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想起那个可怖的画面,月月惊的往时暮怀里缩了缩。
月月闭着眼瓮声瓮气着:“康康掉了河一直没醒来,我……我就去找弟弟,就遇见了那个阿姨。大哥哥,我没骗人,村里会着火,我真的看见了,我真的不是邪物……”
月溪村就在前面了,看到家的方向后,月月跳下时暮怀里,拉着康康就往里面跑。
见两个孩子都进去了,时暮着急跟上。
周植揉了揉眼睛:“暮哥,你还真信她的话啊?”
最后一个字刚落,就见天边升腾起一抹红光,燥风一吹,火光滔天,逐渐凶猛,整个夜被大火熏成了白昼。鸡飞狗之中,家家户户的灯亮了。
“着火了——!”
“老李家,快醒醒啊,你们家着火了!!”
“快起来灭火啊!!”
“快!快去找刘道长!快找刘道长!”
“老李头家那个女儿就是个妖物!她是要害死我们!”
“……”
各种嘈杂声中,村民接水合力灭着火,周遭乱做一团,谁都没工夫搭理突然多出来的四个年轻人。
月月领着康康穿过山村,径直到了一户人家面前,这是他们家,大火就是从家里的鸡棚烧起来的,门开着,月月爸和月月妈在里面焦头烂额的接水灭火。
时暮气喘吁吁跟了过来:“月月,你慢点!”
看着那被大火点着的房屋,月月眼眶通红:“弟弟在里面!”
康康从那天掉河里后一直没有醒来,爸爸妈妈把他安置在了正房,如果身体烧了,那灵魂也回不去了。
看着那被点着的房屋,月月咬咬牙,拉着康康朝里屋冲,害怕火光伤害到他的身体,月月直接弯腰把弟弟护住,任由那大火不断吞噬燃烧着她脆弱的灵魂。
时暮心里一紧,正要跟上时,被赶过来的傅云深一把扯住,少年声音冷淡又沉稳:“火太大了,墙梁不稳,你进去就是送死。”
时暮喘息着,看着那猩红的光逐渐冷静了下来。
周植牵过了根水管,和夏航一一起灭火。
“坏了!康康还在里头呢!!”披头散发的月月妈这时才想到儿子,一拍大腿,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康康,我儿还在里头呢!你愣着干嘛?快进去救人啊?”
月月爸唯唯诺诺站着,盯着那火光不敢动弹。
火已经被扑灭的差不多了,月月家是最后一家,此刻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毕竟火是从他们家烧起来的,前几天又有月月不断胡言乱语,大伙儿现在就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火虽然灭了,眼前的房子也被烧的残破不堪,傅云深抿抿唇,上前一把推开月月爸,端起地上的半盆水就浇在了身上,他抹了把脸上水渍,毫不犹豫跑进了屋里。
时暮愣了下后,急忙跟了进去。
月月妈有些懵:“那谁啊?”
月月爸也有些懵:“不、不知道啊。”
被大火烧过的屋子有一股难闻的焦味,空气中弥漫着火灰,头顶房梁不稳,隐隐有垮塌的迹象,傅云深跨过障碍进入里屋,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康康肉身和停留在床边的兄妹俩。
康康和月月的灵体已经非常不稳了,尤其是月月,为了保护弟弟,起码有三分之一的灵魂被大火吞噬,剩下的一半忽隐忽现着,如果再不快点回到身体内,这两兄妹将在人间完全死去。
只是奇怪的是,房间内只有康康有一个人的身体。
时暮皱眉正想着,就觉得身下有些热……
此刻,拉着弟弟的月月扭过了头,声音软软糯糯:“大哥哥,你裤裆着火了。”??????
卧槽!
低头看去的时暮脸色一变,她鸡儿着火了!!!!
第88章
操,这鸡儿不知道防不防火!
时暮边跳脚边狠狠捶打着裆部灭火,那狂暴的动作让月月捂住了眼。
傅云深看不下去,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衬衫盖了过去,“呲“的冒了股白烟后,火灭了。
时暮顺势用衣服罩住裤裆,吓得长呼口气,还好还好,还好灭了,不然和傅云深不好交代,想想别人家鸡儿着火都是烤鸡味儿,只要她的是硅胶味儿,傅云深肯定会怀疑的。
“哥哥,头顶!”
身后月月又是声惊呼。
二人抬头看去,只见那被烧了大半的房梁已支撑不住重量,正缓缓向下倾斜,这个时候想要完全躲开是不可能的了,在时暮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时,少年一把拉过时暮挡在她身前,用肉身筑起一道结实的城墙,把时暮牢牢护在了怀里。
砰!
房梁倒塌,重重压在了他身上。
傅云深闷哼声,舌头被他咬出了血。
时暮瞳孔紧缩,吓得红了眼眶。
他剧烈喘息,咬牙抬开那烧焦的木头,把时暮从地上拉起后,又扭头抱起了康康,康康的灵魂已经回去了,他还有些没习惯身体,半眯着眼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样子。
傅云深用毯子裹着康康,抬眸看向了月月:“你的身体在哪儿?”
月月望着弟弟,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让傅云深一阵心烦气躁,不由提高音量:“你的身体在哪儿?”
“哥哥和姐姐先带着康康出去吧,我的身体在外面,我自己过去。”
现在情况紧急,房子随时有倒塌的危险,他们也没来得及思索月月话中意思,抱着康康就往外面冲。
躺在傅云深怀里的康康望着身后残骸,他似是感应到什么一样,泪眼朦胧向月月的方向抓去,然而抓到的只是一片灰尘。
月月没有动,小小的身子固执站着。
她的一身白裙和灰烬形成鲜明对比,月月的大眼睛四处看着这屋子,仔仔细细,没放过一个角落。
父母对她很好,弟弟也对她很好,所以她很爱很爱爸爸和妈妈,哪怕被村子里的人打成邪物,哪怕被最爱的父亲亲手送到刘道长那里,她也不会觉得恨。
月月坐在床板上晃着小脚,木屑,石灰,火星,源源不断从头顶落。
她笑了,看着窗外开始唱歌。
“借一处星光,柱在路上。
剪一束月光,披作衣裳。
风吹的方向,是我沉睡的故乡。
我走的方向,是家的远方。
我走的方向,是家的远方……”
月月啊,已经回不去了。
她闭着眼睛,歌声飘荡在夜色中,与歌声一同消失的还有她的灵魂。
跑出屋外的傅云深已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月月妈见两人平安出来,急忙上去抱过了康康。时暮看她一眼,默不作声抬着傅云深去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安置好傅云深后,时暮猛然惊觉朝里面看去,她能感受到,感受到月月的灵魂正在消失……
时暮定定看着面前的房屋,它们在她眼里轰然倒塌。
“那个月月就是灾星。”
“造孽啊造孽……”
“老李家你们人也不差,怎么就被蛇妖盯上了?”
“还好有刘道长在。”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时暮呼吸凌乱,跌跌撞撞到正抱着康康痛苦的月月妈面前,她一把扯上对方袖子,厉声问:“月月呢?你女儿呢,你把她放哪儿了?”
月月妈抱着康康不住哭着,就是不肯吱声。
时暮又拉上了月月爸,抬高的声音愤怒又尖锐:“月月呢?!”
望着时暮那赤红的眼眶,月月爸一愣,小声道:“月月……月月被蛇妖附身,还、还想害死她弟弟,刘道长说要是不快点驱魔,月月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我放你娘的狗屁!”没等他把话说完,时暮就大骂出声,“你自己亲生的女儿是不是妖精你不知道吗?我问你月月哪儿去了?!”
月月爸张张嘴,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后,低下了头。
时暮不耐,暴躁的想伸手打人。
正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了夏航一有些颤抖的声线:“时暮,你来看……”
她扭头看去,夏航一在鸡棚外,身子不住颤抖着,她直觉不妙,着急跑了过去。
被大火烧了一半的鸡棚肮脏又漆黑,放在最深处的鸡笼里,一只小小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那只小手有伤痕,有鸡的粪便。
时暮双腿有些软,可怕的念头不住在脑海徘徊,但她始终不愿去相信。
她颤抖着指尖慢慢靠近,在笼子外蹲下,缓慢的开了门。
砰。
她摔了出来。
两条可爱的麻辣辫子,全身赤裸,数道伤痕深可见骨。
她倒在地上,蜷缩着,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冰冷一片。
“月月……”周植嘴唇蠕动,下一秒转过身,一拳把月月爸砸倒在地上,在月月妈和村民的惊呼声中,周植拉扯着这个软弱的男人来到了尸体面前,指着月月撕声大吼,“你他妈对你女儿做什么了?!!!”
月月爸和月月贴的很近,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脸色铁青,双目紧闭的月月,身子颤了颤后,扯着头发痛苦的叫了出来,“月月!!蛇妖带走了月月!! ”
周植瞪大眼,喉头一哽,竟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女儿死了,就在这笼子里,他怪罪的竟还是那无形无体的蛇妖?
时暮擦干净眼泪,注意到笼子脚边有一些偏红的物质。
夏航一拧起一点闻了闻,声音沙哑:“雄黄粉,大火就是由它引起的,时暮你走远点,经过高温处理的雄黄含有剧毒,小心伤着。”
时暮没有动。
除了鸡笼外,月月的伤口上也撒了雄黄粉,粉末与鲜血融合,干涸在皮肤上,散发着阵阵恶臭。
月月刚才的鬼魂还停留在这儿,大火没烧起时她还活着。
也就是说……燃烧起的火光令脚下的雄黄变成了砒霜,她是在疼痛中被活生生毒死的,哪怕月月的灵魂能回到这具身体,怕也是回天无术了。
时暮拳头攥紧,指甲嵌入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心中悲恸到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只剩下愤恨,满腔愤恨。
她看着月月爸,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你到底、对你女儿做什么了?”
月月爸抱头痛哭,哽咽着:“刘道长说月月被蛇妖附身,需要驱邪,于是让我用火棍棒打七下,随后雄黄入体,蛇妖惧怕雄黄和大火,刘道长说,月月要是挺过去了,说明蛇妖已经逼出去了,如果月月没挺过去……”
“哎,可惜可惜,那蛇妖道行太深,老李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时暮抬头看去,穿着青色道袍的胡子男从外面进来,看着眼前景象,他叹息几声,摇了摇头,神色颇为无奈。
当刘道长出现时,月月爸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滚带爬到了他脚边,扯着衣服不断哀求:“道长,你救救我女儿……”
月月妈也过来求:“刘道长,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明年的庄稼收成也给你,你想办法救救月月!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都按照你说的做!!”
两人不断磕头,痛哭,外面村民见了连声叹息,不忍再看,大部分都扭头散去。
躺下地上的康康慢慢爬起,摇摇晃晃朝着鸡棚走去,夏航一本想拦着,刚伸出手就被康康躲过。
不大点的小家伙跪倒在地上,把裹在身上的小毯子慢慢披在月月身上,歪着头轻轻叫:“姐姐?”
她没有回应。
康康抿着唇,小手不住推搡着她:“康康已经回来了,姐姐也快点回来。”
“姐姐,康康以后不去河边玩儿了。”
“姐姐,你怎么不和康康说话?”
夏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