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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崇严不语了,是了,如此一来,他怎么对儿子交待?如今念宗念祖跟了张氏,当日他在气头上,说了不认他们,他们心底不知如何恨自己这个爹呢,能靠的只有念堂了,吴氏毕竟是他生母,若是就这么卖了,怕他心中有怨,唯今之计,只有将吴氏所为说与儿子听,只是不好开口。
“纤儿你说……要如何办才好呢?”林崇严犹豫不决,只得开口问小妾。
“怎么说她也是老爷的枕边人,卖了出去若是流落到腌臜地方,也连累咱们家失了体面,不如就将她降为奴,留在外院和婆子们干些粗使活计,一来显得老爷仁德,二来也免得她四处乱说。”
“这倒也行,只是在她若要乱嚷嚷,还能防得了不成?那可是个泼妇,你也看到了!”林崇严有些动摇。
纤儿微微一笑,坐起身来,招手让林崇严凑到跟着,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说道:“院里的妈妈们对付那爱乱嚼舌根的丫头,有一幅好方子……”
“这……”林崇严皱眉沉思着。
“老爷,奴家这也是为了你好,俗话说儿贴娘的心,若不然,堂哥儿那里生了怨意,只怕老爷连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没了,奴这边虽然怀着,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况且堂哥儿始终是我腹中孩子儿的哥哥,奴家也是为他着想,这样吴氏不用离开,还可一直陪在儿子身边。”
“吴氏识几个字,你这法子也不妥,万一她胡乱挑唆堂儿,岂不离间了我们父子的感情,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若非她挑唆,我也不至与太太和离……”林崇严此时竟将一切都推到了吴氏身上,她若得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到也还有个方子……”纤儿犹豫道,“只是这样……未免狠了些”
“什么方子,快快说来!”林崇严急急道。
“便是她给老爷服用的那种药物,若是量稍微多上一点,可致人全身麻痹,四肢也就同样动不了了。”
“好!就这么办!”林崇严竟然立马同意了,“你去准备,这恶妇想害我,便让她自作自受,这样一来堂儿那里也说得过去了,这本就是吴氏自家的东西,是她自己误食了。”
“那么,老爷,吴氏还关在柴房呢。”
“那快去准备吧,将药混在饭食里头给她吃了,然后我送她回去,那哑药,就缓些时候再放。”
纤儿让林崇严在卧榻上暂休,自己带着兰亭忙去了。出了房门兰亭悄声问她:“姐姐,为何不将她直接卖了,岂不省事?留着只怕是个祸害。”
纤儿摸了摸肚子,笑容温暖和煦:“这你就不懂了,打蛇打七寸,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何况让她留在这里,还有用处!”
兰亭想了想,恍然道:“我明白了,姐姐是不是还想打那位九小姐的主意?从吴氏这里,还可得些线索。”
“可不是么,你啊,总算还不太笨!”纤儿戳她一指,笑得开心。
“何必舍近求远,那位七小姐手中的,不是更多?”兰亭说道,“而且据说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她之手。”
纤儿摇了摇头:“动什么人,不能动什么人,妹妹你得多学着点。这位下了手,可没什么人给他家撑腰的,那位七小姐是你我能动得了的吗?不!她既然能够凭一己之力得了这多财宝,定不是普通人,她那个爹笨,我可不笨,她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咱们不得而知,宁躲少惹为妙!再说了,对这样的女子,我却有几分钦佩,不会打她的主意,她既心软,我便来替她讨回公道!”
“没想到姐姐还有几分侠义心肠!”兰亭失笑。
“那是!”纤儿得意地挺了挺并不显的肚子,姐妹俩相视而笑,携手而去。
念堂上门
可怜吴氏自以为能够母凭子贵,一朝上位,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以青楼秘术吸引了丈夫的注意,成功将林崇严拉拢在自己身边,最终也败在了青楼秘术之下。纤儿与兰亭在厨房拣了几样菜,取了几个馒头,将两样分别放在汤里和水里,拿去给吴氏,兰亭偷从门缝级望,亲眼见她吃饭下去,这才放心。
吴氏哪里知道汤水中有怪,她吵闹了半天,自是渴了,想到林崇严还不知会将她关到几时,若是明日真的让人发卖,少不得须有力气才能逃脱,遂也叫了个饱饱的。
不曾想这里才吃完不久,柴房门就给人开了,林崇严走了进来道:“走吧,跟我回家去。”
吴氏似是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看向林崇严:“老爷……你不卖我了?”只这一声呼唤,那眼睛便如下雨般簌簌落下。
“看在堂儿的面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去后好好呆在你屋里,别再闹人,否则……”林崇严哼了一声。
吴氏点头如捣米:“是是是,我一定不再生事,这个纤儿……姨娘,老爷想接她进门就接,我定会将她视如亲妹。”
总算吴氏还不算笨,知道迂回之法,先稳住自己的地位,其他的后续慢慢图之。只是她不知自己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不是个个女人都如张氏那般良善,任她算计,这纤儿比她计高一筹,知道自己被吴氏容不下,先就盯上了她。
“纤儿姓赵,我自是要接她进门的,需要备些什么,你回去就准备。”林崇严点了点头,到了这个份上,纤儿自是要进林家门。原先他觉得纤儿身份有碍,还只想将她养在外面,若是孩子生下来,就带回去寄在吴氏名下,就当是吴氏生的,起初他并无纳妾之心,不过吴氏这么一闹,誓必这条不可行了,他府中总要有一个女主人,想想纤儿温柔细心,对他诸多遵从,索性抬了她作妾。
吴氏笑着应了,想到自己总算是稳住,不会被卖了,心头松了一口气,将丝丝的恨藏入心间,心中暗笑这赵纤儿毕竟人年轻,若是她,定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只要过了这一关,她绝对不会让赵纤儿的孩子顺利出生,这一点,她有的是办法。
林晓霜听到吴姨娘出事的消息,是在七天后,那时赵姨娘已经进了林家的门。按柳絮的说法,这位新姨娘虽出身青楼,性子却是温顺柔和,待人有礼,胆子似乎有些小,很好相处。据说林崇严将林念祖单独叫进屋里,父子俩谈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之后吴姨娘就被支使到外间,当成了粗使婆子使唤,她急怒攻心之下,便中风了,现在人躺在床上已经几天,不仅行动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情可真是巧了!林晓霜笑了笑,对柳絮说道:“反正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奴婢,那赵姨娘是主子,你事事顺着她就行了,尽心侍侯好六少爷才是你的本份,有时间多劝着他看书,对了,一会儿你先别急着走,我这里又寻到几本好书,上面有国子监博士的批注,你给他带回去,认真读一读,叮嘱他别损坏了,这可是借来的,要还回去。”
“谢谢姐姐!”柳絮福身道,笑容灿烂。
林晓霜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镶玉的珠钗,黄金翅膀轻展,下面是一只精致小巧的翠鸟,嘴里叼着一串穗子,很是漂亮,她将珠钗插到柳絮头上,拍了拍手道:“这个果然更衬你一些。”
柳絮低声道了,并没推辞,林晓霜对她的好,她不会忘怀,所能做的,便是好好照顾林念堂,她知道在林晓霜心中,对这个异母弟弟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暗地里对他诸多关心。柳絮想到自己的从前,心中微叹,这位七小姐果真不同旁人,女人的心眼儿都是极细的,换了是她,肯定容不下林念堂。她很庆幸林念堂有这么一位姐姐,毕竟林念堂承诺过将来会娶她,能和林晓霜继续保持好关系,对她,亦或对林念堂来说,都是有利的。
柳絮拿了书回去,林念堂一看到书,便知道她去了那边,问道:“你去那边了?”
柳絮点了点头:“少爷,这是七小姐给你带的书,因为与人借的,莫要污了,她让我嘱咐你,别的事少操心些,好好读书才是正经。”
林念堂珍惜地摸着书封,很快要考童生试了,这正是他所需的。
“七姐姐还记着我……”毕竟年轻,说话间语声已带硬咽。
“怎么会不记着,你们毕竟是姐弟,七小姐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她说了,父母是不能选择的,但是各人的作为与前程,却是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了!”林念堂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我应当去向母亲请安的,一直以来,她对我不曾有过半分刁难,只是她与父亲和离,我身份尴尬,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柳絮闻言道:“少爷既都称太太作母亲了,一天唤了母亲,便是一世的母亲,难不成少爷还等着这府里来个新太太让你叫母亲不成?七小姐、五少爷、八少爷都是你的亲人,他们的母亲,你跟着叫句母亲有何难的?说句难听的,将来老爷总是要走在前头的,若他去了,少爷想想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还能有谁?心中怎么想的,便怎么去做,何须瞻前顾后!”
“你说的对,柳絮!”林念堂握了握她的手,“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都叫了太太这么久的母亲,难道还能因为她不在这个家了,就不叫了不成,明日我就去给她请安。”
“要是老爷问起……”柳絮想到了林崇严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微皱了眉头。
“若是父亲问起,直说便是,我去看姐姐兄弟,难不成还违了礼不成,他可以不认他们,我却没有这么无情!”
“还是瞒着吧,万一得了信儿又去那边闹将起来,不是给太太那边找麻烦么,七小姐可是喜静不喜闹的,她最烦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对,就这般吧。”林念堂高兴起来。
见到林念堂来访,张氏并未将他拒之门外,大人的过错,不能怪到孩子头上。以前在林府时,她对林念堂的态度一般,说不上冷淡,却也谈不上亲热,只是平平的,如今离了那处,反倒比以前亲近起来,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话,又叮嘱念堂好好读书,便让念祖陪着他下去说话。
念祖虽然年纪小,但是田司业所授的课程可不轻,兄弟俩一起参详了一番,看着那纸上已露锋芒的字迹,还有那字字珠矶的文章,林念堂有些物是人非之感,原先与他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弟弟,而今已是越过了他很远。
“这些书,我能借去看两天吗?”他眼中露出渴望之色,“我就借一天,明儿来就还你,不会耽搁你功课。”
“可以啊!”林念祖大方地挥手,“反正姐姐让我都背下来了,先生问起我都能回答,你只管拿去。”
林念堂笑了笑,第二天还是将书送了回来。
林晓霜遇见,问他:“我让柳絮带给你的书是不是有些难了?是我给忘了,你们的夫子只怕还没教那些,念祖这个要适合一些,怎不多看看,这么快就还回来,你记了多少?”
“多谢姐姐!是有些难了,”林念堂不好意思地承认道,“这个弟弟要学,怕耽搁了他,我借去抄录了一份,所以还回来了。”
“一天就抄完了?”林晓霜看着那厚厚的几本书,眼睛瞪得多大。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柳絮帮着。”林念堂说道。
“也好,抄一遍还可以加深点印象,”看了看林念堂的黑眼圈,她笑道,“只是也不用这么急啊,你早些说,我们也帮着抄,不是更快些,倒苦了人家柳絮,你可要好好待人,她毕竟是我挑的人,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林念堂脸上浮起一丝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