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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急匆匆跑过来问安秀,如今应该怎么办啊?
安秀只道:“我不会离开县城的,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打不到这里我爹和妹妹都送到乡下去避避难,大哥您要不要把娘大嫂和怡然也送到我们乡下去?我在老家有叔伯兄弟,还有一幢比较小的宅院,能住下几个人…丫鬟小厮怕是要挤在偏房了…”
秦渊只得道:“我自己老家在东南边,送过去便是找死。既是这样,就麻烦秀丫头了”
“好,大哥也回去安排一下,我跟我爹他们说说。”安秀说道。
下午的时候,天气微变,居然起来一层薄雾,整个侯府宛如披上了薄纱,氤氲着婀娜多姿。
吃晚饭的时候,安秀顺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有保与何玉儿,道:“爹,玉儿,你们先回乡下去躲上个把月,南边的局势更加稳定一点,你们再回来。如今的形势…”
“秀姐姐,是不是南边吃了败仗?”何玉儿紧张问道,她每日都要问安秀南边的情况如何了,胜了还是败了。晚上做梦,总是乱七八糟,一会儿是霍昆霖凯旋而归,一会儿又是梦见他浑身鲜血。夜里总是睡不好,何玉儿已经瘦了一大圈,红润的脸颊泛出苍白。
安秀知道她的担心,安慰她道:“昨日李县令还说,没有收到官报…都是大家在谣传,当不得真。如今城里的人都逃走了,吃住都不方便,你和爹会乡下去住上半个月再回来吧秦家的老夫人和夫人小姐跟你们一起走。”
“不行啊秀,爹要是回去了,一定吃不好睡不着,只顾着担心你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你看看这世面,城里哪里还有生意做啊?”何有保饭也吃不下去了,担心地说道。如今的县城,连米铺都门可罗雀,何况别的铺子?能走的人家都已经走到差不多了。
张珍珍来说过好几次:“姑丈,您劝劝秀姐姐,让她也离开县城,去乡下避避吧要是真的打来了,想跑都跑不了。秀姐姐不肯走,二虎也不敢走。二虎不走,我也不想走…姑丈啊…”
每次张珍珍说这些,何有保心中也焦急,但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安秀不是做事不靠谱的人,她留下来,无非是因为她的身份。
宁南侯都走了,旁人就算死,也不愿意死在县城啊那么宿渠县城便会变成一座空城,那个胆小怕死的李县令更加会跑。他如今不敢走,不过是忌惮安秀这个候主在这里。
县令一跑,守县城的一千多名官兵自然也要跑了。
叛军来了,不就可以不战而胜?
何有保没有念过书,这些道理都是何玉儿说给他听的。如今安秀终于说了回乡的话,何有保自然不愿意放过,继续道:“秀啊,县城里有李大人呢,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自己会乡下吧?”
“爹,我是不会走的”安秀坚持说道,“但是你和玉儿必须走你们在县城,要是叛军打来了,我也有后顾之忧”
“秀姐姐,你知道我的,我定不会离开县城,不会离开你”何玉儿坚决说道,漆黑双眸涌现出坚定与不容质疑,“你别妄想劝我走。就算你回去了,我也要留在这里,等昆霖的消息”
安秀能理解这种心情,担心害怕又忍不住不停地盼望。何玉儿懂得大道理,所以霍昆霖上战场,她未曾抱怨一句。但是她心中总是害怕霍昆霖福运不足,会埋骨沙场…
半晌,饭桌上静悄悄的,三个人都只吃了几口,光顾着说话。
安秀叹了一口气,叫下人把桌上的菜饭汤水端下去,换了新的来,总是这样征求他们的意见,一直都定不下去,安秀狠了狠心,道:“玉儿,你陪爹去乡下爹一个人在乡间,我怕他会担心。另外,如今的乡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带着四个护院一起。很多人往西边逃走,咱们乡间肯定有从县城逃出去的人…如果乱起来,千万别逞能…”
“我不会走的”何玉儿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子来,威严看着安秀,“我说了,我不走”
安秀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也说了,你必须走”
何玉儿紧紧盯着半晌,半晌,终于扛不住安秀更加严厉的目光,撇过头去,缓缓坐了下来,道:“好,我去…”
下人陆陆续续把热好的饭菜又端了上来,安秀给何玉儿舀了一碗汤,才道:“你放心,只要东边来了消息,不管好坏,我都叫南宫急忙送给你”
何玉儿没有抬眼看安秀,听到这话也只是点点头。
何玉儿都同意了,何有保再坚持都没有了意义,便不再说话。
安秀一碗饭还没有吃饭,下人便进了禀告道:“候主,秦老爷来了”
安秀放下碗筷,对何有保与何玉儿说道:“你们多吃点,今晚的鱼不错…爹,前头秦大哥来了,我去看看。”
“嗳嗳,去吧”何有保说道。
秦渊回去把安秀的话跟老夫人和秦夫人商议了一下,她们婆媳俩正愁没有地方可以去躲躲,如今安秀乡间的房子正好借住,比起那些逃荒的人好多了,至少吃住都有着落。
见她们婆媳俩都同意,秦渊便急忙跑来给安秀回复,好早作安排与打算,早点送她们启程。越晚走,越是令人担心。
下人们已经奉了热茶,秦渊缓缓摇动杯盖,拨着杯中的茶叶,慢慢才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腾升起袅袅轻雾,把秦渊的双目蒸的有些迷蒙。他叹了一口气,心中对时事充满了无力感。
安秀举步进来,秦渊忙起身迎接。
下人都退了出去,暖阁里只有安秀与秦渊的时候,秦渊才敢叫她秀丫头。把家中商量好的告诉安秀道:“秀丫头,母亲和你嫂子都说,在城里担惊受怕,宁愿去乡间住上些日子…这是银票,在乡间的花销都让有保叔的亲热多费心了。另外,母亲年纪大了,须带两个丫鬟”
“大哥,这些都没有问题,既然安秀开口让母亲和嫂子过去住,定会安排好一切。银票大哥拿回去,你给我钱,不是打我的脸?我孝顺自己的母亲和嫂子,还要大哥给钱?”安秀笑了笑,“府上的丫鬟总比我这边的丫鬟用得顺手,我就不另作安排了。大哥,明日吃了早饭便动身吧,早把母亲等人送走,你我心中也踏实…”
秦渊只得把银票收下来,心中对安秀充满了感激,一时间反而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笑了笑,便回去了。
等到秦渊走了,安秀让人去凌府,告诉张珍珍,何有保等人要回乡间了,问她是否同去。回去住上一段日子,等到城里安定下来之后再回来。
下人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回来说道:“候主,凌掌柜说,咱们表小姐已经回去了…她跟凌掌柜的爹娘回了凌掌柜的老家。凌掌柜说,拜谢候主惦记”
安秀点了点头:“既是这样,我也放宽心了”
城中有人看到候主家有马车出城了,顿时慌了神,以为候主也走了。特别是李县令,他怕得要死,好不容易贪了些银子,都还没有来得及花呢。要是叛军打过来,宿渠县没有重兵,亦无援兵,定会不攻自破,倒是第一个死的,怕就是他这个七品芝麻官呢
他想想都不值得,为何自己会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因为宿渠县不是军事重镇,亦不是军事要道,就算被攻破了,也不能影响朝廷的防卫。况且东南本就兵力不足,黄河天险自然是军事防御的重中之重,哪有多余的兵力分给边角的一个小小县城?
所以,李县令现在只有两个盼望:要么候主早日离开县城,等候主一跑,自己立马便走要么叛军也觉得宿渠县毫无用处,直接进攻他们相邻的临州府,放过这个小小的县城。
所以下人回来说,候主府上有马车出城,李县令高兴的跳了起来,忙叫下人首饰好细软,讨好马车,准备偷偷化作普通人混出城去。让自己的管家替自己的府上假装生病。反正候主都走了,自己为何还要留下来送死?
正在紧锣密鼓的收拾着,心腹小厮又回来了,低声道:“大人,怕是走不了…”
“为何?”李县令大惊,“叛军已经打过来了?”
“不是的大人,今早出城的,是候主的公公…就是她现在的义父和妹妹,不是候主候主刚刚骑在马上,又回了县城了”小厮低声说道。他叫三泰,是李县令从小的书童,一直比较信任他。
“这…”李县令有些泄气,“她干嘛不走啊?蠢女人本大人要被她活活拖死了”
正在抱怨着,前头衙门的孔捕头急匆匆地进来了,向李县令急忙说道:“大…大人,不好了,前头岗哨的卫兵来了。他说叛军已经过了夕傩河,往咱们这边来了。好几万人啊,怕是两天就要到咱们县城了”
李县令只感觉眼前发黑,厉声吼道:“朝廷不是派了镇南大将军抵御吗?镇南大将军呢?战死了?”
“大人,您还是亲自去问问吧”孔捕头满脸大汗,急忙说道。
李县令都顾不上换官服,直奔前堂。
一个士兵一脸的风尘,见李县令出来,忙把手中的官报给他,声音有些沙哑:“大人,南蛮大军,不出三日便能到达贵地,往大人一定要想法设法拖住叛军属下还要去临州报信,让临州的军队派援军过来。属下告辞了”
“等下等下,官爷”李县令忙拉住他,焦急问道,“镇南大将军不是去了东南边,怎么叛军这么快就来了?镇南大将军吃了败仗?”
“这支是另外一支叛军,他们原本就在埋伏在大将军的后背,等大军过了他们的防线,才出军往西南来偷袭咱们的县城…李大人保重”哨军说道,抱拳行了军礼,便急忙走了。
管家送他到门口,为他换了一匹好马,备了水和干粮。哨军顾不上道谢,有急匆匆往西边的一个州府赶,希望能遇到黄河的援兵,过来解宿渠县的围。但是估计等援军来了,宿渠县也早就被占领了
叛军行军虽然慢,但是就算再慢,三天也能赶到这里。而黄河离宿渠县,快马也要五六天的路程
李县令拿着官报,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眼前一个劲地发黑,脑袋嗡嗡作响,他的官运到此为止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大人,现在咱们怎么办啊?哨军说,叛军来了好几万人,咱们只有一千多的守军啊这是鸡蛋碰石头啊要不要先把这事告诉候主,请她拿个主意?”李县令的心腹小厮三泰建议道。把这件事告诉了安秀,他们就脱了关系,以后朝廷怪罪下来,李县令也少一分失职。
李县令没有说话,三泰的话让他瞬间想到了什么,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问道:“三泰,你说告诉了候主,她能再三日之内调来大军防卫县城?”
“这…这怎么可能啊?”三泰说道,“咱们这里最近的防军,便是黄河南边的防军。他们都被大将军带走了,如今要调防军,需要黄河北边的…而且,防军说调就调?没有兵符,皇帝来了也调不动啊,何况宁南侯?”
“所以说,告诉了候主,亦是要死在这里…那为何要告诉她?”李县令的面目有些狰狞。
三泰愣住了,瞬间明白李县令想说什么,顿时慌了神:“大人,要是这样的话,朝廷将来知道了,怕是要怪罪咱们的。咱们真的要自己先跑,不管候主吗?”
“告诉了她,她一定不让我们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