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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疑惑,去了。一会子有人来,送来几串铃铛,把琴盒琴台搬了下去。烟洛弯腰抬手,把铃铛绑在脚踝手腕,听道刀疤脸在探问:“周大人,不知这邢州的粮草,可够大军的消磨?李某最近倒些粮食,正想找个好去处呢!”
烟洛抿嘴,嗬,这刀疤脸还是在搞侦查工作嘛,还真敬业,顶风作案的。听得那周大人就要开口,不慌不忙站起身。轻摇着蛮腰,白玉的小脚微微垫起,开口唱:
花有情才香爱过了会再想
鱼嗜水之欢不清楚谁能够原谅
幸福也受伤快乐也叫人盲
丧尽了天良满足了欲望
玫瑰香夜未央
心里想的人不一样
花有情才香爱过了会再想
鱼嗜水之欢不清楚谁能够原谅
花有情才香开过一样芬芳
贪婪的余欢醒来的人不知去向
这歌多情又挑逗,她的嗓音故意微透沙哑,还带点淡淡的讥诮,似个看透情爱,却又不舍情爱的痴心女子,嗤笑别人,也嘲笑着自己。随着歌声,烟洛全身开始有节奏的扭动起来,铃铛甩出细碎的响声,每一下都钉在拍尾,微颤人心。
唱着唱着,将身体扭成一个诱惑的S形状,一扭一扭,扭下小台扭到大人们面前。一把抢过了一人的扇子,摊开来在面前有频率的扇着,只妖娆娆睃人一眼,便让人骨酥魂散……
[大周卷:二十三章 智擒奸细]
红衣艳媚似一团热烈的火焰,沾过的地方,都残留下一条火红的印子,不驯的燃烧,带着灼人的温度持续招摇至人的肌肤身心。这下子,那几个大人自不必说,就是在场的风月女子,也都看迷了,只顾瞅着一个女子在台中活色生香,忘了要斟酒捶背。
一歌既罢,烟洛暗叫侥幸:若不是自己在现代还好参加个集体活动啥的,怎么能学会这扭来扭去的舞呢?一面佯装休息,一面飞快的思索对策。这刀疤脸当年在赵大哥手下都能逃脱了,想来武功甚是不弱,也善耍计谋。若自己此刻叫嚷起来,这几个看似文官的家伙一无用处,他必定又能轻松得溜掉。唯有暂且稳住形势,稍后再叫人悄悄跟踪过去,探出刀疤脸的老巢。弯腰,被怀内硬硬的一个小块梗了一下,烟洛突然记起那是什么东西,心内一喜,有了计较。
那刀疤脸缓声道:“这位小娘,歌技果真不俗。请教究竟何方人氏,何以沦落至此?”言语间,却是有几分击赏惋惜。
烟洛压根就不晓得他请的那个苏小娘是何许人也,这时胡乱说了岂不是会穿帮?定一定神,笑道:“小女子身世,尽在歌中。”漫声开腔: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歌声乍起,带着一种无畏的执著,潺潺似山间流水,鼓动似绿林穿风,一室人都莫名静了下来,倾心聆听。简单的旋律,洒脱的词句,烟洛却突然想起了作词的三毛——那个自由的流浪在撒哈拉沙漠的灵魂。想起了自己曾生活的那个时代,恍惚间自己真的就是个异乡客,寻不到家,觅不到根,却仍要努力追寻独自上路。心思到处,嗓音愈发得清越动人,配上这轻缓的旋律与幽动的铜铃,潇潇洒洒,一派旅人的淡淡清愁,浅浅带出……
不知何时,屋外蓦然扬起一串笛音。悠长的笛歌先是猛然上扬,华丽丽的在空中转了一个漂亮至极的滑音,接着,轻扬婉转,袅袅不尽,竟开始应合她的歌韵。烟洛微惊,转瞬沉醉于那清幽的乐音,和着笛,撒碎悠铃,莺声慢吐,一歌一笛,契合万般,妙音潺潺艳绝天下。
一曲唱完,那笛音也收尽了。一屋子人望足房正中的红衣女子发呆,回不过神来。忽然听到门边轻响,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进来,彬彬有礼:“请问,刚刚是哪位娘子仙音妙曲,我家公子渴慕一见!”
烟洛还没答话,陈大人已经跳出来,嚷嚷:“这位苏小娘子是我们今日的娇客,叫你家公子今日不用惦记着了!”
那仆人一抬头,见到几位大人俱是脸红脖子粗,一位还拼命拉着官服。立时恭恭敬敬的垂了眼,退下,:“扫了各位大人雅兴,小人惶恐!”这便急着要走。
“这位小哥!”烟洛叫住他,却放下面纱冲他嫣然一笑:“多谢你家公子的配曲,日后若有机缘,说不定还能认他做个知音!”刚才那种曲子才听一点就能应合的的男人,实在太有才了,她太崇拜了!要不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她这就要过去拜见这个时代的乐圣啊!
那人瞧见她清丽的容貌,明显一呆,点点头,退了出去。周大人不干了:“苏小娘子,你那容貌怎么可以给个下人看见,却不给我们瞧呢?”
烟洛肚里骂他大色狼大灰狼大豺狼,嘴上是甜甜的:“大人,雾里看花,若隐若现,花才更是美艳。大人睿智,难道不明白吗?”
“呵呵呵,好好好!”周大人满意了,坐下,“果真不愧是汴州头牌的歌姬,歌也好,舞也好。全都不同凡响啊,你再唱来!”
大家团团坐下,继续喝酒听歌。烟洛只好胡唱,幸好后来那几个官儿没一刻就自得其乐喝得高了,连烟洛唱“心太软”这种俗不可耐的烂歌都连声鼓掌叫好,烟洛托辞要方便一下,赶紧出了大屋。拉住一个跑堂的小厮,塞给他一两银子,嘱咐道:“小哥,请你去对面的客栈帮我找个叫潘美的人。就说苏烟洛有急事找他,请他快来这里!”
背后一阵阴风,潘美那平板的声音在背后:“郡主有何吩咐?”
“啊?”烟洛回头,快被吓飞了魂:“潘,潘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郡主唱丧尽天良满足欲望的时候!”
唔……黑线!早来了也不出声找她,害她卖艺卖得那么辛苦。来不及怪他了,忙得拉住潘美:“这里面有个戴帽子的刀疤脸,是蜀国派来的奸细。等会儿他一定会先走,请潘大哥悄悄跟着,看看他有什么巢穴没有。他武功不弱,你别要打草惊蛇。留下些标记,我就会在这边招人马过去接应你!”以上,说完:“潘大哥也要小心!我还要进去再应付一会儿!”匆匆转身往回走,没瞧到潘美平素不太有表情的脸,现在表情真是精彩万分,可惜!
又过了一刻,果然各位大人自己醉倒,刀疤脸也拿到了些情报。就陪着笑脸,一一和人告别。路过烟洛身边的时候,深思的睨她一眼,道:“小娘子才情不凡,实在可惜了!”
烟洛笑颜如花:“谢大人错爱!”
“好好招呼各位大人!”
“自然!”
刀疤脸一个闪身出去了,烟洛从那窗棂格子望出去,瞥见一个影子轻盈的缀在后面,心内稍安。回头,已经有个禄山之爪伸过来,快抓到她的小胸部(烟洛:哪里小啦?明明有长大!作者:有必要这么介意吗?),忙一缩身,双手乱摇,“等一等!”
陈大人本来等不及了,却见那小娘开始自己宽衣解带,面纱落下来,俏生生一张花容,心头大喜。可是小娘解啊解的,突然发飚,大骂一声“shit!这东西怎么藏得那么深啊?”吓得三位靠近的大人往后一退。终于,摸到内衣里面去了,掏掏掏,掏掏掏,等得人望眼欲穿的,finally,那苏小娘开心的大叫一声:“找到了!”玉手一拉,拎出一个明黄的穗子,穗子底下滴沥沥一个黄金的牌子,牌子上有个字——“柴”。
“我是洛兰郡主!要借你们的兵用用!要快点哦!”烟洛笑眯眯的。
似乎是为了配合她,屋外探进一个女子的头,清脆却有些不安的声音:“今日涨水,船只不通。小小来迟了,万望各位大人多多担待!”
当场,所有人的下巴,哗,垮掉了!
这一次,陈炯是真的认栽了。东京的普济寺被破,他怆惶逃掉,回到了不太显眼的据点邢州。另外的几个消息门路,因为被朝廷追查的很紧,也都断断续续。这次他好不容易和邢州官衙的人套上了关系,原指望日后一点一点再多掏出些有用的情报。可是回到宅子没有多久,放飞了一只信鸽,没几刻功夫,漆黑的院子里突然一声闷响。探头一看,是一只死鸽子!心里大叫不妙,闪身就往后院遁去。
后院明亮的月光里,站着三个人,一个又高又瘦,一个敦实健壮,他们中间,盈盈立着一个小丫头。小丫头还在抱怨:“就算它只是一只鸽子,也有生命滴,抓住不让送信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弄死它?她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该有多伤心啊……”闲风吹过,似乎那个高个儿的,抖了抖。
陈炯细听,背后一阵凌乱,隐隐兵器相接的噪音。接着纷杂的脚步声,还夹带着盔甲沉重的“咔嚓”。知道今日是走不了了:背后有一大批人,面前两位,凭悠长的气息也听得出是武功高手。一下子反倒镇定了,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小丫头抬起面孔,对陈炯一挑眉:“赏了烟洛一夜的歌舞,难道还算不认得吗?普智大师!”
陈炯扫一眼,登时认出了她,手不由自主地一指烟洛,惊愕:“你是普济寺里坏了我事的小丫头!”
“嗯哪!”烟洛笑的得意洋洋整一个狐狸样:“上次你想杀我们没成功,这次,你可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大周的法律是保护好人滴!”
陈炯瞪着这么个纤瘦的女孩子,直恨的牙根痒痒,颤声问:“你就竟是什么人?”
“我啊?一个孤魂而已!”烟洛心情很好和他唠嗑。
曹彬潘美一左一右挡在公主前面,曹彬厉声道:“不得对郡主无礼!”
“郡主?”
“呵呵,对不住,我皇帝姐夫硬要封的,我也很困扰的!一直跑啊跑,跑到西北角……”手托下巴作烦恼状。
曹彬的思想活动:郡主的话,好欠揍啊!
潘美的思想活动:还讲!
陈炯的思想活动:无!七窍生烟当中!
众人的思想活动:有完没完?还抓人不?
郡主终于招手了:“我看你还是不要抵抗了吧,会很痛的!”
呼啦,陈炯被围了,绑了,和几个手下及所有文案一起连夜押解进京。烟洛拍拍手,齐活儿,走人!想起一件事,“潘大哥,今晚那位奏笛的公子……”
“闭嘴!”潘美忍无可忍!
[大周卷:二十四章 回到东京]
烟洛立了大功,姐夫派人封赏,给她升了一品。邢州那几个逛妓院的大人就遭了殃,被皇上雷霆一怒,统统掳了官,发配到边疆充军。烟洛见因为自己,好几家妻离子散,心下不忍,却只能安分接旨,无法多说什么。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宣完了旨,拉住无精打采谢恩的烟洛,喉咙细细的笑:“还有一句话,是皇上派奴才私下里说的。”
烟洛忙又要跪,被刘公公拉住说不必:“皇上说了,叫我问你一句:还不回东京,疯够了没有?”
想起威严的姐夫听说自己冒充歌姬之后可能呈现的精彩表情,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