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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子也道:“他俩都是精明的男娃,这两天又没下雨,山路也不滑,不会出啥事。”
田氏转过脸,扯出一个笑容,“夫子啊,让您见笑了,我让这两个娃还有她爹弄怕了,少吃少喝,我都不怕,就怕他们有个闪失,哎哟,瞧我这嘴,呸呸,当我没说!”田氏自知讲多了,忙对着面,吐了几口唾沫。
孙夫子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有一句话,我还是得跟你讲,自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些先去的人,都到天上享福去了,这也没什么不好,一切皆有定数,要是真的来了,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去,那也是无济无事,听天由命吧!”
他老人家的这番话,麦芽倒是很认同,不过也有她不同意的地方,比如这‘听天由命’,她却相信那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日子,还是得努力过好了,而不是干瞪眼,等着天上掉馅饼。比那些一生苦穷,而去埋怨老天爷的人,要好的多。
不过,话是这样讲没错,但田氏怎能不担心。每隔一会,她就要往门外跑去看一眼,看看他们回来了没。
麦芽也不说她,她忙着去烧饭,又给孙夫子泡了杯菊花茶,这是今年秋天,她跟林翠她们几个一块摘的,每家都存了不少,足够喝到明年春上。
孙夫子也喜欢上喝这茶,一闻到菊花的清香,就觉着神清气爽,“丫头,这茶老夫喝上瘾了,要是一天不喝,还觉着浑身难受呢!”
麦芽笑着道:“我都给您包好一些菊花茶,好给您带回家慢慢喝,等您喝完了,再跟我说。”
孙夫子道:“这怎么好意思,只要我每回来的时候,你泡上一壶,让老夫品上一品就成了,不用给我带着。”
“您老客气,这菊花又不是买来的,花不了多少钱,我都给您装好了,等会走的时候,别忘了就成,夫子,您先坐着,我去隔壁把李婶叫来吃饭,”麦芽笑道。
孙夫子也不再推辞,笑着点了点头。
麦芽又去厨房瞧了瞧稀饭,看着差不多了,便到灶台下,把余火熄了。随后,才去了李元青家,想叫李氏过来一块吃些稀饭,省得她晚上还要煮饭。
她进去的时候,李氏正在里屋,在炕上摆着新弹上的棉被,准备把被子套上被面被里,天冷了拿出来就能盖了。
麦芽笑着对她道:“婶子,你在套被子啊,我帮你吧!”
李氏直起酸疼的腰,疼的直皱眉,“那成,我这腰是不中用了,弯一会就直不起来,真是老了老了,就不中用了。”
麦芽接过她手里的套顶跟大头针,在头发上划了一下之后,熟练的套起棉被来。被面跟被里,是李氏铺好的,她只需把两边对衬折好,再用大头针穿过厚厚的棉絮,把它们缝起来。因为棉絮厚,所以得在中指上套个铁做的套顶,用来顶起针鼻子,不然光告她的嫩手,是万万不能把针鼻子从棉絮中间顶出来的。
麦芽一边干活,一边跟她唠嗑,却没有提元青回来拉驴子的事,“婶,我觉得你现在身体已经很好了,等我老的时候,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李氏知道麦芽在宽慰自己,怪责道:“说啥胡话呢,你才多大,就跟我这老婆子比啦?我这腿脚早都不行了,以后就成了你们的拖累,唉……”
李氏长长的叹口气,大儿子给她的阴影还在,虽说她知道李元青不会像李元木那般不孝顺,可她也不想成为孩子们的负担,他们成亲以后,也要生娃,也有那么多的事,她不光帮不上啥忙,还得连累他们,这事想想,就让她觉着堵的慌,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如来个了断,一了百了,省得以后成累赘。
麦芽乘着穿线的空档,瞧见李氏眼底的悲观之色,又听她这样一讲,心里也跟着有些酸涩,忙故作生气的道:“婶,你说的啥胡话呢,我娘以后还等着跟您作伴呢,您想想看,要是没有您,那我娘岂不是更寂寞,再说了,以后我们还指望着您能帮着看看家,我跟元青出去干活,家里没有人可不行,小娃也要人看哪,我看哪,等以后我跟哥哥都成了亲,都有了娃,你跟我娘就专门负责看小娃,光是这一件事,就够你们俩忙的晕头转向,哪里还顾得上东想西想!”
李氏听她讲了这一番话,心里头敞亮不少,人老了,就怕叫人嫌弃。更别说被自己的孩子嫌弃,那滋味,真比死还难受。谁不想到老了,身子骨结结实实,没病没灾,还能帮着下辈干些活。就像俗话说的,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自己也无可奈何。
麦芽套被子动作很快,没一会,一床被子就套好了,收了针线,把被子叠好放到床头上码着,“婶,我去把院里的衣服收了,你也准备准备,哥哥他们也该回来了,我晚上煮了稀饭,得再炕些饼子,他们两个都是干体力活的,光吃稀饭也不经饿。”
“哎,我把鸡喂了,收拾一下,马上就能走了,你要是急的话,先过去了也行,”李氏忙着梳理了把头发,一边应她。
院里的衣服还是半干,麦芽便统统抱进后面的一间屋子,这里有个类似简易晾衣杆的东西,是用木条做的。而这些衣服也是用晾衣架挂起来的,而不是横着堆在架子上。
这木质的晾衣架,不用问,也是麦芽出的点子,她晒衣服习惯用晾衣架,可冬生除了会编竹篾之外,木工活又不会,加上以前家里活忙,她也没时间琢磨这个。现在快到冬季,人闲下来,就总想找点花样来做,她便出了这个点子,做了晾衣架。
庄县已经能买到铁制的钉子,用它来做装订东西,比用木楔子方便许多。李元表手工制作的晾衣架,便是用铁钉加固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铁钉容易生锈,所以每回晒衣服之前,都要清洗一遍才成行。
上回他俩定亲,就有不少人眼尖的发现,李家屋里挂着晾衣架,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李元青做的。于是好多人都要下定,李元青也不好他们多的钱,只收个成本费,就当作是谢谢他们来家里帮忙。
麦芽一件一件往架子上挂衣服,心里想的却是很较远的将来,这晾衣架说不定还能卖到庄县里头,也说不定能刮起一股流行风,也未可知。
李氏拾掇好了,见她还没有出来,便喊道:“芽儿,我弄好了,咱们快走吧!”
“来了,”麦芽收起心思,把衣服迅速挂完,这才走出来,“婶子,我弄好了,咱们走吧!”
出了院子,麦芽顺手再把院门带上,两家住的近,窜个门而已,也不用上锁。
回了田家屋子,田氏正坐在院里搓麻绳,这是从麻秸上面剥下来的皮,经过浸泡之后,能搓成很结实的绳子,搓麻绳的时候,田氏手上带着布手套,是女儿给她做的,怕她把手搓的太粗糙。
见李氏来了,田氏招呼了她一声,李氏见孙夫子也在,便也笑着跟他打招呼。麦芽给李氏搬了凳子,她坐在田氏身边。李氏本来想帮她一块搓的,可田氏直摆手,让她别动,她都快搓完了。
麦芽得去再准备些饭,不然光吃稀饭也不够。她翻了翻厨房里的口袋,瞧见糯米还有一些,如果用糯米做些烧卖来吃,一定不错。她还没做到烧卖,反正哥哥他们也没回来,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会,她正好可以做来试试。
说干就干。
麦芽先将糯米淘洗干净,放进大锅里蒸熟,为了能快一点蒸熟,她是将糯米铺在干净的蒸笼布上,平摊开了,均匀的铺好,竹筏下面是生水,盖上锅盖之后,用大火将生水烧开,再用小火慢煨一会。乘着煮糯米的时候,她还得把面皮擀好。做烧卖的皮,跟包饺子差不多,但烧卖的皮,得比饺子皮更富有韧性,这就需要揉面的时候,多花些时间,将面揉熟透才成。
过了一会,闻到大锅里的糯米香,麦芽估计大概是糯米煮熟了,不过她还不急,再等一会掀锅也成,她还没有切香菇跟肉呢。
家里的香菇是从县城里买的干菇,虽然他们家背靠着大山,下过一场大雨之后,山里蘑菇遍地都是,但是她不敢采,生怕一个失误,再采到有毒的蘑菇,那可就遭了,所以她宁愿买现成的,也不愿意去后山采蘑菇。
切好的香菇跟碎肉丁用盐跟酱油调入味,过一会之后,再将糯米拿出来,把几样食材拌在一起,最好是多放些酱油,这样蒸出来的烧卖,颜色油亮,有酱色在上面,很好看,而且酱油也可以提鲜。
李氏在院里,听她咚咚的在跺东西,好奇的走进去看,“芽儿,你这在做什么呢?”她看着麦芽摆了满桌子的东西,有薄面皮,有还在冒热气的酱色糯米饭,看着像做包子,可再一看又不像,做包子哪有用糯米饭做馅的。
麦芽擀好一些面皮,手里正拿着一个,往里面装馅,“我要做烧卖,婶,你也来帮我吧,我一个包的太慢。”
“成,我这来帮你包,”李氏哪有不应她的道理,当下就去院里洗了手,再走进厨房。
麦芽怕她不会,便手把手的教她,“婶,包烧卖就跟做做包子也差不多,包起来的时候,边上拧出褶皱,在最顶上的时候再轻轻一捏,你看,这样就行了,就算做漏了也没关系,等会我是要上锅蒸,漏了也能吃。”
李氏也不是笨拙的人,麦芽只教一遍,她就会了,而且捏出的褶皱,比麦芽的还要好看,惹的麦芽直埋怨,“婶子,原来你是会包,故意在试探我呢!”
李氏被她逗笑了,笑着白她一眼,“我就是第一次包这个东西,说什么试探你,你这丫头,又在取笑我哩!”
有了李氏的帮忙,她包起烧卖来,就要快的多,等包到一半,她便准备上锅蒸了。
李氏不明白,“你这糯米不都熟了吗?咋还有蒸呢!”
麦芽道:“糯米是熟的,可是面皮是生的呀,而且我拌的肉跟蘑菇也是生的,等会再上锅蒸,这蘑菇跟肉的香味才能渗进糯米里面,这样蒸出来的烧卖才是最好吃的。”
李氏道:“哎哟,做个烧卖这样麻烦,还得上锅蒸两遍。”乡下人吃饭,特别是赶上农忙的时候,总是什么方便就吃什么,谁有那功夫去把饭做出花来。
麦芽却不觉得麻烦,因为美食总是要用心做才能吃到,而且现在不是农闲嘛,再说了,她并不觉着麻烦呀!
等到厨房里再次升腾起蒸气时,李元青跟田冬生终于赶着驴车回来了。
小驴子拖着长长的木料,走的很慢,树枝在地上拖的哗啦作响,带起一大片灰尘。
田氏听到动静,立马扔下手里的活跑出去,不住的埋怨道:“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这木材也不是一天就能砍完的,干嘛要一下拉那么多,山上路不好走,拉那么些,多危险!”
冬生抹了把头上的叶子,嘿嘿的笑道:“娘,我们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这时,从木材后面,走出个人影,是同样去山上砍柴的林德寿,见他们用驴车拉木材,他便跟他们一块运,这样他也能省些力气。他道:“田嫂子,你放心啦,我跟他们俩呢,你还担心个啥!”
田氏笑着也不说话了,林德寿哪里会明白她的心思。
因为拉回来的木料没有分捡,去掉森林德寿砍的那些,其余的便全都运到田家院子里,砍下枝叉留做烧火,主干跟稍微粗些的,都拿给李元青打家具。
林德寿在田家门口,把自己砍的柴用藤条捆好,也不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