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债就是债,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逃得掉。”萧眠月话锋一转,也许是感觉到寒冷,不由自主地往成凛怀里缩了缩,“姬氏每一代当家都是心黑手狠的货,当年为了抹消证据,不知道欠下多少命债。那位当家,啊,其实也就是我的祖母,手段了得,做得干净利落。老头子在任的时候,又进行过几次清洗,知晓线索的人,要么已经收归己用,要么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安陵凭也没想到,还是留下了一个祸患——而这个祸患在姬氏已经彻底洗白之后才显山露水,腾云的实权也掌握在他们手中。”
“现在姬氏元气大伤,这种收购的天降良机是我也不会放过。但毕竟还有资产和股价在那里,这么大一只骆驼腾云是吞不下的。所以他们想到了‘那个东西’,这才是牵连到冯夜枢以及——一个名叫程叙的助理的关键所在。”
程叙!
这个名字在孟烟池听来恍若隔世。从重生到现在,程叙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提起,对于自己来说,程叙这个名字,已经是不能去回望的过去。
冯夜枢是程叙的劫难,也是孟烟池的劫难。两生两世,孟烟池都逃不过,不光是普通平凡的程叙,还是那个凭借着那点幸运得到冯夜枢注目的孟烟池,都没办法逃脱。
只是前世的自己费尽心力,守在那个人身边,为他做了所有一切,依然得不到回应,哪怕是到了最后……亦不曾后悔。
在爱情上,程叙何尝不是一个傻瓜。只是,为何萧眠月要提到前世的自己?
“当时我借着演出的名义前往国外——抱歉,哪个国家我不能说。几乎折损了姬氏所有的精英,最后才得到‘那个东西’,姬氏内部数据和档案的芯片。虽然损失惨重,但我十分确信所有知情人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九死一生逃出来,外加那时候年轻……所以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萧眠月顿了顿,看了看孟烟池的脸色,很快又接下去说,“我把芯片留在了冯夜枢那里,当然,他本人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当时我只觉得,既然是个废品,怎么处理都是一样,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念头导致祸患无穷。冯夜枢把芯片交给他的助理,也就是程叙处置,而那个可怜人一定至死都不会知道就是这个东西令他死于非命——如果冯夜枢知道他喜欢着的程叙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谋害,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自责到发疯吧……”
等等……什么?
不是意外……?
孟烟池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被颠了个个儿,记忆的沉沙泛起,程叙的一生于自己而言恍如隔世,铺天盖地的过往汹涌地在脑海中肆虐,而他仅剩下一点意志在支撑自己不要昏厥过去。
……如果不是萧眠月的提醒,大概自己永远不会留意,在车祸发生之前,确实有收到过陌生的信息,威胁他把冯夜枢的东西交出来……那时候程叙不过以为是狂热的粉丝或者想要爆料的媒体,就将这些消息一概无视了……
“对方大概是直接索要未果,就直接下了杀手,然后想从程叙的遗留物品中寻找。可能他们以为程叙一个普通人,不会把东西藏得多么严密,没想到至今一无所获。这件事里,只有程叙是完全无辜的,也只有这件事我觉得对不起冯夜枢,他那么重视的人就因为这种阴错阳差的理由……小孟,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成凛,倒杯酒过来。”
冰镇的威士忌刺激着空空如也的胃,刺痛感让孟烟池陡然清醒过来。这时候孟烟池才捕捉到萧眠月话尾几个字的含义,“你说……冯夜枢……对程叙……?”
“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过……”萧眠月奇怪地看了一眼孟烟池,也许是后者眼中不知该称之为期待还是恐惧的眼神吸引了他, “能让冯夜枢那种男人在ipad里藏上几百张照片念念不忘,除了爱的人之外没有其他种解释可以成立了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孟烟池的表情几乎是惨白的,冯夜枢会在IPAD里藏上几百张他的照片?作为程叙的自己的照片?这怎么可能?对于孟烟池而言,对于程叙这个最普通不过的凡人而言,冯夜枢居然会喜欢自己,这件事情几乎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把他砸成碎片——太过惊讶,乃至于都忘记了欢喜。
怎么……怎么会是爱的人?!
萧眠月见他如此,还以为是“孟烟池”对冯夜枢倾心已久,一下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于是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换做是谁都觉得很意外,程叙我也见过几次,看上去是很普通的人而已……不过,冯夜枢这种人,我应该庆幸他喜欢的对象还是个人类,就算哪天他说要和一只猫结婚我也不会觉得意外的吧……”
萧眠月的冷笑话实在是冷得可以,就连八风吹不动的成凛都微妙地抽搐了一下。而孟烟池此时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里,已经跑到冯夜枢为什么会喜欢程叙这个让他无比惊喜,也无比纠结的话题上。
程叙不过是个凡人,没有出众的美色,没有惊艳的才能,甚至在他自己不长的一生来看,也不过是个温吞水一样的男人——于孟烟池回想起来,自己前世实在毫无特色,在一干闪亮的演艺圈里,实在是找不到让冯夜枢注意的地方。
但是萧眠月不会说谎,他说冯夜枢的IPAD里有几百张程叙的照片,那就真的是有……
可是,关于程叙的死……程叙的死是意外,那么,其中诸多阴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搅合进去的。问题在于,现在,萧眠月为什么要来找孟烟池这个人?除了施珩,没有人知道,程叙就是孟烟池,孟烟池就是程叙,无外乎是换了一张皮,孟烟池猜想不透,他再次抿了一口冰冷的威士忌,回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境地里,问了一个至为重要的问题:
“你让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冯夜枢……现在在哪?”
“不要着急,我叫你来自然是有他的消息。”萧眠月对成凛略微暗示,后者立即起身打开嵌在墙壁上的可视电话屏幕,冯夜枢正坐在画面当中的椅子上,双手束缚在椅背后,上身单件的衬衣已经坏得不成样子,撕扯的痕迹和血迹一目了然。
冯夜枢略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孟烟池心理咯噔了一下,看着冯夜枢的那个情况,只能说糟糕,但是这时候……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为这个人担心呢?
“对方两个小时之前和我们取得联系,我们看到的就是这个。我猜测他们本来想按照计划慢慢把姬氏吃掉,但是腾云不干净的事情做得太多,在别的国家已经被刑警盯上,听说很快就要被起诉。大概是被逼急了,狗也跳墙,想拿到‘拿东西’胁迫姬氏,日后东山再起。怎么说也筹划了好些年,轻易放弃如何甘心。没想到冯夜枢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去程叙以前住的地方,被对方捉住,成了别人的筹码。”萧眠月的声音里有一点漫不经心,似乎冯夜枢的生死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对他而言,如果能救冯夜枢自然是最好,如果万一救不了,和姬氏可能有的风险相比,一个冯夜枢实在是微不足道。
孟烟池只觉得自己心登时凉了半截。
萧眠月此时看着他的眼神,就和姬氏真正的主人,姬飞扬一模一样。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冯夜枢和姬飞扬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却长着足以以假乱真的脸;而萧眠月和他的生父没有半点相似,但在这时,孟烟池真的相信,姬氏血统中遗传的狠戾和果决,就如基因一样刻在萧眠月的血脉里。
“我之所以叫你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你见见你的熟人。”萧眠月微微一笑,侧过身体露出屏幕的另一半,让孟烟池看到之前一直被挡住的屏幕一角上另一个人的脸。
如果说刚才孟烟池的心只是凉了半截,那么现在就是如坠冰窟。
管成治。
“和你的前任打个招呼吧,小烟池。”萧眠月按着孟烟池的肩膀,对着屏幕上的管成治说,“说实话我也很期待……小孟你究竟是一开始就受命而来,还是到了后来假戏真做……爱上了冯夜枢呢?”
96 最新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新年好~!新年更新两章~!还有两章长夜就要结局了,结局后应该会有若干番外。
冯夜枢的意识逐渐从模糊到清晰,双眼终于有了焦距;虽然视野还有些朦胧——大概是先前的撞击伤到了头部某个地方;深处还有些隐痛,不过此时他无暇顾及。
这个地方不见天日,无法判断时间。凭着身体的状况;冯夜枢估计在这个地方已经超过一天一夜。对方下手不轻;但有意留了余地;没有留下致命的伤势,大概是还对姬氏有些顾忌。
而他们一再声称的“那个东西”;冯夜枢在心里冷笑,且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被程叙存放在哪里;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面前这个像疯狗一样的管成治。
只不过,这次大概没法出去了吧。冯夜枢自嘲地想,好在自己并无家庭,不用觉得亏欠任何人,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要和孟烟池不告而别……
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得很,那次爽约,以及之后的冷遇,并不是生孟烟池的气,更多的是一种没来由的对自己的愤懑——为什么自己总是无法保留生命中遇到的美好的人,程叙如是,孟烟池亦如是……
只是解释的话每当到了唇边便无法化为语言,只能倾注在刺藤的演出中,一次又一次,带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不甘和占有。
……这次,难道出现幻听了吗?
竟然听到了孟烟池的声音,而且,似乎还在叫他的名字……?
冯夜枢本想抬起头,但后颈的剧痛令他的脖颈无法支撑头部的重量,就在这时被人从后方重重揪起头发向后拽起,他清晰地听到骨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随后,他睁大了眼睛——
面前的屏幕上,他看到了孟烟池和萧眠月。前者看上去尽管镇定,但脸色白得发青,眼睛几乎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看上去平静的眼神就如表面平静的湖水,在深处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这样的眼神,竟让冯夜枢感到久违的熟悉——是了,他曾经在程叙身上看到过,无数次,无论是在登台,还是遇到意外的时候……
在这时候竟然还想起程叙,大概是连脑子都开始糊涂了吧。冯夜枢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歇斯底里的管成治,一张口嘴角就是一阵撕裂的痛,“你竟然以为可以要挟萧眠月。管先生,你真让我佩服你的愚蠢……”
“你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屏幕两边都立刻陷入死寂。
孟烟池无暇顾及萧眠月口气里的讥讽,当他看到冯夜枢的样子时,孟烟池心里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前世已经知道娱乐圈和黑道脱不掉那点关系,但是在真正看到冯夜枢被折磨的样子,只有一种从心底冒上来的火气——管姬氏变成什么样子,他所希望的,不过是冯夜枢平安,不论冯夜枢到底和姬氏有没有那么一星半点关系。
“冯夜枢!”
在看到那双墨黑的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孟烟池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全力遮掩掉自己对他担忧的神情,越是担忧,对方就越是觉得自己掌握了筹码,但是这个时候,哪怕只是强自镇定,也远远比大吼大叫来得好。
孟烟池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