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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伯在家不?三婶在家不?”安秀站在门口喊。
听到安秀的声音,姜氏躺在床上嗑瓜子,一骨碌爬起来,只见安秀眉开眼笑,手里拎着点心,不像是来寻事的,松了口气。她上次被安秀的架势吓了一大跳,对安秀心存忌讳。忙开了大门,脸上含着笑:“秀丫头咋来了?真是贵客啊,快进来快进来。”
安秀见姜氏衣角皱弄,头发蓬松,脸颊污垢,顿时不喜。她家的堂屋里一股子霉气,好像什么东西放久了,都发烂了。地上有好几处鸡粪,瓜子壳一地,都下不去脚。
姜氏热情地请安秀坐,给她倒水。安秀不敢喝,碗里全是污垢,再一瞥,桌上一朵鸡粪,只差把隔夜饭呕出来。见安秀神色有变,姜氏才留意到桌上的鸡粪,讪讪用衣袖揩了:“这些发瘟的鸡,不关门就往家里跑。秀丫头喝茶啊。”
原本鸡粪不能令安秀呕吐,姜氏十分自然地从衣袖揩了,安秀胃里一阵翻滚,用手压了压心口,才没有呕出清水,也不想耽搁了,点心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说起自己的来意:“三婶,我见你家的田地不少,你和我三伯也忙不过来,不如把那两亩田都卖给我,也减了你们的负担。”
姜氏一听,心头乐开了花。官府从去年就开始开垦河滩的荒田,秋收一过,那些田便可以出售了,往后的田价肯定要降。姜氏早有卖田的打算,他们夫妻越来越懒,最近几年没有啥进益,都快吃不上饭了。只是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买河滩的田,谁会买姜氏的?
“一家子人,你都开口了,婶子自然先卖给你。其实三胖开春的时候就说我家田好,早就想买,我都不卖哩”姜氏先自抬身价,“不过秀啊,我家那田你都瞧见了,数一数二的良田啊,自家人的,婶子也不要高价了,六两一亩”
六两一亩,还叫不算高价?安秀冷笑了一下:“三婶,孙地主家最好的良田不过四两,你一开口便是六两,诚心不卖给我吧?那成咧,我也不为难你了。”
孙地主家的田安秀也打听过,五两一亩没跑的。安秀实在在姜氏的家中呆不下去,各种臭味争先恐后往她鼻子里钻,可能是昨夜受凉了,安秀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目光随便一瞟,安秀看到了姜氏刚刚揩去的那堆鸡粪还有一些挂在她的袖口上,一个不慎,嗓子里发痒,怎么都控制不住,一个劲地干呕。
昨晚不是吃坏了就是受凉了。
“呀,秀,你这是咋了?”姜氏慌忙过来拍安秀的后背,眼睛里却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安秀的目光自然落在她沾了鸡粪的袖子上,胃里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翻滚,呕出些许清水,人也难受,实在呆不下去了,拎起桌上的点心:“三婶,既然你不诚心卖给我,我也不强求了,这就回了。”
姜氏慌忙按住安秀的手:“秀,哪有带来的点心还往回带的?”
安秀瞧见她的袖子,唰地抽出了手,沉声道:“买卖不成,我干嘛要平白给三婶送礼?”
胃里越来越难受,安秀不禁蹙眉。
听到安秀的话,姜氏眯起眼睛打量她,半晌才阴测测笑道:“秀,你不是有了吧?哎呀想不到树生年纪小小的, 还是很厉害嘛。我家水生跟徐家庄的一个闺女混了一年多,啥都做了,也没让人家怀上。让树生教教他水生哥哥。”
安秀心头一股怒火膨起,你特么滴才有了,姐还是那啥呢。
点心盒上已经沾了鸡粪,安秀定是不会再要了,但是这样便宜了姜氏,令她十分不快,冷笑道:“水生能耐,没成亲就勾搭人家闺女,三婶教子有方,我家树生可学不来。”
姜氏竟然没有半丝尴尬,得意洋洋:“我家水生长得俊,那些闺女啊,都赶上跟他,骂都骂不走”
“那恭喜三婶啦,水生这样出息,您将来跟着享福吧。那两亩田,你不准备卖的话,我就真的回了,还要去孙地主家看看呢。”安秀胃里还是难受,止不住想吐。
安秀根本不知道河滩即将有便宜田,也不知道孙地主正在出售一些良田,补进河滩的田。
“秀丫头真是的,性子急成这样,我咋说不卖了?”姜氏忙拦住她。她要是去了孙地主家,自己这些良田肯定要砸在自己的手里,“倒不是我不想卖,只是我家还有三亩田,我们种不过来,白放着可惜,如果你都买了,价格好商量嘛。”
她家一共才六亩田,竟然要卖五亩给安秀。安秀微微蹙眉,他们一家子人打算靠啥过日子?旱地里可种不出口粮。
“价钱多少?”安秀真的呆不下去了,只想早点解决,“我没有田地,这个三婶知道,只要价格合理,我多买些没有关系。”
“五亩你都买了的话,五两一亩”姜氏虽心疼没有占到便宜,但是如果现在不卖,以后就卖不出这个价格。况且自己急需脱手,没有贱卖已经算是占便宜了,如此一想,姜氏倒是释怀了。
“成”安秀很干脆,这个价格她能接受,二婶曾经说过,三伯家的田地都是最好的良田,这些年又被他们荒废了,更加修生养息,地质更加好了,“明儿咱们拿了银子和地契去族长家,按了手印,钱货两清。”
一阵风吹进来,院中的粪坑臭气随风飘进房子里,安秀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一个劲地想吐。难道是今日下田的时候着凉了?可是在自己家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秀啊,你明儿不会反悔吧?”姜氏紧张问道,“不如现在你就把银子给我,我将地契给你。一家人买地卖地还过族长那道手做啥?”
安秀若是回去一打听,知道了河滩荒地的事情,肯定要反悔的,姜氏想先把这事敲定,给了钱,她想反悔就不可能了。
安秀知道她的小气量,不想跟她过多的纠缠:“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银子况且五亩地不是小数目,不过族长那道手,我终究不放心。婶子也别怪我说话难听,要是你反咬说我是偷的地契我可说不清楚。”
“你咋这样想你三婶?”姜氏佯怒道,心想萧氏说的不错,安秀真跟狐狸似的,浑身透着狡诈,想骗她可不容易。“要是你真的不放心,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族长家吧?”
安秀看出了一些苗头,姜氏这么急切卖给自己,似乎隐瞒了什么,她强打起精神:“三婶,你家的地不是出了啥事吧?”
“我说你这丫头,咋把人想得这样坏?我这不是急着用钱?明儿是水生二舅看亲的日子,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得送礼?稻子还没有收,我这手头紧着呢。”姜氏灵机应变,想出了这么个借口。
要是今晚安秀去二伯家坐坐,唠起这事,何有福夫妻俩肯定跟她讲河滩荒地的事情,自己的这五亩地就卖不成了。免得夜长梦多,还是赶紧卖了为好。
“我说了,明儿上午去族长家,要是三婶等不及,就卖给别人吧。”安秀冷淡说道。人一难受,所有的耐性都没有了,安秀现在只想回到自家干净整洁的院子里,透口新鲜空气。
见安秀铁了心要明天才办事,姜氏心底恨得痒痒,却也无法,要是自己逼得太紧,她肯定会去打听,弄巧成拙。兴许她今晚不去二伯家呢。不晓得河滩的事情,就不会反悔了。
“那成,那成”姜氏无可奈何,只得陪着笑,心底也在赌。赌她今晚不会知晓河滩开荒的事情。
安秀回去的时候,脚步踉跄,自从出了他家的院子,胃里感觉好多了,至少呕吐感没有那么强烈。上次来何有禄的院子,倒是没有这么难受。
070节安秀“被”怀孕了(求粉红)
回到自家院子,安秀猛然觉得胃里更加难受,呕吐了半晌,把早上与中午吃的东西都呕吐了出来,才觉得胃里空了些,不再翻滚。
何树生见她吐得昏天黑地,不禁慌了神:“秀,你这是咋了?”
安秀无力地摆摆手:“不晓得,可能吃坏了东西,也可能着凉了。给我倒杯水。”
漱了口,感觉嘴巴里不再苦涩,但是浑身无力。
何树生吓得脸色苍白,试了试安秀的额头,虽然不发烧,但是脸都变了脸色,怪是骇人。“咋办呐秀?你怎么会突然呕吐?”何树生声音里透出惊慌失措,似乎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一般。
安秀勉强勾起唇角微笑:“没事,扶我回去躺会儿。刚刚在三伯家的院子里,你不知道我吸了多少臭气。”
何树生把安秀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要走:“我去找二伯,咱们去集上看大夫。”
安秀想了想,这场病来的太突然了,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有疾不及时医治,小病变成大病就麻烦了,于是点点头:“先去找咱爹,否则娘又要讲二伯家的闲话。”
何树生点点头,转身急忙跑了出去,先去二妞家叫何玉儿回家照看安秀。二妞娘桂花婶子拉住他:“树生,啥事啊,把你急成这样,秀丫头咋的啦?”
何树生不知道这个女人嘴巴碎得可怕,就将安秀如何呕吐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何玉儿一听,将手中的东西一丢,慌忙跑回家去。
桂花婶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呕吐?怕是有了吧?”看着何树生瘦小的背影,突然捂住嘴巴笑了。
二妞看着桂花笑得莫名其妙,不免好奇:“娘,你笑啥?”
桂花啐了她一口:“绣你的东西,小姑娘家的瞎打听啥?”
何树生连气都不敢喘,急忙跑到田里。二伯家的田远些,何有保家的田就在路口,何树生一头的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喊道:“爹,秀生病了,您帮我送去集市上去。”
萧氏刚刚的气还没有消,再说被蛇咬了的地方尚未愈合呢,认定是安秀带来的厄运,恨死了她,岂会让何有保不做活儿送她去集市?于是吼道:“树生,你懂不懂事,安秀得了病,你们自己有牛车,还要来烦你爹去送?你是要你爹抱她还是扛她?”
何树生一听,怒火蹭地上来:“娘,你说啥呢?”
“说啥呢”萧氏冷笑,“说你爹没空赶紧该干嘛干嘛去,两个丧门星”
“你这是做啥?秀生病着呢,树生年纪小,咱们不去送,还要去求外人么?”何有保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才没有吼出来。刚刚萧氏那样骂安秀,他就窝着火,如今她不知轻重的赶何树生走,要是安秀真的病成啥样了,别人还不指着他的背脊骂?
四周割稻子的人比刚刚还多,大家都听到了何树生的话,以后想赖都赖不掉。
萧氏远远瞟见二伯一家人手里的活儿停了,都在侧耳倾听,顿时提高声音:“外人比咱们做公婆的亲多了。安秀有啥事,不都是求着那些外人?又借东西,又买粮食的。咱们家劳动力少,没空送她,让她还求那些外人去。”
这些话,何娟字字听在耳里,把镰刀狠狠甩在田里,怒道:“她这是说我们”
“行了”李氏低吼道,“让她说,少你一块肉啊?割你的稻子,这么多人看着,你别惹事了姑奶奶,你还没嫁人呢。”
李氏十分头疼,她记忆中何娟的脾气没有这样暴躁。难道是因为那时她小,暴躁的脾气也觉得是小孩子闹别扭?如今她这份泼辣劲,跟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李氏想指责她,又说不出口。
都是继承了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