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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找儿臣来就是为了训斥儿臣的吗?如果是,请父皇快点发泄完毕,儿臣还等着处理公务呢。”
轩辕语澈丝毫没有被皇上的怒火影响到,寒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害怕,你究竟是聪明自信过头了,还是愚蠢过头了。你非得把朕气死了才开心吗?现在皇后薨了,韩家的人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不是着急着需找盟友,而是急着树立敌人,你到底在干什么?玩火自焚吗?”
轩辕祁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阵阵的无力从心底涌了起来,他怎么会有这么不省心的儿子,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将局势扭转过来?
“儿臣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钱家的人不可能帮助我,势必要向韩家靠拢,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讨好他们。父皇若是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就不会这么说了。”
轩辕语澈俊美如玉的脸上笼罩着冰冷的寒霜,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卷宗扔到皇上的面前,“您先看了这些再决定要不要辱骂儿臣吧。”
他今天来是为了闵柔还有江南的事情来的,而不是想要听这个自以为是的父皇呵斥怒骂的。
轩辕祁渊眸子里泛起了疑惑,将那叠厚厚的卷宗翻开来,原本就乌云密布的脸更是阴霾阵阵,铁青的脸色看得人遍体生寒,全身迸发出来的怒火像是火山爆发出来的炙热岩浆,转瞬之间就可以将人燃烧殆尽了。
“这些都是真的?”
咬牙彻齿的声音从高高在上的皇上嘴里迸射了出来,那阴寒的模样似乎想要将人千刀万剐一般。
“儿臣向来不敢拿假的事情来糊弄父皇。迎接云国和北狄使者的宴会之上,刺杀闵柔的幕后凶手就是辽远王。辽远王不仅和太子皇兄和韩家的人走得很近,钱家掌控的兵马也有一部分秘密的驻扎在了京城郊外的深山里,伺机而动。昨天儿臣之所以把钱家父女给软禁起来,不单单是钱姝涵使用卑劣的手段害得江南落水,而是因为辽远王已经和北荻的六皇子搭上线了,江南落入湖水中,差点被北荻六皇子给掳走。钱家,韩家,太子皇兄,北荻,早就紧密的抱成团了,如果儿臣不软禁辽远王,后果才会不堪设想。请父皇自己斟酌,这些事情句句属实。”
寒冷的声音透着森森的怒气,轩辕语澈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意在胸腔里像滚烫的浓汤一样沸腾着。
轩辕祁渊手紧紧的拽着那些卷宗,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许多,眼睛里也流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朕是想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父皇是了解儿臣的,自然知道儿臣想要什么。您派了大批的人手在整个京城里搜查,都没有找到北荻六皇子的下落,难道就没有怀疑什么吗?或者父皇心里明明知道是什么事情,却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轩辕语澈扯着唇微微笑了起来,像是死神已经掐住了他的咽喉,他仍旧不感到一丁点的害怕,深邃锐利的眸子像是要将轩辕祁渊给看穿一般。
早已经习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皇上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指着轩辕语澈,寒冷的声音里有着复杂的味道,“你果然够心狠,仗着朕对你的爱孤注一掷,你赢了,朕认输了,你满意了吗?”
“父皇英明。”
轩辕语澈的脸上忽然笼罩上了潋滟的华光,耀眼得像误入凡尘的谪仙,即使是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他还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除了和风国和亲,让风国祝你一臂之力,没有别的办法。语澈,你果然够狠,宁愿将自己逼入绝境来逼朕妥协,朕认输了,输得五体投地。”
皇上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心硬生生的被撕扯开来,苦涩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了。
“忘了告诉父皇,儿臣得到消息,韩将军得知皇后被烧死在凤鸾宫里的消息之后,在没有得到您的命令之下,杀气腾腾的带着十万大军赶回来了,如果不及时解决,唯恐边疆大乱。北境的屏障没有了,北荻的铁蹄长驱直下,很快就能进入京城。要不要拔掉这颗毒瘤,你考虑清楚,时间不多了。”
轩辕语澈继续好心的提醒道,那么严峻的事情,到了他的嘴里像是无关痛痒的玩笑一样。
轩辕祁渊气得浑身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上来,冷得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此事当真?”
“父皇的密探没有查到吗?是不是那些密探已经被太子皇兄和韩家的人收买了呢?”
轩辕语澈故意睁大了双眼,惊奇的问道。
他被逼入绝境,他也要把高高在上的皇上逼上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的希望。
轩辕祁渊胸口一起一伏的,忍了又忍,终于缓缓的说道,“你不就是想要闵柔和风国太子和亲吗?不就是想要让江南以公主之尊被迎到风国去吗?朕答应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被气得差点发疯的皇上飞快的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明黄色的丝帛,龙飞凤舞的写了两道圣旨,重重的盖上了玉玺,还没等墨迹干透直接扔到轩辕语澈的脸上。
“你想要的朕都给你了,朕的江山也需要你守护,若是云国的江山社稷遭到别人的破坏,你和洛江南休想得到幸福!”
充满恨意的话语在御书房里荡漾开来,宛若带上了诅咒一般。
“谢父皇成全!儿臣代替闵柔和江南谢过父皇的恩典。”
轩辕语澈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会心的笑容在丰神俊朗的脸上荡漾开来,让世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请父皇放心,儿臣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父皇的江山。”
明明是温和的话语,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轩辕祁渊心底升起了奇怪的感觉,相信云国的江山一定完好的在他的手里。
“风国的使者那边还需要信函,就麻烦父皇再将整件事情跟风国太子说清楚吧。既然皇后薨逝,使者们也不宜再留在云国,你说是吗?国丧呢,至于闵柔和风国太子的亲事,先定下来,等到三个月的孝期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轩辕语澈娓娓的声音道来,皇上竟然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尽管满心的不情愿,在危及江山社稷的时候,他也只能这样做。
给风国太子的信函很快就写完了,啪的一声扔到轩辕语澈的怀中。
“谢父皇。”
轩辕语澈刚想要说告退的话,皇上扯着唇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么着急着离开作什么?不等你的心上人了?”
“江南要来?”
年轻的男子眸子里出现了一丝意外,全身的警戒竖起来,瞪着坐在龙椅之上的父皇。
“朕又不会陷害他,你那么紧张干嘛?朕只答应了她能够以公主之尊到风国去,却没有答应你你能够迎娶她。只要有朕在的一天,朕就不同意她做朕的儿媳妇。哪怕她再优秀,你再深爱她都好,就是不同意。”
轩辕语澈皱起了眉头,却连和皇上理论的心情都没有了,罢了,再说都不能改变结果,还再说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荣公公战战兢兢的声音传了进来,“启禀皇上,洛小姐带到了。”
“让她进来。”
轩辕祁渊脸上的鄙夷和厌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沉声说道。
御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江南挺直脊梁不卑不亢的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洛江南参见皇上。”
轩辕祁渊脸色铁青,全身被冰冷的寒霜所笼罩着,冷冷的开口,“起来吧。”
“谢皇上。”
江南柔顺的应道,低眉顺目的站在轩辕语澈的旁边,不知道皇上宣她进宫到底有什么事情。
“朕今日叫你来,是要你陪着闵柔到风国去。既然风国太子是你的表哥,将来你是风国的公主,请你务必要帮衬着闵柔,若是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或者伤害,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南听着皇上愤懑不甘的话,脑袋嗡的一下,竟然不再去计较皇上恶劣的态度,她内心被强烈的狂喜冲击着头脑,那就是闵柔和风国太子的亲事成了,她真心为闵柔和表哥感到高兴。
“民女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嘱托,只要还有一口气,民女都要保护好公主,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她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有着不容更改的坚定,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了在场两个男人的耳朵里。
“如此最好。”
轩辕祁渊哼了一声,稍微满意了一些。
“你也不用提防朕像敌人一样,朕不会再让你去北荻和亲了,你想要回风国去就去吧,只有一条,不要再纠缠语澈了,你不应该成为他的累赘。”
他对江南的成见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恐怕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江南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紧抿着唇不吱声,她和轩辕语澈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那她还要那个公主的身份来做什么?
沉默就是无声的对抗,让轩辕语澈心底更加烦躁了,不耐烦的挥着手,“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
“儿臣告退。”
“民女告退。”
轩辕语澈和洛江南异口同声的说道,转过身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皇上威严的声音又从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闵柔这段时间还是住在宫里吧,你们有空多进来陪陪她。”
“是,父皇。”
轩辕语澈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来,私心里真的不愿意把闵柔留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烨儿那么大了,也应该上学堂了,还是将他带到皇家的学堂里上学吧,那么聪慧的孩子不要教坏了。”
言语之间尽是对江南的不带见,轩辕语澈心里厌烦得厉害,心里的火气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等这段时间的事情过去之后再说吧,儿臣和江南告退了。”
说着也不管皇上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轩辕语澈紧紧的挽着江南的手走了出去,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闵柔和司徒煜弦。
轩辕闵柔知道皇上同意和亲的消息之后,喜极而泣,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落了下来,“皇兄,谢谢你。”
轩辕语澈疼爱的摸着妹妹的头,宠溺的说道,“这是你想要的幸福,皇兄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罢了。闵柔,这段时间你在宫里安心待着,不要乱跑。等到皇后三个月的孝期之后,风国太子会亲自来迎娶你。”
轩辕闵柔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周身被幸福包围着,乖巧的点头。
“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话,不要随意的出宫,等皇兄的消息。”
轩辕语澈郑重其事的提醒道,皇宫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重,甚至他能感受得到隐藏在宁静之下的暗潮汹涌的杀气。
“我明白的,皇兄,你不用担心我,我这段时间都在柔芳阁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轩辕闵柔体贴的说道,她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能够给皇兄带来势力支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我们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轩辕语澈向妹妹告别,牵着江南的手走了出来,沿着御花园幽静的小路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和迎面而来的轩辕雪衣撞上了,双方都停住了脚步,眼睛里充斥着汹涌澎湃的恨意,在空中做着无声的厮杀。
“臣弟见过太子皇兄。”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轩辕语澈和江南同时向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