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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用右手撑住床沿挺起依旧肥胖的上半身,用那对失去光芒的死鱼眼怒视着孙季维,威胁道:“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拉……拉着你……一……起……死!”
孙季维对这种威胁根本不以为然!
在储丰昏迷的日子,他早已经派人把储丰的所有住处和办公室都搜了个遍,根本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以及其他人与储丰存在交易的证据。
并且,由于兰芝那些开矿的老板都喜欢拎着现金跑,储丰过去给他送钱也都是现金往来,钱不走银行就根本落不下证据。
所以,只要史铁心在办案的时候注意审问技巧,把问题全部集中在储丰身上,那些举报人和证人的供词以及证据就足够把储丰办了,而他丝毫不会有任何牵连。
孙季维的表情刺痛了储丰。
他不傻,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想保命,只有手上拿出证据来,才能让孙季维、杜方华等人救自己,最不济也能用他们的犯罪证据为自己争取立功宽大的机会。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随身带的那个黑包!
储丰肥胖的身体因为内心剧烈的撞击,一下跌落到地上。
完了!完了!
他在内心一遍遍地哀嚎。
难怪孙季维会如此不屑一顾!
一场车祸,改变了一切。
他不仅没能成功外逃,也没有抓住保命的东西,反倒令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
知道自己失去了筹码,储丰再不敢威胁孙季维,他艰难地爬到孙季维的脚边,伸起右手抓住孙季维的裤管,仰着那颗包裹严实的脑袋,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孙季维,“孙…………看……在我这些……年,给你……鞍前马后效……力……的份上,给……条生路……”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乞求着,孙季维不但不为所动,更是嫌恶地抬脚把他踢得滚了开去。
绝望的储丰被逼上了悬崖,他趴在地上,脸对着地面不再看孙季维,浑身颤抖着问:“孙书记……你……真这……样绝……情?”
孙季维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储丰,义正辞严地回道:“党纪国法容不得个人感情!”
“哈哈哈……”
储丰的喉管里发出凄厉的笑声,冲出病房一直回旋在医院的走廊上。
他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顺手拖住手边的凳脚一把砸向孙季维的小腿。
毫无思想准备的孙季维受到突袭,吃痛之下膝盖一软险些摔倒,刚想稳住身子跳开去,储丰竟然已经滚到他脚边,用上着石膏的胳膊和右手齐用劲抱紧他的一条腿,趁他站立未稳之际,把他拖翻在地。
“史铁心!”
孙季维惊呼出声,向外面的史铁心发出求援。
走廊上的史铁心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扭打成一团的孙、储二人,嘴角浮起阴森的冷笑,狗咬狗一嘴毛,现在不能动你孙季维,让你受点惊吓、吃点皮肉苦总归还是可以的!
史铁心退开几步走向远离储丰病房的长椅,一脸平静地坐下来给孙兰打电话,门外他安排看守的人员见他这番反应,也都继续守在门口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孙季维没料到少了一条腿,一条胳膊也受伤的储丰竟然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劲,不仅把他掀翻在地,还牢牢地压在了他背上,那两百斤的肥躯就像一具巨大的磨盘,压得瘦排骨般的他背部生疼,也令他难以动弹。
储丰压住了孙季维,却突然觉得很空虚。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拼死也只能令孙季维不能动弹而已,要想让孙季维给自己陪葬都做不到!
他悲哀地伸手想去勾躺倒在地的凳子,因为手短始终缺了那么一截。
这种深切的悲哀令已经丧失理智的储丰更加愤怒,他不停地将自己的身体抬起,然后又重重地砸下,用蛮力撞击相对瘦弱的孙季维,同时不停地挥动着右拳狠狠砸着孙季维的后脑勺。
孙季维挣扎不得,心里懊恼不已,暗骂自己根本就不该踏进这条疯狗的病房,同时他又不停诅咒史铁心,竟然不来救自己。
让他暗自庆幸的是,储丰因为受伤,击在他后脑上的拳头并没有想像的那样有力,他估计储胖子的力就要用竭了!
就在储丰狂揍孙季维,孙季维咬牙等候储丰力竭时,史铁心终于推门冲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惊慌的孙兰和看守人员。
史铁心和看守人员合力拉开储丰,并把他抬起扔到床上,然后一脸歉意地帮孙季维整理着衣服,“真对不起,孙书记!我就去接孙兰进来这么一会儿时间,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说着又色厉内荏地抬起食指扫了几名看守人员一圈道:“你们都是瞎了聋了,这么大动静会没感觉?”
一名高大的看守人员接道:“我们以为是孙书记在教育储丰。”
他用了“教育”这词,但大家都懂,他那意思是说,大家都以为是孙季维打储丰才没进来,谁会想到四肢健全的孙季维会让已成废人的储丰给收拾了?
孙季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怒气整理完凌乱的头发,冷森地瞟史铁心一眼,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史铁心一边嘴角向上扬了扬,朝几名看守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孙兰看着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储丰,不由自主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史铁心把她叫来,是让她来做储丰的思想工作,让储丰好好配合调查,该说的说,不该说不要乱说,只要储丰肯配合,想重见天日是有机会的。
孙兰艰难地移动着双脚,一点一点地靠近床边,终于看到储丰空洞无神盯着天花板的双目。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嚣张跋扈的储县长。
自从知道储丰出事,举报人中有妹妹孙梅,孙兰就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她一会儿像过去那样坚定,觉得自己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卖了储丰。
一会儿,她又害怕储丰曾经花在她身上的那些钱,会不会把自己也送进监狱?
她甚至冲到孙梅的住处去与孙梅打架,责骂妹妹不要脸,出卖自己的男人!
可当她听说储丰早就把老婆孩子都送出国,她又在心里自怨自艾,在社会地位上,永远还是偷不如妓、妓不如妾,妾不如妻!
史铁心走上来拍了拍孙兰的肩膀,提醒她不要忘记是来干吗的。
孙兰的脑海里立刻蹦出进门前,史铁心说的那句话:“将功赎罪,你才有机会不被立案!”
第356章 得兄弟如斯,夫复何求?
唐浩明在孟谨行建议下,果真开始摆出积极推进兰芝经济运行的姿态,频频到市里汇报工作。
虽然没有人猜到唐浩明的真正意图,但他积极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唐浩明是要趁县长之位空缺的机会开始抓权了。
吴刚等人这段时间全然没有心思工作,也纷纷明的暗的往市里跑,连一向低调的纪发奎也有了动作,有人亲眼看见他去了赵双柱家里。
唯独孟谨行反倒一心扑在工作上,不是忙于招商工作,就是深入矿山企业各机关单位,办公室里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下面的人要汇报工作常常得事先联系后在半路上等他的车。
但只要一到周末,孟谨行必然下午就直接回申城。
县里一班人都知道储丰一案最初就始于蓝向东调查他妻子,他每周赶回申城看妻子,所有人都觉得在情理之中,没有人多作猜想。
事实上,他并非每周都回申城,有的时候则是去了都江,暗中帮唐浩明活动。
转眼三个月过去,储丰因人证物证众多,其犯罪事实已是铁案如山,入狱服刑基本已成定数,倒是都江市委对兰芝县长空缺一事迟迟没有下文,吴刚等人的耐心也几乎快被磨尽,心情之焦虑可想而知。
只有唐浩明和孟谨行清楚,唐浩明汇报上去的纲要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一致肯定,许诺私下透露给孟谨行,傅声扬有意想看看唐浩明究竟有没有全盘控制能力。
五月中旬,一直没能找到矿脉的陈运来等人又一次把样本送到省地矿检测中心,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好消息:老熊岭样岩鉴定显示样岩所在区域矿脉富含金银等多种贵金属。
陈运来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地告诉孟谨行,这条矿脉宽度超过六米,最宽处达到了十七米,长度大概四公里多,深度在十米以上,金品位在三十一到五十二之间,是难得一见的高品位金矿。
不要说陈运来这个投资人会激动难耐,就是孟谨行听了也是心潮起伏不定。
以现行的矿资源开采标准,金矿脉络宽度超过六十公分,深度过一米,延长十米没有断裂,品位达到两克以上,就属于具有开采价值的金矿。
陈运来他们发现的这个金矿,以当前市场价值估算,其储金价值高达近三十亿!
孟谨行清楚感觉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电话那头的陈运来则一再要求他骂自己几句,以显示他不在做梦!
良久以后,孟谨行才兴奋地恭喜陈运来一夜暴富。
是啊,这个金矿目前投资股东连军区在内虽然多达六位,但即使平均分配也能各分得五亿,何况,真正的大股东只有捏着省二矿股权的陈运来和拥有山头的军区,其他像王槐安、姚存志这样的小股东分到一亿就眉开眼笑了!
抱着这么大一个金山,对于兰芝来说,财政收入的递增也是指日可待,但孟谨行并未被兴奋冲昏头脑,一再提醒陈运来,除了抓紧办理采矿权手续,更要记住长丰的教训,制订完善的环境保护方案以及有序的土地复垦和植被复原计划。
很快,朱意和柴建同时提出请孟谨行吃饭。
孟谨行只道他们想庆祝一番,欣然前往。
直至酒酣耳热,朱意和柴建才告诉孟谨行,他们已经转让了手中的股权。
“这才刚刚得到消息,你们就已经出手了?”孟谨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你不做生意当然不知道,陈运来从鉴定中心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这些股东就个个都被人盯上了,要买股权,甚至买下整个矿山的人排着长队,只要我们愿意,分分钟钟有人接手!”朱意得意地说。
孟谨行终于明白,她当初为什么削尖了脑袋要在老熊岭占一席之地!
相比之下,柴建显得沉稳许多,他笑着将一张卡推到孟谨行面前,“没有你,陈运来不可能接受我们入股,至少不会那么容易谈成。这个,是我和朱意的一点心意,存在瑞士,不会对你在国内产生影响。”
孟谨行不是圣人,金钱砸到自己头上,一点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夹起卡看了又看,“有多少?”
“五百万美元。”朱意说,“我和柴建转让股权各得了二千五百万美元,你拿的是我们总数的十分之一。”
“你们很慷慨!”孟谨行挑挑眉,还是把卡放回柴建面前,“我不能收。”
柴建看着他没有出声。
朱意粉脸含嗔道:“你迂腐了吧?现在政府招商项目都能拿奖金,何况我们是朋友之间的一点馈赠,你怕什么?”
“朋友间如此巨大的馈赠,说出去有人信吗?”孟谨行反问,“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不能收。你们能跟运来谈成合作,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完全没有必要搞得这样令大家都尴尬。”
柴建沉吟着说:“要不,我们换个方式?”
孟谨行一晃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