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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南宫苕华的性子太野蛮,那么南宫归信的性子就太和柔。他年纪小小,从来不调皮捣蛋,像个大人一样庄重。
看到姐姐舞刀弄棒,他也从来不羡慕,还说:一身的灰尘,一身的臭汗…
府上的人乐不可支,纷纷说这小少爷少年老成。
归信的书念得好,文章做得好,才六岁的时候,师傅便道教不了他,说他是天才。安秀不喜欢男孩子只顾念书,非逼着他学了一门剑术。因为他天生的柔和性格,剑术比较合适他。
安秀以为,他天生记忆力过人,动手能力不一定好,不成想,苕华学了三年才有小成的剑术,归信三个月便学熟了,比苕华的还好。
南宫游出与安秀这才肯定,他们的儿子,是个非常人!
安秀与南宫游出看到他,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要给你姐姐说亲了。过两年姐姐嫁出去了,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归信嘟嘴想了一会儿,才探视地问安秀:“母亲,那…别人会欺负我姐姐吗?别人也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姐姐吗?”
听到这话,安秀与南宫游出一愣。
“归信,姐姐总是欺负你,总是抢的东西,你不生气吗?”安秀问道。
“她是女孩子啊!”归信一本正经说道,“先生说,男孩子应该让着女孩子…”
安秀与南宫游出都忍俊不禁。归信带着一顶墨色绒帽,身上的衣裳胖嘟嘟的,一摇一晃说话的模样十分可人。
正笑着,丫鬟便进来说:“候主,老爷,凌府派人送礼来了…小姐…小姐不让凌少爷进门呢!”
安秀与南宫游出无奈地摇摇头。归信一听凌府的人来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置哥哥来了…”
张珍珍的儿子凌置今年已经十七岁,模样集凌二虎与张珍珍之所长,龙章凤姿天生落拓,是个翩翩佳公子。书念得好,刀枪棍棒使得好,亲戚朋友家的小辈中,凌置无疑是佼佼者,连何玉儿的儿子霍子炎在外貌与才学武艺上,都输凌置一筹。
前年端午的时候,凌置来府上做客,一群孩子一块儿玩闹,最后居然比起武来。苕华自幼习武,一向目中无人。玉儿姨妈家的霍子炎与霍子衿都让着她;堂姐秦怡然家的秦秉文也不会武艺。
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把凌置推了上去。凌置不知道苕华的野蛮程度,便同她比了起来,连败了苕华三场。
便这样结仇了,苕华每次看到凌置,都会拔剑相向。
安秀与南宫游出带着归信道西苑门口的时候,门口围了一大群丫鬟小厮。凌置与苕华在比武,使得是短刀。在架势上看,苕华步步紧逼,一丝不上,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又要输了,怨上加怨啊!”安秀在一旁笑道。
果然,安秀话音刚落,苕华的刀便脱手了,虎口被凌置怔得发疼,捂住手,脸色铁青。
凌置面上表情淡淡,没有高兴也无愧疚,只是说道:“你求胜心太强烈了,就会破绽百出。一旦露出自己的破绽,你便输了!”
苕华哼了一声,恼羞成怒直接用脚踢凌置。
一脚踢在凌置腋下的肋骨上,众人都听到清脆嘎吱一声,心中一颤:这位刁蛮的小姐踢断了人家凌少爷的肋骨了。
凌置只是闷声哼了一下,继续笑了笑。
苕华也愣住,她刚刚虽然使了十成力,但是这招习过武的人都容易躲开啊,他为何不躲?
宁愿自己断了肋骨…
“候主,老爷…”有人发现了身后的南宫与安秀,忙给他们让道。
刚刚还在看好戏的人丫鬟小厮忙低下头。安秀这才发现,在院子里看戏的人,还有春雨姨娘的女儿影儿、秋霜姨娘的女儿斯巧和她们的贴身丫鬟。
安秀本想教训苕华几句,怎能如此刁蛮不懂事?但是下人在场,她怕苕华脸上难堪,终究没有说。安秀就是这样疼爱苕华,事事替她着想,才将她宠的无法无天的。
“都散了吧!”安秀声音透出威严。
影儿与斯巧也连忙走了。影儿如今十六岁,已经许给了衢州知府家的大少爷为妻,明年三月十八出嫁;斯巧十五岁,尚未婚配,安秀最近也一直在帮她挑选婆家。
这两个幼囘女可是何有保的命囘根子。
影儿是春雨姨娘的女儿,身上没有春雨的温柔婉约,反而像极了秋霜,泼辣刻薄,嘴上功夫不饶人;斯巧是秋霜姨娘的女儿,性子却温和极了,甚至有些懦弱。
下人们都说:这两位小姐是投错了胎。影儿应该是秋霜姨娘的女儿,她的性格太像秋霜了,一点春雨的柔美都没有;而斯巧是秋霜的亲生女儿,却一点都不像秋霜,遇事便躲了,是个懦弱无用的。
“置儿,伤了没有?”安秀见凌置脸色有些发白,刚刚那一脚怕是真的踢重了,不免怒视苕华。
“无事的姨妈。”凌置忙摇头。
“你傻啊,明明踢过来了,你还不躲?”苕华怒吼道,她是心中愧疚,才如此大声。
凌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笑。
苕华心头微动,脸色的怒色却不减,转身跑了。
南宫帮凌置看了看,然后道:“没有断,但是踢得很重。去叫人给你擦些药酒…”
“多谢姨丈!”凌置客气说道。
“下次故意输给她,输了几次,她就不会找茬了。”南宫教凌置说道。他知道凌置一向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上面看不透呢?
凌置想了想,才道:“姨丈,若是这样,苕华的武艺与应战能力永远都不会提高。将来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她会摔的更狠…置儿不想苕华受到更大的挫折…。”
安秀与南宫游出没有接话。
凌二虎最近从临州府带了很多的年货回来,叫凌置趁年前亲自给宁侯府送来。凌置回去的时候,安秀也送了好些东西给张珍珍和凌二虎。
那么小的孩子,如今都可以跑腿了,岁月催人老,不服不行啊!
晚上的时候,安秀翻来覆去睡不着,把家中朋友的孩子都拎出来想了一想,推南宫游出:“你睡了没有?”
南宫游出笑了笑:“你翻来翻去的,我早就被你吵醒了…怎么,有烦心的事情啊?”
夜色昏暗,便喊了守夜的小丫鬟来点了一盏灯。透过朦胧的光线,依旧可以看清彼此的脸庞。安秀心想,曾经他们还是那般年少,如今女儿都到了定亲的年纪了。
“我在想苕华的婚事!”安秀说道,“南宫,你瞧出来没有,凌置对咱们苕华有情呢!”
“既是这样,定了凌置不就好了?”南宫游出道,“比起玉儿家的子炎,怡然家的秉文,我觉得凌置更加好。相貌出众,才学过人,而且他并不是一味地宠着苕华,心眼里却是为了苕华更好…”
安秀半晌才道:“凌置虽然好…但是他们那宅子太乱了。姨娘那么多,亲兄弟就三个、庶弟五个,将来都成了家,还不是斗得你死我活的?珍珍又是那一手遮天的性子,将来苕华给她做儿囘媳囘妇,还不受她的气啊?我是怕珍珍的,她虽然疼苕华,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
南宫游出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安秀太过于杞人忧天了。但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违背安秀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你看谁好?玉儿家的子炎也不错,侯门嫡子,跟咱们家倒是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是不错的。但是子炎跟咱们家苕华一样,从小娇生惯养,少爷脾气,你指望他让着苕华?苕华嫁给他,还不得受气?玉儿知道苕华的脾气,又特别宝贝她的儿子,她也怕苕华欺负子炎呢。”安秀立马否认了霍子炎。
南宫游出又想笑,于是问道:“那你说谁比较好?霍子衿如何?丧妻五年了,如今也是三品提都,还是镇南侯世子,仪表堂堂的,咱们苕华不善于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嫁个军士倒是不错的,他们夫妻才会情投意合啊!”
“亏你想得出来,霍子衿比咱们苕华大十三岁呢!”安秀无语道。
“霍昆霖不是比玉儿也大十几岁,你看他们…”
“霍子衿是丧妻啊…咱们苕华去续弦?”安源瞪了南宫一眼。
“当初…霍昆霖也丧妻啊。”南宫笑道。
安秀语结。
南宫游出知道她不会同意将女儿嫁到霍子衿,也只是随口一说,然后又道:“那秉文呢?如今秦家可是东南首富…”
“算了,他们家真的比我咱们府上富裕吗?”安秀反问道。只是她不愿意说自己的家产,而且很多的生意都是秦渊出面帮她打理,人家才知道秦渊富裕。其实秦渊一半的财产,应该是安秀的。
南宫游出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睡下了,道:“依我看,还是苕华自己挑选吧!你这样顾及太多,反而失去了最根本的东西,就是苕华是否心悦那个男子。我觉得,苕华对男子之情不太懂,似乎对凌置不错…。只怕将来会是凌家的媳妇…”
安秀心都想的发烧了,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人家,只得睡下了。
女儿婚事果然愁人,只愿将来归信的婚事不需要这样操心。
转眼便是新年。
正月初三的时候,何玉儿回娘家拜年,霍昆霖、霍子衿、霍子炎还是何玉儿的七岁小女儿霍离绪,浩浩荡荡一大群人。知道何玉儿来了,安秀便派人去接了张珍珍、凌二虎、凌置、张珍珍的另外两个小儿子,十二岁的凌佳,十岁的凌坚。
大人们一块儿说话,小孩子也各自凑在一起玩闹。
年纪小一点的,凌佳,凌坚,霍离绪,南宫归信早就跟着小丫鬟,去后院吃好吃的东西了。
年纪大一点的便在外头戏台地下看戏。霍子衿年纪最多,不太愿意和小孩子们凑在一处,宁愿跟何玉儿、霍昆霖一处说话。但是安秀让他跟着弟弟妹妹,看着他们别打架。
霍子衿虽然啼笑皆非,还是不好违背安秀的意思,跟着这帮小鬼头们一起。
霍子炎十六岁,凌置十七岁,苕华十四岁,加上十六岁的影儿和临水,哪里有心思看戏?
唯有斯巧没有来。她不喜欢人多,人多了便会不自在。
霍子衿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年纪真的大了。
苕华想了想,吩咐下人道:“去秦府叫了秦秉文来玩儿,免得有些人觉得这个世上只有他的学识好,想着法子跟我们斗文章。”
有些人,说的是凌置。
霍子衿看着苕华,心想这姑娘未免也太任性刁蛮了,凌置根本没有理她,她都要寻出不是来,将来谁娶了她,便是一辈子的受罪。
不稍片刻,秦秉文便来了。他一身淡紫色长袍,气质恬静温柔,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与霍子炎的匪气和凌置的冷淡相比,他但是令姑娘心动的温和公子哥。
宿渠县多少姑娘仰慕他,他偏偏只爱被南宫苕华调遣,正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