是我缝的,也不知道太太喜不喜欢,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氏接过,看着那密密的针脚,面上神色温和:“姨娘有心了,谢谢!霜儿正要给我说故事呢,正好,咱们一起听她说吧,柳絮,上茶。”
“哎!”柳絮泡了上好的大红袍,一人面前放了一盅。林晓霜拿起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讲起故事来,张氏和秋氏不一会儿就听得入了迷。
林晓妍在自己屋里,恨恨地瞪着正房,嘴里念叨着:“什么下贱玩意儿都学了来,哪有一点小姐的样儿,真是乡巴佬,没学识没教养的。”
“我的好小姐,你就少说几句吧,若是给人听到,少不得老爷又要数落你。”吴姨娘劝道。
“明明她样样不如我,爹和哥哥却都护着她,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入不了他们的眼,还不是怪我是姨娘生的。”林晓妍气恼地说道。
吴姨娘脸色一下变了,哆嗦着嘴唇说道:“你这是怪我么?我又能怪得了谁,谁让我只是个姨娘的命……”一边说,一边嘤嘤地哭了起来。
正屋那里,林晓霜正讲到冯素贞高中状元,在屋里得意地摆谱,她连比带划,惹得张氏与秋氏一阵好笑。
吴姨娘听到笑声,哭声慢慢歇住。笑声刺耳,她觉得她们就像是在笑她,银牙一咬,她捏紧了手指,只恨不得将那手绢撕成碎片。
当年林崇严与张氏恩爱情深,就算进她的屋,也是例行公事,专门挑了她不能怀孕的日子来,她对张氏恨得要死,却没有想过是自己插进了人家夫妻之间。后来她用计诱惑了林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