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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和林锦仪在床前守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盼到了忠勇侯夫人悠悠醒转。
忠勇侯夫人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对着苏氏道:“你公爹呢?从宫里回来没有?”
苏氏回道:“眼下时辰还早,公爹入宫不过一个多时辰,怕是要到午后才回来。”
忠勇侯夫人不由就红了眼眶,“一个多时辰,他就毁了咱们小阿锦的后半生?!这个老匹夫……”
苏氏跟着也眼眶发热,此时却还得劝慰她道:“婆母息怒,您现在的身子是不能动怒的,万事公爹回来咱们再……”
“等他回来有什么用?!”忠勇侯府人打断道,“圣旨已下,他人在宫里都没能在圣上面前说上话,眼下事成定局,他回来又有什么用?!可怜我的小阿锦啊……”说着说着,忠勇侯夫人已经哭了起来。
苏氏坐在床畔,闻言也是用帕子拭起泪来。
林锦仪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清新过来,此时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道:“祖母,娘,你们这么伤心做什么?圣上赐婚是多大的体面,你们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赐婚对象还是位高权重的镇南王啊,往后咱们府里便不愁什么了,祖父更是不用去用命给府里博什么前程……”
苏氏停了泪,看着好像不知愁的女儿,心道女儿果然是对萧潜动了心,否则眼下也不会这般反应。之前她还在担心女儿一腔情意错付,眼下却有些庆幸,还好起码女儿是愿意的。若是女儿也不愿了,她们这当长辈的又无力回天,才真真儿叫人伤心。
很快,苏氏便也恢复了镇定,劝着忠勇侯夫人道:“您也说事成定局了,咱们再这么哭下去也是无欲无补。您先歇一歇,养养精神,等公爹回来了,咱们问问宫里的具体情况,到时候再决定接下来如何应对。”
忠勇侯夫人也知道眼下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苏氏了,闻言便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和小阿锦下去吧。”
苏氏和林锦仪应下,交代好了一众丫鬟仔细照看过忠勇侯夫人后,两人便出了顺和堂。
苏氏让林锦仪和自己回到正院后,便屏退了下人,母女俩关起门来说话。
“从前我想着你就算和嘉定侯府的小公子定下亲,但总还有几年的时间留在家里,许多话便没有和你说。眼下圣旨已下,婚期也不是咱们府里能做决定的了。许多话便要提前和你说上一说了。”
林锦仪半垂着眼睛,道:“娘您说,阿锦听着便是。”
苏氏轻叹一声,当下就提点了她一番,最后还叮嘱道:“娘知道你对镇南王有意,但往后成婚,你也不能事事忍让,若有什么不愤或是难以决断的地方,只管记着,咱们忠勇侯府一直都在呢。咱们家虽比不上镇南王,却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林锦仪知道苏氏误会了自己,眼下的她经历过生死,哪里还会对萧潜还有情意呢?只是她也知道眼下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让苏氏误会自己愿意嫁给萧潜,应该会让她心里好受些,便乖乖地点头道:“娘说的,阿锦都记下了。”
母女俩说了半下午的话,丫鬟来报说林玉泽已经回府了。
眼下还不到下值的时候,他匆忙回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圣旨赐婚的事。
许多话不方便当着林锦仪的面说,苏氏便让她先回锦绣苑了。
林锦仪出正院的时候,迎面就遇上了脚下生风、满头汗水的林玉泽。
林玉泽见了她,也是一愣,当下也不知道该和女儿说什么。
父女俩打过招呼,林锦仪只道苏氏在屋里等他,自己先去了。
林玉泽略站了站,看女儿离开了,才抬脚往屋里去了。
“阿欣,我听说咱们小阿锦被指给镇南王了……”
苏氏按捺住心头愁绪和女儿说了半晌的话,此时复又忍不住泪意道:“圣旨已下,如今还在顺和堂里摆着呢。我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为阿锦定下亲事,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的场面……”
林玉泽本就慌了手脚,此时见她落泪,更是手足无措,道:“你先别哭,咱们、咱们再想想办法。对了,爹还没回来,他刚刚立了战功,圣上瞧着他的脸面,说不定还能转圜。”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丰庆帝金口玉言,又下了圣旨,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呢。且这圣旨是忠勇侯进宫后才下到家里来的,若是他能拦下,早在宫里就拦下了……
*****
林锦仪回到锦绣苑后,便让千丝等人都退出去了。
方才她为着不让忠勇侯夫人和苏氏伤感,强撑了好一会儿,眼下却是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丫鬟门一走,她就扑簌簌落起泪来。
她是真不明白,上辈子的她想嫁给萧潜,却是难关重重,绝食绝得差点饿死了自己才达成目的。这辈子,她明明想好同萧潜再也不要扯上干系,怎么就断不开这孽缘了呢?!
午后,微醺的忠勇侯从宫中回了忠勇侯府。
他本是没怎么想饮酒的,但丰庆帝赐婚的旨意下去后,众人都知道往后忠勇侯府的身份水涨船高,一个接一个地来给他贺喜。当着丰庆帝的面,他便只好装作十分乐意的模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下去。是以等他出宫的时候,脚步都是蹒跚的。
门房热络地迎了他,道:“侯爷,您总算回来了。老太太都让人来瞧过好几回了。”
忠勇侯点头,一边往顺和堂去一边道:“着人把世子、世子夫人和二姑娘、大少爷夫妇都喊过来。”
门房自是应下,很快便去通传了。
不久,一家子便都聚到了顺和堂。
忠勇侯已经喝过了醒酒茶,忠勇侯夫人坐在他一旁,怒视眈眈。
见人都到齐了,忠勇侯才开口道:“圣上下旨赐婚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我知道你们心中自然是不满的,这事儿是我愧对咱们小阿锦。”说着他长叹一口气,将当时宫中的情况一一如实相告。
听完,众人一时都没了话语,也都明白赐婚之事是丰庆帝早有了决断,忠勇侯受了萧潜的几番救命之恩,当时那情况他是骑虎难下,只能顺着丰庆帝的话往下接。
忠勇侯夫人桌子拍的砰砰响,“你要报恩,我不反对,可你也不能为了恩情,就把咱们小阿锦当成报酬!”
忠勇侯又是一声叹息,并不辩驳什么,只道:“我知道你们自然是要怪我的,确实是我愧对了小阿锦。”
忠勇侯对林锦仪的疼爱,众人都看在眼里,比忠勇侯夫人不差什么,此番这个决定,他心里自然也十分不好受。
苏氏不能言长辈之过,可让她这时候劝忠勇侯夫人别对着忠勇侯发怒,她却又做不到。
就在这时,林锦仪开口了。她道:“祖母别怪祖父了,他哪里能不为着阿锦好呢?只是当时的情况,他若是全然不顾镇南王的处境,咱们府里怕是要背负背信弃义之名了。说到底,这还是圣上的意思。”
忠勇侯夫人攥着她的手,放缓了语气,“祖母这是心疼你啊!你表姐怎么没的,你忘了吗?镇南王府那可是吃人的地方啊!”
忠勇侯道:“我同镇南王在前线相处半年,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忠勇侯夫人一个眼刀子递过来,他便只好闭上了嘴。
林锦仪便继续帮腔道:“祖父看人向来准的,他都这样说了,从前表姐的事怕是有什么隐情吧。”说罢,她装作娇羞地微微低头笑道:“何况镇南王那样的样貌人品,又是个有本事的,阿锦并不觉得委屈呢。”她都要委屈死了。
第六十一章
忠勇侯夫人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了; 见林锦仪这般小女儿作态; 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一凛; 转头看向了苏氏。
苏氏无言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意思是她并没有想错。
忠勇侯夫人也顾不上和忠勇侯发怒了,只不觉轻叹道:“孽缘啊; 孽缘……”到底没有再说其他的了,既然孙女是愿意的,那么这桩婚事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外孙女当时迷恋上了萧潜,死活都要嫁给他; 就像着了魔似的。怎么到了孙女这里,她也是对萧潜有意……难不成萧潜会什么蛊术不成?
忠勇侯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道:“既然咱们小阿锦是愿意的,咱们就好好筹划婚礼吧。对了; 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和你们说呢; 圣上今日在庆功宴上赐了恩典,咱们家往后三代都不用降等袭爵了。”
按照大耀朝的规制; 除了超等的国公外,其他侯爵的子弟若是没有做出特别贡献的; 那都是要降等袭爵的。像忠勇侯府世子林玉泽这样; 文不成武不就的; 降等袭爵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这个恩典下来,就等于保了忠勇侯府三代的荣耀。
听闻这个好消息,林玉泽的脸上倒是有了笑影儿。他知道自己没本事; 往后等忠勇侯府的担子落到自己肩上后,怕是一家子的日子都比不上如今。眼下压在他心头多年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被挪了开去。然而他眼神一扫,他娘和苏氏的脸色却还是都不好看,便也不好表现出高兴了。
忠勇侯夫人硬邦邦地道:“是个好消息。”却是连个笑容都扯不出来。
这是忠勇侯用命换回来的恩典,老妻却是这样的反应,忠勇侯一时也有些悻悻。
屋里一时又冷了场,林锦仪起身朝着忠勇侯福了福,笑道:“阿锦给祖父贺喜,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忠勇侯老怀宽慰地点点头,“还是我们小阿锦懂事。”
忠勇侯夫人仍然冷着脸,忠勇侯有心想跟她说些体己话告饶赔罪,却不方便当着小辈们的面说,林玉泽和苏氏等人便有眼色地告退了,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锦绣苑后,林锦仪终于不用再伪装下去,脸上的笑意也都退了下去。
踏歌一直跟着她,见她人前人后反应异常,便试探着问道:“姑娘方才不还高高兴兴的吗?怎么眼下又似乎有什么心事。”
许多话林锦仪不方便和千丝说,怕她转达给苏氏,身边便只有踏歌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她让其他人都下去了,坦言道:“我从来不曾真的高兴过。只是若我不做出那副样子,祖母怕是跟要跟祖父过不去,爹娘也可能跟祖父生出嫌隙……咱们家向来都是一派融洽,其乐融融的,我怎么忍心让他们为了我一人,从此都过得不安生呢?”
踏歌心疼道:“真是委屈姑娘了。可姑娘,您若是不愿意,为什么不同侯爷他们说说呢?兴许他们还能再想想办法……”
“圣旨都下了,对方还是简在帝心、于祖父有救命之恩的镇南王,咱们还有反悔的余地?”
踏歌呐呐地说不出话了。连她一个当丫鬟的都明白,事成定局。
“好啦,我没事的。”林锦仪看着踏歌心疼得不行的样子,道:“嫁给谁不是嫁呢?我娘之前想让我嫁进嘉定侯府,我同宋衍熙拢共也才见了两面,对他的了解还不如对镇南王呢。”
她自诩还是多萧潜有些了解的,萧潜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虽然他的心意一直难测,但往后她嫁进镇南王府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反倒是嘉定侯府充满了更多未知数。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下来,她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
此时的嘉定侯府里,嘉定侯、嘉定侯夫人和他们三个儿子也坐在一起说话。
知晓宫里的情况后,嘉定侯夫人少不得埋怨嘉定侯道:“你说你,入宫去吃个庆功宴,把咱们老三预定的媳妇儿都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