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空得空。”何大栓憨厚的笑容里带着质朴,“你婶子昨天就跟我讲了,我特意今儿个不下地,等着你咧。现在就去么?”
“现在吧,今天之内能挖好不?”安秀有些急切,早点弄好,可以早点开始囤积蔬菜。她突然想种些春季的蔬菜,反正她的异能不受时节的影响。种些辣椒、黄瓜,行情绝对很俏。
“哪能这样快?”何大栓笑了。
挖地窖远不是安秀想象的那般简单,何大栓帮她弄了三天,才挖出初始的模子。一边挖何大栓一边叹气:“秀啊,你这土质太松软了,不容易防水,你得请江生帮你稍尾。稍尾我怕弄不好咧。”
安秀想起何江生前几天的表现与萧氏惹出的祸端,心中有些恹恹然,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笑道:“那好,回头我跟二伯家说声。劳烦大栓叔了。”
三天,安秀一共给他结算了六十文的工钱。其实现在做工,工价都是十七文一天(给地主家帮工除外。佃了地主家的田地,每年要固定地帮地主家做几天工,有些会给管饭,有些会把饭钱折算成工钱。)
安秀每天多给三文,主要是她不管饭。她家中的吃食要是叫外人看见了,不知道该嚼出什么舌根。李老伯对安秀感恩戴德,安秀知道他不会出去乱讲,但是何大栓不同。
拿了钱,何大栓推辞说不要,一个庄子里住着,彼此帮衬是应该的,况且自己还没有稍微呢,不能要整三天的工钱。跟安秀拉扯了半天,安秀主意坚决。庄子里的人她是知晓的,能得到好处,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要是吃了点亏,漫天给你泼脏水。
何大栓人不错,但是他媳妇桂花嘴巴有些零碎,安秀要是少给了,回头她肯定能搬出是非,况且玉儿还在她家学刺绣呢。安秀宁愿自己亏点,如果花钱能让自己在庄子里赢得声望与美名,这钱就没有白花。
何大栓一个劲说:“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稍尾与开头一样,需要手艺高超的人,庄子里除了何江生,寻不出第二个了,安秀有些为难。那天二伯二婶的态度安秀看见了,真不想再去给他们家舔麻烦。
“秀!”远远地听到二婶喊她,安秀一愣。
忙打开院门,只见李氏手里挎着提篮,用红布遮住,腾腾冒热气,何江生跟在她身后,扛着累死铁锤之类的工具。安秀顿时明白,二婶以为上次的冷淡得罪了自己,也听说自己的地窖没有稍尾,带着何江生与礼物,示好来了。
安秀更加愧疚了。
“秀丫头,昨晚凤儿说要是米粑,连夜做了几笼屉,这个是韭菜馅儿的。趁着热乎尝一个?”李氏把提篮放在安秀的井台上,拿出米耙满脸含笑地替给安秀。
安秀眼眶发热,忙接了过去,咬了口,米粉做的皮子细腻有粘性,口感十足,一个劲道:“真好吃。我一直想吃包子,又不喜欢面粉做的皮子,还是米耙好吃。”米耙跟包子差不多,只是外皮的面粉换成了米粉。
安秀身处的这个地界,面粉比较珍贵。平日里想吃包子的农家人,都是用米粉代替。安秀却很享受,米粉比面粉好吃多了。
“多吃些!”李氏见安秀没有异样,知道她心中的别扭过去了,也舒了口气,“给你带了五六个呢,吃不了热着吃。家里磨了好多米粉呢,你要是想做的话自己去拿些来。”
“真的?”安秀一听,眼睛都放光了,不顾手上的油腻,直往李氏身上粘,“二婶你最好了!”
“哎呀酸死了!”李氏推开她,“快别闹了,多大闺女,还跟小孩子一样。听桂花说你家的地窖没有稍尾?我专门叫你江哥哥今日不要下地,替你把稍尾弄好,保证下雨滴水不进。”
李氏也不问安秀为啥不请何江生来挖地窖。安秀知道她怕自己尴尬,松了一口气。
“那就劳累江哥哥!”安秀吃完了一个米耙,见篮子里还剩下五个,想着李氏是给他们三人一个两个的,顿时又拿起一个吃了。
何江生的手艺的确不错,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帮安秀弄好了。
“成咧!”李氏望了望宽阔光滑的地窖笑道,“以后红薯土豆就有地儿存了。秀丫头,米粉你还要不?要的话,跟我去拿。”
“要,要!”安秀急忙道,挽住李氏的胳膊就跟着她走了。彼此愈发显得亲热。李氏看着安秀,知道她心中也放下了忌讳,心头微喜。
“秀,明儿我们几个去采莲,你要不要也去?”何江生突然道。
这个季节,莲子都已经成熟了,莲叶林里,不仅仅有莲子,菱角,还有鹭鸶蛋,肥美的鲫鱼,安秀巴不得,立马道:“当然去!”想起了什么,又问,“还有谁去?”
“咱们自家人,早哥哥、大嫂、木哥哥,我和娟子,算上你。撑大伯家的大船去,摘满一船舱才回。”何江生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拘束,对安秀也似从前一般说笑。
安秀见他主动邀请自己,只怕心中的那阵涟漪已经过去了,连忙笑道:“那成,明日叫我!”
061节发绣
小货店里买不到辣椒与黄瓜种子,安秀只好连夜去二伯家要些来。二婶也好奇,问她为啥要这辣椒与黄瓜种子,现在又不是春季,种下去了也没有用处。
安秀笑道:“这几日天气暖和,我总觉得能长出来。二婶,你就借我点吧,赶明儿我好好谢你!”
“胡闹嘛,种东西得按节气,如今都快寒露了,没听说过这个节气种黄瓜的。”二伯被安秀逗笑了,“老婆子你就给她拿些,回头种不出来,她就知道老人言、字字金了!”
二婶从墙上扣些种子下来给安秀。保存地瓜啊黄瓜啊香瓜啊茄子啊等等种子,都是用地灰拌了,搭在墙上风干。因为这些种子太小,不好晒,晒了也不好存下。来年种的时候,从墙上扣下地灰干,取出种子,不会上霉也容易保存。
安秀见还有香瓜种子,愣是多要了些。二婶无可奈何,每样给她一些,口中笑骂:“你就会糟蹋东西。可说好了,来年春上别再找我要啊!”
“来年嘛…”安秀又踌躇了,“能买到就不找二婶要,买不到你还得给我。谁叫你是我婶子呢?”
全家都笑了。李氏一边笑一边作势要打她:“你们听听,我做婶子的就该她的!”
闹了一会儿,安秀便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娟子一直在说,明儿要早起,他们准备天不亮就去采莲,叫安秀备些网袋,回头装莲子。
“只采莲啊?”安秀问道,“不顺便打渔么?”
“咱们家没有大网,要去借,怪麻烦的。再说我们都不会,还是算了。”何江生笑道。这个年代只有大网,就是一张网摊开平均面积有上百平米,只有以打渔为生的人家才有。普通的庄稼户都是用鱼叉、鱼罩。
何家庄的附近虽然有一条大河,是黄河的分支,却很少有以打渔为生的渔民,隔壁张家庄倒是有些。毕竟靠河的地方,土质肥沃,种粮食稳妥。这些年新帝登基,减免了不少的苛捐杂税,赶上雨水不好的年岁,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风调雨顺的年景,日子都很红火。
“树生会叉鱼,要不带上他吧?咱们难得去河里,正好弄些鱼回来。”安秀笑道。她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如果这次能找到一些宝贝,还是按人头分,她一个人要吃亏。
“成啊,反正大伯家的船很大,不多树生一个。”何江生笑道。
安秀回到家,连夜与何树生一起,把黄瓜、辣椒、香瓜的种子各种了一地畦,浇上水,等着明天晚上回来再催熟,拉到集市上去卖。
何玉儿的刺绣飞速进步,才几天的功夫,安秀就见她绣了一朵荷花,,粉色花瓣托在碧绿的叶子上,栩栩如生,忍不住抱住她亲:“玉儿,你咋这么能耐?一学就会了。”
何玉儿被安秀弄得痒痒,咯咯地笑:“秀姐姐,二妞说不算啥,她刚刚学的时候比我秀的好。”
安秀终于觉得那个二妞,是个大话王兼羡慕嫉妒恨,见何玉儿绣得比她好,就打击她,于是笑道:“她指定是胡说的。你绣得这么好看,比她强多了。玉儿,你还要去她家学么?”
何玉儿歪着头想了想,转身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一块绢绣给安秀看,道:“秀姐姐,等我绣得像二妞这样好的时候,我就不去学了。”
安秀一看,只差眼珠子掉下来:素白的白绢上,绣了一朵墨色的龙爪菊,针脚细腻,菊瓣清晰明了,针针下得准确,最令她心动的是,这黑色丝线有些淡淡的光润,好像活了一般。
“真好看!”安秀不由地真心赞美,心想二妞可能没有吹牛,她绣得的确好。何玉儿再练个两三年,才可能会有这样的造诣。自己这个外行人,的确是太浮躁无知了。
“秀姐姐,这是发绣!”何玉儿也倾佩,“二妞说,这一幅刺绣她绣了三个月,能卖五两银子呢。我想借来看看,她不肯,桂花婶子说她了,她才给我带回来,你别弄坏了。”
桂花知道安秀有钱,弄坏了也赔得起,所以放心让何玉儿带回来。
“什么是发绣?”安秀摸着这龙爪菊的刺绣,爱不释手。
何玉儿笑了起来:“发绣,就是用头发做线的。”
安秀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龙爪菊有光泽,宛如有生命,原来是线的缘故。这竟然是用头发绣成的。头发比丝线要细,要滑,容易断裂,二妞竟然能把她绣成花样,的确不容易。
安秀更加确定给何玉儿找了个好师傅。桂花婶子真的给了她面子,才让何玉儿跟着二妞学,这样的绝活,应该不外传的吧?摸了摸何玉儿的小脸,安秀笑道:“好好跟二妞学,要学会这发绣,将来给姐姐绣幅更大的!”
“嗯!”何玉儿乖巧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清早,安秀便起床,照例热好饭菜放在锅里,让何玉儿等李老伯来了再一起吃,嘱咐她中午的时候回来热饭,给李老伯送饭。何玉儿点头,一一答应。安秀怕她不会弄,点着了房子,再三嘱咐等活全部熄灭了才能离开厨房,何玉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出错,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以前在公公家的时候,何玉儿可是什么事情都不管的。
天色紫清的时候,七个人便在庄子东头碰面,何早生与何木生一人扛着两柄木桨,一个扛着两根竹篙,何早生的媳妇许氏则抱着数个布袋;何娟手中也是多个布袋,何江生带了两个竹筐;安秀肩膀上搭了两三个布袋,何江生拿着鱼叉,和他们四个相比,安秀俩人显得两手空空。
河中央有块陆地,大约五六亩,当时大家都没有船,只有大伯何有旺有条破旧的小船。他带着两个儿子去开垦那块陆地,竟然成了数亩良田。谁开垦归谁所有的土地政策,地保后来给何有旺发了地契,那块陆地就属于他们家了。
这几年,那几亩地里种三季水稻,土质肥沃,水源充足,收成很不错,大伯也就换了条大船,方便把收成运回家。
062节唱个歌吧
上了船,天色已经大亮,日头从水面的另一端升起,红灿灿的宛如璞玉,尚未发出光线,不稍片刻缓缓升高,浑身泻出金色光芒,水面上波光粼粼。
安秀经常到河里洗衣服,水中央的荷叶连绵数百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夏季时节,粉色荷花散发幽幽香味,远远飘来。总有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甩开上衣,游过去摘下几朵,丢给河边洗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