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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不敢置信的看着陆云铮，寒意从足底窜上来，缓缓的，缓缓的蔓延全身。
他怎么能问她这种话，难道在他心里，她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她虽小，但已经是明是非的年纪了。
陆云铮的绿眸静极了，如一泓不见阳光的深潭，透着股冷，透着股硬。
“……我没有。”小小颤着唇，低若蚊吟回答，大眼睛染上点点的红。
他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啊，别人怎么说她她都没关系，而他无意的一句怀疑，就能戳烂她的心脏。
他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多在意他的看法。
小小这等反应在陆云铮眼里，却演变成了心虚。
“如果你没有，为什么不大点声？”陆云铮的声音更冷，如果声波也能杀人，那么此刻小小已死了千万次。
小小的心颤了颤，害怕，恐慌，但更多的是受伤。
透明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看见小小的眼泪，陆云铮微微别开眼。
“我已经将你的头发拿去化验，有没有我们看结论。在结论出来之前，你不准出古堡，今后也不准再见珍妮一面。”
他怕小小无意中招了别人的道，他怕小小一时迷失。
他所有怕的。
皆是来源于她。
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他希望她一生顺遂，喜平安乐。
他希望，她按照他计划中的那样，嫁一个好男人，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临了，老了，儿女绕膝，圆满无憾。
他拒绝一丁点的偏差。
小小震惊抬头，脸上是像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你凭什么拿我的头发去化验，你凭什么这样怀疑我？”
震惊过后，就是极怒。小小像被激怒的小兽，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眶红的滴血。
“你那么想我承认是不是啊，那我承认，你是不是满意了？”
啪的一声，重重一巴掌。
响彻了寂静庄穆的古堡大厅。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第1191章 先生心里苦啊
小小震惊的捂住脸。
陆云铮的右手还是保持扬起的状态，血色缓缓的在他眼眶蔓延。
“你刚刚说什么？”陆云铮声音沙哑粗嘎，他胸口中一枪，都没有小小亲口承认吸‘毒痛。
他了解她，她看似任性霸道，但实际上又善良又懂事。
她说这话又有几分的真实度？
会不会是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交了坏朋友，给她灌输坏思想，所以……
他不愿相信，但又怕事情已经脱离他掌握。
他很多时候都想要多关心她，多陪陪她，但他工作那么忙，他是不是有哪里疏忽了？
小小两眼猩红，稍显稚嫩的声音算得上撕心裂肺。
“如果这就是你想听的，那我告诉你，我每次去找珍妮姐姐，她都会给我吃一种……”
陆云铮脑袋里的那根弦完全断裂了，他怒斥道：“给我闭嘴！”
“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听的，你现在又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你还想不想知道感觉，我都能说给你听……”小小怒视陆云铮，心脏一遍遍紧缩，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空气，一点点的紧起来，紧到令人窒息。
陆云铮转身，走到侧厅取回鞭子。
小小看见陆云铮手中那条鞭子，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她直视他狰狞的绿眸，充满挑衅，像是在说，你打啊，你打啊。
陆云铮眼眶一红，扬起鞭子，虎虎生风落下。
小小猛地闭上眼睛，她听见鞭子击破空气的那种杀气，皱着一张脸，告诉自己：不要求饶，不要求饶，他要打就让他打。
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打死她！
但，等了两秒，鞭子并没有落在小小身上，她身边，传来什么东西开裂的重响。
小小颤了颤睫，睁开眼，只见鞭子落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整张沙发被鞭子劈成了两半！
要是这鞭子是落在她身上，那么她现在已经没命了吧！
小小虽胆大，但到底年纪只有那么大，赌气之后，后怕传来，她吓坏了，倏地大声哭出来。
“哇哇哇，哇哇哇……”
小小哭的委屈又伤心，上气不接下气，连喘口气都艰难，“你……你……哇哇哇……”
她想说，你冤枉人。
她想说，你讨厌。
奈何声音无法完整发出来。
小小站在那，哭的认真，脖颈下两片锁骨疯狂痉挛。
陆云铮站在她对面，眼神冰冷，最深处的情绪无人能看懂。
静静的看了小小三秒，他倏地将鞭子扔在地上，大步转身离去。
管家赶紧从角落里闪出来，抱住小小，用英文柔声哄道：“大小姐，不哭不哭，基恩爷爷带你回房。”
回房后，小小还是在哭，她心里的委屈无处宣泄，比天空还要广，还海洋还要深，充盈着整个世界。
她就是觉得，她怎么这么可怜，她怎么这么没人爱。
最开始老管家还抱着哄，后来老管家见小小哭的那么认真，倏地笑了。
他慈祥的摸着小小的头，叹息般说了一句，“大小姐，先生心里苦啊，你多体谅他。”
第1192章 很多事情，她不知道
小小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揩掉，老管家连忙制止小小的动作，用白手帕温柔擦掉她脸上的泪渍。
小小蜷缩在管家爷爷怀里，抽噎道：“他打了我，他心里倒是苦了，呜呜呜。”
她右颊现在还痛呢，火辣辣的，不知道会不会破相。
要是破相，就当不成校花了，呜呜。
管家爷爷粗糙的大拇指轻柔来回摩挲小小的右颊，柔声道：“先生心里苦啊，偏偏那苦说不出。”
小小紧抿淡色的唇，抽噎着不吭声。
“大小姐，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先生更爱你了，连你亲生父母都比不上。你父亲当然是爱你的，但他最爱的人是你母亲。”
“先生爱你爱到，所有的一切都愿意给你，他帮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考虑好。”
“你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就连吃个饭，都要先生和你斗智斗勇。你还记不记得你有回偷偷跑出去找妈妈？”老管家比了个矮矮的高度，“才豆丁大小呢，你就一个人跑掉了，一个人去找妈妈，后来先生调全城监控带，进皇宫，请求全城戒严，一个区一个区排查，在肯林天桥上找到你。”
小小回想了一下，不太记得这事了，或许是她很小很小时候发生的吧。
老管家笑了，“你也是能耐大，谁都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跑那么远的，好在那时候没什么坏人把你拐跑。”
“还有一回，先生不过是走开一会儿，去送一个贵客，你就玩火，烧伤了手指。先生自责，拿烧红的铁烙在自己身上烫了一下，提醒自己以后看好你。”
小小震惊抬头，望着老管家。
老管家揉了揉小小的头，轻柔道：“这才是两件小事呢，很多事情，甚至是我都不知道的。大小姐，先生真的为你做了很多，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只有我记得，他抱回你时，他也才刚长成一个大人，他最开始不是这么稳重的，他也有意气的时候，也有逞凶斗狠的时候，但他成为了一名父亲，他要照顾你，他必须稳重沉着。”
“先生正经交过的女朋友五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是没有时间，他除了工作，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你了。”
“当年他轻而易举就将你的抚养权转让给你的亲母，但你知不知道，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锁了三天，他没办法，他早就决定让你同你的亲母一起生活，他曾为了留下你努力过，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小小死死咬住下唇，咬出血来，她后悔了，后悔故意说出那番话气爸b。
“基恩爷爷，爸b跑哪去了？”小小倏地想起这件事，心头一急。
这一急，她就忘了脸上的巴掌，忘了古堡大厅那张断裂的沙发。
“应该是去静静，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管家实话实话。
小小眨了下泉水闪亮的大眼睛，滴溜溜想了想，跳下老管家的大腿。
“大小姐你去哪？”管家扬声回道。
“做点心。”小小的声音还在，人已经不见了。
第1193章 是我对不起她
奢华明净的厨房，小小踩着小板凳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被油溅到。
厨娘心疼，想上前帮助大小姐，却被老管家扯住。
“让大小姐自己做，你只要看着，不要让她受伤。”
小小将纯巧克力融了，包进面粉里，本想捏成动物形状，结果狗不像狗，猫不像猫。
她阿q的想：形状无所谓，只要味道好就行。
凭着一股恒心做下去，最后点心出笼时，味道竟还不错。
恰在这时，陆云铮面无表情从外面回来，小小赶紧端着新出笼的点心，跑到他面前，仰起头看他。
“爸b，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气你的，你不要生气跑出去好不好？”小小将手中点心举高一点，大眼睛满是期盼，“我在外面吃东西都很注意的，我不会乱吃东西。爸b，你吃点我做的点心。”
陆云铮低垂着头，看着脚边的小小。
她的右颊有诺大一个绯红的巴掌印，那是他手掌的大小。
他为什么这么对她？
仅仅是因为她几句赌气的话吗？
有没有其他原因？
那些照片，体育馆，演唱会……
他有没有在借故撒气？
心魔，心魔……他何时能战胜自我。
“我已经拿到化验单，是我误会你了，错的是我，”陆云铮绿眸深邃，无波无澜，“点心你放桌上吧，有空我会吃。”
话罢，陆云铮就两手插兜上楼，回房，身姿淡漠无情。
小小保持着递点心的动作，久久未动。
这是被拒绝了吗？
她做了两个小时的点头……
她被打了，她还主动讨好……
小小心里的委屈止不住，瘪瘪嘴巴，有要哭的趋势，管家连忙来哄，“大小姐，你相信我，先生一定会吃的，而且会全部吃光。”
小小紧紧抿唇，让自己不哭。
管家又哄了几句，将小小哄回房。
半个小时后，陆云铮下楼，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碟奇形怪状的点心。
看了大约三四秒，他的手动了一下，捏起其中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先生觉得怎么样？大小姐做了两个小时。”管家站在陆云铮身后，轻声问道。
陆云铮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又捏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待将一碟点头全部吃完，陆云铮才淡淡问道：“她个子那么矮，要踩着板凳才能做吧，下次不要让她做这些了。”
管家嘴边绽出一个笑，应下，“是。”
“她做的时候有没有受什么伤？”陆云铮绿眸深邃，看不见底。
“有点被油溅到，但无大碍。”管家如实回答。
陆云铮点点头，不再说话。
管家叹息一声，劝道：“先生不要太过自责，大小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并且不记仇，她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久久，陆云铮才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他，让她不知如何自处。”
管家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