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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冥闭了闭眼睛:“就算我能考上状元,也要等到后年春天,只怕宋玥等不到那个时候。”说罢,默了片刻,用力舒了口气,“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等到那个时候,你放心,我会想出办法的。”
看到他笃定的神色,伶俜也就稍稍心安,她靠近他怀中:“每回不是在秦王那边,就是在宁府,或是跟着表哥一道才能见你一面,不知何时咱们才能单独在一块,像从前那天睁开眼就看到你。”
苏冥将她抱住,笑道:“我已经买了个小宅子,等从四殿下那儿搬走,你就偷偷去我那儿。”
“真的?”伶俜抬头,双眼亮晶晶看他,又想起什么似地道,“你钱够花么?那扳指你还放在我这里,我一直没动过,你现在的身份去票号取,恐怕会遭人怀疑。你要使银子的话跟我说,我帮你去取。”
苏冥笑着摇摇头:“你没听说过四殿下产业遍布天下么?跟着他还会少银子,那些钱你留着自己花。”
伶俜笑:“我哪里花得上那么多。总归你缺钱的话,就告诉我,我帮你去取。”
苏冥点头,俯下身将含住她的唇。暖阁的温暖,比不上有情人的缠绵。
两人正你侬我侬着,外头传来宁璨刻意拔高的声音:“参加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宋玥的司马昭之心宁家人皆知,他也早不遮遮掩掩,直接道:“孤听说十一和表哥在花园里的暖阁,我来同她说几句话。”
苏冥和伶俜顿时分开,伶俜回到小几旁,随手摆上棋盘。刚刚摆定,宋玥已经走进来,看到暖阁中除了伶俜,还有一个男子,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宁璨忙笑着道:“我正跟苏兄对弈,输了一局,刚去上了趟茅房,没想太子就来了。”
苏冥起身不卑不吭地同宋玥行了个礼。
宋玥挥挥手没说话,但目光落在他脸上,眉头蹙得更深,听到宁璨口中的“苏兄”,蓦地想起,难怪如此熟悉,原来是在杭州见过一回,他若没记错,便是他四弟府上的长史。他勾唇轻笑了笑:“原来是苏公子。”说完,就没将人放在心上,而是转向那个心上的人,话却是朝宁璨和苏冥说的,“麻烦两位公子回避一下,孤有话同十一说。”
见苏冥寒着脸杵在原地一时未动,宁璨赶紧拉着他道:“苏兄,咱们出去,别打扰了太子殿下。”
苏冥不动声色看向伶俜,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跟宁璨出了门。走到门外,宁璨见他脸色不佳,小声道:“苏兄,我知道你对表妹的心思,不过你看到了,刚刚那太子殿下对我表妹一直未安好心,你们要修成正果,恐怕还要走上一段艰难的路。”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我定然是支持你的。”
苏冥虽则早知道宋玥的心思,也曾在梦里梦到过他和伶俜的纠葛,但看到他这样明目张胆打着自己妻子的主意,还是怒火丛生。听到宁璨说这样的话,心中才稍稍安心,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多谢宁兄。”说罢,又转头看向那暖阁的方向,却只看得到紧闭的窗棂,里面是何模样,无从得知。
暖阁里的伶俜对着宋玥,自是没甚么好脸色,沉着脸坐在杌子上,自顾地去拨弄炉子里的炭火。宋玥大约是被她甩脸子甩习惯了,也不以为意,在她旁边蹲下,试探问:“昨日母妃叫你去她宫殿里,对你说了甚么?有没有为难你?”
伶俜冷嗤一声,不予理会。
宋玥见她这模样,猜想恐怕是受了刁难,继续道:“我先前一心想着先把你身份弄好,再同母妃说,没想到她提前猜到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母妃说清楚,她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也支持我娶你为妃。”
伶俜心中暗惊,找李贵妃那样的性子,定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太子儿子娶她这样嫁过人的女子,怎么会忽然同意?宋玥到底使了什么法子?她抬头蹙眉看向他,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不由得又烦闷:“宋玥,你贵为太子,一门心思强娶一个不想嫁给你的女子,有意思么?而且我再说一次,我跟世子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这辈子我心里也只有他。你娶我回去有甚么意思?”
宋玥面色微微一僵,继而又笑道:“你如何激我都无妨,反正我不会傻到去跟一个死了的人过不去。”顿了顿,又道,“你如今回京不久,整日闷在宅在里也无趣得紧,翻过年后父皇会召集皇族世家子弟去西山春猎,到时候你也去,好生透个气。”
隔年春天的西山春猎,不正是上辈子宋玥造反害得大家都一命呜呼的日子么?她皱眉狐疑地看他,却见他笑得一脸粲然:“你会亲眼看到我们都不会死,从此之后,命运再与上一世无关。”
伶俜再次冷下脸:“命运本来就跟上辈子不同,我也不会再嫁给你。”
宋玥软下声音,伸手去捉他的手:“十一,我是诚心想弥补上辈子的错误,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不再纳妾,等登了基,就废除后宫,只留你这一个皇后。”
他声音从未有过的温和,深情款款地许是自己都感动。偏偏伶俜早已在苏冥那里体会过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温柔,对他这样的柔情完全无动于衷,只冷着脸抽出自己的手道:“我不稀罕。”
宋玥面色讪讪,终于恢复他平日里的倨傲和蛮横:“十一,你稀不稀罕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伶俜也忍不住了,朝他冷笑着道:“宋玥!一直以来,你都在扮演你所以为的深情,想要所谓的弥补,但你知不知,若是心中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尊重她,而不是抢占,以此来满足你自己的那点狭隘之心。两世为人,你还是那样自私,这样的你,永远都不配得到真心。”
宋玥表情愈发难看,像是被人戳中了那不堪的心意一般,深呼一口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我是自私那又如何?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并没有错。”
伶俜懒得再理他,复又低下头摆弄炭火。
宋玥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后脑勺半响,伸手想去抚摸,但最终只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沉默着拂袖而去。
宁璨和苏冥正站在天寒地冻的小花园门口,见着宋玥出门,宁璨赶紧道:“殿下说完话了?”
宋玥面无表情点头,目光又淡淡落在他旁边的苏冥身上,在看到他淡漠的表情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那双冷冽的眸子,漆黑如墨,让他莫名伸出一丝熟悉感,只是刚刚被伶俜气得太甚,那样的异样,到底只是一闪而过,便冷着脸离开。
待宋玥走远,苏冥和宁璨才回到暖阁,见到伶俜心事重重地坐在杌子上,宁璨赶紧上前道:“十一,太子有没有为难你什么?”
伶俜摇摇头:“反正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我听得都麻木了。”说罢看向苏冥,“苏公子,翻过年开春的西山春猎,秦王殿下带你去吗?”
苏冥点点头:“去的。”
伶俜道:“每年春猎,皇上都会带上几个公主郡主之类的女子一道,我今年刚刚封了乡君,恐怕会被选中。”她其实是怀疑宋玥那日又要闹甚么幺蛾子,但宁璨在场,又不方便多说,好在苏冥已经意会,默默朝她点点头。
☆、89。第一更
这个年伶俜还是在舅舅家中过的,她爹谢伯爷上门接过她一回,虽然宁任远没跟他吵起来,但伶俜想了想,觉得谢家那一大家子委实有些烦人,不如舅舅家清静,便没跟她爹回去,只过年后回伯府拜了个年,就去了田庄看祖母。
到了田庄没两日,翠浓忽然一日早上起来呕吐,找来庄子上的郎中一看,原是有了身孕,这可是件大喜事,祖母都跟着高兴得合不拢嘴。因着翠浓害喜得厉害,伶俜便让翠浓在庄子上养段时日再回京城,还令青萝陪着她,只让长路送她回宁府。
其实她也是有意这样安排,如今苏冥买了宅子,从秦王那里搬了出来,但翠浓和青萝日日跟着她,让她根本就没办法去苏冥那儿相聚,这回总算是寻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将两人支开。回到府中后,她跟舅舅说收到信她爹身子不大好,准备回去侍疾几日,宁任远自是应允,让人把她送上了谢府来接她的轿子。而这轿子其实不是来自谢府,而是苏冥安排的,抬着人便去了翠茵胡同里那间新置的宅子。
大费周章,两人总算团聚。
苏冥这宅子不大,不过三进院,屋里只有一个嬷嬷伺候起居,清静得几近孤寂。伶俜想他这个年大致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过得,一见他面,鼻子一酸,差点眼泪滚出来。
苏冥见状轻笑,低着头道:“这是怎么了?”
伶俜道:“你过年是不是都没吃饺子?”
苏冥知道她在想甚么,心中不由得一软,摸着她散在前额的头发,笑道:“吃了,周嬷嬷包的。”周嬷嬷就是他屋里伺候他的老妇,据说是老人家一家子遇到劫匪,只剩下她一个孤寡老人,恰逢从西北返京的苏冥遇上,顺手救了她,老人家没地方去,幸得宿命收留,便做了他的仆人。
伶俜瘪了瘪嘴:“要是我能陪着你就好了。”
苏冥轻笑:“其实我早就习惯过年过节冷冷清清,也就你嫁给我那两年,过得热闹些。往后咱们还有时间。”顿了顿,又问,“你这回能陪我几天?”
伶俜道:“翠浓他们在田庄上,舅舅以为我回了伯府,约莫可以待个十来天。”
苏冥点头:“我让人在宁府探着消息,若是有什么不对,就马上送你回去。”
伶俜哭笑不得,哭丧着脸道:“你说咱们正经八百的夫妻,如今弄得跟偷情似的。”
苏冥想了想,笑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也是另有一番滋味。”
伶俜被他逗乐:“这乱七八糟的话,定然又是你从秦王那里听来的。你要再跟他混下去,往后不知道会变成何模样?”她其实是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模样,若是按着上辈子的发展,他会成为一个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奸佞。
苏冥笑:“这回你就有些冤枉四殿下了,他如今身旁的姬妾全散了,说要找个真心人过日子。”
伶俜嗤笑出声:“你信他?”
“不信。”
两人俱是大笑。
这晚是自那次杭州之别后,两人头一回同床共枕,不是在野外山洞的玉石床,而是在暖烘烘的炕上。
两人已经有过夫妻之实,时隔这么久再相拥而眠,自是要亲热一番。亲热完毕,伶俜已经迷迷糊糊,却感觉到苏冥起了身,打了一盆热水帮她擦洗,等到他掰开她双腿时,她猛得惊醒坐起来,将被子裹住,红着脸支支吾吾问道:“我自己来!”
蹲在地上的苏冥抬头看她,轻笑道:“如今还不能有孩子。”
伶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难怪他刚刚都弄在外头。她想了想,笑道:“其实有了孩子也不错,指不定宋玥就消停了。”
苏冥道:“我不能让你和孩子冒这个险。”一旦有了孩子,一切就再掩藏不住,宋玥那性子,恐怕不会好心成全他们。
伶俜点点头,凑上前吻了吻他的额头:“嗯,我明白。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苏冥笑着将她的腿拉出来,不顾她挣扎把她推倒,细细地给她清洗。伶俜只挣扎了须臾,就静下来,但这种事情到底是羞得厉害,将头蒙在被子中,半天都没钻出来。
这几日,两人就待在这三进的小院里,哪里都没去,外头仍旧天寒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