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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告诉妈妈好不好？”秦多宝将女儿鬓边的湿发拨到耳后，眸光温柔。
“也不算什么好事，只是我突然有种感觉，我一直以为的坏人，可能也没有那么坏。”厉宝姿看着她爸说，那只是她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还得靠证据来辅助。
而问她爸，是绝对不行，纪律就是纪律，不该插手的事情，绝对不要插手，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秦多宝失笑，“我以前也是这样，当初我遇见你爸的时候，也以为他是个坏人。那个你本以为很坏但实际上并没有很坏的，是个男人吧？”
厉宝姿微囧，撒娇道：“妈，是个女人！”
秦多宝意味深长的哦一声，笑意加深，“这样啊，我明白了，是个男人。”
“喂，妈，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一股热气从厉宝姿的足底窜上来，直冲脑门。
秦多宝用手肘撞了撞厉黎川的手臂，含笑道：“我看我们不需要担心梨子嫁不嫁的出去了。”
厉黎川却没有秦多宝想象中的那种开心，冷冷的说：“吃饭。”
秦多宝只当他是嫉妒，没太放在心上。
……
这夜，很深很深的夜，天空没有星子没有月亮，阴冷中带了点寂寥。
或者，这是代表着，明天要下雨了。
厉黎川醒来，枕边妻子正在熟睡，呼吸绵长平稳。
这些年，加多宝有意识的将步奏放慢，并且希望他同样如此，但那是何其的艰难。
厉黎川下床，帮妻子敛好被角，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
一处荒废的工厂，门口堆垒着小山似的红砖，旁边有几小堆垃圾，看模样，这地方荒废已久。
厉黎川绕过那堆垃圾，走进去，里面早就有一黑衣男人背对大门而立。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黑衣男人转过身来，淡淡道：“约好的两点，你一分钟都没有早到。”
“嗯，来很久了？”厉黎川低低的应了一声。
“还行，我无处可去，在哪都一样。”这黑衣男人的五官锐利英俊，尤其是那双狼眼，在夜色中尤其显眼，透着淡淡的暗蓝幽光，不正是keen哥吗？
“今天梨子看见你了？”厉黎川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问起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厉黎川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不，是男人，眼神充满探究。
第1783章 厉叔
keen哥微蹙眉，“难道我在老刘那的时候，感觉有道视线，原来是她。”
“苏锐，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厉黎川冷冷问道，脸色像是暴风雨前夕那样阴冷。
“这是来自上级对下级的质疑，还是对我私下感情生活的关心？”keen哥平静问道，并没有因为厉黎川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威慑力而露出一丝害怕。
“上级对下级的质疑！”这明明是夏天，厉黎川浑身却似裹挟着深秋的肃冷之气。
“那没有，我对她所做的，都符合规定。”keen哥犀锐的狼眼微眯，仔细回想了下，认真回答。
“一年多前，她被绑架到鲁克，你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厉黎川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而是一步步紧闭。
keen哥没有情绪的嗓音平淡，镇定，“没有，我只是按照你所说的，营救，即便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也只是为了迷惑其他人。”
“你要迷惑谁？苏锐，为什么边城有两条秘密运输毒品的隧道，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厉黎川大迈步上前，转眼就站在keen哥的面前，强大的压迫力在空气中隐隐紧绷。
要不是女儿提醒，他还一直不知道。
“我是打算告诉你，但要选时机。我什么都说，那些人不会怀疑我吗，那我是不是不要命了？啊？”keen哥的脸色也有一秒钟的狰狞，似乎带着被怀疑的痛苦，“我要为你传更多的消息，最首先的是要保全自己，要不然这些年打下的基础都白费了。”
“我们有几次行动失败，损耗不少骨干，你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厉黎川并没有被keen哥的愤怒感染，而是进一步紧逼，眼神更凶狠几分，似乎只要keen哥的脸上露出一点点的破绽，他就能出手将他撕碎。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都已经调查清楚，是你手下有人不干净，还差点将我牵扯出来，”keen哥嘴角牵起一个阴冷的笑，反而质问，“所以呢，我的利用价值不够了，所以要牺牲我吗？”
“……”
一直以来，厉黎川都心知对苏锐有愧，所以想早点将所有事情结束，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太久没见，厉黎川发现，事情可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而最大变数，无意是苏锐，他同时也叫keen哥。
keen哥将手上的芯片塞进厉黎川的口袋，冷声道：“里面是你要的，我先走了。”
厉黎川老了，看着keen哥的背影，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凉。
如果当所有一切都面目全非，那梨子又该何去何处。
“苏锐，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厉黎川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keen哥大步离开，没有往后看。
“我想，你是明白的。”厉黎川又说，“不要做错事，不要走错路，要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厉叔。”keen哥的脚步顿住，难得叫了一声陌生遥远的称呼。
第1784章 温暖
为了这声称呼，厉黎川冷硬的心微微松动了一点。
他以为，他会听见苏锐说，“厉叔，我不会背叛你，不会背叛曾经的誓言。”
却不料，厉黎川只听见keen哥说，“厉叔，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两句话，看似相近，实际上却是相差万里。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他难以控制他。
厉黎川带着满腹心事，回到酒店，上床时，秦多宝翻动了一下身子，缩进他怀里。
“干什么去了？”秦多宝的嗓音含糊而朦胧，似乎正在梦中。
“上了个厕所。”厉黎川轻声回应。
“谁上个厕所要一身寒气的回来？”秦多宝嘟囔道，“黎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你心情不好。”
“睡吧，那些事你知道反而是麻烦。”厉黎川轻拍着妻子的背，轻柔道。
他保护她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该她知道的，绝不让她知道。
“那就不说了吧，不过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秦多宝低喃道，更紧的环抱住丈夫的腰，他身上好冷啊，更冷的，恐怕是他的心。
“我看见那个男人，就是我们第一次来边城，梨子在街边打的那个男人，我觉得他很熟悉。”
秦多宝的话还没说完，就厉黎川冷声打断，“你又没来过边城，怎么会熟悉，别整天没事做就在那胡乱琢磨。”
秦多宝轻叹一口气，“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我不是傻子，这种事我不会拿到外面去说，只在你面前说说。那个男人，我觉得是苏锐。你先别骂我，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改变也这么大，但我就是有这个感觉。”
“我的敏锐力比你还强，我怎么没感觉到？”厉黎川冷声反问，只盼加多宝不要再深入探究下去。
“是他看梨子的眼神。黎川，你知道吗，很多年前，苏锐也是那么看梨子的，看起来不耐烦，但实际上却是无限度的包容和宠溺。他真的变了很多，说话的语气，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但他的眼神却一直没变，看着梨子时始终那么温柔。”
秦多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然，这种事我是不敢告诉梨子的，我也怕破坏你什么任务。但当年苏锐的事，我却是告诉梨子了。黎川，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厉黎川拥着妻子，视线看向虚无的一点上。
“我觉得吧，梨子有权利知道，小时候，她将楚项误以为是苏锐，我们为了减少她的痛苦，没有提醒她，这对她不公平，还有一点，就是因为苏锐。”
“苏锐那孩子，生活环境太复杂了，我不是对他有偏见什么的，而是环境真的很重要，苏锐幼年时环境那样艰苦，为了生存什么都做的出来，在那样的环境下，你要求他心性纯良也是不可能的。”
“嗯。”厉黎川深有同感的应了一声。
“所以，我才想要创造一个梨子和苏锐相认的契机。”秦多宝低低的说，“黎川，苏锐那孩子太苦了，不到万不得已，你给他一条生路好不好？”
第1785章 等我一下
生路，那可否是她的一条生路？
自从在粉面店不小心撞见那狼眼男人后，厉宝姿就常心绪不宁。
哎，人生啊，真是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遇见什么。
厉宝姿将手头工作结束后，捧着一杯热茶站在窗边发呆。
她近来瘦了许多，圆润可爱的下巴没了，衬得那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特别大，大的有点吓人了。
自从keen哥案之后，厉宝姿无缘碰触与之有牵扯的案子，工作量减少，自然不用再加班，也不知是福是祸。
按时下班后，厉宝姿慢步走在马路边上的人行道上，这是傍晚时分，白日炙热的温度散去些许，再加上有几缕清风，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宝姿姐姐，你是宝姿姐姐吧。”突然有道细弱的声音叫住厉宝姿，她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穿着大众化的校服，扎了个马尾，很普通的模样，胜在年纪小，肌肤鲜嫩饱满。
“是，我是厉宝姿，你是？”厉宝姿想了一会儿，没想出这女孩是谁，不由实话相告。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金丽啊，那次你将我从酒吧救出，keen哥为我父亲安排了工作，还命令我爸不准送我去卖唱，自那以后，我就又回到学校念书了。”
那些往事实在不怎么美好，所以女孩的声音一度很低落。
这下，厉宝姿是想起来了，却又免不了想起那个男人。
当初出手虽是冲动，但看见这女孩现在过的好，厉宝姿心里也是高兴的。
如果举手之劳，却能帮忙一个女孩摆脱泥沼，那意义自然不同非常。
“你现在还好吗？现在是放学了吧？”厉宝姿和这女孩并肩走在小路上，邀请道，“前面拐角有家不错的咖啡厅，我们去那坐坐怎么样？”
“……要不然我们去奶茶店怎么样，我请姐姐喝奶茶。”女孩囊中羞涩，脸蛋羞红些许。
厉宝姿看了，真是感叹，她的青春小鸟，飞到哪里去了？
在她最美好的年华，她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没被别人喜欢过，只整天打打杀杀。现在想来，自己的感情生活太过空白，唯一假交往的对象，又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
“傻瓜，我都已经工作了，当然是我请客呢，等你以后正式工作了，有工资了，你再请我吧。”厉宝姿失笑，没好气的晲了一眼女孩。
“咖啡苦苦的，姐姐你喜欢喝吗？”女孩皱了一下小鼻子。
“你可以不喝咖啡啊，还有朱古力，那是甜的……”说话间，厉宝姿已领着女孩拐过拐角，而就在此刻，毫无预兆的，一个人影突然从拐角窜出来，狠狠的撞了厉宝姿的肩膀一下。
厉宝姿按住疼痛的肩膀，没有说话。金丽忙扶住她，着急道：“宝姿姐姐，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