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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看着她,又垂眸,“嗯。”
“加油。”陶鹿笑着鼓励道:“我也要加油——为了家门口的冬奥会。”
楚涵笑起来,应了一声,拎起三角包,与她擦肩而过,这才放任眸中复杂情绪泛滥。
陶鹿心知肚明,却更知道保持距离才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她舒展肢体,深呼吸,沉入今天的练习中。
乔薇妮的事情看似过去了,可是它留给陶鹿的思索却是深沉的。
她开始回忆与叶深从最初相见到如今的点点滴滴。
然后她发现,其实她对当初叶深所承受的一无所知。
暮色降临,叶深驱车前来。
陶鹿上车,笑道:“辛苦啦!亲爱的叶哥哥!”说着她扑到下车来接的叶深怀里,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出所料,叶深浑身一僵。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很快叶深就笑起来,可是还是被仔细留心的陶鹿察觉了。
当晚回到清荷园,趁着叶深在切菜,陶鹿又溜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叶深,笑着叫了一声,“叶哥哥!”
胳膊底下的男人身躯又是僵了一瞬。
至此,陶鹿已经有几分确定了。她从后面抱着叶深,头埋在他宽阔的背上,低声道:“叶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别人主动对你做肢体接触?”
切菜声骤然停下来。
“我猜对了吧?”陶鹿松开手臂,从侧面靠近他,看他面色越来越僵硬,笑道:“所以当初我在滑冰场第一次亲吻你,你那么僵硬不情愿的反应,其实不是针对我的,对不对?你只是……对别人主动接近你,留下阴影了,是么?”
西雅图之夜,十年来,叶深什么都没有说过。
可是有些改变,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我发现,你主动的亲密接触就没有关系,但如果是我主动的,你总会有一瞬僵硬,然后告诉自己,抱你的人是我,亲你的人是我,才能按下机体第一反应,好好回应我,是不是?”陶鹿仰头望着叶深,杏眼里闪着心疼。
叶深顿了顿,点了下她的鼻尖,轻笑道:“就你机灵。”
见叶深的态度并不沉重,陶鹿松了口气,抱着他的手臂,拖他到沙发上坐下,柔声道:“那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很艰难?”
“艰难?”
“对呀。”陶鹿掰着手指数,轻声道:“在那次滑冰场我亲吻你之前,更早的时候,我还在你们老校区的楼道里偷亲过你……”她点了点叶深的脸颊,“这里。”
陶鹿忽然笑起来,“所以你当时那么严肃,也不是因为生气我偷亲你喽,只是不自觉的反应?”
叶深回忆了一下,淡声道:“那次是真生气。”
“真生气?”
叶深望着陶鹿的眼睛,认真道:“真生气。”
陶鹿吐吐舌头,看来那会儿叶哥哥还是把她当小孩的。她把话题拉回来,轻声道:“你自己没有发现这一点么?你对别人主动的肢体接触特别敏感戒备。其实我如果早知道这点,当初咱们说不定就不用分开三年啦。说真的,那可是我第一次吻一个,结果你直接僵在那里了,脸色还超级难看,我都差点当场哭出来。”
叶深戳穿道:“你当时明明笑得很开心。”
笑得见牙不见眼。
陶鹿捂脸道:“好嘛好嘛,我当时是高兴晕了。回宿舍之后,自己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悲观,上网搜索了一堆相关的知识,越看越觉得你不爱我……”
叶深忍耐着,看着女孩张合的红唇,压着悸动,问道:“你的重点在?”
“啊。”陶鹿回到话题,眼珠转了转,小声道:“你这样……会不会影响……那个呀?”
“那个?”
“就是那个……”陶鹿的视线好巧不巧往下溜去。
叶深的脸色绿了。
“不不不!”陶鹿慌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要有更亲密的接触,你会不会不习惯?不适应?不喜欢?”
叶深闭目深呼吸,不知道自己压下去的究竟是哪种火气,“更亲密的接触?”
陶鹿羞羞脸,低头抬眼看他,“你懂的,就是酱酱酿酿。”
女孩脸上的羞涩与偷溜的眼神,还有此刻的话题,简直都是火上添油。
叶深猛地起身往厨房走去。
“叶哥哥?”
叶深哑声道:“菜再不下锅,今晚别吃饭了。”
陶鹿脚步一顿,狐疑地瞅着他的背影,又追上去,绕着忙碌的叶深团团转了半天,小心翼翼道:“其实我查过了,应该没有大问题的——即使有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当初你陪我去做心理咨询,现在我也愿意陪你去做心理咨询……”
叶深深呼吸又深呼吸,把两种满身乱窜的火气强制压下去。
陶鹿瞅着叶深越来越难看的面色,自以为体贴道:“你不要觉得难为情,事出有因嘛——你要是觉得跟不认识的心理医师说难为情,我们可以找熟悉的,比如你的远方表哥温医师。他医术还是很好的……”
很好,陶鹿添了一晚上的油,终于把导火索给点燃了。
叶深用慢动作般的速度盖上锅盖,回身横臂抱起陶鹿,铁青着脸就往楼上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爱你们!!!!
☆、叶深时见鹿(十一)
叶深时见鹿(十一)
陶鹿腾空瞬间惊叫一声; 而后咯咯笑起来,搂着叶深脖子; 双脚在半空中欢快地踢着。
“叶哥哥; 你是要身体力行证明我说错了么?”
叶深被她这一闹,反倒泄气,站定在楼梯上,低头盯着怀中扮乖巧的女孩,手臂收紧又松开,索性让女孩站到地板上,问道:“知道错了?”
陶鹿人站起来了; 却没离开叶深的怀抱; 蹭来蹭去,搂着他脖子撒娇; 笑道:“来呀来呀。”拖着他的手; 往二层卧室走去。
叶深挑眉,舌头抵了下腮帮; 任由她拖着手走到卧室门前; 黑眸定定看着她——不知道又要闹什么。
陶鹿推开卧室房门; 故意飞了个媚眼,自己走进去,然后回身关门。
“咔哒”一声,里面落了门锁。
叶深盯着关紧的房门,默默黑了脸。他舌头抵着腮帮,目光灼灼; 仿佛能烧穿眼前这扇门,三秒后却还是认命地转身下楼,去厨房把快要烧焦的晚餐拯救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忽然楼上传来女孩的呼唤声,“叶哥哥。”
叶深长吸气,摆好饭菜,重又上楼,站在仍关紧的卧室门前,顿了顿,指节敲在门板上,两声轻响。
门后传来细细的脚步声。
门从里面开了小小一条缝,女孩身子藏在门后,只露出一张芙蓉面,还微微滴水的发丝垂在□□的肩膀上——她放下了头发,而且刚刚沐浴过。
叶深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叶哥哥,”女孩的声音微颤,面含羞色,像是鼓足勇气往缝隙里挪了一步,露出霞色轻纱裹着的曼妙身躯,似初绽的红莲,青涩与妖娆集于一身。
叶深喉头滚了滚,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将女孩从头到脚一寸一寸看去。
陶鹿有点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袖,在叶深忽然炙热的目光下低了头。她是不是不该做这个尝试?身上的轻纱半遮半露,实在很没有……安全感。
她小声问道:“漂亮么?”
叶深一步跨入房中,背抵着关上的房门,一手托起女孩下巴颏,垂眸注视着她,柔声道:“漂亮。”不等女孩脸上的笑容完全绽开,他就抱起女孩,勾头吻了下去。
热力十足的吻,空气里如有火花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陶鹿唇也晕晕,头也晕晕,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己已经仰面躺在床上,被叶深压在身下了……心跳得慌乱又激烈,像是要跃出喉咙,呼吸都是灼热的。
她已经失了神志,晕晕然中,细声细气说了什么。
叶深强自压抑的动作一顿,火热的唇停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哑声道:“什么?”
身下的女孩扭了扭,蹭出他更多的燥热,却细声细气又说了一遍,“我、我要下车……”
“下车?”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叶深眉棱骨一跳,用吻堵住了她嫣红的唇,在滚滚热潮中,还分心想着——这丫头整天都看些什么。
陶鹿半睁着眼睛,面色酡红,身上男人的动作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肆意,叫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伴着女孩曼妙的呻、吟声,叶深浑身一僵,火热越发火热。
满室春情。
直到一声高叫打破这暧昧激烈的氛围。
“鹿丫头!”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卧室里意乱情迷的两人都是悚然一惊。
叶深从女孩衣服下抽出手来,头压在女孩脖颈间,粗浊的呼吸声透露了他此刻的压抑。陶鹿则是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身上和脸上哪出更烫,耳听得底下那人一面唤着“鹿丫头”一面踩得楼梯咯吱响走上来,她终于认出那声音,“……是明烨哥哥!”
神志一旦恢复,陶鹿立刻觉得羞不可耐,推开叶深几乎滚下床去。
她手忙脚乱捡了一件风衣把自己裹起来,不敢再看叶深一眼,更不敢跟他共处一室。明明是她挑起的这场去幼儿园的车,最后却是她几乎逃出了卧室。
叶深横臂遮住眼睛,咬牙,唇间还萦绕着女孩的馨香,却只能苦笑。
正走到楼梯半腰的陆明烨一见从卧室跑出来的陶鹿,激动地举起手中的两瓶红酒,“鹿丫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家灯亮着,就知道是你回来住了!快来,我珍藏的红酒,就等你回来一起喝,一般人明烨哥哥还不舍得……”他瞠目结舌地瞪着女孩身后,一样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叶深,上看看,下看看,终于从两人衣冠不整的状态里,看出了真相,然后,陆明烨怒了,“神叶大人!你想干嘛呢?下来下来!今晚我看我是不能走了!”
陶鹿脸上红色还未褪去,低头走过陆明烨身边,急着去倒杯冰水降温。
偏陆明烨还摸过来邀功,“是不是幸亏明烨哥哥来了?差点被叶深……?男人啊,都这样……”说话间,俨然把自己自绝于男士阵营了。
陶鹿咕咚咕咚灌着冰水,没接话。
陆明烨却是熟门熟路摸到厨房,端出叶深烹制的佳肴,一面往餐桌上摆放,一面夸赞,“别说,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鹿丫头你菜做的这么好!”一面又有点吃醋,“果然女生外向,都不记着给明烨哥哥点……要不是我刚巧自己过来了……”
叶深和陶鹿都在从刚才的激情状态平复中,两人偶尔目光一触,陶鹿是有几分羞涩难为情避开,叶深却是目光越发灼热。
他俩之间的情潮暗涌,陆明烨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可是他这会儿就是立意要当个瞎子。
陆明烨一直对待陶鹿,比亲妹妹也差不了多少。这就好比你珍爱的白菜,要被猪给拱了——不管那猪长得有多俊,你都不爽。不爽就要阻拦!
陆明烨一个人炒热整个房间的气氛,酒杯分好,红酒斟满,开了电视,声响也有了。刚才小情侣独居情潮难耐的氛围,瞬间转换为老少咸宜的大联欢。
陆明烨居中坐在沙发上,俨然主人模样,一手掌控着电视遥控器,一面问陶鹿道:“你那伤怎么样啦?我上次还跟洪庄说起来,他也很担心你,还从队里寄了伤药来,回头我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