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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念这才从冷硬的木板床上坐起身,伸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沉默的,跟在民警的身后走了出去。
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她被带进另一间房间里。这间屋子有一扇窗,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她的眼睛产生了短暂的不适。
“坐下吧。”民警指了指摆放在屋中央的长桌,桌旁放在几张木质的椅子。
顾一念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安静的等待着她的律师。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民警领进来的律师居然是聂琛北,而跟随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是聂东晟。
两名民警就守在门口,聂东晟一进来,直接走到顾一念的身边,深沉而紧张的目光上下的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顾一念抬眸,用漆黑而空洞的目光看向他,然后,摇了摇头。
“她开车撞了人家电瓶车,即便是受伤,也不会是她。三哥,你别弄得那么紧张行不行。先坐下吧。”聂琛北拉着聂东晟在顾一念的对面坐了下来。
隔着一张并不算宽的长桌,聂东晟伸手抓住了顾一念的双手,紧握在掌心里。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几乎冰冷到失去正常的体温,他剑眉深蹙,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情绪,他心疼她,是真的心疼。
聂琛北对此只当做没看见,翻开笔记本,问了顾一念几个问题。
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和事后民警为顾一念做的笔录他已经看过了,现在询问的不过是几个细节而已。
等聂琛北问完,顾一念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平静,“那个人,他死了吗?”
“暂时没有,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目前没脱离生命危险。”聂琛北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这种案子,一般情况下,人残了比死了更麻烦,因为赔活人的钱,可比赔给死人的要多。”
倒不是聂琛北不通人情,他身为律师,类似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他不过是以客观的角度把事实讲给顾一念听。
而顾一念听完,低下了头,沉默半响,才说了句,“尽量救治吧,我不想手上染血。”
聂琛北点了点头,随后合起笔记本,对聂东晟说了句,“该问的都问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什么时候可以给一念保释?”聂东晟蹙眉询问道。看守所是什么地方他清楚得很,哪怕是多一分一秒,他也不想顾一念继续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有点儿棘手,不过,只要你肯砸钱,疏通一下关系问题不大。”聂琛北回答道。
“一念,别怕,我马上就接你出去。”聂东晟专注的目光与深沉的声音,都给了顾一念十足的信心。
也许,她是真的太过恐惧与冰冷,居然没有反驳他,反而点了点头。
聂东晟与聂琛北一起走出房间,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重重的关闭。
“交通肇事一般都可以保释,但酒驾就另当别论了。现在酒驾抓的这么严,你女人还真敢顶风作案。”聂琛北一边走,一边说道。
聂东晟侧头看了他一眼,深沉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冷意与不耐,“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什么时候可以把一念保释出来。”
聂琛北耸了耸肩,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的确是废话。“反正你不差钱,今天我保证你可以把人领走。”
这个答案,聂东晟还算满意。“那你现在就去处理,一念怀孕了,保释一个孕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法律对孕妇和未成年一向都是宽容的,此时,一念肚子里的孩子就等于是她的护身符,聂东晟并不担心一念会获罪,只是担心她受苦。
聂琛北倒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三哥,你挺行的啊。”
聂东晟现在没心情听他打趣,多了这个孩子,他和一念之间的关系,也未必就能柳暗花明。
要保释一个酒后驾车的肇事者的确有些麻烦,但保释一个孕妇,对聂琛北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一上午的时间,他已经办理好所有的相关手续,可以把人接走了。
拘留所外,聂东晟,聂琛北,还有白薇都在。
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她从里面走出来,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念!”白薇扑上来,如果不是大着肚子,她肯定会直接搂住顾一念。“你没事吧,都要吓死我了。”
昨晚一念打电话给她,虽然没敢把事情说的多严重,但她知道肯定不会是小事,否则,也不会直接就把人给拘了。
顾一宸在外地指不上,白薇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又不敢找公司的律师,否则,顾一念出事的消息就会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那才叫麻烦。
思来想去,白薇最后还是找上了聂东晟。在这种紧急关头,也只有聂东晟会为顾一念的事尽心尽力。
“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聂东晟走过来,说道。
顾一念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白薇站在门外,对着聂东晟尴尬的笑了笑。
“琛北,你先送白小姐回去。”聂东晟回头对站在不远处抽烟的聂琛北说道。
很显然,支开白薇和聂琛北,他是有话想单独和顾一念说。
“行啊,我最喜欢为美女效劳了。”聂琛北掐灭了指尖的烟,直接把自己的座驾开了过来。
聂琛北和白薇离开后,聂东晟拉开了停在面前的车门,迈开长腿坐进车内。
顾一念就坐在他的身旁,微侧着头,目光淡漠的散落在车窗外。整个人看起来都给人一种浓重的落寞感。
聂东晟上车后,一直都没有开口,双手交叠在身前,腕上的名贵钢表泛着冷冰冰的金属光泽。
☆、第236章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你自己
顾一念十分不喜欢这种沉默的压抑感,这会让她想到昨晚被关的黑屋子,沉闷,压抑,不见天日。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她淡淡的开口说道,空洞的目光转而落在他的身上。
聂东晟微皱着眉,他总有一种感觉,此刻面前的女人,就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他心疼的抓住她的手,顾一念的手还是一样的冰,只是,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温暖,因为她很快就甩开了他撄。
“花了很多钱吧?”顾一念又说。
聂东晟一双剑眉越蹙越深,但语气依旧是平和温润的,“你没事就好。”
顾一念扬起唇角,忽而溢出一抹带着嘲弄的笑,“聂总是生意人,难得你把我看的比你的钱重要。”
顾一念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聂东晟远比陆英琦要重情重义的多。在陆英琦的眼里,只有钱和利益,没有女人的位置。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聂东晟也笑了,笑的尤为自嘲。“钱算的了什么,顾一念,你比我的命还重。”
这样的承诺,仿佛掷地有声,很少有女人能够拒绝得了,但顾一念听完,反应却是淡淡的偿。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任何的事,都能够重新来过。
“聂东晟,你知道被抛弃是什么滋味吗?当初我跪在你面前的时候,是你对我说,不要我了,让我滚。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的世界好像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顾一念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平静,但一双冰冷而没有温度的双手,却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裙摆,修剪的整齐的指甲,齐齐的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
哀莫大于心死,那么,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痛的呢。
而对于聂东晟来说,同样痛苦。当时,他妈就倒在重症监护室里,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顾一念却让他不要起诉她母亲,聂东晟做不到,他是真的做不到。
聂东晟一直隐忍着,但有些事压在心里太过沉重,沉重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原来,聂东晟的生命里,也有他无法承受之重。
“我和林伊,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的孩子更不是我的。即便是五年前,我也只是和她演了场戏给你看,目的就是让你离开我。”
他的话,让顾一念错愕不已。一时间,竟有些无法消化。
“你,你什么意思?”顾一念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忍不住的发颤。
聂东晟苦笑,不管顾一念愿不愿意,生硬的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再也不肯放开。“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你母亲,和我爸曾经在一起过。”
“这就是你和我分手的理由?聂东晟,你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
“不是理由,只是诱因。我妈一直都介意我爸当年的背叛,这些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性情也变得非常偏激。她接受不了我和夏婉的女儿在一起,甚至以死相逼……她自杀过。”
“我不信,我不相信,如果是这样,当初你为什么不说?”
一直以来,顾一念所认定的一切,在一瞬间被推翻,让她如何能接受。
错的,居然一切都是错的。爱是错的,居然连恨都是。
聂东晟紧抓着她的手,把一念用力扯进了怀抱里。他无法解释,只能试图安慰。
但顾一念并不需要,她在他怀中奋力的挣扎,拳头不停的捶打在他胸膛里。
一直以来,她都看不懂聂东晟,而聂东晟又何尝懂得她呢。
“聂东晟,当初,如果你对我说实话,我是不会缠着你的。我可以等的,哪怕等上一辈子也无法走到你身边。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最残忍的方式,为什么?”
顾一念哭得歇斯底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口的衬衫。
而聂东晟红着眼睛看她,却并不做任何的解释。
他并不是不懂她,而是太懂了。他怕她等,怕她把一生都耗费在没有任何希望的等待里。那才是真的残忍。
而之后的事情,是谁都无法预想到的,越来越失控,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聂东晟搂着顾一念,抱得那么紧,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顾一念靠在他胸膛,渐渐的平静下来。她脱离他的怀抱,脸上挂着泪痕,苍白的看着他,然后,一字一顿的对他说,“聂东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没有让我继续做个傻瓜……从今以后,我放过你,你也放过你自己。我们各不相干。”
他说的这些,真的太迟了。从她母亲死的那一刻开始,顾一念就永远的背上了十字架,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聂东晟在一起。
顾一念回到公寓后,心情一直都很低落。白薇不放心她,于是搬到金地名居与她同住。
晚上,哄睡了阿惟之后,顾一念却毫无睡意,于是,就一直坐在客厅里发呆。
白薇觉睡到一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顾一念一直都没有睡。
“在想什么呢?”白薇走过去问道。
顾一念的目光本来一直看向窗外,闻言,才迟疑的回头看向她。“没想什么,睡不着,就过来坐一会儿。”
“你就嘴硬吧,是不是在想聂东晟?”白薇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顾一念伸手按了按发疼发酸的鼻梁,眼圈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红。苍白的容颜,却十分的平静,连语气,都是淡淡的。“已经过去了的事,没什么好想的。现在,我和聂东晟之间唯一的联系,不过是孩子的问题而已。”
“一念……”白薇还想要劝说她。都说患难见