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萍他们陆续起来,知晓叶橪先行离去,甚为意外。烟洛大致说明状况,秋萍立时便欲留下,被烟洛一力拦住。嘱咐了小丰带秋萍这便赶去东京,自己和红蓼待着这里等候消息,两处都不耽搁。一面拍胸脯保证绝对足不出户,不乱惹事,秋萍才清泪涟涟,万般不舍的去了。
三春穹净,暮色迟迟。长窗外景致疏朗,是北方的精炼浑凝。烟洛精神不振,一整日趴在窗边观景静思。红蓼乖觉的待在一边,奉茶添香,不多插话。直至墨染烟空,虚目不见栈外的长街,烟洛才放弃了观望,恹恹躺下,红蓼吹了灯出去,室内一片沁凉。
别一日,三秋逝,情义万千纷繁,寥落花影乱。此间冷暖,尽饮千觞雪。
哪里睡得着?些微的响动,烟洛便掀开了眼睫。窗开了,空气中旋绕着一抹艳冷的香气,依稀可辨一个被贴身的夜行衣勾勒的凹凸有致的影,还有一柄隐泛着凌银的利刃。竟然猛地联想起十指鲜红的蔻丹,折手翩翩,那一撩帘幕的艳色。尔后,霎那间变作了冷火,于黑暗中血液般燃烧。
奇怪了,竟然不怕。或者,怕得过了,反而无声。烟洛坐起身,静静问,“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
自然,来人更镇定。
十指悄悄攥紧了棉被,“找我有事?”
一顿,那女声娇媚入骨,却冷冰冰的:“你以为你强自镇定,便能救自己的命?”
烟洛咧了咧嘴,期望她不会看见,“要杀我你早就能得手了,何必和我在这废话?”
“哼!”她妖娆的行进,“想不到叶橪的猎物,除了警觉心为零,胆识还有几分。”
“什么猎物?”不自觉的反问,问完了就后悔。这人明显欲勾她疑心,有所图谋,她为何要往里钻?
“不是猎物,你当真以为叶橪看上你这种女人?”
果然!缄默不语。敌强我弱,烟洛选择无视这句明显的侮辱。
“你没想过,他为何会正好出现在小树林救了你?”
……
“你没想过,你被朝廷的人找到,为何半道上又正好救了他?
……
“你没想过,他接近你是何目的?”
几句话,阴毒如盘踞而上的眼镜王蛇,令人不敢稍动,胃中却翻江倒海湿漉漉的恶心。烟洛咬咬牙,大脑迅速的转动,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至少,不能中这女人的圈套。
那女子见烟洛一丝反应也无,潺潺月光下,美好的胸脯隐约起伏。停了一刻,她忽然笑了,娇腻中含着挑衅,令人浑身不自在:“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赵郎,为何这么许久,都未有半丝消息?”
似穴道被点,纤细的双肩明显的抽动了一下。烟洛有些错乱的望过去,虚声道:“你别胡说!”
“哦?我胡说什么?”
“你行事如此鬼祟,定然别有居心,我不会信你的!”
“哈……,我居心叵测?”那女子的声音尖利道:“那么,你的亲亲叶橪呢,他就不鬼祟无居心了?”
“他不是……”烟洛愤愤然,却发觉一时无可辩驳,遂斩钉截铁掐断了话题:“那是我和他的事,不必劳你操心。你要杀便杀,不杀这就请吧,不送!”
逐客令一下,那女子的衣衫无风稍动,怒意陡盛。她猫一般快捷的移身过来,一手用力捏起了烟洛的下颚,烟洛无奈抬眸,朦胧可见一副妖艳的轮廓,她眼中的轻蔑带着冰锥:“有封大周的信,他截住了没交给你,就在去年二月!你被骗得团团转,还自以为是帮他作保,愚蠢!”烟洛被嫌恶力道的甩开,跟着狼狈的跌到床下,尖锐的指甲划过了面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
冷湮瞅她一眼,一闪身,妩媚的影子似玄色的夜云,顷刻飘飞出半敞的窗。
月隐遁,斑驳的暗色透过桃枝几番点撒,一室寂然。又独剩了她一个!
烟洛木木的爬起来,坐到床边,偏头抚着伤口,细细思索。分析,猜测,判断,蹙眉良久。
后背,手心,额头,渗出了涟涟冷汗,然后,肌肤上的冷透进了血脉,传入四肢百骸,很凉。花香暗暗的春夜,雪上加霜漫过一袭薄寒,她缩手缩脚,将自己蜷作一团,也未想起裹层棉被取暖。
抱头,困惑的苦苦的用力地想。
会么?
怎么会?报告各位追文的亲们,偶这几天要出去旅行,估计一周多都没法更新了,先贴两章。如果很急的朋友可以去网上搜搜看,jj那边章节多一点点。呵呵,大家看文愉快!
[结局卷:八十八章 意外重逢]
烟郊外,霏雨酥落,细柳斜扬。两抹人影,正纵马急奔,朝着东京方向驰去。
小丰归来,告知她秋萍一切顺利,求肯之下,潘美答应暂不泄露他们的行踪。另一件大事,是皇上似已恕了烟洛的逃婚之罪,潘美因有政务无法推却,才差小丰独自赶回送信。要他们等一两日,他再带确切的消息。
等?疑窦丛生,度日如年,如何等得?烟洛当机立断,留下红蓼在客栈守候,第二日启程前往东京。算算时日,应该来得及在叶橪回来前问明究竟,再赶回许州。
一路,泥蹄碎溅春陌。遥遥,东京城头在望。方正的灰砖被雨水浸漫,肃然沧桑。烟洛不禁感慨丛生,自从误入这个时代,她尝试着生存,渗透了笑与泪的地方,在记忆中已如故乡般的亲切。东京,我回来了。刻意压了压披着青纱的斗笠,她扫了一眼自己的男装打扮。嗯,简朴而不起眼,他们就像两个最平凡的外乡客。
果然安全无忧的进城,来到了潘府,小丰叩门通报,只说要找秋萍。不一会儿,红门大开,秋萍意外的迎出来。她一见烟洛,惊喜的攥住烟洛的手,声音低颤:“小姐!”
“嘘!”烟洛回捏捏她,心中妥帖:“秋萍姐姐,我悄悄来的。看看你,也要问潘大哥一些事。方便进去么?”
“当然!陈氏的母亲病了,接她回去住几日,正巧不在。潘郎暂时将府里杂事交与我打理,隔一段再……”说着,秋萍几分羞腆,贴手将烟洛引进宅子,抬眼问小丰:“小丰,你可有告知小姐……”
小丰沉默着点点头,偏头望了望烟洛,忠实的眼睛泄露几丝不安。进了宅院,秋萍急忙差了人去寻潘美。张罗着上茶看座,主人般从容有度。烟洛瞧在眼里,暗暗替秋萍高兴:不论如何,潘大哥肯如此信任交托,那么他对秋萍一片用心,至少真挚无欺。能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趟,他们也不算白来。
夕风浅斟低吟,吹落草叶上的雨珠,一串清婉。
大家闲坐几句寒温,来不及细询,府门那边声息乍起。秋萍“咦”了一声,自语道:“怎么这么快?”方站起来欲迎出去,一个豪爽的嗓门响起来:“潘郎,你真不爽快!一直说请我们饮酒,引得我馋虫犯了,你倒小气了,推三阻四的,什么劲儿?嘿嘿,今天由不得你,你是欢迎我也要喝,不欢迎我也要喝!”
厅内的三人迅速的互换了一下眼光,惊慌。来人是曹彬!烟洛一瞥四周的简单桌椅,无奈的发现根本没有一个可能藏匿的所在。她皱皱眉,目前一切未明,她委实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
秋萍想了想,快速的掩了窗扉,回头镇定的小声道:“小姐别急,曹郎鲁莽,未必记得我的样貌。我出去应付一下,将他们引到偏厅去!”
烟洛闻言,感激地点头,与小丰退至门边,秋萍已整衣款款行出。门在眼前慢慢合拢,散了一地的残红被寸寸推出,在秋萍的青蓝裙角下踯躅,直到全然的消失。屋中一暗,烟洛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蛩虫声声,脚步纷杂,牵动着呼吸。一霎,步伐陡然顿住。接着,一声吸气的惊声划破了安静,秋萍似乎转了个身,投影惊惧的贴近了门窗。
怎么了么?烟洛惶然,是什么,令秋萍惊慌失措?
黄昏如橘,一个低悦磁性的男音响起来,带着微微的混乱:“秋萍……,你怎么在这里?”
轰!烟洛如遭雷击,捂住嘴瞪大眼,不自觉地后退。不,不可能!不应该这么巧!不……
潘美急切的解释声:“赵郎,听我说,事情是……这样!”
随着“这样”二字,木门被豁然推开。来人逆光立着,五官因为光线的飒然一刻模糊,有若战神般的卓然身躯,于捕捉到烟洛秀丽眸子的一刻,忽而巨震,绛色红衣如浪翻卷。
“你……”他捏住门框,发了一个字,再讲不出话来。一瞬不瞬的盯住烟洛,似乎怕眨眨眼她便会立刻消失。
难道又是幻像?他屏息,眸光鼎沸,一泓沉淀的痛楚开始翻搅。
重逢,如此令人遂不及防。
烟洛曾见过如此的神色,渴望却不敢靠近。那种小心,那种不敢触摸的疼痛,棉网一般笼罩了她,令她呼吸困难。她张口欲言,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如何开场?好久不见,我很好,你好么?赵大哥!她忽然觉得有点可笑,被动的站在那里,欲言而无言。
潘美也被这急变弄懵了,左右一顾,长叹了一口气,将目瞪口呆的曹彬拉到一边,他几步过来,在赵匡胤身后低声道:“赵郎,我真不知道她今日会来。你,你没事吧?”
赵匡胤震了一下,迅速的回神。
夕阳,宁院,画栋雕楹,暗红的调子里头,那个女子冉冉如绽玉清质的莲,清澈的眸子漾着水一般的波纹。她没笑,灵透的模样只是怔怔,所以,并非他臆想中虚无的影。
怎么可能没事?愈加使劲扣住门框,心发颤,脑中似热水滚煎一般,她竟然真的回来了?他看着烟洛,努力了再努力:“洛……兰……郡……主……”
“嗯。”烟洛声若蚊蚋,惊魂未定。秋萍扬起眉梢,朝潘美焦急使个眼色。潘美眯了眯细目,干巴巴道:“大家先坐下,有话慢慢谈!”两个人总算是配合默契,潘美拉了拉赵匡胤,秋萍引了烟洛重回桌边。一面安顿他们坐下,着人看茶,一面双双退了出去。秋萍扯走了小丰,敞着门,脚步声交踏着,远了。
光线暗了,雨后的苍青晕染着水墨山水的黑白,无端的压抑。
只剩了他们两个。沉默,一如寒夜里寂静的冬园。所有的问句都压在嗓子眼儿,蹦不出来。
良久,二人同时抬头,启唇。
“赵大哥……”
“郡主……”
两人一愣。赵匡胤先压住了叹息:“郡主请讲。”
“赵大哥,何必如此客气?”烟洛被他的礼节周全弄得浑身不自在,千头万绪也不知从何问起,遂道:“赵大哥有何疑问,开口便是。”
他沉吟,斟酌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南唐的六皇子,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风光正隆,这个时候,你为何会回来?
“我,我送秋萍!”烟洛结巴了一刻,重新组织语言,“她与潘大哥两情相悦!所以……”
原来如此啊!赵匡胤稍微觉悟的点头,依照她的个性,的确可能为了身旁的人不惜万里奔波。再挣扎了半刻,他尽量显得自然,问道:“那么,会待多久?”
一霎风过,凉籁朦胧如烟。
“不会,很久吧。”心情无法描摹,几分怪异!久久未见,他们的的对话,如此艰涩难明。她抬起烟眸,语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