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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是念书念不到的,所以说要有个好老师,也要多行路”李承乾轻轻一抖缰绳,“快走吧,本少爷有些乏了。”
前面的镇子叫丰乐,刚到镇口,前头打站的侍卫便来禀报:“少爷,镇里只有一家客栈,偏院已经有了客人,掌柜的不肯撵,只能先租下几间正房。”言下颇有忿忿之意。
“掌柜做得对。”
李承乾说道:“同样是住店,凭什么我们要撵人家走?”说着便吩咐:“快落店休息吧。”
在这种乡镇小店,七、八个人的生意已经是大主顾了,而且他们出手阔绰,掌柜的亲自带着伙计过来又搬行李又拉马,然后吩咐生火造饭,忙活着侍候他们用了晚饭,又烧了一大桶的热水,一盆一盆送到各房,天已经黑了。
李承乾在屋里歇了一会儿,这次出来的匆忙,一本书没带,便随意地倚在被子上,将李安叫进来说话。
“少爷,一路疲乏还是早些休息吧。”李安道。
李承乾命他坐下,说道:“这一路行来,地方还算太平,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他们个回去了。”
“少爷,无事是最好的,而且他们是……老爷派来的,不可负了老爷的关爱之心啊。”李安拱了拱手说道。
李承乾点点头:“这一路走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李安想了一下说道:“这一路走过来,治安没什么,尤其是前些年匪患较为严重的河南道也很不错;可就是贫富方面还有所差距,关中这一带比较富裕,但河南这一带还是穷,也就是这几年收成好了,百姓吃得饱了。”
李承乾叹了口气:“仅仅吃得饱怎么能够?我们这一路上也不过是走马观花,这见到的自然还是不错,那稍为偏远的又怎么样?”
李安说道:“少爷,你这次出来是为了去河北谈船厂一事的,又不是专门为了察看吏情民情,也不是缉贼拿盗,平安出来平安回去即可,其它事情自然由有司负责。”
“话虽如此,可孤的身份在此,由不得不关心啊”
李承乾感触太深,不由得恢复了本来的说话习惯:“地方官员为了颜面好看,年年报丰收,到底是不是丰收?丰收的是谁?这里面的水太深,朝廷竟然也涉不得”
说罢,他起身跳到地上,走出房门,在外面侍候的伙计早已经看见,忙上前问道:“客官,您要什么?”
李承乾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笑道:“白天太乏了,反倒睡不着,出来透透风。刚才我听到东院有人在哭,象是女人的哭声——是为了甚么?”
那伙计二十岁出头的年龄,灯光下看去倒是眉清目秀,精明干练,听得李承乾问起缘由,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一家母女俩,本来是一家三口人,从突厥人的刀底下逃出来的,逃到镇上的时候,那男人病了,就住在这里治病,哪知道花掉了盘缠又借了一大笔钱,那男人还是死了。那债主怕她们跑了,三天两头的来催债,刚才就是债主找到了她们,逼身她们卖身还债,我们掌柜的给拦住了,让他们有话明天再说,没想到竟扰了您,真是对不住了”
李承乾一听到突厥人,脸色立时就变了,他也没言声,转脚就出了二门,另外几个侍卫便要跟上去,李安将他们拦下,说道:“不妨事,你们继续休息,我跟着瞧瞧,这里不会有事的。”说罢便跟着李承乾去了。
这间客栈的东院房舍都十分低矮,一小间挨一小间,依次排去有二十多间。里面十分狭窄,灯火十分昏暗,打眼一看颇有些鬼火闪烁的意味。有几间房里的客人在聚赌,骰子稀哩哗啦地响,一个个呼吆喝六地扯着嗓子叫,还有的房间窗户开着,里面传来阵阵酒气。李承乾皱眉,站在那儿到处张望,好一会才看到西北角房檐底下蹲着两个人,影影绰绰是女的,便慢慢踱了过去,俯下身子问道:“方才是你们在哭?”
“……”
两个女的微微一颤,怯生生地看着他,却没有言声。
李承乾看那年长的,三十五、六岁上下年纪,年小的大概是十三、四岁,只是瞧不清面目,便又问道:“你们欠人家多少钱?”
那个年长的女子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抱紧怀里的孩子,低着头道:“二十贯钱。”
“胡说八道”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房间里走出个大胖子,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手装扮的汉子。那个胖子来到跟前,瞟了李承乾一眼道,然后转对那女人说道:“你借二十贯钱没错,可那里一个月前的事情,吴某人也不是开善堂的,总不能将钱白借给你吧?这钱生钱,到现在也有八十贯了,如果你还不起,趁着你们娘俩收拾收拾还看得过去,去楼里生活,还能享受个锦衣玉食。”
锦衣玉食?
这不是好事吗?
李承乾有些没明白,李安上前低声道:“就是卖身。”
“李爷,我们是借了你的钱,等找到活儿干就会还给你,想逼良为娼,那我们娘俩儿就死在你面前”小女孩突然抬头怒道。
“呀喝?”
李胖子上下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挺有骨气嘛,你拿钱出来,李爷立即就走,不然的话,你们娘俩今儿个就跟爷走”
那母亲立即慌了起来,连忙道:“李爷,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见小人怪”
“钱”李胖子仰着头,一付趾高气扬的样子。
第一卷 乱世 第三百六十四节 最牛的乞丐(抱歉!有事耽搁了。)
第三百六十四节 最牛的乞丐(抱歉!有事耽搁了。)
“李爷,您行行好,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活儿,到时候一定还您钱。”母亲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生怕有人把她抢走。
“干活?”
李胖子冷笑:“什么活儿能还爷的八十贯钱?等你攒够那些钱,恐怕欠下的债就更多了。趁着细皮嫩肉还值钱,好好享受一番,为你的那个突厥老公守寡不值得”
李承乾听到那妇人的老公是突厥人,便怔了一怔,本来想上前理论,又收回了脚,那李胖子回头看了李承乾一眼,虽然他有些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气质不一般,而且站在身后的李安就像一头豹子似的,似乎谁要对这年轻人露出敌意,他就会扑上来将其撕得粉碎,在没有明显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不会鲁莽行事。
“今天给掌柜的一个面子,不过你要让她们娘俩跑了我可不答应。”
李胖子对旁边的一个老头说道,然后带着两个打手摇摇摆摆的走了。
“少爷您甭生气,”李安在后边跟着李承乾回了正房:“这种事世上多的是,借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她们是突厥人。”
“那女人是汉人,小丫头也有一部分汉人血统,怎么就是突厥人了?”
李承乾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站住道:“你去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另外问一下她了不了解突厥的情况。”
“一个女人能了解什么情况?”李安不以为然。
“你呀——”
李承乾摇摇头:“就是从这些人的口中才能得到一些真实的情况,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是。”李安应声出去。
没过多久,李安就回来禀报……其实消息不难打探,那女人是被掳去的汉人,不过她的命好,被她的死鬼丈夫娶回家做老婆,还生了一个混血的女儿。只是近一段时期,突厥人对于汉人的态度愈来愈恶劣,奴隶的命运固然是凄惨,那些自由民也是屡屡被突厥人盘剥,那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就是因为这个从突厥逃出来,想在中原定居,结果刚进入河南,她的丈夫便一病不起,结果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她们会突厥语吗?”李承乾突然问道。
“什么?”李安没明白。
“给她们拿八十贯,告诉她们,只要跟我们走,就会有一份工作,这些钱算是借给她们母女的,将来做工还。”李承乾说道。
“少爷,还要偿还?”李安讶然问道。
他是不太赞成李承乾出面的,不过八十贯钱对于他们并没有什么,做做善事也无所谓,可还要偿还……这未免太扯了,堂堂大唐太子会为了八十贯钱向人逼债?莫不是……李安显然是想岔了,脸上的神色也有几分暧昧。
“胡思乱想些什么?”李承乾也不是当初的单纯少年了,看到李安的满脸暖昧,便敲了他脑门一下。
李安揉揉头嘿嘿一笑:“小的是想那女人年龄太太了,小的又太小,过两年能长成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胡说八道满脑子肮脏”
李承乾笑骂:“这母女俩会突厥话,老师不久后可能用得上她们,而且她们有手有脚,应该自食其力才行,老师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都是鱼有什么区别?”李安嘟囔道。
“还读过书呢,可能是在梦中周公授课吧?”
李李乾笑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与其给人食物,不如教给她谋生的办法,这才是长远之道。”
“对,对,少爷英明”李安虽然是武夫,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不需要特别传授。
“你拍马屁的功夫很英明,呸”
李承乾突然发现,如果这小子拍马屁,自己不成‘马’了。
等李安取了钱出去,李承乾也乏了,上了床,不知不觉中便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一阵聒噪的声音吵醒,李承乾腾地从床上坐起身,大声道:“来人”
侍候在外面的李安和几名侍卫听到李承乾喊叫,一拥而入,李安问道:“少爷,您这是……”
“没什么,一个梦而已。”李承乾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外头在做什么?怎么跟铁匠铺似的,这么聒噪”
李安便道:“小的去瞧瞧。”
李承乾一摆手:“算了,反正我们要走了,结结帐,让他们准备好马匹行李。”
李安答应着出来,到前面一看,只见店门口里三层外三层都是看热闹的人,老板和几个伙计在柜台旁边围着一个鹌衣百结的老化子,似乎在求情告饶。
李安看那老化子时,比常人高出一头,一身瘦骨嶙峋的,皮肤也不知道是黑的还是脏的,就站在柜台前面,一口好似部队行军时用的大铁锅放在柜台上,那老化子用一只生锈的锅铲在锅底敲击着,聒噪得震耳欲聋。
李安微微皱眉,那铁锅也就罢了,可这个老化子虽然精瘦,却是一身的精气神,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不似普通人,分明是个会家子。
李安见老板只是对老化子打躬作揖的,一脸哀恳的神色,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便上前扯住一个伙计拉到一边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要饭的”
伙计一脸怒色的盯着那老化子,咬着牙答道:“一张口就要将钱装满那口大锅,不给就不走人,这挨刀的老化子,活该他孤苦一生”
聒噪声突然停住,那个老化子听力甚是灵敏,用一种慑人的目光看了伙计一眼,嘴一咧问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伙计先是被吓了一跳,旋即愤怒道:“我们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店面,就算是生意最兴旺的一个月,所赚的钱也不够添你那口锅的,你张口就要一锅钱,让我们怎么活?”
小伙计越说越气愤,他狠狠地盯着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