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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发市场与四方货栈终归是不同的,黄大全开的是杂货铺,里面卖的都是日用杂货,加上店面也小,存不上那么多的东西。可是黄大全很有眼光,先前的确在筹划开粮店,可是听到风声,说县老爷要开一个批发市场,他便觉着真正的商机来了,绝对比开粮店来的赚钱。
这不,听说麦芽他们从乡下回来,他便急忙赶过来了,要跟他们讨论一下,这批发市场的问题。
李元青虽不知道批发市场是个什么模样,可毕竟也做生意做的久了,远见还是有的。他们几个,加上李远,麦芽,黄大全,都坐在后院里商讨,后来陈二顺听说了,也赶忙跑过去搀和一脚。他现是返老还童,自打有了儿子,就跟一下子年轻十几岁似的,干活,说话,走路,都比往常快了很多,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黄大全也只是听到个大概,并不详细,还是陈二顺给他补充的,“县衙里的一个管事,到我店里喝酒,我倒是听他提过县老爷要办批发市场的事,不过只说要划定一场地方,省得他们这些人每天每日背着东西,到处乱窜,今儿在这里卖,明天又挪到别的地方,特别是赶上红集的时候,把那出城的路都给堵了,这不是影响出行嘛!”
☆、大结局(完)
黄大全点头附和,“乱摆乱窜,的确是一大麻烦事,是该有个专门的地方,可是我想说的却不是这个,我听说就在城外,原先有个破寺庙,以前香火僧人挺多,后来因为盖了新庙,所以这旧庙便弃了,要不咱们把这寺庙改改,让他们到庙里批发?”
陈二顺正要点头,麦芽赶紧否决他的提议,“弄个破庙做批发市场,算不得长久之计,最好是给请县衙出钱,盖一个,样式就比好卖菜的摊子,每人一个摊子,各摆各的东西,往年庙会做生意不也是这样吗?庙会为何会热闹,还不是因为他们这些小商小贩都集中在一块卖东西,才热闹的嘛!”
话又说回来,这事原本不该他们操心,既然操心了,自然也有操心的道理。否则谁会闲的没事干,莫明其妙的去插一脚。
李远话最少,可话少并不代表没有主见,他一直听着他们在讨论批发市场的事,此时忽然道:“不如咱们找县老爷建议一下,既然要划定批发市场,不如出钱盖一个市场出来,到时摊位租金,咱们可以跟县衙平摊,如此一来,县老爷既省了心,又有钱可赚,他肯定会同意的。”
他话一说完,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李远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咋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麦芽看他一脸纳闷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忍不住呵呵的笑了。
陈二顺也跟着笑,点着他,道:“你呀,我们没敢讲出来的话,都被你讲了。”他们几个之所以聚在这里讨论批发市场的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要知道一个市场的建立,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搞定的,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可是很多的。县老爷不做生意,自以为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的事。
李远被他们讲的不好意思了,挠着头,道:“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黄大全道:“不能随便说说,往后咱们庄县只会越来越富裕,来往货商,来往的人也会越来越多,这批发市场若是盖起来,指定是稳赚不赔的,既然要干,咱们就统一下意见,我自然是愿意,你们呢?”
陈二顺见他把话说开了,便道:“我虽然是你们几个的长辈,可这赚钱的活,别想把我落下,好歹我还有儿子要养呢,往后说不准备还有闺女呢,不赚钱可不成,回头这家业该不够分了呢!”
麦芽听的好笑,“老爹,你的家业我们可不要,只管给弟弟留着就成了,我们的家业,是要靠我们自己用双手去挣的。”
陈二顺也不同意她的观点,“你们不要,那是你们的事,给不给是我的心意,这个先不说了,还是想想,批发市场该怎么建出来才是。”
麦芽想了下,随后让李元青拿来纸笔。她画不好建筑图纸,可是照着葫芦画瓢,还是会的,反正批发市场,都是一个模型,没啥特别的,关键是紧急通道得有,遇到紧急情况了,也好有个逃生出口,另外就是沿街摊位的距离,以及门面大门,大街道的宽度等等。
如果是简单的批发市场,只要建一层就够了。可若是想做长远的生意,那最好得有个后院,或是盖上两层,让人家做生意的,上面住家,下面做生意。
麦芽把这两种样式,都画了出来,拿给他们看。如今这情形,想来他们几个要做一回古代的开发商了。
陈二顺拿出来,起初不大看的懂。他不如黄大全,黄大全比他可精明太多了,一眼就看出门道了,指着哪里是哪里,给他看。
看着他俩研究的很起劲,李元青将头倚近麦芽,微带调侃的笑道:“我怎么从来不知娘子还会画图,莫不是乘着睡着时,偷偷练习的吧?”
麦芽面上不笑,却偷偷的掐了他一把,意味深长的道:“我画的图,可远没有你画的多呢!”
李元青不笑了,俊脸通红,不自在别过脸去。
批发市场的图纸让陈二顺收去了,他明天去趟县衙,得把事情跟县老爷商定下来,最好是能叫县老爷把这活让给他们干,用麦芽的话说,他们可以承包下整个工程。不管是官家出钱,还是他们出钱,都会有一个合理分配的办法,保管叫谁都吃不了亏。
花娘那边,也不晓得怎么样了。麦芽准备晚上过去看看的,是好是坏,都得有个结果,好歹这客栈也有花钱娘一份股,她大小也算个股东呢!
厨房后面的菜园,因为土质肥沃,种下的小菜,长势喜人,瞧着那绿油油一片的小白菜,麦芽只觉着心都跟着敞亮了。晚上,她想着择些小白菜,等下烫些豆腐吃。李氏那身子,不易大补,最好是能吃些青菜豆腐,清淡的蔬菜吃着养人。
新排下的蒜头,都长成小蒜苗了。还有撒下的葱籽,也都冒出成片的小葱苗。
看着今儿下午时间还早,牛牛也叫小二抱去玩了,麦芽便拿了小铲子,拎了小水桶,准备去移栽葱苗。
要排葱的菜垄,早都收拾好了,就是还没上肥。因为粪堆离的也不远,麦芽便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把粪土往菜垄上铲。等足够铺满一层时,便用铁锹将菜垄平整好。
新出的小葱也嫩,只能用小铲,慢慢起出来,再移到铺好粪的菜垄上种下。最后,再浇上一遍水既可。
小葱跟蒜一样,耐活,也好栽,不用花过多的精力去伺候它们,种下之后,只管让它们顺应天气。
忙完了菜园,她回到院里,查看了下要给李氏熬的药,确定水不会熬干,才盖上盖子。李氏在屋里睡着,嗓子还是哑哑的,不过既然秦语堂说了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些日子,也就是了。
麦芽从李氏屋里出来,刚走到前院,正好遇上有人来找茬。说实话,铁穆兰会来找茬,麦芽一点都不意外,迟早的事,如果她不来,倒真叫人担心。比起暗地里使坏,耍心计的,像她这般光明正大的来找麻烦,却是最容易解决的。
铁穆兰身边带着一名老仆,一个青年汉子,还有婢女,一行四人,昂首挺胸,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小二不在,槐子便上前迎客,他并不知道主家跟眼前这位的过节,自然是把她当客人看待,“几位这是要住店吗?我们这儿有上好的客房,还有热水供应,吃食也有,一应俱全。”
铁穆兰身边的侍女,挑着下巴,伸手把槐子挡开,满面高傲的道:“你说话归说话,靠那么近做啥?我们家小姐乃千金之躯,也是你能随便靠的吗?”
这话可把槐子说愣了,他没明白自己哪里靠近,难不成跟客人说话,得离开几丈远吗?
铁穆兰微微抬手,面色隐约带着讥讽的道:“算了,别与他计较,真是有什么的掌柜,就有什么样的伙计,跟他讲较,失了咱们的身份。”
她身边的老仆对着槐子,重重哼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把板凳擦了一遍,这才示意铁穆兰坐下。
槐子心里有气,可也不好发作,说是客人,但看他们一点都不像是来住店,倒像是来找麻烦的。想到人家毕竟是客人,他也只得忍了,正要问她究竟要不要住店时,麦芽进来了。
铁穆兰身边的婢女悄悄拐了下自家小姐,正主来了,他们也没必要再为难伙计。
那婢女趾高气扬的对着麦芽吩咐道:“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你们这儿难道连杯茶也不上吗?难怪店里没生意,有这样的掌柜,这样的伙计,有客人来对怪!”
槐子听她出口伤人,也待不住了,冲她瞪着眼,道:“有没有生意跟你有关系吗?就你这样的客人,我们还不稀的要呢!”
铁穆兰忽然咯咯的笑了,“从来只听说客挑店,还没听过哪家店做生意要挑客人的,真是稀奇,田麦芽,就你这样的人,也能开店做生意,你不觉着自己太不自量力了吗?”
麦芽并不为她的话生气,反而灿烂一笑,转而对槐子吩咐道:“槐子,去给铁姑娘上壶茶来。”
看她不仅不生气,还要给自己上茶,铁穆兰的虚荣心又暴涨,觉着自己占了上风,田麦芽肯定不敢撵她出去,过门就是客嘛!
可她身边的老仆盯着麦芽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松懈,明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可在一颦一笑之间,老道深沉之气连他都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都自愧不如。
槐子生气归生气,便掌柜的吩咐了,也只能从命。气呼呼的倒了茶,又气呼呼的端过来,往桌上一搁,那力度可不小,茶水差点就溅到外面了。看的铁穆兰身旁的婢女,一脸的愤怒,“你会不会倒茶,我们是来住店的,可不是凭白来受气的。”
槐子不比小二活泛,他性子耿直,脾气也倔,平时不怎么生气,也不怎么吱声,可这不代表人家没脾气。他早看这几人不顺眼了。以往在店里干活,麦芽跟李元青他们连句重话也没给他说过。现在倒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这口气他咋能忍得下。他狠狠瞪着那丫头,语气凶巴巴的道:“我就这样,你要看不惯,可以不看,没人逼你看!”
“你!你敢回嘴?”那小丫头也急了,胸脯一挺,双手插腰,好像就要干架似的。
一直站在铁穆兰身后的青年汉子,突然出手,将小丫头拉到身后,双手抱胸,眼神挑衅的盯着槐子,那意思分明就是:要想打架,咱们俩来打,犯不着去跟个小丫头斗嘴。
麦芽伸手把槐子拽到身后,语气冷淡的看着铁穆兰,“我看你今儿不是来住店,而是来找茬的,说吧,你究竟想怎样?我们开门做生意,不想找麻烦,如果你想找,那我便奉陪到底,有啥大不了的呢,大不了拼个鱼死往破,你来我家闹,我为啥不能去你家闹,咱们有来有往,铁穆兰,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会些拳脚功夫,别人就都怕了你,这庄县城可不是你一家独大,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铁穆兰从容的站起来,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环顾了四周,语气轻描淡写的道:“谁说我是来你这儿闹了,你开客栈,我来住店,不成吗?”她转过脸来,看着麦芽,想要看她做何回答。
麦芽收起冷淡的神色,也笑盈盈的道:“据我所知,你家的宅子,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