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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的确长得帅,也难怪陶鹿会喜欢。这丫头一向颜控。
陶鹿正和叶深“纠缠”,赵老师带着第四位同宿舍学生来了。
却是叶深父母邻居家的乖孩子,姜暖。
赵老师对她也很热情,“你爸爸妈妈提前跟我打好招呼了,他们今天在国外开研讨会不能过来,有什么事儿你就找我。”
“谢谢赵老师。”姜暖答应着,抬头一下先看到了叶深,愣了愣,试探着唤了一声,“叶家哥哥?”
陶鹿愣住,攥着叶深衣角的手松开了。
姜暖对上她的视线,友好一笑,“同学你好,我叫姜暖。”
“你认识叶哥哥?”
“嗯,是我们邻居家的哥哥……不太常见,刚还以为认错了呢。”
赵老师拍掌,笑道:“好,人齐了。我带大家熟悉一下校园……”
“咱们这栋宿舍楼已经列入国家保护级文物了,所以不许有明火,你看电线都是从外面搭的……我带大家去花园看下,这是从前的王府……”赵老师热情洋溢地讲述着,跟唯一的“家长”叶深并肩走在小径上。
身后跟了四位女学生。
苏果和姜暖在友好地互相认识。
陶鹿却是被乔沐尔勒住脖子,“说,你和那个棒球帽男怎么认识的?你喜欢他啊?”
“咳咳,木耳姐姐,你松松手……要死了……”
逛了两个小花园,叶深耐心告罄,“赵老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老师失落道:“啊,没事没事儿……”
叶深顿了顿,对身后的姜暖道:“你比较懂事,以后多照顾照顾陶鹿。”他下巴一扬,冲陶鹿点了点。
“好的,叶家哥哥。”姜暖点头答应。
陶鹿却不乐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深长腿阔步,走到陶鹿面前,道:“好好上课,有问题找老师。”
陶鹿哼了一声,抱臂道:“反正我不懂事儿,整天都是问题。”
叶深笑道:“你的确整天都是问题啊。”
“喂!”
“走了。”
陶鹿送他到校门外,看他上了车真要走,心里拉扯得慌,刚才没说完的话又冒出来,“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么?”
一个多月来,都是他在帮助她。
有什么,是她可以给予回馈的么?
叶深插上车钥匙,有点诧异地看她一眼,笑道:“还真有。”
陶鹿扑到车窗上,叫道:“什么事儿?”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叶深笑道:“为祖国的发展做贡献。”
“喂!”
“温医师那边后续费用我都交了,你有时间还是每周去一次。”
“嗯。”陶鹿答应地有点低落,以后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去了。
叶深发动了车子。
“我可以……”陶鹿急切地,“留你的手机号吗?”
叶深蹙眉,似乎要拒绝。
“万一发生什么事……”
“手机。”叶深拿过女孩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递给她,认真道:“我比较希望,没有万一。”
没有万一,就是不要再联系他的意思吗?
车子绝尘而去,载着她喜欢的人。
被冰场老师除名,又离开了这段时间以来的“家”。
女孩低头站在路边,两手空空,像她此刻两手空空的人生。
浑身的力气都淌走了,她缓缓蹲下去,抱住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病魔蹂、躏得体无完肤,今天稍微好一点了,尽量更新到第三卷开端吧。
☆、折翼小仙女(十七)
马路上车流不息; 轰鸣声中陶鹿撑起自己来,往临街的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后面才是赵老师刚带大家看过的花园。
宿舍里这会儿只有乔沐尔在。她正坐在书桌旁写东西; 见陶鹿回来,把本子收起,扣上笔帽,笑道:“你的叶哥哥走啦?”
陶鹿在她对面坐下来,“嗯”了一声,趴下来歪头望着窗外的蓝天。
“怎么认识的啊?他多大啦?做什么的啊?”
一连串的问题。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紧接着宿舍门被推开了。
一个陌生的男学生; 推着行李箱; 跟苏果一同出现在门外。
“谢谢学长,我宿舍到了。”苏果示意那男生松手; 她自己把行李箱推进来。
男生温和儒雅; 看着苏果笑道:“有什么事儿找我就好——你们宿舍,我就不进去了。”
苏果跟他道别; 关上了宿舍门。
乔沐尔笑道:“苏果你可以啊!那是学生会的副主席蒋怀仁吧?风云人物; 无数学妹的理想型。我在学校论坛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苏果笑了笑; 没说话,端着水盆出了宿舍门,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乔沐尔绕过桌子坐到陶鹿身边,勾着她肩膀悄声道:“你看像苏果这样,找个风云学长谈场校园恋爱多好。”她晃了晃陶鹿,“要什么叶哥哥; 树蜀黍的?”
陶鹿饶是满腹心事,也忍不住扑哧一声,“树蜀黍是什么鬼?”
有个熟悉的人说说笑笑,总是好的。
苏果正在洗手间打水。
赵老师找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来,老师跟你说点事儿。”
苏果把手上的水往衣角一擦,跟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墙上张贴着学校的荣誉奖状,悬挂着重要领导的照片,两个年轻貌美的女老师翘脚围坐在书桌前,勾着头一起看视频。
“坐,坐。”赵老师给苏果倒了杯水,“你的情况呢,老师也清楚。咱们这个特殊班里的学生,要么是家里非富即贵学生本身又有特殊才艺,要么是家境贫困学生自己争气品学兼优。”她赞许道:“老师知道你是那个自己争气的。你们宿舍其他三人,平时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你要劝着点,有情况要及时跟老师反应——咱们跟她们不一样,是不是?”
苏果捧着赵老师给倒的那杯水,始终沉默点头,到离开都没能喝一口。
“你的情况学生会有关人员也了解。有事儿要是老师不在,你就找蒋怀仁,他是个负责的好学长。”赵老师很满意苏果恭顺的态度。
“谢谢老师。”
苏果才出办公室,手机就响起来。
舅妈的声音听起来尖刻刺耳,“这个月生活费再不打来,你这弟弟不要活了!我辛辛苦苦养着你姥姥姥爷,他们还去倒贴你弟弟?跟你说,这周打不过钱来!这孩子我就给你送人了!”
“别!别!”苏果颤声道:“舅妈,我再想想办法,这周一定把钱给您……”
“是我想要钱么?”女人不依不饶,“说得好像钱给我花了一样!”
终于对面挂了电话。
苏果身心俱疲,靠在墙上,半响,拨通了蒋怀仁的电话。
“学长,你知道……什么试戏的机会么?”
陶鹿的大学生涯就这么波澜不兴地拉开了序幕。
还没有正式开学,特殊班的学生提前召集起来,与其说是为了学习,不如说是为了提前约束一下学生性情,上课学得也都是些文史哲,没有表演系的专业课。乔沐尔和姜暖并不是每晚都回宿舍,学校也不管,只要她们每周五晚上应付一下领导检查就好。
宿舍里常住的只剩了陶鹿和苏果两个人。
苏果不知为何看起来也总是行色匆匆,于是陶鹿觉出自己是个闲人来。
身边的人每个都身怀绝技。
隔壁宿舍的女生每早起来练嗓,人家的大青花是十年寒暑童子功;本宿舍的姜暖每天到校也是去练功房练舞,一样是自幼练习斩获无数奖杯;就连苏果,在表演上的灵性,也是有目共睹。
只有她陶鹿,曾经以生命热爱的花样滑冰,已化作不可言说的伤口。
不敢再碰。
既然花滑不能再碰,总要另寻新出路。
这一日,陶鹿见苏果在书桌前念念有词,凑过去一看是剧本。
“是要试戏吗?”
苏果一愣,下意识挡住剧本。
陶鹿看到她的动作,笑道:“挡什么?我又不会去跟老师告你的状。”
表演学院的规矩,大学前两年开课期间,学生是不准接戏的。
苏果小声道:“谢谢。”
“客气什么?”陶鹿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问道:“你要去试戏么?去哪里试呀?我可以陪你去么?”
苏果想起陶鹿家中满满的两大柜花滑奖杯,微讶,“你怎么……?”
“怎么对拍戏感兴趣啦?”陶鹿帮她把话说完,笑道:“反正都来这学校了,总也想试试拍戏呀。”
苏果有点犹豫。
陶鹿明白过来,笑道:“没事儿,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那就一起去吧。”苏果下定决心,笑道:“我们是朋友呢。”
苏果电话响了,是蒋怀仁约她去吃饭。
苏果婉拒了,说自己还要熟读剧本。
陶鹿笑嘻嘻道:“快去约会,剧本什么时候再看不行?”这两周在校园里待下来,她对蒋怀仁也多有耳闻,连小食堂打饭的阿姨都对他赞不绝口。
“不是啦……”苏果无奈,邀请道:“……是怀仁学长推荐的戏。”
陶鹿故意夸张笑道:“对你那么好!”
苏果无奈笑笑,怀仁学长只是了解她的困顿家境、对她给予帮助而已。
陶鹿和苏果一起在宿舍吃过晚饭,相约出了校门。
蒋怀仁开着一辆黑色轿车等在路边,他看到除了苏果还有一人,似乎有点惊讶,浓黑的眉毛微微扬起。
“不好意思。”陶鹿笑道:“打扰你们了。”
苏果在后面轻轻拍了她一下。
陶鹿捂住嘴,作乖巧状。
蒋怀仁看了一眼陶鹿,似乎有点害羞,别开视线,轻声慌乱道:“啊,不会不会……”他亲自下车,给陶鹿拉开了车门。
三人上车,蒋怀仁坐在主驾驶位置,掉线般静止了一会儿。
“学长?”苏果疑惑看他。
“哦哦哦!”蒋怀仁抖着手插上钥匙,发动了汽车。
苏果还在争分夺秒背剧本,陶鹿在一旁有些无聊,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苏果背着剧本,偶尔抬眼看看窗外,疑惑道:“学长,这里我们刚刚是不是来过?”
蒋怀仁笑道:“刚才那条路上堵车,我们绕一下。”
“辛苦学长了。”
蒋怀仁温和道:“说什么傻话呢。”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陶鹿,终于下定了决心。
陶鹿是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的。
她有点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车窗外是纯净的黑夜,隐隐的麦浪在风中起伏如静默的海,她揉揉眼睛,看苏果还在背剧本,而前面蒋怀仁专心开车。
“我们这是到哪儿呢?”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颠簸。
似乎是行驶在农田间的土路上,这绝对已经到了很偏远的郊外了。
“去片场的路上。”蒋怀仁温和道:“导演抽不出空离开片场,只能我们去配合。”
“哦……”陶鹿摸了摸自己上方的车顶,按亮这一侧的车灯。
车灯亮起的瞬间,陶鹿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蒋怀仁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在灯光照来的瞬间猛地错开。
就是那一眼,让陶鹿心生寒意、警惕起来。
她没说话,拉住了苏果的手,重重捏了一下。
苏果一愣,从剧本中抬起头来,似乎这会儿才注意到身周环境的变化,而陶鹿的神色分明暗示着什么。
麦田里似乎有晚归的农人走动。
陶鹿笑道:“学长,我想上厕所。停车稍等我一会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