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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私纯粹的母爱之所以被人讴歌,就在于其实并不常见。”
卢碧华和陶鹿都抬头望着他。
温瑞生坐在宽大的紫檀桌后,暖融融的夕阳透过明净的窗户洒在他背上。他胳膊撑在桌面上,双手成塔型、指尖轻触,透着自信。不知道为何,他说的话莫名令人信服,“世人对好妈妈的要求太过严苛了。做妈妈的,如果没能做到,不要太自责。做孩子的,如果自己的妈妈没有做到,也不要太指责。要知道,为人父母与为人子女,如果都按照书本上‘好’的标准去界定,那多半人是做不到的。要学会跟身边的人,也跟自己内心的小孩和解。毕竟,我们来做心理咨询,是为了直面痛苦,解决痛苦——而痛苦要怎么解决呢?”
温瑞生翻手示意陶鹿,袖口洁白如云,“你已经在解决痛苦了。”
“我?”陶鹿怔怔的。
温瑞生温和笑道:“痛苦是无法消解的,只能接纳。而接纳的征兆,就是领悟到一个诀窍。”
“什么诀窍?”
温瑞生轻叹一声,目光悲悯,“学会不问为什么。”
世间事,不是书本上的习题,没有正确的答案,也没有老师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呢?
为什么我的爸妈不爱我呢?
为什么在我前途似锦的时候腰伤严重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厄运降临在我身上了呢?
……
林林总总,其实没有为什么。
这就是命运呐。
接受这些糟糕的安排,就像你接受那些美妙的安排时一样,不问为什么。
比如,为什么陶鹿会遇见叶深?
没有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命运呐。
陶鹿听到自己内心“啪嗒”一声,在最深处紧紧绷着的某个死结打开了。
像是裂开的新鲜胡桃,内里的清香溢了出来。
忽然,陶鹿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摸出来一看,是叶深。
笑容不自觉爬上了她的脸。
“叶哥哥……”
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带了与她平时清脆的嗓音不太一样的软糯。
叶深应了一声,这会儿却顾不上欣赏,他蹲在车库跑车前侧,仔细地检查着,要不是他谨慎,刹车电路被剪断的手脚,足以让他路上出点事故。至于是大事故,还是小事故,就看他运气了。
他眉头深皱,会这样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只有一个。
就是邱全胜。
多年前,米兰靡醉的酒吧里,他左手的伤也拜邱全胜所赐。
邱全胜对他的恨,因为那件事情越缠越深,只怕已经成为了执念。
叶深镇定自若地检查着跑车,跟女孩通话的声音冷静平稳,叫人丝毫听不出异样,“我这边临时有点事,不能提前过去接你了。”
“哦……”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却还是道:“叶哥哥你先忙好啦。”
“你自己回学校可以吗?”
陶鹿今天要回学校,做关于蒋怀仁一案的后续笔录文件什么的。
“安啦安啦!”女孩犹豫了一下,“那晚上可以来学校接我么——送我回冬管中心,不然我们都见不到啦,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她声音轻轻的,隐含羞涩,“想见你呐。”
“好。”
陶鹿挂了电话,从门边走回沙发旁坐下,疑心室内另外两人听到了部分话语,尤其是温医师眼睛里揶揄的意味有点明显。
气氛忽然就松快起来。
心理咨询结束,陈国壮开车送陶鹿回了学校。
陶鹿下车站在路边,挥手作别,隔着车窗看见陈国壮俯身安慰哭红了眼睛的卢碧华,脸上各种神色轮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释然。
就像温医师说的,是她从前对父母要求太高了吧。就像她喜欢叶深,卢碧华为什么不可以喜欢陈国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可以离开原来的家。至于过往岁月里,那些怨恨不解,就留在过去的岁月里好了。陶鹿不是圣母,她只是发现越追究只会越难过,于是决定放过自己。
陶鹿回校,跟苏果一起,完成了校方对蒋怀仁案件的文件填写。她看了看时间还早,正打算是自己跑去找叶深,还是乖乖在学校等他来接。
打扮入时的乔沐尔冲进宿舍来,一见陶鹿,热情地勒住她脖子,“鹿丫头,最近关国家队修炼去啦?你来得正好,今儿姐姐组织的联谊,原本四对四刚刚好,谁知道约好的一个妹子放了鸽子,你来得正好!走走走走!”
陶鹿不感兴趣。
乔沐尔瞪起眼睛,“要是读了大学,却没参加过联谊,多丢人呀!多损失呀!”她运起三寸不烂之舌,把陶鹿心思给说得活动了。
陶鹿又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去见识一下,顺便等叶哥哥来接。
乔沐尔一声欢呼,拖着陶鹿就往外跑,留苏果守在宿舍勤于学业。
联谊地点就在校门口的咖啡馆,二楼用珠帘隔开的小空间里,摆着两排长沙发,男女分坐两边。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对面的男人火力全开,都往陶鹿身上招呼。
陶鹿兴趣缺缺,联谊好没意思哦。
她借口上洗手间,溜到角落里蹲着玩手机。玩的还是叶深TK战队主打的飓风世界手机版。
“鹿鹿!”忽然一个非常熟悉的男生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陶鹿抬头,就看到银发少年一脸惊喜地望着她。
竟然是她从小到大的跟班沈越。
陶鹿眨眨眼睛,这阵子她都快把沈越这个人忘了。
沈越顶着一头银发,长腿一蜷,挨着陶鹿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瞅着她,问道:“你最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去哪儿啦?”
陶鹿一个爆栗敲在他脑门上,“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沈越捂着泛红的额头,委屈道:“你明明比我小一岁……”
陶鹿翻个白眼,“你来这干嘛?”
“……鹿鹿,我跟你同校啊!是你的学长!学长!”沈越声嘶力竭。
“哦。”
“那你来干嘛?”沈越学着问她。
陶鹿随口道:“联谊啊。”
“联谊?”沈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腾地一下子窜起来,四处张望,“跟谁跟谁?”见陶鹿不理他,又重新蹲下来,低声下气问道:“跟谁呀?”
陶鹿玩着游戏,“你能别一惊一乍的么?”一局游戏结束,她随手指了指隔间,“那里。”
沈越扫了一眼,轻蔑一笑,哼道:“都是些歪瓜裂枣。”见陶鹿不搭理他,便凑过去看她在玩什么,“你也在玩飓风世界啊!”他摸出手机来,“你看,我前两天刚下载的,刚玩到青铜段位。”
“你已经到青铜段位了?”陶鹿看着自己手机所剩无几的电量,交给服务员去充电,怕等会儿关机了叶哥哥联系不到她,然后她顺理成章征用了沈越的手机,接手了他已经到了青铜段位的号,沉迷到游戏中去。
沈越在一旁激动得指挥,勾着脑袋挡着光,被陶鹿时不时敲个爆栗,额头都变得红红一片。
叶深换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按照约定时间来到陶鹿校园,打她电话一直不接,便下车往宿舍楼走去。宿舍楼的保安小哥还记得他,犹豫了一下,就见叶深已经走进去了。
叶深敲着陶鹿宿舍的门,出来的却是那个跟陶鹿险些一起遇难的学生。
好像是叫苏果的。
“陶鹿?”苏果诚实道:“她跟我们宿舍另一个女生一起去校门口的咖啡馆了。”
“咖啡馆?”叶深眉心蹙起,“去那儿做什么?”
他严肃起来,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苏果竟然不敢隐瞒,老老实实道:“……去联谊了……”
叶深舌头抵住腮帮,眼中结了寒冰。
苏果倒退一步,“……没别的事儿,我就、就关门了……”
叶深一言不发,大步离开。等他找到校门口的咖啡馆,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了角落沙发里,低着头的陶鹿,在她旁边,坐着一个银发少年。
咖啡馆里放着靡靡的音乐,灯光可以调暗了,是大学男生女生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沙发上的两个人挨挨挤挤,都勾着头,额发几乎蹭在一处,看起来亲密无间。又都是青春年少,画面看起来越发美好。
然而落在叶深眼中,却格外刺目。
陶鹿一局游戏打完,赢了笑得欢快,忽然察觉了什么,抬眼就看到楼梯口处,叶深正站在那儿望着她。她欢呼一声,把手机抛给沈越,“来接我的人来啦,沙扬娜拉!”话音未落,却见叶深转身就走。
陶鹿一愣,忙追上去,自己的手机还在充电都忘了。
叶深在前面走得很快,陶鹿连跳带跑都追不上他。
“叶哥哥!”陶鹿在后面叫道:“等等我呀!”
女孩的呼唤声越落越远。
叶深走到越野车旁,猛地停住脚步。
陶鹿好不容易追上他,捂着胸口弯腰急喘,“累死我了……叶哥哥,我、我手机还没拿……”她叫道:“等我三分钟!马上回来!”她说着,转身又往咖啡馆跑去。
叶深一言不发,坐进车里,隔着车窗看女孩跑远的背影。
却见那个银发少年从咖啡馆里追了出来,正撞上往回跑的女孩。银发少年把手机递给女孩,两个人并排走着说话。不知那少年说了什么,女孩忽然抬手,在他额头敲了一记,动作随意,却透着亲密。
车里叶深沉默看着,面沉似水。
联谊么?女孩看起来挺满意嘛。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鹿妹这次才真是死定了。
感谢捧着地、雷来看我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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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带雾浓(三)
沈越看着陶鹿走着的方向尽头; 那里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越野车,隔着车窗影影绰绰能看出是个男人的侧影来。他抓着一头银发; 犹豫着停下脚步; 拉住陶鹿,问道:“那人是谁啊?”
陶鹿一边收着手机,一边随意道:“叶深啊。”
“叶深?”沈越瞪圆了眼睛,配着他红红的额头,原本帅气的面庞也变得滑稽起来,他拉着陶鹿的胳膊,激动得舌头有点打结; “叶叶叶叶叶……深?”
陶鹿翻个白眼; “只有一个叶字。”
沈越咽了口唾沫,定定神; “真的是叶深?DOTA2冠军的那个叶深?最近组了TK战队复出的叶深?”他作为一个游戏狂迷; 对叶深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你真的——”他艰难地看着陶鹿; “泡到神叶大人了?”
犹记得; 当初在清荷园里; 陶鹿一脸激愤,要在新游戏里设套羞辱叶深,当时还叫了沈越当帮手,当然最后的下场是陶鹿自取其辱。可是沈越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陶鹿竟然就把当初的豪言壮语给实现了。
沈越瞪着眼睛; 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越野车——竟然是神叶大人亲自来接人。陶鹿真是厉害了!这样想着,他想起陶鹿看向车内时甜蜜羞涩的表情,总觉得心头涩然。
在沈越的印象里,陶鹿一直是个女大王一样的存在。虽然比他小一岁,但是为人却很彪悍,说一不二,把他吃得死死的。从小,沈越就被陶鹿骗着玩,一直想着要翻身,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到翻身的时刻来临……
陶鹿对自己小跟班的这些心思当然是一无所知的,她愉快的挥挥手,“行啦,回见!你继续回咖啡馆泡学妹去吧!”
“等等!”沈越追上两步,忽然抓住了陶鹿的手。
陶鹿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